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不妨心平氣和坐下來談談,沒有什麽解不開的心結麽。”


    說出這句話來的人, 語氣中似有海納百川的氣度, 而他本人也是這麽個儒雅風流的男子,氣質華貴, 身形挺拔, 一舉一動,自有一番武者英氣, 不威而怒,非同一般啊。


    這樣氣質上佳之人,就這般從容不迫地從樓上緩緩渡步下來, 身後還跟著一個高大威猛、身形壯碩的男子和一個儒生打扮的、兩撇八字胡須如同謀士一般的人物。


    隻見這華服男子細細打量了一番子辰,子辰也饒有興趣地盯著他瞧了半晌。


    隨即, 這華服男子卻是微微一笑,轉身向關小爺抱拳一禮,言道:


    “關兄,正所謂四海之內皆兄弟也。我瞧著方才那不過是一場誤會,若是肯賣給我獨孤信一個薄麵, 兩廂坐下談談, 握手言和, 豈非美事一樁麽?”


    關小爺忙抱拳回了一禮, 言道:


    “獨孤兄的麵子,我關小爺哪有不從的道理。既然有獨孤兄出麵,隻要那廝,哦, 那位子韋兄弟肯低頭向我賠禮道歉的話,此事就此作罷,您瞧如何?”


    這自稱為獨孤信的華服男子覺得如此處置尚可,便回過頭來一臉微笑的瞅著子辰,似乎在問子辰意下如何。


    原本此事隻要借坡下驢,讓子韋先低頭道歉便可讓事情峰回路轉,似乎便可平安度過。而幾位同窗看似都相信了那個獨孤信所言,臉上頓時開始露出幾分欣喜之色,一旦認為事情有了轉機,也並不複有方才那視死如歸的氣勢了。


    子辰暗自叫了一聲不好,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獨孤信的出現,反而先瓦解了子辰他們的氣勢,再這般下去,便會被他們牽著鼻子走了。


    子辰深知,氣勢不在,那威脅敵人的籌碼就會大打折扣,這群人分明就是蛇鼠一窩,而那自稱獨孤信的男子,雖然一直見他笑臉迎人,可此人眼神深邃,高深莫測,就連子辰都有些畏懼那樣的人物。


    隻要他們這幾個人還沒有從怡紅館安全走出去,那這場博弈就還沒有分出勝負!


    子辰低頭瞅了一眼子韋,隻見他眉頭緊蹙,一臉不甘。子韋的性子他最清楚不過,腳踢不平之事,拳打可恨之人,讓他先給對方低頭道歉,比死還難。


    隨即,子辰一步向前,行了一禮,回應道:


    “子辰多謝獨孤兄仗義執言,隻是這位關小爺做事實在過於魯莽衝動,將我幾位同窗好友打得遍體鱗傷,若是關小爺可以先向我的幾位同窗好友低頭賠禮道歉,我等讀書之人,禮尚往來,自然也懂得顧全禮數了。”


    子辰此言,頓時激得那關小爺怒氣衝天,若不是礙於獨孤信在前,他早就發作,一把衝過去收拾子辰了。如今隻能氣得跺腳瞪眼,支支吾吾半天,也隻能是冷哼一聲,以示不滿了。


    關小爺的怒火,瞬間又讓廳內氣氛又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而幾位同窗也突然明白過來,若是不能讓這群人心悅誠服地放他們走,那這件事便不可能如此輕易一筆帶過了。


    幾人頓時紛紛望向子辰,當見到子辰向他們微微點頭致意之時,他們都選擇信任子辰,因為他們知道,子辰一定可以平安帶著他們出去的!


    “哦?!”


    獨孤信輕笑一聲,對眼前這個書生極為讚賞,方才的緩兵之計,不過是為了讓那群學生卸下心防,有了一絲活命的希望,便不會再有輕生之念了。


    正所謂哀兵必勝,隻有蹉滅了他們的哀怨赴死之心,有了一絲對生念的貪欲,才會對掌控他們生死之人所下的命令,毫無反抗之心的去執行。


    眼瞅著那群學生的氣勢將被撲滅,卻沒曾想那書生早已看穿一切,重整旗鼓,令氣勢再度起死回生,還借此讓同窗們認清事實,以至達到同仇敵愾的境地了麽?


    真是個有趣的書生啊!


    “這般看來,似乎很難達成共識了呢。要不,這樣吧,此地既然是玩樂博戲之所,那不妨選一博戲作為賭局,誰若輸了,便先向贏的那一方賠禮道歉,諸位覺著,如何呢?”


