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黃錦,徐東一步一晃得回到思靜堂。真淳方丈正在思靜堂與靜月眾僧等著徐東。看到徐東走來,真淳連忙上前見禮,麵上藏不住的喜意。


    “恭喜師叔啊!聖上榮封師叔為大福光祿萬法神僧,連帶少林寺都被敕封了《護國大德寶寺》!更是賞賜金銀布匹無數,還有河南境內良田三百頃!這下少林終於恢複了唐宋以來數百年不曾有的恩榮了啊!這多虧了靜福師叔啊。”真淳喜滋滋的拜謝道。


    徐東揮了揮手道:“淡定,讀書人尚且知道富貴不驕,貧賤不餒。我等出家人更是要有風淡雲輕,唾麵自幹的臉皮……我是說,境界!阿彌陀佛!”


    真淳立馬收斂了笑容,合什一拜道:“多謝師叔教誨!師叔佛法高深,對世間百態的領悟,更是讓師侄難及萬一!”


    真淳的馬屁讓徐東很是受用,端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水,閉著眼睛喝起了茶。茶葉乃是少林僧人在少室山中釆的野茶,算不得好喝,好在苦中微甘,別有一番滋味。


    真淳又對靜月等眾僧道:“還有一事要稟告師叔伯們。江南傳來求救信,是太湖山莊莊主陳漢良師弟發來的,說是數日前太湖山莊與福建黃泉教發生衝突,雙方各有死傷。黃泉教揚言要將太湖山莊夷為平地,雞犬不留。恐怕不日就要大舉攻擊太湖山莊了。”


    徐東奇怪道:“太湖山莊莊主陳漢良?他是少林弟子?”


    真淳點頭道:“正是,乃少林俗家弟子。陳家的太湖山莊在江南擁有良田千頃,店鋪產業無數,家境十分富庶。多年來對少林也是年年送錢糧布施。此次陳師弟發來緊急求救,少林不能不管。”


    靜月點頭道:“那就讓達摩院與羅漢堂各派十名弟子前往太湖山莊。務必助陳師侄度過此劫。”


    真淳方丈剛要答應,徐東插嘴道:“聽說黃泉教在江南四省勢力很大啊,在邪派中黃泉教也是不小的門派了,教內高手眾多。為免有失,還是我去一趟吧。”


    靜月想了想道:“也好,就請靜福師弟帶領達摩院與羅漢堂弟子前去支援太湖山莊吧。師弟辛苦了。”


    真淳方丈猶豫道:“以靜福師叔的身份,怎可輕犯險地啊……”


    徐東笑道:“方丈師侄不必擔心,江南乃是我的地頭。難不成還能在自家院裏濕了鞋?”


    真淳大驚道:“師叔啊!江湖恩怨萬萬不可動用朝廷力量啊!這可是會讓少林寺成為武林笑柄的啊!”


    徐東道:“放心,我自省得。哪怕黃泉教大舉來犯,我也不動朝廷一兵一卒就是了。”


    真淳聞言,稍稍心安,躬身道:“那就辛苦師叔跑一趟了。”


    徐東點頭道:“救兵如救火,我立刻就動身前往太湖山莊罷。”


    真淳也馬上去達摩院和羅漢堂點了二十名虛字輩的武僧,但還是有點不放心徐東的安危,索性叫羅漢堂首座真定和尚一起跟著出發,臨行對真定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不能讓徐東有半點閃失。


    徐東帶著真定與二十名少林武僧出了寺,就如同鳥兒出籠,心中興奮不已,這幾日簡直悶壞了!總得好好放鬆一下。


    真定與二十名弟子每人背一個包袱,手持銅棍,腰配戒刀,緊緊跟著徐東趕路。徐東望了一眼身邊的真定和尚,身高足有一米九以上,全身肌肉墳起,就如同一座鐵塔一般!


    “真定師侄啊,你今年多大啦?”徐東好奇道。


    “回師叔,師侄今年五十有九了。”真定和尚甕聲甕氣的回答道。


    “我擦咧,快六十歲的人怎麽看上去就像個不到四十的壯漢啊?看這身腱子肉,嘖嘖,肯定在寺內偷吃肉了!不然怎麽長得出這體型來?”徐東笑道。


    真定鬱悶道:“師叔你不曉得嗎?羅漢堂武僧是不戒葷的,不但不戒,而且每日必須吃一斤肉食。”


    “納尼?豈有此理!那為何老子這幾日天天吃素?嘴裏都淡出鳥來了!”徐東大怒道。


    “這……送去思靜堂的飯食都是齋飯,神僧們早就達到宗師境界,不需要肉食來滋養身體。”真定摸了摸後腦勺道。


    “老和尚們都是宗師,老子還不是!憑什麽老子也要陪他們吃素?”徐東愈發怒氣衝衝。


    “這是寺裏疏忽了,本以為師叔您喜食齋飯……”真定訕訕道。


    “雞兒便喜食齋飯!趕緊走,前方數裏快到嵩山鎮了,到了鎮上給本座宰口豬吃了!”徐東加快腳步催促道。


    “哦,是!師叔!”眾僧趕緊跟上。


    一群和尚風風火火的衝進嵩山鎮,一路跑進鎮中的一個酒樓。徐東一進門就喊道:“店家!快給佛爺宰口豬!餓得狠了,饅頭先來五十個!好酒來十壇!”


    酒樓掌櫃顯然不是第一次看見和尚來店裏吃肉了,笑著說道:“各位大師是少林的高僧吧?飯肉管夠,但是酒卻不能賣……”


    徐東立馬惱了,站起身一把揪住掌櫃的衣領怒道:“什麽意思?怕佛爺沒錢給你?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須讓你見見爺的拳頭!”


