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家家主盧靜看著眼前氣宇軒昂的三人,心中很是不快,麵上卻隻能堆出笑來:“早就聽說三位道友到了我們錦陽城,一直無暇拜會,實在失禮,今日三位屈尊,真是蓬蓽生輝,快請坐。”


    蕭欽順著盧靜的眼神坐下,笑著應聲:“在下蕭欽,是盟裏的內執事,這位是飛鳴,這位是璞梨,皆是盟中的外執事。”


    盧靜便和飛鳴、璞梨見禮。


    蕭欽三人早在五天前就到了錦陽城,盧靜也早就對他們有所了解,蕭欽是華陽宗的,自從破了窺虛境,這幾年風頭正盛,加上鳳霄已經半廢,如今是外界默認的扶危首徒,一直在仙盟中掌管著盟內統領的事務,此次來錦陽城的三人中,蕭芩的修為也在其他二人之上,所以三人中隱隱以他為首。


    飛鳴是天一閣的,這天一閣主要以女修為主,倒是很少有飛鳴這樣出眾的男修,有傳聞說天一閣的閣主和華陽宗的扶危有那麽點故事,所以飛鳴和蕭欽似乎更融洽一些。


    璞梨是容樺殿的首徒,這容樺殿不過是個中等門派,隻不過站位站得早,開局就歸順了仙盟,算是仙盟的元老派別,因此在仙盟中也有些地位,隻是到底底蘊差了些,功法和華陽宗、天一閣這樣的門派沒得比,所以這個璞梨雖然也是窺虛,但實力卻是三人中最差的。


    算來算去,也就蕭欽一個能打的,加上飛鳴也隻有一個半,不懼,無論什麽事,麵上過得去就行,隻要不讓他們三人發現什麽,仙盟那邊也追究不了。


    盧靜在心裏飛快的評價了眼前幾人,心中便有了計較:“內外執事同至,可是我盧家有什麽不妥之處?”


    盧靜這話說得不算客氣,蕭欽三人對視一眼,還是蕭欽開口:“漏液前來,多有叨擾,隻是突然聽聞一事,差異非常,我等不得不即刻求證,還請盧家主見諒。”


    盧靜心中存著事,卻又不能讓眼前三人發現端倪,隻得按下心中煩悶,維持著麵上的虛禮:“三位但說無妨。”


    蕭欽看了看飛鳴和璞梨,飛鳴不動聲色,璞梨似乎躊躇了一下,道,“此事事關重大,盧家主是否需……”


    話沒說完,便被盧靜打斷,隻聽盧靜一聲輕笑,隨後聲音變冷:“本家主雖是女流,也擔得起盧家公義,既然看不起本家主,就請移步吧。”


    飛鳴眉毛一挑,笑著道:“盧家主誤惱,璞梨兄不是這個意思,此次我等前來……”


    盧靜應付蕭欽三人時,裴元已經在醒了過來,一看周遭熟悉的環境,立即明白禁製已經被打開,現在被帶到了裴家的密地中。


    九澤就在他兩步開外,查探著這處密室,自己卻被縛住手腳,丟在陣法中困住,他的好兒子裴浩就坐在他身邊。


    “逆子!”


    裴元見著裴浩就氣不打一處來,可是隔著陣法,自己又被束縛了手腳,傷裴浩不得,心中的氣惱更甚,眼見著九澤不慌不忙的模樣,裴元便罵:“逆子!你竟然夥同外人這般羞辱為父!為父所為是為了我們家!這些年為父耗盡心血才有這麽一條出路,你怎麽如此冥頑不靈!”


    裴浩垂著眼,任由裴元咒罵,九澤正在推演這一處密室中的重重禁製和套嵌的陣法,乍然聽見裴元中氣十足的罵人,愣了兩秒,隨即眉頭一皺,給裴元施了個消音咒,周圍才又安靜下來。


    裴浩見自己的老父親困在陣法中,一張嘴開開合合卻毫無聲響,神情由詫異變為憤怒,由憤怒變為驚懼,由驚懼變為頹喪。不過片刻,便閉著眼安靜的縮在角落裏,看上去極為心酸。


    到底是血脈相連,一向英偉的父親驟然間無助得像個幼童,裴浩心有不忍,看了看九澤:“澤道友,家父此行卻有不妥,但他也是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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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澤打斷他:“我對靈尊的動機毫無興趣,我隻知道如果再耽誤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說完也不看裴浩,繼續專心推演這裏的禁製和陣法。


    這裏果然如她所料,好些禁製都是咒術演化而來,這些咒術演化成的禁製又組成陣法,而這些陣法一旦啟用,會生成強烈的牽引融合之力,利用這處陣法的力量,可以輕而易舉的將錦陽城這一部分的牽引力量扭轉,從而改版整個仙盟現有的陣法布置。


    九澤找到一處禁製,在她看來,這裏似乎是某個連接點,指尖剛要觸上那處禁製,就聽裴元大吼:“住手!這是仙盟護陣的關鍵,你若是損壞,仙盟三分之二的城池的保護都會受損,若是天盟在這個時候來攻,必定損傷慘重!”


