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王爺之前的承諾也不作數是嗎?’她這一問,她那徒然轉冷的表情,她對視著自己,卻不再央求,滿臉的冷落,孤單的站在那裏,她的眼中是無盡的絕望攖。


    該怎麽回答,他已因為她而漸漸偏離的那顆心,用這樣的心該怎麽回答她?他曾經是將利用做到極致的人,一顆被自己看好的棋子卻不忍心拿來利用,這樣的事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他是祁王,祁王在決策中過多的考慮一個女人,這是什麽時候的事?一個女人的出現怎麽可能動搖自己多年的意誌,他的苦心經營,他的屈辱與仇恨。


    他的承諾?多少年了他一直活在承諾之中,他所承擔的便是承諾之重,對母親的承諾,對誓死追隨的兄弟們的承諾,這些承諾都是沉重的,不曾有過一絲美好,而他的人生也如此,他是個為別人而活的人,從未覺得有何不妥,但此刻,在麵對善若的質問時,有那麽一瞬,他想為自己活一次,給予這個女人的承諾,滿足她的所求該是多麽美好的事!但是~~~他是祁王~~~他不能~~~~


    燁軒俊眉微挑“本王做事一向隻權衡利弊,承諾這東西是什麽?本王從不在意,你對本王毫無用處,一個無用之人不配浪費本王的承諾!”


    此時他邪魅而慵懶的坐在高處,輕蔑的俯視著腳下,如同初見時一樣,危險又魅惑。


    他輕慢地移回視線,繼續對善若說“王妃從何時起開始對本王的話這麽認真的相信?莫非王妃已經愛上本王?!”


    燁軒無意識地停頓了一下,他很想聽她的回答,然而他又害怕聽到她的回答,愛與不愛這兩種答案,他都無法麵對~~~


    所以,善若沒有回答,燁軒也沒有等待她的答案,便揮手示意“去吧!帶王妃回去!準備行刑”


    得令後的兩個衛兵,跟善若行了個禮便上前欲攙起她的胳膊。


    “慢”善若製止了前來的衛兵,抽回胳膊輕手平整了一下衣袖,此刻的他,真的如同山腳下初見時一樣危險而又邪魅,今時今日,善若才恍然明白自己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眼時,那種莫名的恐懼是什麽,原來是,愛上之後的傷害!


    善若深吸一口氣站定,“看來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是王爺永遠也不會懂的!我紀善若承認,曾經相信過王爺,可惜祁王就是祁王,你的心中原來真的隻有算計再無其他,如果我這份可笑的信任,它的代價就是家父的性命!那麽,我承受!請王爺允許我留在這裏送家父一程!償”


    善若銀牙緊咬,她痛恨自己的輕信,也痛恨自己麵對此情此景時的這般無能為力,善若生平第一次覺得權利是個好東西,她曾經那麽厭惡與鄙夷的東西,為什麽大家爭相擁有,此刻她似乎明白了。自己曾經在自家後花園裏與七皇子十皇子的對話,現在看來是多麽可笑的自命清高。原來,權利執掌的不止是尊嚴,更是人命~~~~


    善若的請求被高高在上的燁軒無視了,也等同於默許!隨著身旁兩個衛兵的退離,劊子手開始熟練的以酒喂刀,善若定睛的看著。


    她要把每一個細節刻在心裏,淨緣法師曾說過心不動則不妄動,可現在她確信自己的心中升起了仇恨,她就這樣孤零零的站在人群中悔不當初,痛不欲生!


    ‘爹爹,請您千萬不要原諒女兒,是女兒太無能,女兒沒能救得了您,爹爹,希望您去的世界沒有紛爭和算計,留下女兒為您完成未完成的事吧,全當作是女兒的贖罪!’


    “行~刑~~”一聲令下,


    善若眼睜睜地看著在爹爹脖頸上手起刀落的那一刻,她拚命地瞪著眼,她已經將唇咬破隻為將那可悲又毫無用處的眼淚倒逼回去。


    眼見頭顱翻滾,鮮血噴薄而出,飛濺過來落在善若的臉上,善若感到血的溫熱,那是父親的溫度,她再也支撐不住,喉嚨處一緊,鮮血衝出緊閉的牙關,心口從之前的撕裂之痛變成灼燒,在倒下去的那一刻,眼前的鮮血失了色彩,世界模糊成一片灰白~~~


    高台上的燁軒將手指刻入椅凳的把手,凳撐在他的內力下碎裂成半,‘她的蝕心蠱!發作了’


    他驟然起身,卻見急忙奔來的廖伺扶起了她。已經昏厥過去的善若任由廖伺抱起,蒼白的容顏貼服在另一個男人的胸前,另一個男人做了他想做的,他該做的。燁軒有那麽一瞬竟然妒忌起這個可以在她身邊輕鬆地任意而行的男人。


    廖伺抱起王妃,接收到祁王的眼神示意之後轉身離去。


    燁軒很快冷靜了下來,他鷹眼冷冷地環顧著四周,看著幾個身形不尋常的人在行刑之後隨著四散的人群離去,眸色冷凝結冰,這樣的眼神正是獵人發現狡猾獵物之後的陰冷狠絕,從前的祁王對待自己的獵物隻會是戲謔玩味,而此次不同,他定要其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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