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老兒也沒有想到楚雷鳴居然如此直言,毫不避諱的力陳北王在對胡人一戰中的功勞,於是心中多有一絲不快,其實他倒不是對北王有什麽意見,而是這麽多年一來,傲夏邊境就沒有安穩過多長時間,雖然不耽誤他吃喝玩樂,但總是聽著邊關的報急奏折感覺也不那麽舒服,這次好不容易收拾了胡人一通,北吉又在自亂之中,邊關一帶終於可以消停段時間了,他也可以安穩的休息休息,建上一座九陽宮了,可北王卻執意要發兵北伐,這仗以打起來的話,那他還要天天提心吊膽不說,他建九陽宮的宏大願望也就算是完蛋了,所以這次北王要北伐的事情,他很是不高興,正好郭亥也一力反對北伐,而北王也遇刺受傷,他才決定趁機先拿了北王的兵權再說,省得他老是惦記著打仗的事情。


    皇上雖然昏,但是不傻,對於郭亥和北王的爭鬥他還是清楚的,可他願意這麽看著他們兩個相互爭鬥,也清楚的知道北王這次宣稱有病其實是因為受傷的緣故,更清楚幕後的黑手是誰,可他不願去處置這個郭亥,因為自從郭亥當了這個左相之後,他這皇上的日子才過的滋潤了起來,郭亥雖然不能說是個非常好的忠臣,但是卻是最了解他心意的臣子,總是能早一步替他想到他想要的東西,這麽多年過去了,他皇上當的時間也不短了,可他發現自己的精氣神已經遠沒有以前好了,以前雖不說夜禦五女而不知乏,但起碼禦上個兩三個還是可以的,現在不行了,看著後宮那些美貌佳麗卻有些疲不能興的感覺,讓他甚為煩悶,前些時候,終於有個高明的術士給他出了一個主意,隻要他按照他所說的建上一個九陽宮,按照術士所說,采納天地之氣,就能重振往日雄風,讓他高興了好一陣子,現在終於平定了西疆胡人,正是他可以開始建設這個九陽宮的大好時機,說什麽也不能因為北伐而耽擱了這個事情,畢竟打仗是要花錢的,一旦打仗,那他建九陽宮的銀子就沒有著落了,所以對於郭亥力陳北伐的壞處的時候,他便立即準奏,不許北王進行北伐,現在看來,北王的這些武將對於他這個決定還是很有不滿的!於是再看楚雷鳴的時候,就不覺得他再那麽順眼起來了。


    北王也沒有想到楚雷鳴會這個時候說出這些話,於是趕緊對楚雷鳴使了一個眼色,讓他不要再說下去了,楚雷鳴看到之後,也就閉上了嘴巴,反正他現在是一心要推著北王朝著既定的方向走,表明他和北王共同進退也就夠了,至於皇上高興不高興,那是他皇帝的使事情了,他還怕皇帝萬一高興,等一下郭亥對他耍陰謀的時候,他不同意呢!哼哼!那他想要幹掉金真國的計劃豈不就白費了嗎?


    因為楚雷鳴的一通話,皇帝似乎不很高興,嗯了一聲之後說到:“既然楚愛卿如此推崇北王,說明北王此次西征也著實功勞不小,那就也賜北王千金,準皇宮騎馬好了!”


    北王趕緊謝恩,大殿裏麵的氣氛有些沉悶了下來,這個時候,從文官列中走出一位老朽,看官服的式樣應該是一個三品大員,這個老頭出列之後,一臉的死了孩子相開口啟奏到:“吾皇萬歲,老臣周錫有本要奏!”


    “準!”皇帝不再看楚雷鳴了,把目光轉到了這個叫周錫的老家夥身上,楚雷鳴退入了朝班之中。


    “老臣要奏的正是這個新晉的楚將軍!曆來傲夏都是文官主政,武將不能幹預地方政務,可這個楚雷鳴卻膽大妄為,在武陵郡飛揚跋扈,不顧朝廷體統,一連將武陵郡一幹官員盡數私自緝拿關押,並屈打成招,此事絕不能就這麽算了!還請皇上明察才是!”周錫開口便將矛頭直指楚雷鳴,揪住了他在武陵整治孫貴以及嚴同知一幹官員的事情不放,這是明著要為他們鳴不平呀!


    皇上皺眉到:“這個事情先前不是武陵方麵已經奏明了嗎?我記得我已經批複過了,那幾個人交由刑部處置嗎?至於楚愛卿行為是否得當,就不要再提了!”