    掌櫃嚇得麵色蒼白,連連解釋道:“佛爺饒命!實在是貴寺長老有命,不得賣酒給寺中僧人。小人這酒樓的門麵,都是租的貴寺的產業,實在不敢不從啊!”


    真定也在一旁勸道:“師叔啊,我等武僧雖可食肉,但酒戒卻是萬萬不能破的。還是吃了飯盡早趕路吧。”


    徐東隻得憤憤得放開掌櫃,掌櫃抱頭逃下去給徐東他們準備肉食不提。


    一口三百斤的豬,各種蒸悶炸煮溜炒煎爆,掌櫃也是作足了功夫。直弄出二十幾種肉食。一個時辰之內,竟被徐東等二十二個和尚吃了個幹淨,一個個挺著肚子躺在那裏直哼哼。看得掌櫃目瞪口呆。


    徐東捶胸頓足的罵道:“你們這群劣貨!哪是餓死鬼投胎來得麽?簡直丟盡了爺的臉!老子就去上了個茅房,碗裏的肘子就不見了!你等還有點尊師重道敬老愛幼的心思麽?都起來,趕路了!”


    真定躺地上哼道:“師叔啊,我等也是尋思著莫要浪費麽,硬是撐下去的!這肉食頂饑,這一頓恐怕得有幾日不想吃飯了。實在撐得慌,容弟子們躺一會兒消消食。等下再趕路吧!總之三日之內趕到太湖山莊就是了……”


    徐東一想帶著這群憨貨又不能用車夫傳送功能,不如先去幹自己的事為好。打定主意便說道:“那你等且在此消食,完了盡快趕往太湖山莊。本座先走一步,在太湖山莊等你們。”說完在桌上放下幾張銀票,回頭就一溜煙跑了。


    真定大喊道:“師叔你別走啊!方丈交代我必須跟著你啊!”一邊喊一邊掙紮著想站起來,奈何實在是撐得慌,等爬起走到門口,哪裏還有徐東的影子……


    徐東一陣小跑到鎮上車夫,直接傳送到了舟山軍港。從軍港出來直奔蕩寇軍營,到了軍營剛想進去,卻被門口幾名兵士攔住了。


    一名小校挺起長矛攔住徐東罵道:“哪來的野和尚,蕩寇水師駐地也是你好胡亂闖得麽?”


    徐東低頭看了自己一眼,一陣無語。剛要說話,隻聽得營口一個軍帳裏麵傳來蘇喜的聲音道:“什麽鳥事情?你等為何如此呱噪?不曉得本將軍昨日喝多了在睡覺麽?”


    那名小校忙對著軍帳喊道:“啟稟蘇將軍!有一個和尚擅闖軍營!”


    蘇喜在帳內怒道:“和尚?夫人之前說了,和尚沒一個好東西!再有和尚來蕩寇水師,亂棍打出。”


    小校忙道:“遵命!小的這就趕他走!”


    蘇喜打了個哈欠道:“趕走幹嘛呀?先將這和尚吊起來打一頓,給本將軍醒醒酒。”


    小校連忙答應一聲,在營邊扯了根繩子就來綁徐東。


    徐東差點沒氣出個好歹來,馬勒戈壁的你蘇喜在軍營內醉酒胡睡也就罷了,居然還要將老子吊起來打?


    還沒來得及發飆,那小校就拿繩子套住了徐東的脖子。


    “放肆!”徐東一聲爆喝,一把揪住小校的前胸就甩了出去,把個小校扔出去四五米,摔了個七葷八素。


    邊上幾名士兵一看和尚居然還敢襲軍!一個士兵掏出個號角就吹了起來!“嗚嗚嗚”得一陣號角聲後,整個軍營沸騰了起來!刹那間從軍營裏湧出數千大軍將徐東團團圍住,密密麻麻明晃晃的長矛頂住了徐東,還有上千支火槍瞄著徐東的腦袋。


    徐東頓時傻眼了,高舉雙手道:“誤會!其實我……”


    “閉嘴!蹲下!兩手抱頭!再敢妄動,就地正法!”一名校官大喝道。


    徐東臉漲得通紅,隻得慢慢蹲下,雙手抱住光頭,羞憤欲死……


    此時蘇喜終於搖搖晃晃從帳內走出,一搖一擺的走到徐東跟前,伸手“啪”得一聲在徐東光頭上拍了一下,笑道:“和尚你膽子不小啊,天下間敢來蕩寇水師尋事的人還真他媽沒見過!抬起頭來,讓爺看看你是不是長三隻眼?哈哈哈哈……哦,督~督~末將……末將……”


    蘇喜渾身抖得像羊癲瘋一樣,牙齒不住得打架,連話都講不利索了。


    徐東一臉悲憤欲絕的抬頭望著蘇喜,從牙縫裏繃出兩個字:“蘇喜!”


    “末將該死!督帥饒命啊!”蘇喜瞬間匍匐在地,不住的磕頭。


    數千大軍頓時鴉雀無聲,一個個麵麵相覷。許多人已經認出了徐東,雖然不明白督帥為何一身僧人打扮。


    徐東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淡淡道:“眾軍何在?”


    “在!”數千大軍大聲回道,聲浪滾滾。


    “將蘇喜這癟三給老子吊起來打!”徐東指著蘇喜怒聲道。


    “督帥!督帥饒命啊!”蘇喜大叫著被一群軍士在地上拖著。


    這一日校場上蘇喜的慘叫聲夾雜著“啪啪”的鞭子聲整整響了兩個時辰。眾軍後來聽說鞭子都打斷了兩根,還是小蠻夫人最後出來求情督帥才將蘇喜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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