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惠風和暢,天朗氣清,太陽升起後不久,一群老當益壯的老先生老太太就非常積極地在墳頭草公園的健身設施上鍛煉著身體,也不知道這些值得現代死宅學習的老人們為什麽會有心情到這個名字蛋疼不已的公園來,難道是為了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好吧,其實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老人們的精神總歸是我們這些年輕人應該學習的,至於細節這種隻會令人覺得蛋疼不已的東西就直接忽視吧。


    總而言之,這些精神可嘉的老人們正呼哧呼哧地運動著的時候,一部分五感還沒有退化的老人們突然覺得地麵開始輕微地震動了起來,震動的頻率並不固定,而且持續了將近半分鍾。


    地震嗎?


    怎麽可能……


    就這座城市的地理位置而言,地震這種事情就和交通局局長出門的時候出車禍嗝屁一樣,概率是低到誇張的。


    所以有著大智慧的老人們自然不會認為這陣搖晃真的是地震,理解為自己的身體開始出現帕金遜症的征兆肯定還比較靠譜。


    唉……終究還是不得不服老了嗎?


    老人們如此想著,同時下定了決心要更為努力地鍛煉身體,同時要比之前更加注重飲食健康。


    總而言之,這一場短短的震動並沒有讓老人們受到驚嚇,反倒是提醒了他們要更加注意身體健康,有利而無弊。


    順帶一提,因為震動的地區就隻是這隻有老人的公園而已,沒有影響到更遠的地方,因為不是地震,所以這也就很隨便地被人無視了。


    至於這出現時間並不算長的震動出現的原因,這是要往這些老人正下方接近一百米的底下看去。


    那是一間40米x70米x40米的方形房間,作為牆體的合金據說是由具備有高緩衝性能的特性,表麵以及牆體以下有作為填充的納米級材料,使得牆體對衝擊的承受能力幾乎是最大程度地展現了出來。


    據說,這麵牆體可以承受在20米內出膛的150mm榴彈炮而從視覺上感覺不出破損。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房間,此時卻是每隔不到兩米的距離就有一道如同地表因為幹旱而開裂的痕跡。試想一下,大概的視覺感受就是手賤的小孩子用小刀在課桌上弄出了一道卵用沒有的刀痕,然後那刀痕的長度、寬度和深度都擴大了十倍。


    不光如此,除了到處都是的刀痕之外,黑色的、像是燒焦一樣的痕跡也到處都是,當然,最顯眼的應該還是橫隔在這個房間中的一道兩米高的冰牆。


    冰牆的起點,那是這個房間的門口,在那裏站著的,是一個穿著黑衣的女孩。


    至於各自分割在冰牆的兩邊的,是兩個穿著相似黑衣的男子,其中一人手上握著一把隻有一刃的黑色長劍,而另一人則是雙手上各自持著一把整體色調呈黑色的三棱軍刺,此時,那兩把軍刺似乎還稍微纏繞著細絲般的火焰。


    這兩人唯一相同的地方,應該就是那隔著冰牆也能看得出的,滿溢著看對方不順眼的眼神,以及那明擺著不爽的臭臉。


    追溯到半個小時之前……


    從停止下降的電梯中出來之後,古風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那跟保護傘公司的設施相似度極高的走廊……盡頭的那扇安全係數非常低的木門,然後暗暗下定了主意:


    要是等一下看到走廊的兩邊開始射出那種能夠把人切成碎片的激光,本大爺就把這蛋疼的基地給拆了。


    不過直到白泠和古風走到了木門前,古風也沒有把那想法付諸實現的機會。


    在白泠很普通地打開門之後,古風隻好很普通地走了進門。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普通到讓人覺得出現在這裏絕對是不正常的黑色辦公桌,然後,在這張辦公桌的後方,那是一個穿著白色大褂的年輕男人。


    白伊正愜意地以一種俗稱葛優躺的姿勢靠在椅子的靠背上,使椅子的前兩個腳懸空,手裏還拿著一本《周刊少年jump》津津有味地看著。


    古風冷著臉直接走到那家夥的身後,然後將這個連有人開門進來了都沒有發現的家夥……坐著的椅子的後腳絆了一下。


    “嗷……”


    人類因為椅子失去平衡而驚恐地發出的一聲慘叫。


    轟隆……


    坐著人類的椅子失去平衡時,連帶著人類一起倒下到地麵上時發出的聲音。


    “嗷……誰啊?!”


    因為摔到地麵時的同感而發出第二聲哀嚎,白伊在回過神之後發出一聲怒喝。


    “你這家夥不去學校上課在這裏幹什麽呢?!”


    古風也是一聲怒喝,“還有!穿著一身白大褂的家夥看什麽《jump》呢!”