    “皇上明鑒!此事雖然可大可小,但是一旦不予理睬的話,難免會助長地方衛所諸軍的不良習慣,一旦以後有地方衛所武將和地方正官發生衝突的話,豈不會天下大亂了嗎?”周錫還是咬住不放。


    “嗯?如此說來,倒還真是個問題了,楚愛卿!雖然武陵已經奏報過了你在那裏的事情,那你今天就再說一下為何要在武陵如此行事的原因吧!此事朕雖已說過不再追究,但畢竟本朝這樣的事情並無先例,你還是當著眾臣的麵解釋一下的好!”皇帝點頭對已經退入朝班的楚雷鳴說到。


    楚雷鳴早就知道今天上殿不會一帆風順,郭亥一黨還真的要拿他在武陵的事情說事,反正有北王在這裏頂著,他於是出列躬身答道:“啟稟聖上,此事本來並非我之所願,此次西征之後,我獲準回鄉探親,而恰好朝陽郡主也有意到武陵遊玩,於是王爺便命我一路隨護,可沒成想朝陽郡主在武陵微服出遊的時候,卻忽遭惡少當街強搶逼親,微臣當時一怒之下,將此少拿下,結果卻遭官差緝捕,我與郡主為防止誤會,立即表明了身份,可那個嚴同知明知是他兒子當街行凶,卻仗勢依舊要下令拿下我等,想朝陽郡主一介千金貴體,豈能被他們如此對待,所以微臣迫不得已之下,才將他們一幹拿下,至於後來的事情,我不說大家也都知道了,這幾個人在武陵的這些年,將武陵一個大好的地方鬧的是天怒人怨,一聽到他們被微臣拿下之後,立即喊冤告狀的如同風潮,微臣迫不得已之下,臨時讓武陵其他官員對這些事情進行審斷,並無幹涉任何他們的審案過程,所以微臣在這個事情上並無不當之錯,還望聖上明察!微臣要說的是,嚴同知等人在武陵魚肉百姓多年,而周尚書作為吏部尚書之職,難道從來都沒有耳聞過嗎?現在既然聽說了屬下有錯,就應該自查自省才是,卻偏要揪住微臣不放,這又是何意呢?難道作為外放官員就能肆意為非作歹,而不能有人有異議不成,這倒是讓微臣有些糊塗了!”楚雷鳴可不是軟柿子,誰想捏就能捏得了的,於是他在解釋之後,立即將矛頭對準了這個敢於蹦出來針對他的周錫,一堆大帽子先扣了過去。


    那個周錫似乎還想說話,可立即被北王出列攔下了:“啟稟聖上,此事小女朝陽回來之後,已經據實向我回稟過了,楚將軍所言句句屬實,並無一句謊言,楚將軍一力維護小女,卻要被周錫如此彈劾,想我小女,大小也算是一個皇親國戚,豈能容人如此侮辱?周錫在此事上揪住不放,難不成要說我的朝陽郡主就該被那嚴同知的兒子搶去才對嗎?”北王一臉激憤的扭頭用力瞪著這個周錫,仿佛要把他吃掉一般。


    這個周錫也被嚇住了,他沒有想到今天自己跳出來,本來是要找楚雷鳴的麻煩,反倒一下被北王給盯上了,雖然他是郭亥一黨的人,可北王的火爆脾氣上來那是六親不認的,真是當朝給他一頓胖揍的話,那他也隻能白挨,郭亥也沒有一點辦法,於是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下道:“老臣不敢,老臣不敢,老臣不是那個意思!這個……這個……”嚇的他話都說不囫圇了。


    皇帝一看今天還真熱鬧呀!自己這個皇弟可是個火爆脾氣,惹急了他,這個周錫就算是完了,於是趕緊說到:“既然如此,楚愛卿本就無罪才是,周錫你不明是非,卻偏要袒護那些為官不正的下屬,本已是有失察之錯在先了,朕今天就罰你一年俸祿,準你告老還鄉好了!”


    得了!周錫出來這麽一跳,一下就把自己給跳得退休回家了,還要交一年俸祿的罰款,楚雷鳴這個樂呀!


    周錫這會兒這個後悔呀!怎麽當初自己就這麽不長眼睛,偏偏要從郭亥那裏領了個這副差事呀!這下倒好,自己的禮部尚書就這麽沒有了,於是頓時軟到了那裏,被兩個宦官攙了出去。


    原本那些等著看好戲的諸臣們這下有些傻眼,這個楚雷鳴也忒厲害了吧,才一到大殿,就把一個禮部尚書給扳倒了,於是原本還打算蹦出來聲援周錫的這些官員立即閉嘴,老實呆在朝班裏麵,屏住呼吸,再也連個屁都不敢放了。


    皇上臉色不好,於是對刑部尚書問道:“現在那幾個混賬東西可已經押解到京了嗎?”


    刑部尚書趕緊出列答道:“回稟皇上,孫貴、嚴俊等人已經押解到京,微臣已經對他們的案子進行了核查,確如楚將軍所言,並無冤枉他們,隻待近日上奏聖上處置了!”


    皇上揮手到:“這樣的混賬東西留他們作甚?明日即推出斬首,以儆效尤!”


    好麽!孫貴他們終於算是活到頭了,不用楚雷鳴來推,周錫這麽一鬧,倒是讓他們上路的更快了一些!郭亥的臉色開始有些不怎麽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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