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江市,繁星高掛,霓虹閃爍,路況漸漸沒那麽擁堵。


    寶馬車雖遭遇過追尾,但行駛狀況良好,沈至謙開著它在江市一路疾馳。


    副駕駛座位上,莊雨已然陷入沉睡,身上卻還緊緊裹著他出來時罩在她身上的那件外衣。


    他試圖將外衣袋口露出的雪茄盒拿回,然而她抱得很緊,不留空隙,看上去很缺乏安全感。


    沈至謙莫名歎了口氣,放棄了抽煙的念頭,順勢把遮在她鼻子上的衣物往下掖了掖,莊雨受到了驚擾,迷糊中把頭往車窗的位置蹭了蹭。


    這一動,露出了脖子上隱隱約約的吻痕和抓痕。


    沈至謙的目光黯了黯,忽地減緩車速,前方五十米是一家藥房,他把車停在了馬路邊,關上車門,邁著長腿徑直走了過去。


    車廂內,莊雨迷迷糊糊地做著夢,夢中程總的麵孔像重重疊疊的倒影,在她眼前飄來飄去, 她下意識地還想再罵,然而程總的影子突然間又變成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身影。


    她不知道他是誰,喉嚨裏又說不出話,隻得胡亂揮舞著手臂。


    沈至謙在藥房店員的推薦下,買了一堆治療外傷的藥膏,回到車中,就看見莊雨極不安穩地亂動著,他用衣物把她的手包裹住,然後把那些藥塞進了她隨身攜帶的挎包中。


    她的包很整潔,除了一些女士用品,便是一份合約樣的打印紙了。


    沈至謙沒有再看,隨手拉起拉鏈,巧合的是,文件一角的一行簽名露了出來,上麵是兩個人的名字,字跡不算潦草,在路燈下也很好辨認。


    程奎,祁素貞。


    程奎應該就是剛剛服務員口中那位包下水晶豪華包間的程總,祁素貞大約是這個女人的名字。


    沈至謙冷哼一聲,默然收回目光。


    剛剛,是他平生以來第一次動手打人,打人這種沒什麽格調,又過於暴露情緒的事他一向很少做,若真厭惡了一個人,或看什麽人不順眼,他會選擇讓那個人傾家蕩產,或負債累累的方式,來叫對方服軟。


    鬱子行常抱怨他冷漠,他不否認,冷漠也冷漠的有格調、有威懾力,這才是他沈至謙的本來麵目。


    然而,當他回想起包間裏的那一幕,他又覺得再沒什麽比揍那家夥一拳頭更直接、更解恨的了。


    副駕駛座位上,莊雨再次不安穩地扭動起來,她的頭如灌了鉛般的沉重,胃內的烈性白酒又翻騰不已,使得她一直在恍惚,一直在囈語。


    “萱萱……對不起……”


    “媽,不要走……莊思……你在哪兒……”


    紅綠燈口,沈至謙再一次停了下來,他騰出一隻手把莊雨就要撞上車窗玻璃的腦袋扶正,然而幾乎就在同一秒,手上一陣銳痛傳來,這個女人竟然抱著他的胳膊狠狠抓扯了一把。


    “嘶!”沈至謙吃痛,果斷地用另一隻手推開她。


    可是受到外力後,莊雨顯得更加不安和煩躁,甚至搖頭哀哭起來,“不要!不要!”


    沈至謙明白,她一定是把他當成那個混蛋程總了。


    “不能喝,為什麽還要赴這樣的鴻門宴?”黑暗裏,男人的麵色已陰沉如水。


    他的話,莊雨當然不會回答,此刻的她舉止裏蔓延著一股卑弱與無助,和下午追尾後舌戰鬱子行時冷靜利落的樣子完全判若兩人。


    沈至謙把車窗搖開,讓窗外帶著涼意的夜風灌入,那種涼意在他身上激起了一片戰栗,甚至緩解了他手上被她抓破的灼痛感。


    她的挎包裏,還有他剛剛買的藥,然而他不打算用。


    後麵有人不停地按喇叭催促,前方值夜的交警也投來了警示的目光,沈至謙無法多做停留,隻無奈瞥了始作俑者一眼,便臉色鐵青地轉動方向盤,朝印象中的一條路駛去。


    十五分鍾後,江市水江路,紅頂山。


    一排排別致雋秀、青瓦白牆的中式雙層公寓樓映入眼簾,沈至謙在公寓區轉了兩圈,忽然在一幢有著獨立院落的白色小樓前停了下來。


    “子行,我在你家樓下。”


    鬱子行接到電話後有些不可置信:“mygod,至謙你說什麽?你在我家樓下?我哪個家的樓下?”


    “紅頂山的那幢公寓。”沈至謙瞥了一眼黑漆漆的院門,開門見山道,“裏麵沒人,我需要鑰匙。”


    鬱子行的眼睛眨了眨,揮去了宴會服務生遞來的一瓶雞尾酒,“至謙,你怎麽跑到那裏去的,那幢公寓已經空了很久了。”


    這些無關重點的話,沈至謙沒有耐心聽,他冷冷地又重複了一句:“鑰匙是不是還在老地方?”


    “在……”鬱子行搖了搖頭,不明白沈至謙今晚的一係列舉動,無奈地答,“就等著你回來呢,所以從來沒挪過地兒。”


    “好,在就行。”沈至謙走下車,正準備掐電話。


    鬱子行大呼小叫的聲音傳來:“至謙,你確定不來?你知不知道沈伯伯的臉都黑成了什麽樣?還有你那位小媽的兒子沈至鴻,他那個得瑟的勁,還有你那位好二叔的兒子沈至楓,看著就欠揍,這些人簡直了,全宴會上的光都讓他們給沾了。”


    聽著他絮絮地嘮叨著今晚宴會上的事,沈至謙的眉心皺了皺,“子行,說完了沒?”


    鬱子行趕緊接話:“沒,其實還沒說到重點,至謙,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可得挺住啊。”


    沈至謙不說話,鬱子行又連忙說:“你的黎美珊黎大女神今晚當眾被人欺負了,你還不趕快過來英雄救美?”


    敢欺負江市大名鼎鼎的黎氏家族的掌上千金,這個人,到底是誰?


    沈至謙的疑問很快有了答案,鬱子行唯恐天下不亂地嬉笑道:“至謙,說真的,今晚連我都沒想到會這麽熱鬧,與你們沈氏多年不相交的白家居然也來人了。”


    “白家的人?”沈至謙玩味著這幾個字,波瀾不驚的臉上有了些許鬆動,“你的意思是白家的人欺負了黎美珊?”


    鬱子行訕笑,“嗬嗬,這是我推斷的,我看見你的黎大女神哭著從貴賓室走出來,裏麵的男人居然是白翌南。”


    ------題外話------


    某男呼之欲出啦,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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