    “我不待在這裏去上課幹什麽!還有,你這狗眼是終於瞎了嗎?!本大爺身上這件明顯是中世紀魔法幻想風的外套居然能看成白大褂那種毫無個性的東西,你這家夥真的還有活著的價值嗎?!”


    “一個職業履曆上寫著教師的家夥還真的有膽子說出這種話啊!這種不尊重教師這個職業還在這裏偷懶的家夥對社會已經完全沒有利用價值了,就讓我替天行道把你給宰了吧!”


    “區區一個檔案上寫著學生卻已經接近一個月沒有出現在學校的家夥還真的敢說啊!說到不尊重教師,你這家夥明顯就是不尊重教師的第一人吧?!你才是該被人道毀滅的人吧魂淡!”


    “哈?要不要來試一下誰先把誰人道毀滅啊?!”


    古風非常囂張地對著這家夥宣告著這種廢話。


    “哈?”


    從合理的角度來考慮應該會慫的白伊卻發出了和古風相同的、囂張的語氣助詞。


    “白泠,給我上,把這家夥給我弄成草莓牛奶味的刨冰!”


    “你要是再說廢話我就叫子夜姐過來了,如果正忙著處理前一段時間的事情的子夜姐知道你不但在辦公室偷懶,還在說一些無聊的話,估計你又能在一個星期之內理直氣壯地躺在床上偷懶了。”


    白泠一副對這兩個家夥的吵架內容完全不感興趣的樣子,很平靜地回道,顯然她是知道如何讓這貨安靜下來的。


    “額……”


    白伊回憶了一下之前幾次被揍成半殘廢的肢體感覺,感覺不太妙,然後撿起了落在地上的《周刊少年jump》,“嘛,我上個廁所,你們隨意。”


    白伊說著就從旁邊的一扇門溜了出去。


    “……”


    古風看著白伊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倒是沒有太多勝者的優越感,倒是感覺到了明顯的熟悉感,總覺得這種場景在他之前的一個時期貌似經常可以看到。


    “……雖然我覺得可能是我的錯覺而已,但……”


    古風皺著眉頭,他剛才那一瞬間竟然覺得自己看到了包大叔的身影,難道自己的臉盲症終於惡化了嗎?


    “……那家夥和副室長該不會是那什麽吧?”


    “哈……”


    不可置否地用一個語氣助詞延長了聲音,白泠想了想,“雖然我不知道你想問的是什麽,但從語境來看,實際情況應該和你想的差不多。”


    “……哦。”


    古風應了一聲,自己的臉盲症沒有惡化倒是個好事。


    “總之,這就是辦公室。”


    白泠說著,帶著古風從另一扇門走了出去。


    然後沿著一條奇怪的走廊走了下去,之所以說這條走廊奇怪,隻是因為它隔著一段距離就會有一個直角的拐彎,而且距離不固定,途中有一個個的房間。


    “從這一邊到往後的第三個拐角中途的房間都是個人的生活房間,裏麵配備了生活和辦公必須的基礎設備。”


    “哦。”


    “這個房間是健身區,可以讓別室成員進行適當的肌肉訓練。”


    “哦。”


    “這邊是監視室,裏麵配備了格式的監視設備,因為基本用不到,所以並且在延伸出的線路上隻設置了數量為50的128倍變焦攝像頭,分布在基地的各個區域以及城市中的某些地方。”


    “哦。”


    “這個是醫護室,裏麵有著我們現在所能掌握的最先進的醫療設備,可以在你還沒死透的時候保你不死或者是死得不那麽快。”


    “額……哦。”


    古風想象了一下,覺得以後可以自己處理的傷還是不要到這所謂最先進的醫療室裏麵來好點。


    “那著一間是什麽?”


    古風看著前方那一扇看起來非常抗揍,甚至給人一種能夠抗得起炮擊感覺的金屬大門道。


    “那是訓練室,設計之初是為了讓前線人員,也就是戰鬥人員進行訓練或者說切磋的場所,不過從一開始到現在,這個訓練室就沒有真正地使用過。”


    白泠說著走了過去,在門旁設置的攝像頭將她的虹膜掃描過之後,大門才緩緩地打開,雙層的厚重金屬大門的接合點像是鋸齒一樣,分別向左右和上下展開,露出了通道。


    “沒有使用的原因應該就是你們部門之前根本就沒有幾個戰鬥力吧?”


