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有其表的人有很多,掛羊頭賣狗肉的公司也不少。


    縱然是昔日的好友,喬遷拓在看見那個賬號所顯示的資料時,也不免覺得其中有些蹊蹺。


    “楊哥,你何故讓我轉賬給一家越南的建築公司呢?”


    電話的另一頭,楊頂平靜道“遷拓,事情是這樣的,之前一家越南的公司承包了一塊開發區的項目,不久前已經完工了,不停地在催我還錢。你也知道最近我很缺錢,欠了銀行不少貸款,我的帳戶若是存在資金往來的話極有可能被銀行扣除。所以我這也是沒有辦法,這才打算經你的手直接轉給那家公司。希望你能理解我啊。”


    銀行是沒有權利扣除個人或是公司賬戶的存款的,這一點喬遷拓很清楚,於是他原話質問了楊頂一遍。


    略微有些停頓後,楊頂故作淒慘地道“遷拓,他們已經在走訴訟流程了,若是得到了法院的認可,銀行自然能有這樣的權利。話說回來,我最近是官司纏身,瀕臨倒閉,隻能一邊拖延時間,一邊想辦法罷了。”


    出於知遇之恩的緣故,喬遷拓最終選擇了相信楊頂。然而當他完成轉賬之後,卻不知道對方此刻的麵龐之上滿是陰詭的笑容。


    越南的文廟,是現存的一處久負盛名的文化建築,也是越南人推崇孔夫子的有力表現。上世紀90年代,一位“文人”便以其名義暗中注冊成立了一家名為“妙文建材”的建築公司。這人便是阮信的父親。


    阮文,那時候他的地位還不如現在這般位高權重。那時候他為人稱道的是他文人的身份。


    後來,軟文官運亨通,為了避免拾人牙慧,悄悄地將公司交給愛子軟文一手打理,時間一長,表麵的的建築公司早已變成了阮信洗黑錢的工具。


    楊頂讓喬遷拓轉賬的公司,便是這“妙文建材”,名副其實的地下錢莊。一次簡單的轉賬極有可能變成是黑道交易的資金來往!這也是楊頂最希望看見。


    如此一來,楊頂便可以此威脅喬遷拓,誣陷他進行走私交易。接下來便能拉喬遷拓下水,若是兩人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別說4個億,更多的錢,楊頂也能讓喬遷拓心甘情願的拿出來。


    為此,他還橋欠妥備上了一份好禮。不日,喬遷拓的府宅將會變得很熱鬧。


    自古在商言商,商人素來是最狡詐的。原本打算幫夜明扳倒楊頂的阮信,在聽到他4億的大手筆之後,立馬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看著賬戶上多出來的4億華夏幣,阮信深吸一口氣,猙獰道“華夏人確實很有錢!”


    華夏人當然很有錢,但也不是誰三言兩語就能誆走的,若不是為了各自的利益,何故讓他鑽了空子。


    人心,素來如此。


    若非那些美好,喬依然也不必大包小包的出現在李曉天麵前。


    “大小姐,我們這是去采藥,不是去旅遊。”李曉天苦笑著拉過喬依然大大的行李箱。


    “你知道裏麵裝著什麽嗎?都是供你換洗的衣服和一些日用品,你要是嫌重,到時候別穿。”喬依然狠狠地剜了李曉天一眼。


    時下,再也不是古時李太白弱冠之年,西出巴蜀,仗劍走天涯的兩袖清風了。


    “穿,怎麽不穿!你買的啊?”李曉天尷尬一笑,而後略有所指地道“有褲子嗎?”


    回憶起立春賓館的一幕,喬依然匆匆地轉過頭,“哼。不和你說了,我要去趕飛機了,你這樣的人就是不值得對你好!”