    古時候無論是皇宮亦或是百姓坊間,都會有一些益智類遊戲流傳其間,以博眾樂,因這些遊戲雅俗共賞,甚得民意,常與閑暇之時把玩,與人同樂,經久不衰。


    比如葉子戲、五木戲、彈棋、雙陸、九連環、華容道等,隻要是消遣取樂之地,便會有此博戲以助雅興。


    關小爺最大本事便是在博戲一道頗有心得,自是信心滿滿,勝券在握了。聞此言,大喜,忙言道:


    “就按獨孤兄說的辦,誰若輸了,誰就跪下低頭向對方賠禮道歉!”


    關小爺態度狂傲,互相道歉什麽的太過麻煩,他要的,就是那小子跪在自己腳下低頭向自己賠禮道歉,想讓他關小爺去被別人賠禮道歉,想都別想!


    “那這位小兄弟意下如何呢?”


    獨孤信笑著詢問子辰,一臉祥和之氣,讓人生出幾分入浴春風之感。


    子辰瞅了眼子韋和幾位同窗,眾人紛紛點頭應承。子辰見狀,也隻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也好,便依獨孤兄的提議,至於選哪項博戲,便讓關小爺選吧。”


    把看似有利的條件讓給對方,不過是為了防止分出勝負後對方反悔重賽罷了。


    “聽小兄弟的語氣,似乎對博戲之道別有心得啊!”


    獨孤信邊用讚賞的語氣,邊試探性的詢問著。


    子辰此時倒是表現得坦坦蕩蕩,搖了搖頭,言道:


    “隻是偶有涉獵,談不上什麽心得。”


    關小爺見獨孤信似乎頗為忌諱那小白臉書生,便想著乘此良機殺殺對方的銳氣,別管那小白臉是否真對博戲一行有什麽道行,遇到他關小爺這尊真神在這,也得讓開道來。


    “既然如此,那就玩華容道吧,可知道規矩麽?很簡單,速度最快,步數最少者,獲勝,如何,敢比麽?”


    關小爺嘴角翹起,得意洋洋。這普天之下,可以解開華容道之人屈指可數,更為重要的是,這可數的人數裏邊八成以上是百步才走出華容道,而關小爺的親傳師傅,可是這天底下獨一無二隻用了八十二步,便走出華容道的啊!


    在這世上,已經找不出可以比他更少一步走出華容道之人了,他們,輸定了!


    子辰微微蹙眉,華容道他也玩過,也曾費了些心力,走出了華容道。可是瞧那關小爺一臉勝券在握的模樣,子辰暗自思忖著,事情可能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簡單。


    老師曾跟自己說過,現在已經有人僅用了八十二步便解出了華容道,可惜一直沒有機會得到圖譜以作參詳,而這個用最少步走出華容道的人,被譽為天下第一聰明人。


    難道,這關小爺從何處見到過那譜圖,知道用最少步數走出華容道的方法麽?


    子辰不僅沉吟片刻,有些怔怔出神。


    那關小爺瞧子辰那發呆的模樣,頓時隻道這小子連個華容道都不會解,沒有一個值得一戰的對手,隻覺得百無聊賴,無趣的緊啊!


    從懷裏掏出一本圖譜解法,直接扔給了子辰,言道:


    “小子,這裏有本華容道解法圖譜,這一盞茶的功夫,你若能學到幾招,會興許還能有幾分勝算,別說我關小爺欺負你,我可是給你機會了,哈哈!”


    關小爺丟給子辰的,正是那本八十二步走出華容道的圖譜,這本圖譜可以說世上隻有他一人有,圖上解法精妙,令好此道中人一見便手難釋卷了。


    關小爺當時就夜以繼日,廢寢忘食的迷戀著這本圖譜,愣是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才將圖譜的解法步驟一一牢記在心,並運用自如。


    關小爺是自負的,因為他不相信有人可以在一盞茶的時間裏參透出圖譜裏的奧秘,也不相信這個書生可以用比自己還熟練的速度,將八十二步解法重現。


    退一萬步將,這書生真是個天縱奇才,可一盞茶功夫便將這解法學了去,若是與關小爺的解法如出一轍,那不是拾人牙慧,遭人白眼麽。


    無論怎麽想,這才比試都對自己有利,所以,關小爺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樣,令人在正廳間擺好擂台,備好華容道。


    隻要比賽順利進行,那勝負早已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子辰有些意外,那關小爺給自己的圖譜居然會是八十二步解法,這本他想看卻不可得的圖譜,居然得來完全不費功夫。


    這本圖譜最多也就十來頁,不需要一盞茶的功夫,子辰便已經將它看完了,真沒想到,此人解法真是令人歎為觀止,嘖嘖稱奇啊。


    這本圖譜既然一直在關小爺身上,可見他本人早已將此法爛熟於心了,難怪一臉勝券在握的模樣了,看來這場比試,與其說子辰的對手是關小爺,不如說,他的對手是那個被譽為天下第一聰明人的高手。


    子辰微微歎了口氣,直覺告訴他,這會是一場惡戰,可無論如何,他都非戰不可,而且隻許勝,不許敗!


