寧家,用過午飯後,大家都在屋子裏歇息。唯獨柳氏,偷偷摸摸地進了寧雪兒家的廚房。


    柳氏快速地掃了一眼廚房,立馬撲捉到了放在牆角的山藥,她欣喜若狂,躡手躡腳地從背簍裏拿出兩根最粗地山藥,放在懷裏又悄悄離去。


    寧家的院子裏,靜得一根針掉在地上地聲音都能聽見。柳氏懷揣著兩根山藥,一邊四處打量,一邊加快腳步。直到進了自家的廚房,她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柳氏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細汗,得意的朝寧家三房望了一眼,然後才回屋躺下。


    傍晚,寧大壯回來,他連飯也顧不得吃,立即就去了張益生家,把好消息傳過去以後,他又匆匆趕回來吃飯。


    今兒,寧雪兒做的依舊是山藥粥,一家人就著酸菜吃得飽飽的。


    飯後,張氏依舊去織布,寧雪兒忙著收拾碗筷,寧大壯則坐在院子裏逗寧然玩。院子裏,微風徐來,月亮當空,寧大壯雖然累,但是想想未來的好日子,心裏卻是美滋滋的。


    “寧大叔!”


    聽見有人喚,寧大壯趕忙走到門口去瞧,原來是張益生送了野雞來。寧大壯趕忙把他迎進來,他一邊走還一邊推辭,“益生啊,你家本來就不容易,還這麽客氣幹啥?”


    張益生今天來就是送禮的,故而他笑道,“大叔,不是什麽貴重東西,就是我在山上撿的,送來給您嚐嚐鮮。”


    話落,張益生就拎著野雞進了廚房。


    “張大哥!”寧雪兒一邊抹桌子,一邊抬頭叫人。


    張益生笑了笑,揚了揚手裏的野雞,問,“放哪裏?”


    寧雪兒知道張益生這人倔強地很,他送來了你就得收下,也罷,回頭再補這情吧。


    因而,寧雪兒指了指牆角,“放哪兒吧。”


    張益生放下野雞,又回了院子和張益生寒暄了好一會兒,才離去。


    第二天一早,寧大壯就帶著張益生去鎮上了。


    寧雪兒忙完家務活,又帶著背簍上了山,山上雖然沒了山藥,但是還有很多好東西,比如板栗啊,葡萄啊,這些可都是能吃的,寧雪兒自然不會放過。


    寧家織房內,柳氏心不在焉地織著布,她一刻鍾已經望了三次窗外了。


    看著逐漸升起日頭,柳氏估摸著寧雪兒那個死丫頭應該已經離家了,於是她捂著肚子裝作不舒服的樣子,一溜煙從織房跑了。


    張氏專心地織布,她才不管柳氏怎麽樣呢。


    柳氏出了織房,先在院子裏轉了一圈,摸了一下底。


    老婆子在屋裏逗孫子,丁氏坐在房中繡花,三房裏空無一人。


    柳氏滿意地點點頭,很好,此時便是動手的最佳時機。


    她快速地進了三房的廚房,拎起那隻死透了野雞麻利地跑回了自家的廚房。柳氏心想,這雞萬萬不能放著,萬一寧雪兒那死丫頭中午回來發現雞不見了,那麽.......


    柳氏的眼珠子轉了轉,心下立即有了主意。


    晌午,寧雪兒滿心歡喜地背著板栗和葡萄回來,她想板栗燉野雞這道菜的味道肯定很不錯。然而,一進廚房,寧雪兒就笑不出來了。


    她的雞不見了!


    寧雪兒一下慌了,好好的雞怎麽會不見呢?她急得趕忙放下背簍,去織房找張氏。當張氏知道野雞不見的時候,她一下子站起來,追問道:“什麽時候不見的?”


    寧雪兒的心一下子涼了,原本她還以為是張氏提前把雞拿出去處理了,結果現在看她這樣,估計也不知情。她一下子就蔫了,“剛剛,我一回來就發現不見了。”


    張氏蹙眉,她想了想,道:“再找找吧,沒準兒是然兒調皮,拿到其他地方去了。”


    寧雪兒臉色凝重,無奈點點頭,隻能和張氏兩個人一起又把家裏找了一遍,結果仍是一無所獲。


    晌午的太陽異常毒辣,寧雪兒站在院子裏,忽然想起了什麽。昨天,貌似家裏也少了兩根山藥來著,可是由於山藥也不是什麽貴重東西,故而寧雪兒也沒放在心上。


    隻是,昨天少了山藥,今兒就少了一隻野雞,寧雪兒忍不住地想家裏是不是出賊了。


    寧雪兒把想法和張氏說了以後,張氏也想起來了,今兒柳氏好似織了一會兒的布就下機了,隻是,不織布也不代表柳氏偷東西吧。


    但是,想來想去,寧雪兒還是覺得柳氏的嫌疑最大。於是,她附在張氏耳邊低語了一番,張氏聽得直點頭。


    “不好了,不好了,我家的雞找不到了。”張氏故意地在院子裏扯開了嗓子喊。


    柳氏吃飽喝足,躺在床上,聽見張氏慌張的聲音,心裏忍不住地哼了一聲。


    這些日子,眼瞅著三房的日子越過越好,柳氏心裏那是一個酸啊。


    原本以為是泥腿子的寧老三,沒想到他去碼頭搬貨一天居然有四十文的工錢,這十天就抵自家老公一個月啊。另外,寧雪兒那丫頭也不知是走了什麽狗屎運,居然能從山上找到那個枯樹根似的東西,關鍵那個東西吃起來味道還不錯。