    古風說著,率先從通道走進了訓練室。


    “差不多,畢竟這也是原因之一……”


    白泠的話音未落。


    嘖——


    一聲恨不得將自己內心全部的不爽都吐出來的咂嘴聲響起,白泠向已經走進訓練場的古風看去,然後見到古風臉上那極度不爽的表情,那給人的感覺簡直就像是見到了和自己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人。


    白泠有點不解地走進了訓練室,然後看向了古風看著的方向,之後,大概覺得自己可以理解現狀了。


    在那個方向的盡頭,一個將長發束成一束的青年正用一種同樣是不爽的眼神看著古風,一直以來都是撲克般的臉上此時更是容易讓人看出他那極度厭惡的情感。


    這兩家夥……兩看相厭啊。


    “好久不見啊,你這沒禮貌的的家夥。”


    古風皮笑肉不笑地“打著招呼”,至於那一邊……


    “我倒是覺得怎麽這麽快就見麵了啊,你這渾身臭味的家夥。”


    百裏表情不變,直接不爽道。


    白泠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了一遍,接著往後退了兩步,就像是古代的公共場所中突然有人要打架時,旁人退開兩步以防躺槍的架勢。


    百裏接著道,“怎麽,來這裏是終於做好了去死的準備了嗎?”


    “哈……”


    古風的表情真的隻能用不爽來形容了,“我隻是做好了送某個人上天的心理準備而已。”


    沒有再多的話語,百裏手中出現一把黑色的單刃劍,而相對地,古風兩手上各出現了一把黑色調的三棱軍刺。


    “你上次用的那根破棍子哪去了?”


    百裏冷著臉問道。


    “對付你這種小角色還用得著本大爺出棍子嗎?!”


    古風冷哼一聲。


    “那你就先祈禱一下不會在下一秒就死無全屍吧!”


    聲音落下的同時,百裏的身形從原地消失。


    “哈?這話你留著自言自語就夠了,你這殺馬特非主流!”


    手上的軍刺被火焰包裹著,古風腳下猛然一踏,整個人的身形突然模糊。


    ……


    半分鍾後,傷痕累累的訓練場中。


    身上完全沒有受傷痕跡的古風和百裏站在冰牆的兩側,看著冰牆的起點處,在那裏,白泠右手作手槍狀平舉,指著兩人之間的空間。


    “嘛……先休息一下吧。”


    兩人收回的視線不可避免地相互觸碰了,然後兩人均是以一種看到極其厭惡的東西的反應,唰地一下扭開了視線,同時發出“嘖——”的清脆聲響。


    為了不再讓自己的視線接觸到冰牆對麵的百裏,古風往相反的方向轉了一圈,將視線投向門口處的白泠。


    “設施應該也差不多是這些了吧,就這樣,我先回去了,改天見。”


    古風說著,就在白泠點頭之後,從白泠的身邊走了過去,然後,腳步輕快地往來的方向走回去,轉眼就消失在了拐角。


    “話說回來,為什麽你們兩個都是看對方相當不順眼的樣子,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是,現在也是。”


    白泠歪了歪頭,倒也不是對剛才的事情感到意外或是生氣,隻是單純地感到好奇的神色。


    “大概是因為同類相斥吧……”


    白伊從另一邊的拐角處走出,緩緩行至白泠身邊。


    “就像是鬼與神那般,他們兩人是截然不同的存在,卻又是極度相似的人類,所以……”


    白伊看向訓練室內的百裏,接著說道,


    “無論是異類相斥還是同類相斥,這兩人看對方不順眼都是有理由的。”


    “……”


    收起了黑劍的百裏看著白伊,不可置否地沉默著。


    “這個暫且不論……”


    白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繼續向著百裏問道,“能看出什麽嗎?”


    “那家夥……和傳聞中那能夠支配鬼之力的古氏族家主不太一樣……”


    百裏回過視線,落到地麵上那些被火焰掠過而留下的黑色痕跡。


    “與其說支配者是他,倒不如反過來解釋更為恰當,他本身正在被鬼的力量逐漸支配著,或者說侵蝕。”


    “嗯……”白泠虛著眼看著正在交談著的兩人,沉吟著說道,“我就說為什麽百裏明知道古風今天會過來卻還是留在這裏呢。”


    “原來你們兩個是有目的的嗎?”


    白泠頓了頓,像是訓斥著兩人一樣說著,“對著新進員工做這種沒禮貌的事情還真是過分啊,你們兩個。”


    “……”


    百裏沒有回應白泠的話語,視線稍稍向下低著沉默著。


    “嘛……我覺得這倒是沒必要在意的事情。”


    白伊擺了擺手,他是知道的,雖然白泠平時好像是什麽都不關心的樣子,但白伊姑且還是知道白泠是打算久違地把自己做成冰棍的意思。


    “畢竟古風顯然是知道我們的想法的,而且……”


    “對於他來說,這也是他迫切想要確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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