    九澤看了看裴元,笑道:“消音咒解開了啊?裴家主果然有些手段。”


    裴元目光中的憤怒一瞬間消散,沉著的站起身看著九澤:“丫頭,老夫勸你一句,這事不是你能管的,看在你和浩兒的交情上,伯父今日放你一馬,你莫要固執。”


    裴浩看了看裴元,又看了看九澤,身子向後依靠,不管不顧的閉上眼,嘴角一抹自嘲。


    看他的麵子?免了吧,現在對峙的兩個,哪一個會給他麵子?


    九澤並不顧及裴元,自顧解了那處禁製,口中道:“裴家主投了仙盟,又勾結天盟,兩頭靠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裴元冷笑一聲:“仙盟給不了老夫的,天盟允了,老夫自然向著有能之人。”


    看著禁製一點一點被破開,裴元心中一緊,等到這裏的禁製全被破除,他籌謀了百年的大業就毀了!但裴元這麽多年的家主沒有白當,越是焦急,也越能冷靜。


    就算眼前這個丫頭功法路數奇特又怎樣,到底也不過修煉了十餘年而已,沒什麽底蘊,逞凶鬥狠也隻能一時,但是他不同,他身上寶物眾多,便是耗也能把她耗死。


    更何況,這裏的禁製也不是那麽容易能解完的。


    想到此處,裴元陰沉沉的看了九澤一眼,不再說話,隻是沉下心來專心調息,沒到最後關頭,他就還有機會。


    九澤一麵留心著裴元,一麵解著這其中的禁製和陣法。


    原本九澤想著這樣一處密地中,必然會有接應,應對今天這種有外人闖入的情況,可是這裏除了這些禁製,什麽都沒有,這讓九澤更多了幾分警惕。


    畢竟眼前這些禁製組成的陣法雖然繁複,但並非不可破,就算沒有學過用於基礎構建的咒術,那些陣術造詣深的行家認真推演下來,隻要耗些時間也同樣能破解。


    可是這裏除了這些禁製和陣法,就沒有其他顯見的保護措施,這不正常。


    如此托大,隻能說明這個密室中有潛藏的危險。


    是以九澤在破解陣法的時候格外謹慎。


    又破了幾處禁製,整個陣法已經破解了一半,裴元麵色平靜,麵色莫測,口中喃喃低語,頃刻間,牆壁中飛出無數法寶,朝著九澤齊齊攻擊。


    這些法寶如有神智,攻向九澤的招數互相配合,精準打擊。


    裴元陰冷的聲音傳來:“多謝你幫老夫解除這些法寶的禁錮,丫頭,你可要好生享受。”


    一瞬間,九澤有無數個槽悶在心口。


    這個陣法真是精妙,上麵的禁製不禁構成了最終的陣法,還封存了這些法寶!敢情她在趕進度的同時,還給對手開出了一堆武器!


    這真是……太氣人了。


    九澤一麵躲閃一麵回擊,但是這些法寶委實太多了些,盡管好些攻擊對於造不成大礙,但呼啦啦的一片,還是挺糟心。


    密密麻麻的攻擊下,九澤不可避免的受了傷。等九澤捂著肩膀把那些法寶統統摁下時,裴元已經控製著一部分法寶衝破了困住他的陣法和束縛,撣了撣衣袍站在九澤麵前。


    一旁的裴浩依舊坐靠在角落,此時撩開眼皮開了一眼,又漫不經心的閉上。


    打吧,反正誰也別想出去。


    此時的盧家會客大廳,盧靜的臉色沉如鍋底:“諸位執事今日是來尋我開心嗎?”


    枉她耐著性子和他們周旋,以為真是什麽了不得的消息,誰知道居然隻是幾個盧家小輩惹了事?


    幾個小輩惹事,居然勞動三位執事一起出馬來找她這個家主說理?


    說個屁!她們盧家沒有律堂嗎!


    “我盧家家訓嚴明,弟子有錯一律按家規處置,三位聲稱我盧家子弟犯錯,我這就派人將他們交給律堂,給幾位一個交待。”


    飛鳴笑了:“盧家主此言差矣,怎麽是給我們交待,是給那些被無辜遷怒的人一個交代,盧家弟子行凶傷人,此風不可長。”


    真不知道這點小事何必大半夜的煩到她麵前!盧靜心中的氣惱更甚,卻隻能按著性子:“如今形勢緊張,弟子們也身負重壓,一時沒穩住情緒也是有的,還請……”


    盧靜話沒說完,璞梨便道:“正是此等關鍵時刻,才更要嚴律己身,不可放縱,免得我們自己內部離心。”


    “不錯,”蕭欽笑眯眯道:“所以我等才星夜前來,就是為了控製事態,避免貴宗族子弟不知輕重,肆意妄為,亂了全盤計劃。”


    盧靜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已經忍了這麽久,無論如何要忍住,可是裴家那邊無論如何聯係不上,義堂那邊也沒有消息,心中愈加煩亂,可是眼前三人依舊叭叭叭不停,盧靜隻覺胸口如有一團躁氣,堵得她要炸裂。


    然後,她也真的氣炸了。


    “嘭”的一聲,盧靜身旁的桌椅碎裂,她整個人騰地起身,對著依舊滔滔不絕的三人怒道:“閉嘴!我盧家如何,輪不到你們三個黃毛小二指手畫腳!”


    蕭欽三人交換了一下眼色。


    果然被他們猜中了,盧家這趟沒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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