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總有些平凡的事情,因為一些人,而變得意味十足,後來才知道,那叫做陪伴。


    ......


    他見過一個人最卑微處,在最底層的地方掙紮,他不想變成那樣,所以拚命往上爬,他絕不允許自己活在泥濘裏,被人一輩子踩在腳下。


    哪怕被冠雨他們多次打壓,執行任務的時候被人暗算剃光頭,軍功被搶,都讓他咬牙忍了下來,隻為了留在神衛部。


    他不求蒼天,若有出頭之日,殺盡世間靈奴。


    徐隆是村子裏唯一的孤兒,那年宋武明趕到的時候,漫天火光,廢墟中竟然有一個五六歲大的孤孩。


    唐昕來到他麵前,初次見麵的兩人對視良久,“你來當我副手。”


    不容拒絕,不容置疑。


    徐隆身體顫抖了一下,說好啊。


    ......


    在西林坊,白兩度過了自己十九歲的生日。


    雖然他沒有過生日的想法,但茶坊的人在月會的聚餐上,還是精心準備了一番,讓他意外也有些驚喜。


    總有些平凡的事情,因為一些人,而變得意味十足,後來才知道,那叫做陪伴。


    月會在聚餐後進行,結束後溫華有些意外地提前離開,而是讓眾人自己去找地方玩。


    於留山很興奮地和季男商量,最後決定去洗浴城泡腳按摩。


    真是墮落了,白兩想。


    “力道還可以嗎?”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浴娘問道,她的眼角有些許細紋,能看出來年輕時候的幾分容顏,眼前的少年的骨質太結實了,讓她把握不到一些穴位。


    白兩點頭,按摩的手勁真是夠讓人欲仙欲死的,他還沒有什麽感覺,旁邊的周知林已經連連吸氣,甚至五官誇張地扭作一團。


    很快,於留山和他那個浴娘聊起天來,發現兩人是老鄉,於是更加地熟絡,聊著聊著突然有些不對勁起來。


    “你們這裏有沒有年輕的小姑娘啊,我們這小哥哥才二十歲嘞。”於留山說著一指白兩,笑容古怪。


    白兩仰頭看著天花板。


    “還真有呢。”那浴娘說著示意白兩這邊:“葉娘,還不把你小侄女叫出來認識一下......”


    “好啊,就怕小哥哥看不上哩!”葉娘打趣道。


    包廂內的人都哄笑起來。


    白兩還以為他們隻是在開玩笑,沒想到按摩結束,葉娘真的叫了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小姑娘進來,五官秀氣,柳眉細長,略帶靦腆。


    白兩坐在躺椅上,女孩站著,兩個人對視了半晌,終於女孩忍不住捂嘴輕笑起來,要往外麵走。


    “愣著幹嘛,二哥,加她的碎片啊!”於留山催促了一句,白兩反應過來,掏出神州通幾步追了上去。


    女孩剛走沒多久,季男她們就過來了,女生們分開在另一個包廂,差不多了就來這邊匯合。


    “我們又給二哥找了個表妹......”於留山在那裏嘿嘿壞笑,季男她們都驚疑地打量過來,好像重新認識了一般。


    “好啊,大師兄,你又背著我找小姑娘......”周知林的第三個徒弟,林箐箐,已經初為人母,背部往下驚人的弧度很惹人注意,平時和白兩玩笑很開得來,一雙妙目頓時橫了過來。


    大師兄一窘,幹笑了幾聲。


    白兩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太外向的人,但主動起來自己都害怕。


    第二天晚上,白兩拎著幾杯茶乳,出現在了三樓浴城的門口。


    “王筱衣,有人找哦。”前台朝裏麵喚了一聲,然後笑著對白兩說:“你自己進去找吧,沒關係的。”


    白兩點頭致謝,故作鎮定地往裏麵走,說實話,這真的是於留山折騰出來,他說不清自己是什麽感覺,索性就憑著感覺過來了。


    王筱衣正在茶水間燒水,回頭看到白兩,有些驚訝,也有些掩飾起來的笑意。


    “給你的。”白兩說。


    “嗯,謝謝......”


    “你什麽時候下值?”


    “九點吧。”


    華燈初上,兩個人略有拘束地往回走,剛才那個小飯館那頓飯吃得不算太滿意,但好歹兩人熟悉了一些。


    白兩目送著她上樓,然後慢慢往回走,偏僻的路上行人少了起來,四周不知不覺陷入詭異的安靜之中。


    等到神識察覺到不妙時,白兩猛地抬頭,前麵的十字路口,出現了一抹紅色,在夜裏格外醒目。


    他好像很早就站在那裏,深沉如浩瀚大海,擦肩而過的元梭如流,卻對他視而不見。


    兩個人好像被包裹進了一個透明的大氣泡裏,脫離了現實世界。


    穿著紅色僧袍的和尚,目光平靜,卻如刀刃般犀利,如太陽般耀眼無法直視,磅礴的威壓逼迫得白兩幾乎要雙腿跪下去。


    “就是你破了我的印記......”神識無法捕捉那瞬間的速度,紅僧如同鬼魅般出現在眼前,一指點向白兩的眉心。


    白兩眉心劇痛,從未有過的威脅感在神識內炸開,周身百解全部崩開,他體內頓時傳來一聲聲轟鳴,靈氣滾滾,全力阻擋那不可一世的來臨。


    紅僧嗤笑,食指一折點在額頭,狂暴的力道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出口,盡數宣泄開來,同時他的手腕一震,將雷擊木擊飛,落在遠處黯淡下去。


