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美珊身穿一套白色西裝套服,長發幹練地綰成了一個馬尾,胳膊上夾著采訪稿,聽見製片喊她,目光不解地回頭。


    身後一眾同事正挨在一塊朝她指指點點,製片從她身上移開視線,麵色頗有些尷尬,肅然朝那些旁觀的人咳了咳,“節目就要開始了,mrcarl隨時會到,你們還在這邊發什麽呆,還不趕快各就各位!”


    那些人一聽到mrcarl就快到場,不約而同地憋著笑,垂著頭四散開去。


    黎美珊平日儀態優雅,在這一行混久了也見慣了場麵,雖然知道情況不對,但還是處變不驚地四下察看了一下自己的裝扮,並沒有發現什麽問題,於是繼續昂首往主播台走去。


    製片在她身後輕歎一聲,微微張了張嘴,剛準備把事情和她說清楚,一號演播廳的大門突然被人推開,一群身著白色襯衫和黑色西裝的商務人士走了進來,為首的那個五十歲上下,是個身材高大,褐發碧眼,戴著金絲邊框眼鏡的外國人。


    製片看見這個架勢,立馬恭敬地走上去迎接,黎美珊一看是聲名赫赫的金融界大師mrcarl先生,頓時把先前的那個小插曲拋之腦後,帶著一抹職業化的笑容走上前去用英文打招呼。


    她的英文流利純熟,但對方似乎並不買賬,那群商務男士中有一個看上去助理模樣的中國人公事公辦地冷冷開口:“mrcarl在國內的行程安排的很滿,這次的訪談之後還有一個交流講座,所以原定的二十分鍾采訪需要臨時縮短到十五分鍾,希望黎主播能夠給予配合。”


    黎美珊心想,對方是台長動用各方關係,花了一年時間的籌備才請到的超重量級嘉賓,耍這點排場也不算什麽,隻要他的這期節目能夠順利播出,必然會引爆話題和關注度,對自己的主持人生涯來說,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一次良機,別說隻是縮短時間,哪怕隻在她的節目上露個臉,便足以讓台裏的其他同事望塵莫及。


    她把自己的名片遞到那位助理手中,笑著點頭:“沒問題,我一定在最短的時間內,呈現最精彩的訪談,不會讓mrcarl失望。”


    說完,她轉身走到主播台前準備原稿的刪改,正在這時,身後的mrcarl驚訝地用英文說了一句什麽,黎美珊的臉色在瞬間變得蒼白疑惑,她有些忐忑地低頭順著西裝褲臀部的位置往下看,隻看了一眼,就驚地屏住了呼吸,隨之而來的是無法抑製的難堪和憤怒。


    她的西裝褲臀部的位置被大塊大塊的紅色醬汁印染,因為白色的布料被事先熨燙的平整幹淨,此時的汙漬反倒顯得更加的鮮明和突兀,難怪之前那些同事包括製片都用那種意外驚訝的眼神看著自己,卻又不好意思說出口,她第一次遇到這種事,突然間所有的理智頓失,“誰幹的?誰幹的給我站出來?”


    黎美珊的聲音本就極富穿透力,這一質問,整個一號演播廳頃刻間安靜了下來,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把目光投向她,包括隨同mrcarl到來的那一行嘉賓。


    製片看情況不對,立馬沉著臉走到黎美珊身邊,“黎主播,這件事稍後再說,先把節目做完。”


    黎美珊一向對自己形象要求苛刻,更何況是直播的時候,麵對著這麽多的同事,這麽重量級的嘉賓,以及數以萬計的粉絲和觀眾,讓她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在鏡頭前惺惺作態,她想也不想地拒絕:“不行,五分鍾,我換完衣服就回來。”


    製片見導演做了個手勢,張開雙臂攔住她勸道:“你正麵對著觀眾,大家根本看不出來,mrcarl是什麽人,怎麽能讓他等你?”


