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凰又做了個夢,還是雲遮霧繞的瓊樓玉閣,但裏麵的景色已經大不如前。


    從不凋謝的櫻花梅花隻剩下光禿禿的枝幹,毫無生機的立在那裏。就連那些奢華精致的建築,似乎也蒙上一層看不見的灰塵。


    曾經望天的孩子已經成為容色傾城的少年。


    他依舊坐在樹杈上,抬臉望著湛藍的天,好像隨時會飛走一樣。


    樹下的女孩再也不會把他認成女的,也不用擔心被他揪著的衣領,丟進水池了!


    隻是每次來的時候,都會覺得少年很孤獨、寂寞。盡管少年總是告訴她——我隻要有你就夠了。


    每當這個時候,她就覺得自己離他很遙遠,因為從來不知道他坐在樹上的時候,會想些什麽。


    但她知道,隻要她開口,他就會立刻看過來,然後笑容比陽光更明媚!


    ……


    雲凰醒來的時候,心裏還殘留些憂傷。睜眼,便看到湛藍藍的天空,上麵浮著幾朵飄移不定的白雲。


    周圍有風在遊蕩,穿過肌膚的時候,輕柔有涼爽。


    熨帖舒暢,令人懶洋洋的,一動也不想動,就連腦子都有些犯懶的放空再放空,半天不肯回來思考!


    “醒了?”


    這把嗓音……雲凰突然坐了起來,“你怎麽來了?”


    她四下看了看,竟然還在昨夜的戰場上,還是倒下的位置!


    黎晏殊凝視著她,眼神平靜中似乎帶了一絲笑意,“來守著你,我們才分開多久,你又把自己搞得這麽狼狽了。”


    雲凰眉毛一跳,微微向後歪了歪身子,“你好像來得有點晚,我的困戰已經打完了你才來的吧?”


    黎晏殊這次真笑了,似乎心情不錯的樣子,“不算晚,我來的時候,你正要挑了雲蕾的心窩。我本來要出手阻止的,結果那隻貓搶了我英雄救美的機會。”


    “那個時候你就在了?!”


    “剛到”


    “為什麽不救它?!”雲凰蹙眉,眼底有怒意。


    黎晏殊突然怔怔地看著她不說話了。


    雲凰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對不起!”


    我有什麽資格責怪他?!浮影無異於死在我的刀下,是我親手殺了他!現在,我居然怪黎晏殊沒救它,這是……多可笑的事情!


    “我根本沒資格怪你。”雲凰有些別扭,自責卻又不願意黎晏殊看出來。


    “我隻是在想,如果我救了那隻貓,誰來救你。”黎晏殊適時收回目光看向遠處,“那隻貓生而有靈性,又被附了人的魂魄,它肯舍身必然有舍身的道理。你要是真的覺得對他不起,那就好好了了他生前的心願。”


    說到這兒頓了一下,又道,“而且,靈貓的內丹,對你有好處。”


    的確有好處,吸收了內丹之後,她不但沒有被碎魂刀的傷口牽累反噬,就連身體都覺得通透清爽了,那些正在侵蝕筋脈肺腑的屍氣也被無形的屏障隔絕,暫時沒有發展的趨勢!


    這簡直和脫胎換骨了差不多!


    “我想安靜一會兒。”


    雲凰抿著嘴,她腦子裏亂騰騰,心裏很難受。


    本來和浮影也隻是利益交換,可當浮影義無反顧的撲過來,以身相救的時候,她對他的態度就發生了顛覆性的變化。


    不論浮影的義無反顧是為什麽,她都沒法再把浮影簡簡單單的看成合作對象。


    黎晏殊看她一眼,“好”


    然後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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