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外婆說,“外婆,您是怎麽知道的?”


    本來是想探一探虛實,哪知道外婆直截了當的說,“我當時不讓你媽嫁給你爸不是因為嫌棄他家窮,而是他的出身,我知道你爺爺家世世代代都是靠別人家祖墳生活的,你爸答應我不會再幹這種事我才答應他,沒想到、真沒想到,你還走上這條老路了,難道挖人祖墳的事情還能遺傳嗎?”


    我目瞪口呆,“外婆原來你都知道了!!”


    她捶胸頓足,“你帶來的這個熊大栗,我一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他的老子,當時你還小,不記事,你爸有一次就是見到了大栗他爸才消失了三個多月,等回來的時候,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整天魂不守舍、混混沌沌的,看的我們都急死了。真沒想到,你又和他兒子混在了一起。”


    我不敢吱聲,怕再惹外婆生氣,但是外婆卻又很多話要說,她說,“你為什麽好好地工作不去幹,非要幹這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她一再追問,但是我也不知道到底該怎樣和外婆解釋,我總不能和外婆說如果我不去揭開這個秘密的話,那我就會變成怪物吧!


    不誇張地說,此刻的心情比被從瀑布上摔下來還要難受。


    為了不讓她老人家擔心,我就把這一路上的事情簡單的掐頭去尾和她說了一遍,外婆似乎聽出來我幹的是一件有意義的事情,並不是挖別人祖墳這麽簡單。


    我看她氣消了八九分,就憨皮厚臉的對她笑著說,“外婆,我能起來了吧!”


    外婆說是嚴厲,其實也非常心疼我這個外孫,她轉怒為笑說,“下不為例,絕無下次。”


    我嘴上連連答應,心裏卻突然很不是滋味。


    我們一家人吃過飯,熊瞎子說先出去走走,我正好得空陪陪我媽。


    我和她拉起家常起來,為了安慰她,我故意和她說,聽到了我爸的消息,他還是老樣子,和朋友去很遠的地方挖寶去了。


    沒想到我媽信了我說的話,不知道是不是一提到挖寶,我媽就相信我爸肯定能幹出來這種事情。


    我說,“你不難過了吧!反正我爸在家也是天天喝酒,出去轉轉倒也安靜了。”


    她看著我笑著說,“老頭子的事情我是問不到了,我隻求你能平平安安的,千萬不要出什麽事情,班還得去上,不要天天在外麵瞎混,你老頭那條路你是走不通的。”


    我答應她說,“媽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擔心的,其他事情你也不要多想,安心在外婆家住著,店裏麵有王哥他們一群人打理的井井有條,你也不用操心。隻是外婆年紀大了,你在這多陪陪他,我在外麵也能安心。”


    她問道,“你還要出去?”


    我頭腦風暴般想了一個借口說,“我不是在博物館嘛!經常要出去進行田野考古,年輕人有任務在身上,也不能說不去。”


    她聽了我這話才有些平靜下來,說,“你這樣說我倒是放心,畢竟跟公家人出去不會出事,你記住一定不要再去碰那些不該碰的東西,不要聽你朋友的話,小心把自己的小命給搭進去了,那我也就不活了。”


    看到她這樣關心我,我心裏真的很難受,但是沒有辦法,有些事情不是你不去做,就能放下的。


    流傳下來的秘密,已經接收到了,雖然它不屬於我這個時代,但是我仍然無法去擺脫它對我時至今日的影響,尤其是相繼出現的種種異象和那無比真實的燦爛寶物,也將我的思緒牽引過去,包括青銅盒上隱喻的壁畫、照片上沒有寫完的文字、鵬鳥雙魚鈕和獅首銀鈕,等等。


    和家人依依作別,我便又踏上了去往北京的路,回首這一路來的往事,曆曆在目、發人深省。我也分不清這到底是夢,還是現實。如果是夢的話,這一切又太過真實,如果是現實的話,這一切又太過玄幻。算了!一切都隨它去吧!


    從南京南站坐上高鐵,熊瞎子和我坐在靠在窗戶的位置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問他,“這次來南京為什麽不叫上龍槿初?好久沒見到她了。”


    熊瞎子看著窗外,指著外麵的藍天說,“我可以和你打一個賭,她絕對比我們先到北京。”


    他說這話讓人無比驚訝,“你怎麽知道她會去北京?”


    他笑了笑說,“當時我勸她和我們一起去找古蜀王陵的時候,她就說我們肯定會死在那裏。當時我就急了,和她打了一個賭,就賭我們能不能活著出來!”


    “那賭本是什麽了?”


    “如果我輸了,我就死在裏麵了啊!”


    “那她輸了了?”


    “她輸了就陪我們去下一個可能要去的地方。”


    我笑道,“你小子還真精啊!”


    因為現在的情況就是,我們既然活著出來了,就說明已經贏了,而她肯定是輸了,該是兌現諾言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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