    兩人正說著話,那邊mrcarl在助手耳邊吩咐了些什麽,那位助手邁著淩厲的步子朝主播台走來:“時間到了,節目可以開始了嗎?”


    製片知道對這樣的商務精英來說,時間就意味著金錢,再說約定的時間確實已經到了,於是想也不想地點頭:“可以。”


    誰知這個時候,黎美珊卻摔開采訪稿,轉身往演播廳大門走去,製片被她的這個舉動驚出了一身冷汗,聲音也不自覺地扯高了八度:“黎主播,你現在走可以,你現在走我馬上換人。”


    演播廳的門正拉開了一半,黎美珊站在隙開的門縫裏停住腳步,似乎被這一聲震得清醒了過來,手指在掌心蜷了蜷,終於還是緩緩鬆開,麵色蒼白地轉身走了回去。


    由於這場不愉快的小插曲,主持人和嘉賓之間的配合產生了些許嫌隙,黎美珊事先準備的那些問題,mrcarl不是一句話略過,就是聳了聳肩表示無可奉告,場麵一度陷入僵局。


    直播不比錄製,導演不能喊暫停,匆匆忙忙的十五分鍾,卻讓所有人心中堵著一塊石頭,直播結束後,黎美珊什麽話都沒說,甚至連招呼都沒打一聲,就渾渾噩噩地走進了電梯中。


    mrcarl看了眼腕表,搖頭冷歎了一聲,那一行嘉賓跟在他身後風風火火地走出了電視台,走之前,mrcarl的那位助手當著所有人的麵把黎美珊的名片丟進了大廳玻璃門旁邊的垃圾桶內。


    中午的時候,莊雨在電腦上敲完度假村那個案子的思路,正拿了外套準備和小景一起去吃午飯,溫玲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莊雨,我現在在你公司樓下,一起出來吃個飯吧。”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裏是滿滿的興奮,“你一個人來哦,我有事跟你說。”


    莊雨看了眼倚在門邊等她的小景,笑著問:“什麽事,神神秘秘的?”


    溫玲淺淺歎道:“你來了我再告訴你。”


    莊雨無奈,讓小景和黃大齊先走,然後下了電梯在街邊找溫玲,忽然身後被人重重拍了一下,溫玲裹著寬大的電視台外景製服,圍著一條男士條紋圍巾映入了眼簾,“黎子豪本來想跟著來的,我把他支走了,這事可不能讓他參與。”


    兩人一路來到莊雨上次招待白翌南的那家茶社,挑了一個比較安靜的包間坐了下來,莊雨摘下圍巾,點了幾個招牌的茶點,然後把餐單推給溫玲,“說說看,什麽事讓你跟中了獎似的,瞧瞧你這張嘴,再笑就笑到耳後根了。”


    溫玲一口氣點了七八道經典的中餐小菜,豪氣地拍了拍桌子,“莊雨,mrcarl你聽說過嗎?”


    “mrcarl?”莊雨挑眉,“什麽人?”


    溫玲從包裏抽出一本雜誌攤開,遞了過來,“不知道就自己看。”


    莊雨翻到她指的那頁,把那篇人物專題報道匆匆瀏覽了一遍,“金融界巨腕,一代股俠,二十歲白手起家,憑借精盡的領悟力和卓越的投資眼光,從一個身帶幾美元連漢堡都吃不起的窮小子,到如今別墅、香車、遊艇,應有盡有的百億豪富……”


    莊雨合上雜誌,撇了撇唇,“他來江市了,可這跟我們有什麽關係?”


    溫玲喝一口上好的雨前龍井漱口,在她肩上拍了拍,“跟我們是沒關係,可是卻讓黎美珊吃了大虧。”


    莊雨不明所以,蹙眉問:“黎美珊不是很有經驗嗎,應該不會放過這樣的一次機會,她的海報剛剛被沈氏撤換,如果打響這樣重量級的訪談,受人矚目不說,還有資本麵向更大的舞台,又怎麽會吃虧?”