    還未到一盞茶的時間,子辰便一臉索然無味的將圖譜還給了關小爺,言道:


    “既然要比快和步數最少,為公平起見,你我各出兩位心算了得之人,分別充做對方和自己的計數,隻許心中默數,賽後將結果分別寫在紙上,兩相對比,若是計數相同,則可認為結果公正,關小爺意下如何?”


    關小爺見那子辰對這圖譜居然不屑一顧,莫不是根本沒瞧出來這是八十二步解法的圖譜麽?當真是愚蠢之人,見到寶物了也不自知,真真是暴殄天物!


    “可以,就如你所願。來啊,先把人給放了。”


    關小爺一聲令下,手下之人紛紛將那些個學生都解開了繩索,放他們自由。


    見他們都解開了束縛,子辰也稍感安心些,一言點將,言道:


    “子墨,子楚,你們的心算最好,來幫我們計數吧!”


    正如子辰所言,子墨和子楚是幾人當中算術最好的人,確實是負責計數的最佳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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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墨和子楚聞言,互相對視一眼,旋即有臨危受命之感,絕不敢辜負子辰的信任,都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到了賭桌便,盤膝而坐。


    而關小爺的手下裏也不乏這樣的人才,選了兩個順眼的,也落了座。


    子辰和關小爺互相做了個請字狀,也落了座。


    這會兒,隻要小銅鑼一響起,比試也就正式開始了。


    咚的一聲,在獨孤信做裁決之下,比試也就正式開始了。


    關小爺清門熟路,華容道中無論是五虎將還是四小兵,在他的手下如同走馬觀花一般,按照他特定的路線,在關小爺指間的撥弄下,飛快地運轉在各種的軌道上。


    相比之下,子辰的路數則是不急不緩,一直保持在一個平衡的速度,隻是他的眼神卻並未如同關小爺一般,隨著自己的手而動,他仿佛進入了一種獨有的境界,在裏邊沒有比試,沒有輸贏,隻有不斷的嚐試和推演。


    在瞧過了那八十二步獨特的解法之後,子辰從中所學所感所悟頗多,他會借鑒此等解法思路,不會按部就班,而是將其精華化為己用。再已自己獨特的思維方式,提煉和整合出屬於自己的解法來。


    子辰隻覺的,尋求解題之法的過程令他無比愉悅,令他的大腦一直處於一種活躍、興奮的狀態,他的手不急不慢的移動著,可腦海裏的步數早已超過了成百上千步,他現在腦海裏想著的,不是如何贏過關小爺,而是如何用更為精妙的辦法,解出這道題。


    關小爺瞧著子辰那不急不緩的速度,心下正得意,可以瞅見子辰臉上那就像著了魔道一般的詭異笑容,而子辰的手指運作的速度也越發快了起來,關小爺見狀,頓時心下有種不安的預感閃過心頭。


    恍惚之間,差點將步數弄錯,不禁慢了幾拍,擔心步驟會被打亂,快速確認一遍後,這會兒知道慢工出細活的道理了,也開始放慢了速度。太急若是出了錯誤,還得再倒回來浪費步數,那就不可能得出八十二步解法了。


    時間在一點一點的過去,所有人都在摒息靜觀著這場比試的進度,場中鴉雀無聲,盡是木牌撞擊的聲音,快速、節奏而又清脆,將比試的氣氛烘托到了極致。


    隨著銅鑼一聲嗆響,子辰和關小爺幾乎以同樣的速度將曹操送出了華容道。


    當代表著曹操的那塊木牌從那獨有的缺口之中走出來之時,全場之人無法激動的歡呼雀躍,這真是一場難得一見的比試啊。


    既然速度差不多,那麽接下來定勝負的,便隻剩下步數的多寡了。


    在眾人的翹首以盼之中,負責計數之人分別將幾下的步數寫在了紙上,交個了裁決獨孤信。


    獨孤信在眾人麵前,分別打開了他兩人的比賽成績。


    八十二比……八十一?!兩組計數都一模一樣,昭示著這場比試是計數是公正的!


    那關小爺是八十二步,而那子辰僅僅比那關小爺少了那麽一步,正是這關鍵的一步,將勝負給定了下來!


    “天啊,太不可思議了!”


    人群中不斷傳出這樣的感慨,喜歡玩華容道的人都知道,可以用八十二步走出華容道的人就已經是絕頂聰明之人了,如今,居然還有人隻用了八十一步便走出了華容道,看起來,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啊!


