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麵麵相覷,心裏大致都有了譜。


    患者在潛意識裏自行篡改了記憶,這是查理斯從未遇到過的事情,他一雙寶藍色的眼睛直直的盯著殷鸝,想從中看出一些破綻,卻無果。


    殷鸝雖選擇性失憶,但喬軒生並未顯得有多麽輕鬆,因為他明白這意味著殷鸝並未從心底原諒他,隻是因為愛他,所以選擇了塵封、甚至篡改了那段記憶。


    可見那一夜對她的傷害之深。


    “鸝兒,我的打火機落車上了,你幫我去拿。”喬軒生溫柔的開口。


    “可是我好餓...”殷鸝明顯不願意去。


    “乖,去拿吧,我們都不動筷,等著你。”


    殷鸝嘟著嘴,不情願的離了包廂,在關上門的一瞬,露出一抹邪魅的笑。


    “什麽情況?”喬軒生看了眼門口,一臉焦躁。


    “這種被催眠者自行篡改記憶的情況...”查理斯雙手攤開,一臉無奈,“我也沒遇到過。”


    “你tm就是個不靠譜的,”楊樂一臉抑鬱,“殷鸝在你這兒受了多少罪。”


    “怎麽能怨我,我也還是個寶寶呢...”查理斯又提高了高分貝。


    他這真假音轉化的真是無比自如。


    “你屁話少一點,”喬軒生沉了聲,“那篡改的記憶,會恢複麽?”


    “這個不確定”查理斯認真了一丟丟,“這麽說吧,它就像個*,什麽時候會爆,誰也說不準,什麽是*,這也說不準。”


    “什麽給她傷害最大,什麽沒準就是*,例如*,所以...”他把那一丟丟的認真又給吃了,嬉笑著補充道:“喬少,你要當和尚了...”


    喬軒生未應,帽簷遮了雙眼,若有所思,但他思的不是男女之間那點子事。


    “喏,給你。”


    殷鸝推門而入,把打火機放在喬軒生麵前的桌子上,自顧坐在旁側。


    喬軒生拿起火機,習慣性歪過頭點了一支煙,又似想起來了什麽,掐滅了煙頭。


    “來,給你介紹,這是查理斯,家裏是開修車廠的,來z國玩兩天。”


    喬軒生口氣隨意的給殷鸝介紹與她“第一次”見麵的查理斯。


    “你好,我是查理斯.布朗特,一待業青年。”布朗特以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腔調,鄭重其事的接過喬軒生的話。


    他以為自己秒懂了喬軒生的意思,便順著他的話,開始胡謅:“我是一背包客,四處遊曆,這不遊到z國了。”


    事實上他家在某種意義上,的確是開修車廠的,隻是服務的是全球頂級的豪車。而且他的確也是四處遊曆,但不是背包客,而是各個地方的座上賓。


    “你好,我叫殷鸝。”殷鸝笑的一派友好。


    “趕快吃,一頓早飯,這都吃到什麽時候了。”


    楊樂懶的應和,那倆貨,沒tm幾句真話,而殷鸝,現在這個樣子,他也沒法判定究竟是福還是...


    簡直是神煩。


    楊樂開口後,大家都動了筷,查理斯信口胡謅,天南海北的,楊樂隔一會兒就白他一眼。


    殷鸝隻看、隻聽,也不言語。


    “喬軒生”殷鸝緩緩抬頭,眼神卻有些混沌,“我好困啊...”


    言畢,她便沿桌邊趴倒,一臉熟睡的樣子。


    “這怎麽回事?”喬軒生快速扶起殷鸝,看著她好似又陷入了昏迷,轉頭瞪向查理斯,“別再給我說不清楚。”


    “我真是...”


    查理斯是真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這個女孩,怎麽這麽複雜,催眠複雜,後遺症也複雜。可照喬軒生對這女孩的重視程度來看,他還真有點不敢再說不清楚。


    “我..我來探究一下她的病因。”


    查理斯坐到殷鸝一側,“你讓她對著我,扶好,別晃動。”


    因為殷鸝閉著眼睛,所以查理斯隻能用數字加響指,畢竟這個在殷鸝潛意識裏曾是命令的信號。


    他數了數字,打了響指,無果。


    又一次,無果。


    喬軒生的臉色沉的像黑包公,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之感。


    查理斯徹底有些懵,這種情況時完全不應該出現的,但它就是出現了,而且還發生在跟喬少掛著關係的人身上。


    東方的閻王看上了我,這是要我死的節奏啊!