    溫玲接過服務員遞來的幾樣精致碗碟,笑著把筷子拆開遞給她,“她想打響這一炮,可偏偏有人不讓。”


    聽到這話,莊雨順勢握住她手,“溫玲,你老實說,到底是不是你動了手腳?”


    “我……”麵對質問,溫玲眼眸轉了轉,喝一口清茶緩了緩情緒,“我的確想收拾她一番,好出一口惡氣,可沒想到我們台裏有人比我更希望她出醜。”


    “把話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莊雨雖然不喜歡管別人的閑事,更何況黎美珊本就因為沈至謙的原因,和她有一層隔膜,但是溫玲話裏有話,她又擔心她會因為一時的不痛快做了自毀前途的傻事,於是握著她手的力道不自然地緊了緊。


    溫玲夾了一塊蜜汁糖藕放在莊雨麵前的碟子裏,把早上在辦公室走廊聽到的事和采訪mrcarl時發生的風波大致說了一遍,然後憤然地用筷子戳了戳軟糯的藕塊:“你說黎子豪那麽單純,他姐心機怎麽這麽深啊,借著台長的手想把我趕出電視台,還見不得別人好,咱們台誰一有出頭的機會,她就趁勢打壓,利用關係坐享別人的成果,我要是她我也會紅啊,你說好節目好嘉賓全都讓給她了,誰還會紅得過她,還一天到晚裝得跟女神似的,我呸,眼睛真是瞎了才沒看出來。”


    溫玲之前一直貶損黎子豪,說黎美珊那麽美那麽有名,怎麽會有他這樣不靠譜不正經的弟弟,現在時過境遷,她口中的好人壞人卻完全換了位,然而莊雨壓根沒有心情拿這件事取笑她,“玲玲,黎美珊的那條褲子……”


    見莊雨麵有質疑,溫玲嘴裏的茶水差點一口噴了出來,“不是我,我承認我的確動過這樣的心思,可在進她辦公室的前一刻,我才想起廊道裏有攝像頭,如果我進去了,而她的衣服出了問題的話,我第一個要受人懷疑,我又不傻,幹嘛為了解恨去撞這樣的槍口,這不是白白拿自己的前途在玩嗎,所以我把帶去的那幾包番茄醬都扔進了公共洗手間旁邊的垃圾桶裏。”


    “這麽說,有人撿了你扔的那些番茄醬包,偷偷進了黎美珊的辦公室,在她的椅子上動了手腳,她換了衣服沒有察覺,褲子沾上了那些醬汁,一路進了演播室,這才鬧出了這麽一場風波?”莊雨覺得這事也挺意外,不禁微微歎息,“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溫玲喝完碗裏的八珍豆腐羹,拿紙巾擦了擦嘴,“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誰這麽給力,居然和我想到一塊去了。”


    莊雨見她還不明白這其中的厲害關係,用筷子敲了敲她腦袋,“好在不是你做的,否則這件事一旦查明,不僅你在你們電視台裏混不下去,憑黎美珊的人脈和關係,你絕對走到哪被封殺到哪,而且更重要的是,黎子豪那邊你怎麽解釋,你以為他會一點都不在意?他們姐弟關係再一般,那畢竟是他親姐姐。”


    聽到莊雨這麽一番逆耳卻中肯的分析,溫玲後怕地哆嗦了一下,“噯,這麽說我真是走運了,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替罪羊,做了我想做卻不敢做的事,還順便解了我的心頭大恨。”


    莊雨苦笑:“你痛快了,可那個人卻要倒黴了。”


    兩個女人一邊吃飯,一邊約定這件事再不會跟任何人說,七八道小菜倒也勉強吃完,走出包間結賬的時候,溫玲才發現自己沒帶錢包。


    莊雨和她膩慣了,也不在意,拉開挎包拉鏈,把沈至謙給她的那張卡遞了過去,誰知收銀員一看是她,立馬笑著把卡推了回來,“莊小姐,您在我們店的一切消費,都自動從鴻天集團的白總那邊走賬,請不要為難我們。”