    “哈哈,看起來,那天下第一聰明人的頭銜,得讓給這位小兄弟了啊!”


    “是啊,真是讓我等大開眼界了啊!”


    “真的是太了不起了”


    ……


    各種溢美之詞紛至遝來,而關小爺一臉震驚的神情瞅著子辰,子辰則是一臉愉悅的表情,似乎正從奧妙之門走出來一般,臉上都紅撲撲的,有些可愛和迷人了。


    “不可能的,怎麽可能會有人比他還少一步走出華容道的?不可能的!”


    關小爺一臉不可置信的瞅了一眼那獨孤信,獨孤信卻是一眼死死地盯住那早已走出華容道的曹操,隨著關小爺的質疑之聲,臉上的表情也越發冰冷起來。


    獨孤信一路瞧的真真切切,這書生確實隻用了八十一步便解開了華容道!


    “小兄弟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啊,不知師從何人,可以得此奧妙解法,當真是令人歎為觀止啊!”


    獨孤信故作一臉讚揚的表情詢問道,他不相信一個還未成年的小子,居然有如此奧妙的手法解開華容道,從起初他那漫不經心的表情上來看,想來他之前便有此妙招了,肯定是背後有高人相助。


    子辰麵帶微笑,爽朗的言道:


    “哪有什麽老師相授啊,不過是路遇一總角孩童玩耍華容道之時,得此妙法然後啟示與我罷了,僥幸而已,關小爺承讓了!”


    子辰的這句話看似無心,實則有意。


    而那獨孤信聞聽此言,一把霍住了拇指上的羊脂玉扳指,緊握著的拳頭都能依稀看到指骨質的形狀,臉上雖然笑容不改,可眼中分明透出一陣陣寒氣森森的殺意。


    這書生的意思是,用八十二步解出華容道之人,居然比不上一個總角孩童麽?


    子辰雖然麵帶微笑,可也瞧出了這獨孤信的異樣,看來他猜想的沒錯,創出這八十二步獨特解法之人,果然是這獨孤信啊,就連子辰也不得不承認,他是個可怕而又高深莫測的對手了!


    子辰連忙站起身來,向周圍喝彩之人抱拳行了一禮,言道:


    “子辰僥幸贏的這場比試,就請關小爺按照先前約定,向我等同窗好友低頭賠禮道歉吧!”


    子辰也算是厚道了,並沒有向關小爺自己要求的那般,讓人跪下磕頭賠禮道歉的。這是他為人處世的原則,他不會主動去羞辱別人,但也不會任由別人羞辱自己以及同伴,亦或是自己在意之人。


    頓時,周圍之人紛紛催促著關小爺向那群學生們低頭賠禮道歉。關小爺如何肯低頭道歉,可比試之前就有言在先,如何能當眾反口。


    瞅了一眼獨孤信,卻看到他那一臉的寒氣逼人,隻覺心驚肉跳。眾人越是催促,關小爺心中就越發不甘,瞥了一眼四周,卻瞧見此事的罪魁禍首那名陪酒姑娘就站在不遠處的人群之中,頓時怒不可遏,直衝過去,一把將那姑娘給拽了出來。


    “都是你這賤貨惹出來的事端,關小爺今天就先打死你這害人不淺的賤人!”


    說完,關小爺手掌上揚,便欲掌摑那位姑娘……


    隨著女子失魂大喊一聲,離得最近的子辰立馬奔了過去,一把將那姑娘護在了身後,躲閃那關小爺的向下揮的那一掌。


    子辰是個讀書人,而且並無武藝根基,這緩慢之間雖然護住了那姑娘,可自己卻空門大露,那一掌下來雖然沒打在他臉上,卻也打在了他身上,順勢甩下了他腰間的那塊玉佩,玉佩飛身出去後,砸在地上摔成了幾瓣。


    那關小爺頓時紅了眼,見那白臉書生自己送上門來,哪會輕易饒過,肚子上狠狠一腳,便將子辰踢得五步開外,跪倒在地,登時猶如暈厥過去一般,癱在地上沒了動靜……


    “滾蛋,不許傷害他!”


    身後,子韋大吼著衝了過來,往那關小爺身上也揣了一腳,關小爺的身子猶如離弦的箭一般飛身而起,最後卻被那個八字胡謀士打扮的儒生給穩穩接在懷中。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那身形高大魁梧的男子也陡然出手阻止了子韋的去路,而子韋心心念念著子辰的安慰,怒吼了一句‘滾開’,便一拳揮向了那魁梧男子……


    一場激烈大戰,似乎將要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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