    查理斯心裏一陣感歎,雖然無果,但還是硬著頭皮又來了一次。


    這一次,殷鸝聞聲,身子微顫了下。


    查理斯格外欣喜,但仍低沉著聲音,緩緩開口:“你為什麽要擅自改動記憶,告訴我。”


    “那裏有我最討厭的人。”殷鸝糯糯的小奶音回了話。


    喬軒生扶著她,一言不發。


    “所以,你現在選擇沉睡,是麽,告訴我。”


    “是的。”


    “那告訴我那個人的名字。”


    這是查理斯故意的問話,他就是想報複下喬軒生惡毒的眼神。


    “...”殷鸝闔著眸,未應。


    “告訴我。”查理斯複問。


    “查理斯.布朗特”殷鸝的小奶音一字一字,字正腔圓的答道。


    此時查理斯尷尬的無以複加,那表情豈是酸爽可以形容的,簡直是老壇酸菜麵了。


    楊樂想笑,又不敢發出聲,所以憋的肩膀一顫一顫的。


    “你,你為什麽討厭他,告訴我。”他拔高了分貝,又有控製的放下,心裏那叫了不爽。


    “因為他是一個大壞蛋。”


    殷鸝言畢,“身子一軟”便躺倒在了喬軒生懷中。


    喬軒生忍著笑,火急火燎的開口:“原來原因在這兒呢...”


    “查理斯,你這催眠師別當了,就像你說的,背包客去吧,啊。”


    “我帶鸝兒先走了,你在這兒,她醒不過來。”


    喬軒生打橫將殷鸝抱起,忍著笑,自顧的就下了樓。


    查理斯不可置信的看著二人離開,整個人徹底懵了。


    “咱們也走吧,我趕快把你送酒店去,要不一會兒我也沉睡了。”


    楊樂繼續憋著笑,開口道。


    喬軒生放“沉睡”的殷鸝在副駕駛後,輕咬了下她的耳垂,攜笑開口道:“醒來吧。”


    殷鸝不為所動,繼續“沉睡”。


    喬軒生見狀,伸手從殷鸝衣衫下擺緩緩探入,循序漸上。他略粗的手指摩挲著她的肌膚。


    “喬軒生,你這個流氓!”殷鸝蹴的睜開雙眼,抬手隔衣按住喬軒生肆無忌憚的手。


    喬軒生朗聲大笑,笑的花枝亂顫。


    “不準笑!”殷鸝白了他一個大白眼,“你什麽時候發現的,我裝的多好呀。”


    人的記憶是不可能自行篡改的,否則世間便不會有那麽多痛苦存在,殷鸝的確是聰明過人,但她也不可能超脫這個規律,所以喬軒生一直在想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但當殷鸝被催眠後以小奶音應答查理斯的問題時,喬軒生就明白了一切,他的小鸝兒又頑皮了。


    “我的嗓音是天生的,這有什麽不對?”殷鸝側頭詢問。


    “你真的陷入催眠時,聲音是滯訥的,毫無任何情緒,隻是本能的發聲。”喬軒生解釋著,回想起那時痛苦的殷鸝,不自覺的輕撫著她的臉頰。


    “這樣哦,失誤啊,被你發現了..我就是想報複一下你們,誰讓你們當時一起欺負我,尤其是那個查理斯,”


    殷鸝又突然想到什麽似的,開口道:“你都發現了,那個查理斯作為催眠師都沒發覺,活該被我整哦。”


    “他那是一時著急,衝昏了腦袋,現在估計反應過來了。”


    查理斯簡直是曹操,剛被提及,電話便打了進來,


    “喬軒生!你這個忘恩負義的...那什麽..”公放裏傳來高分貝的歇斯底裏。


    查理斯雖怒極,到底也沒敢把那兩字說出口,但他轉口便開始炮轟殷鸝。


    “還有殷鸝,你...你怎麽能像蛇蠍一樣狠毒...”


    “我千裏迢迢來給你治療,沒人說我一句好,竟還受到這種待遇...”


    “你們簡直是一對蛇蠍夫婦...”


    “就...就像葫蘆娃裏的那兩個妖怪...”


    那邊傳來楊樂遏製不住的笑聲...


    “你好好開車...”那邊查理斯夾雜著哭腔的的尖嗓又出現了,“連你也想害死我..來個車禍現場...”


    “哈哈..”殷鸝實在是忍不住,在這邊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喬,喬軒生,你怎麽會有這麽奇葩的朋友。”


    “我奇葩麽,我奇葩麽,我奇葩還來給你治療...”


    “我可是你們關係重新開始的丘比特,你們居然不感恩,omg,上帝都看不下去了...”


    那邊徹底暴走了,一會兒哭、一會兒罵、一會兒自顧的念叨....


    喬軒生本想掛掉手機,可看殷鸝笑的那麽高興,便由著那神經病再發會兒神經也可。


    “查理斯”喬軒生開口。


    手機那邊未應。


    “不說話,我掛了?”


    “有什麽要道歉的...”那邊估計是呼喊累了,聲音裏都攜了啞腔,滿腔委屈。


    “你不是一直想要我那輛j50麽?”


    “你說什麽...我聽不見...”那邊又開始傲嬌..


    “聽不見就算了...”喬軒生說著就要按斷通話鍵。


    “別,別,我聽見了,j50,怎麽能聽不見j50呢...”


    “送你了,就當這次過來的酬勞。”


    “哇....喬少...你果然是我的最愛,我們是真愛...”


    嘟....嘟...嘟...


    查理斯那邊隻能聽見這樣的聲音了...


    但他已不在乎...他欣喜的想從車裏跳出去。


    楊樂笑看著查理斯...


    喬少可真大方,一輛j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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