    聽到這話,溫玲有些意外地看了莊雨一眼,見她麵色鎮定地把卡放回包中,笑著朝對方頷首道,“我倒是忘記了這件事,既然如此,再幫我打包幾份這裏最貴的小吃,給這位小姐。”


    她邊說邊指了指溫玲,五分鍾之後,服務生拎著幾盒精致的小吃走了過來交到溫玲手中,兩人默然走出了這間雅致的茶社。


    “好啊,白翌南竟然對你這麽大方,快老實說,他是不是在追求你?”街邊,溫玲一邊攔車,一邊拿剛剛的事打趣她。


    莊雨冷哼一聲,麵色無波地說:“他那種人的心思我又怎麽知道,我之前在這裏招待過他一次,那時候他的確丟了一張金卡在這,況且他現在算起來是我們公司的幕後大boss,就當這是公費支出吧,他既然不在乎這些錢,就幫他燒燒也無妨。”


    溫玲咂了咂嘴,笑著說:“就怕你家那位吃醋,到時候可就不好辦了。”


    莊雨歎息一聲:“清者自清,既然到哪都躲不掉,不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沈至謙不是一般的男人,隻怕比我更明白這個道理。”


    不然,黎美珊搶了溫玲的節目,他又怎麽會那麽坦然地接受呢?


    看著莊雨對沈至謙自信滿滿的樣子,溫玲想起了一件事:“莊雨,我聽台裏的同事說mrcarl的夫人和已故的沈家大夫人曾經有過交情,她結婚時的婚戒和首飾還是沈夫人親手設計的,你猜沈至謙這一次會不會幫黎美珊解這個圍?”


    沈至謙已故的母親和mrcarl一家有著這樣的故交,莊雨倒真是有些意外。


    黎美珊想挽回這次臨場失態造成的負麵影響和損失,通過沈至謙牽線的確是一條捷徑,既可靠,又不會把事情張揚出去,莊雨幾乎能想象現在這種處境下,黎美珊十有*會選擇從沈至謙這裏做文章。


    至於沈至謙會怎麽做,她猜不出來,也不想猜,於是笑著把溫玲塞進出租車副駕駛,“黎美珊已經受到了教訓,她想找誰解決那是她的事,你還是好好想想該怎麽找機會做回主播吧,那點小伎倆根本動搖不了她的地位,等你真正拿實力勝過她的那天,才是真的打敗了她。”


    溫玲搖上車窗,隔著玻璃朝她揮了揮手,莊雨輕呼了一口氣沿著街邊往久佳走。


    沈氏大樓,沈至謙看完了上午mrcarl的那條新聞後,拿遙控器關掉麵前的視頻,黎美珊的訪談有失水準,mrcarl在整個采訪過程中顯得很不耐煩,加上節目時間臨時縮短,顯得倉促又毫無看點。


    沈至謙從西服袋口拿出煙盒,夾了一支在指間點燃,背過身走到落地玻璃窗前。


    身後,菲奧娜敲門走了進來:“沈總,mrcarl正在會客室,他問您有沒有時間,想約您喝下午茶。”


    沈至謙轉身走回辦公桌,笑著把煙蒂摁在茶色的煙灰缸裏,然後披上西服外套,邁長腿走了出去,經過菲奧娜身邊的時候,淡淡道:“如果黎小姐來找我,你應該知道怎麽回答。”


    菲奧娜抿唇應了一聲,看著沈至謙步態優雅地消失在廊道裏。


    同一樓層,沈氏vip會客室,mrcarl正坐在黑色的真皮沙發上看沈氏新產品的宣傳廣告,沈至謙推門走了進來。


    兩人年齡相差了二十幾歲,可打招呼的方式卻很隨意,絲毫沒有拘束,mrcarl伸開雙臂聳了聳肩,上上下下打量了沈至謙一番,“hi,至謙,你還是那麽帥,告訴我,有沒有什麽秘訣?”