    白兩全身狂震,體內連著精神如同被打散成了無數塊,這種感覺太熟悉了,他發瘋地提聚潰不成兵的靈氣,顧不得經脈破壞得千瘡百孔,不顧一切向那些蠻橫的外來力量衝擊。


    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在這種近乎自毀般的反擊中,他的身體緩慢地在發生一種蛻變。


    破而後立,隻是太細微了些。


    嬰兒珠尖銳地咆哮,它感覺自身也受到了威脅,當下衝出,結果被兩根手指捏住,噗地消散成青煙,又重新在白兩的心口出現,微弱的意識出現了莫大的恐懼。


    “海陰珠?”


    紅僧驚咦了一聲,本來以為這種低階甚至稱不上修士的靈種一招便製住了,沒想到這麽棘手,還有不俗的寶物守護。


    “不賴的種子,可惜長得太慢了......”紅僧戲謔地笑了聲,反手一掌,拍在白兩的胸口。


    白兩像漏了的破布袋一樣倒飛,在地上翻滾出去。


    路上早已空蕩蕩沒有人影,隻有紅僧的腳步聲,如同死神,一步步走近。


    忽地,他腳步頓住,看向側後的方向,身子一晃,消失了身影。


    白兩哇地吐出一口淤血,終於喘過氣來,他躺在地上,映著璀璨的星空的瞳孔中,目光有了些難言的變化。


    “想不到在海外躲了這麽多年,你還是這麽點出息?”離地數百米的高樓頂,一個男人譏諷道。


    “躲?”紅僧眉頭一皺,陰冷道:“我六法何需躲,若不是為了你們那些破事......”


    “欺負小修士,你還要臉皮不要?”男人並沒有開口,而是以一種特殊的方式震蕩空氣發聲,白兩在這裏,可能會認出來,那男人的側臉。


    啞巴齋,啞巴男人。


    “他磨滅了我的爐鼎,壞了我修行,自然要他來替換,怎麽,你護著?”


    “隻是這麽多年來,好歹碰上個有意思的,你不要動他就是。”


    紅僧沉默了一會,搖頭說:“哪裏還有什麽純淨靈血,你們還是這麽幼稚,他終是要走上唯一的路,還不如便宜了我。”


    啞巴男人麵色變得冷峻,道:“你動手試試?”


    “那打個賭。”紅僧嘴角勾起。


    白兩躺在新搬的家裏麵,識海裏不斷地重現和紅僧交手的畫麵,推到,再重來,依舊是一邊倒的碾壓。


    另一副畫麵出現,那個凶惡的老頭,形同分身的手段,速度也是快得蠻不講理。


    自己在他們眼中,就跟個新生的嬰兒差不多了,白兩有些鬱悶。


    還是太弱了,他握起拳頭。看過舍甄的手紮,他現在可以慢慢體會到其中的一些凶險與殘酷了。


    他身體裏的傷勢經過半個月,還在慢慢地修複,那天晚上都不知道怎麽走回來的,一夜過去,他有些意外地發現,周身百解突破了第八層,連第二口靈井也有凝聚起來的雛形了。


    “你在幹嘛?”碎片上,王筱衣發來消息,她晚上才去上鍾。相處了大半月,兩人的關係也是突飛猛進,就差點破了。


    王筱衣坐在白兩的床上,擺弄著神州通,然後覺得不舒服,就躺了下來。


    “你真的決定不去學院了?”


    白兩點點頭,說:“想好了。”


    王筱衣想了想,沒有再勸。


    他把桌子清理出來,開始練糖,王筱衣好奇地過來看了一眼,還幫他記錄測試了一下,很快興致缺缺地爬開了。


    談寧的夏天絕對很實在,白兩索性脫了衣服,赤著上身,王筱衣也沒在意。


    隔壁響起動靜,應該是於留山起來要去茶坊了,隔著窗戶喊道:“二哥啊,你今天休息?”


    “沒有。”沒幾秒,門直接打開了,探進來一個略有些猥瑣的大腦袋,王筱衣小臉頓時驚慌,趕緊躲進被子裏。


    “大白天關門做什麽見不得......”於留山眼睛一掃,然後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精彩。


    “打......打擾了,你們繼續。”他嘿嘿一笑,眼睛瞪得像寫滿了十萬個臥槽,趕緊把頭縮回去。


    “這就比較尷尬,你想多了.....”白兩無語,對著王筱衣聳聳肩,正是因為不怎麽在意,他連門都沒鎖。


    現在真的說不清了。


    王筱衣臉上爬滿了緋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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