    這會子,眼見著三房丟東西,柳氏那是一點不著急,她悠閑地扇著蒲扇,躺在床上,安心小憩。


    張氏這一叫喚,寧婆子和丁氏都出來詢問情況。張氏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訴,“哪個殺千刀的,居然敢偷我家的雞,這種人就得斷子絕孫,天打五雷轟.........”


    寧雪兒忍不住得抽了抽嘴角,還別說,這張氏的演技還不賴。


    寧婆子蹙眉,訓斥道:“大中午的,別瞎折騰了,咱們家沒有手腳不幹淨的人,你再回去找找吧,許是忘在哪裏了。”


    張氏還欲辯解,卻被寧婆子一記淩厲的眼神嚇得把話咽回去了。


    然而,就在此時,寧雪兒卻從屋子裏出來,她故作慌亂道,“祖母,您誤會了,我娘並不是舍不得那隻雞,隻是.......”


    寧雪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倒是勾起了丁氏的好奇心,她追問,“隻是怎麽樣?”


    寧雪兒咬了咬嘴唇,才道,“剛剛蜜糖和我說,讓我別吃那隻野雞,貌似最近山上的雞都得了雞瘟,今兒還有個傳聞說,有一個獵戶家就是吃了野雞,全家都病了。”


    “啊?”丁氏驚得捂住了嘴,寧婆子也嚇得不輕。


    “那野雞確定丟了?”寧婆子緊張得又問了一遍。


    張氏臉色沉重地點點頭。


    柳氏在房內聽著院子裏的動靜,氣得從床上一躍而起,她恨不得立馬衝出去和張氏理論一番,什麽人啊,一隻得了瘟的雞居然也敢收回來,這不害人害己嘛。


    然而,尚存的一絲理智拉住了她。若是不管不顧地衝出去,那不就是承認了自己是偷雞賊。柳氏恨恨地跺跺腳,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自認倒黴。


    下午,柳氏見著院子裏沒人,便悄悄地把早上剩下的那碗雞肉拿出來,準備倒了。然而,就在她踏出廚房的那一刻,寧雪兒出現了,她站在柳氏麵前,笑的陽光燦爛,“大伯娘,你手上拿的什麽呀?”


    柳氏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不過很快她鎮定下來,“沒什麽,不過就是些剩菜剩飯,我準備去喂豬了。”


    話落,柳氏還真往豬圈走去了。寧雪兒不慌不忙,跟在她後邊。


    柳氏很是反感,她故意道:“雪兒最近閑的很?”


    寧雪兒回答道:“多謝大伯母關心,活兒都幹完了,我來看看大伯母家今天吃的啥,居然還能剩?”


    柳氏心裏把寧雪兒咒罵了無數遍,可是又沒有法子趕走她,隻得硬著頭皮往豬圈去。


    進了豬圈,一股刺鼻的屎味撲麵而來。柳氏嫌棄地捂住鼻子,想趕緊把雞肉倒了走,可是一想起寧雪兒還在後麵,她又故意地猶豫了幾下。


    最終,她端著碗出了豬圈,她甚至還笑嘻嘻地對著寧雪兒道,“不倒了,我尋思著這中午的剩飯晚上還能湊活一頓。”


    寧雪兒皮笑肉不笑,“大伯母真是勤儉持家的典範。”


    至此,寧雪兒已經明白,她家的野雞就是柳氏偷的。隻不過為了麵上不太難堪,她也懶得戳穿柳氏。


    柳氏悻悻地把雞肉又放回廚房,隨後她便出去了。


    寧雪兒估摸著她是看大夫去了,畢竟自己都放出話了,那雞可是有雞瘟的,柳氏這麽惜命的人不得去看大夫嘛。


    傍晚,寧大川從學堂回來,一進廚房看見自家啥吃的都沒有,頓時就來氣了。柳氏這婆娘真是懶死了,無奈他隻能自己擼起袖子下廚。


    大開櫥櫃,卻發現了一碗雞肉。寧大川喜笑顏開,看來這柳氏也不是一無是處嘛。


    寧大川當即坐下,一口氣把雞肉吃光了。


    晚上,待柳氏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來,她第一時間就是去廚房想把那碗雞肉處理了,然而,她發現雞肉不見了。柳氏立馬慌了,但她也不敢叫喚。隻得回房旁敲側擊地問寧大川,寧大川躺在床上,正美美地回味著。柳氏一問,他立馬點頭,道:“吃了,吃了,你還別說,這肉真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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