    沈至謙抽出剛剛他抽的那個牌子的香煙遞給他,開玩笑地說:“就是它了,每天抽一支,你也可以這麽帥。”


    mrcarl知道他在開玩笑,絲毫不介意地接了過來,放在鼻尖聞了聞,“嗯,的確很特別,沒有令人討厭的尼古丁的那種墮落感,反倒是有一種茉莉的清香。”


    “哦?”聽到mrcarl這麽說,沈至謙蹙眉抽出一支學著他的樣子放在鼻尖聞了聞,果然除了煙草的味道外,還有一股淡淡的馨香,想到這裏,他忽然扯著嘴角笑了起來,那天在遊樂園,他的煙癮犯了,偏偏工作人員不讓吸煙,莊雨臨時把這包煙放在了她的外衣口袋裏,也許就是那個時候染上了她身上的這種香氣。


    見沈至謙握著煙一副沉醉其間的樣子,mrcarl笑著走過來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快老實交待,你這小子身邊是不是有女人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可從來沒談過戀愛。”


    “嗬嗬,被你看出來了。”沈至謙勾起唇角,露出無奈的笑容。


    mrcarl搖了搖頭,用蹩腳的中文說:“不是看出來的,是聞出來的。”


    “你的鼻子還是那麽不饒人。”沈至謙拿出打火機把他手裏的煙點燃。


    “當然,”mrcarl吐出一口煙氣,難得沒有往日的嚴肅,“我的鼻子和我賺錢的本事一樣大,你服不服?”


    兩個男人大笑著抱拳相擊,完全沒有年齡上的那種落差,沈至謙拿出車鑰匙,笑著拉開會客室的玻璃門,mrcarl戴上黑超墨鏡,跟著他一路走出了沈氏大樓。


    忽然,手機響了起來,沈至謙單手握著方向盤,摁下接聽鍵。


    電話那頭,黎美珊期期艾艾的聲音傳入耳中:“至謙,有時間嗎,我在你辦公室門口,可是你的秘書說你去賣場巡視一線櫃台了,這是真的嗎?”


    沈至謙看到她號碼的那一刻,就已然做好了準備,驀地勾了勾唇角:“菲奧娜沒有騙你,我的確不在沈氏。”


    “那晚上我們吃頓飯,薩雅法餐廳最近推出了一款白汁燴小牛肉,是你喜歡的那種口味。”


    “不了,最近新產品上市,我的日程表已經排滿。”


    見他婉拒,黎美珊咬了咬唇,開門見山道:“至謙,其實不見你也沒關係,你能不能幫我約一約mrcarl的夫人,我想請她到家裏坐一坐。”


    沈至謙笑:“我母親去世了那麽多年,你怎麽知道我有把握能請到她,美珊,我沈至謙在商場上行走了這麽多年,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這一點希望你能理解。”


    話說到這個份子上,黎美珊也不好再低聲下氣地強求,輕輕歎息一聲,便掛了電話。


    副駕駛座位,mrcarl搖開車窗,把一粒口香糖放在嘴裏嚼了嚼,“至謙,這個女人的聲音我認識,是上午采訪我的那個女主播吧?”


    沈至謙點了點頭:“不錯,確實是她。”


    聽到他的回答,mrcarl不屑地挑了挑眉:“你身邊的那個女人不會就是她吧,她是你的未婚妻?”


    沈至謙勾起唇角,輕聲戲謔道:“如果是她,你打算怎麽辦?會不會賣我這個人情?”


    “no,”mrcarl做了一個很誇張的雙手交叉的姿勢,“如果你喜歡的女人是她,我可不會祝福你。”


    “那麽,今晚我帶你見一個人。”


    “誰?”


    沈至謙把手機裏的照片遞給他,笑著說:“我太太,莊雨。”


    ------題外話------


    明明骨子裏是冷男,在咱們小雨的麵前,華麗麗的變成了一枚暖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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