    害羞了吧,李曉天卻還偏要得理不饒人地牽過了喬依然的玉手道“我可舍不得你走路去機場,好好等著別亂跑,車子馬上來了。”


    現下一幕,用最為時髦的話來形容便是撒狗糧。其間,有二人是最為此嗤之以鼻的。秦朔與老黑,各自撮了一灘口水。


    一聲轟鳴拉長而起,也許是第一次坐飛機的緣故,也許是因為重力加速的影響,李曉天這個小市民的心跳居然有些急促起來。


    “你是第一次坐飛機麽?”喬依然看出了他的呆板。


    “嗯。”


    “哈哈。好可憐啊,都25歲的人了,還沒坐過飛機。”


    本來有些恍然的李曉天望見喬依然的小酒窩時,就變成了呆滯,似乎時間也停止了一般。他再也顧不上說話。


    “真是個傻子。”一語嬌怪後,喬依然慢慢地靠在李曉天的肩上,滿是發香。


    區別於二人座位上你儂我儂的老黑,此刻正百無聊賴地呆在寵物箱之中。一般的家訓狗是可以和人一同留在機艙裏的,然而出於它體形碩大的緣故,工作人員生怕帶給別的乘客不安全的因素和心理壓力,考慮之後,便將它關在了隔間裏的寵物箱內。


    心智無異於常人的老黑突然覺得自己受到了歧視,它可是有生命有思想的,為何卻被人類當成了一般的畜生。甚至是快遞!


    喝多了林羽的青島啤酒的老黑,此刻隻能一口一口地舔食著供水器裏的礦泉水,他發誓以後再也不做飛機了。


    老話重提,一狗尚且如此,何況人乎?


    李曉天平日裏就是一副散漫的姿態,此次離開,也隻是和段紅楓和閻肅說過。段紅楓覺得他完全沒有必要和自己報備,反正他也機乎沒有來上過課。細想之後又不免有些擔憂,若是李曉天以後成了醫科大學的特招教授還不去上課的話,踏著校長可就要被別人戳脊梁骨嘍。


    反觀閻肅,一聽說是和外孫女去旅遊了,心裏卻是美得不行。


    教室之中,閻肅精神抖擻,其學生卻不盡然。


    芳雅,算是這個教室裏麵最為乖巧的學生了。此前,從未在上課時間玩過手機。這幾日卻有些不同,小丫頭分明會時不時地盯著手機通訊錄看個不停。


    那是一串155開頭的電話號碼,沒有備注,卻讓她為之魂牽夢縈。


    該不該打個電話給他啊?算了,他應該很忙,還是不要打擾他了。


    發一條消息總行吧?發什麽呢?……好像也沒有什麽好說的啊。


    我這是在關心他嗎?


    不知不覺,芳雅的臉色早已紅雲滿布,她終於意識到自己走神了。匆匆擦了擦滿是汗珠的手機殼,而後悄無聲息地放回了口袋裏。


    再看一旁的段青兒,小手搭在下巴下,假裝在聽課,其實眼睛卻是老老實實的隱藏在了彎彎的睫毛之中。


    還好,小青睡著了。


    然而,段青兒是真的睡著了麽。


    隻有她自己才知道,有一張臉,有些英俊,又有些壞笑。


    她好久沒見到了。


    小丫頭的思念隨風飄向天上,李曉天卻不可能收得到。他也不敢收到。


    因為身旁的人啊,早已把他霸占了。


    許久未能活動筋骨,李曉天也有了些酥麻,微微一動,便就驚醒了睡夢憨甜的喬依然。


    “我們坐了多久了?”喬依然睡眼婆娑的揉了揉眼角,如嬰兒般地開了口。


    “快5個小時了,馬上就能下飛機了。”李曉天借勢替她捋了捋發梢,也方便自己活動一下酸疼的右手。


    動作遲緩之下,喬依然自然看出了李曉天的不適,心裏暖流四溢,卻還是撅嘴道“你手麻啦?”


    “嗯。”李曉天很是可憐地點了點頭,也似乎覺得喬依然應該會很心疼他了。


    然而。


    “麻了才好呢,誰讓你占我便宜。”


    李曉天霎時色變,“喬依然你能不能講理,是你非要靠在我上的。還說我占你便宜,你怎麽不說是你不檢點呢?”


    “我靠在你上,你可以拒絕啊,你怎麽不拒絕?你不拒絕就說明你覬覦我的美色,還不是占我便宜!”


    喬依然何其義正言辭,在李曉天看來那無異於一個潑婦。


    “好吧,我認輸,下次不讓你靠了。”


    喬依然一聽確實不幹了,不由分說地拉過李曉天的手道“不行,我累了就要靠。”


    話雖與此,她還是體貼的為李曉天按摩起來,也許這樣便能緩解酸疼了吧。


    不時,飛機落下,窗外的地方,天高雲淡,遠山秀美。


    此地,名為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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