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天集團總部大樓,白翌南雙腿翹起,搭在辦公桌上,手裏攥著這幾天的報紙,沈至謙和莊雨的新聞倒是不見了,隻不過這一次的主角是自己。


    他剛答應何家考慮婚約的事,還沒有正式下聘,何小敏就在眾目睽睽下宣布他們就要訂婚了,果然是一刻都不能等。


    白翌南冷笑,如果莊雨對他有這份熱情,她早就是自己的女人了,隻可惜現在她有了沈至謙的孩子,即使他對她的好感和興趣還在,但無法再像之前那樣毫無芥蒂。


    陽光下,男人窒悶地揉了揉額,把手中的報紙捏做一團扔了出去。


    “阿烈。”他想了想,打電話將阿烈喊進辦公室。


    “白總,您有事找我?”阿烈因為那晚和菲菲的事被白翌南撞見,至今還有些窘迫,不敢抬頭直視。


    白翌南放下長腿,在旋轉椅上微轉了一圈,“最近你去盯著些,看看莊雨都去了些什麽地方,如果她去了醫院,你就向我匯報。”


    阿烈那天看白翌南臉色不好,整個人身上鬱悶含怒的樣子,有些摸不清情況,他不知道莊雨懷孕了,但白翌南吩咐的事,他大都不會過問,隻忠心地照辦,“白總,莊小姐最近一直都留在沈至謙的公寓,尚未出過門。”


    “這些我知道,”白翌南歎:“阿烈,莊雨說她懷孕了,我一度真的信以為真,可現在想起來,總覺得她這麽精明的女人不使些手段倒有些不像她了。”


    聽聞白翌南這麽說,阿烈頓時明白了他這些天心不在焉,又委頓不振的原因,頓時會意地點了點頭:“明白了,白總,您是想讓我查清楚莊小姐到底有沒有懷孕?”


    阿烈想了想,忽然看到了地上被揉成一團的報紙,試探地問:“白總,何小姐那邊已經提前一步向外界宣布你同意了訂婚的事情,還大肆地接受媒體采訪,您打算製止她這樣繼續訛傳下去嗎?”


    白翌南眯眸,抽出一支煙,右手彈開鉑金打火機蓋:“她沒有傳訛。”


    “什麽?”阿烈意外地挑眉,“白總,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歡這位何小姐的嗎,難道真的是你親口答應她的。”


    “嗬,我隻是答應她考慮,並沒有告訴她我同意了,”白翌南點燃煙卷,吸了一口,“這個女人敢這麽做,當然是因為我爸媽答應了她。”


    阿烈聞著煙味,偷偷看了白翌南一眼,“白總,那您真的打算娶何小姐嗎?”


    白翌南抖了抖煙灰,站起身來麵對巨幅的玻璃帷幕,勾起唇角,“她敢將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幹嘛不娶,娶回來再慢慢收拾。”


    阿烈心想,白翌南的心思向來難以揣度,臨時改變主意是常有的事,隻是他之前對莊雨不像是逢場作戲,應該是動了真心的,現在會答應何家的示好,看來也是在意莊雨懷孕的事情。


    說到底,天底下有幾個男人不介意自己喜歡的女人懷上別的男人的孩子呢?


    阿烈屏息,躬身退到辦公室門口。


    白翌南忽然掐滅煙蒂,把他叫住:“阿烈,今晚我要和eo事務所那邊談購物大廈選址的事情,約好了在sasa酒吧,你把這個消息放給何小敏。”


    “白總?”


    “她既然想玩,我想遊戲可以開始了。”


    京城飯店,何小敏穿著華麗的狐裘坎肩正往大廳裏走,門口,門童伸手攔了下來,“何小姐……何總吩咐你暫時不能入內。”


    何小敏挎著lv新一季的迷你手袋,頭發又換成了一個大波浪的空氣劉海,說不出來的俏皮張揚,看見門童伸手攔自己,眉梢挑了挑,“你以為你是誰,竟然真的敢攔我?”


    門童一臉猶豫,不知道這個時候是聽老板的話,還是冒險給何小敏個麵子,怔怔地沒有下一步動作,何小敏卻滑如泥鰍般地鑽進旋轉玻璃門內。


    “何小姐!”身後門童匯報了大堂經理,大堂經理快步追了過來,“沈先生剛剛到訪,何總正在接待,恐怕暫時不方便見您,請不要為難我們。”


    何小敏踩著黑色的牛皮長靴,正在在金碧輝煌的廊道裏等電梯,聽到這句話,蹙眉停了下來,“沈先生?嗬嗬,哪個沈先生,是沈至楓還是沈至謙?”


    “沈至謙。”


    “什麽?”何小敏有些意外,似乎沈至謙和自己的父親並不怎麽來往,怎麽會主動上門,這其中肯定有什麽目的,不禁鑽進電梯,直接按了總經理辦公室所在的樓層。


    何祥發的私人辦公室坐落於京城飯店的最頂層,弧形的玻璃幕頂,讓整個辦公室顯得華貴而敞亮,皮質的沙發裏,一個身姿修長,著休閑款灰色大衣的男人坐在對麵,喝著何祥發秘書端上來的茶。


    “沈總,何某最近事務繁多,沒有及時去醫院探望你,還請不要見怪。”何祥發坐在辦公桌前,一邊喝茶一邊寒暄。


    沈至謙淡聲道:“何總不必這麽客氣,至謙這次主動登門,其實有兩個目的。”


    何祥發眼眸轉了轉,世故地扯出一抹微笑,“沈總快言快語,不妨直說。”


    沈至謙頷首,笑著從大衣口袋裏掏出一盒玫色的絲絨禮盒,奢華尊貴,一看就知道價值連城,“至謙聽聞何小姐與鴻天集團的白總即將訂婚,特備了一份賀禮。”


    他站起身,打開盒蓋,走到何祥發麵前,遞過去:“這是意大利頂級珠寶設計師限量訂製之作,配上何小姐這樣的名媛佳麗,定然華光璀璨,相得益彰。”


    何祥發隻覺得眼前有什麽東西一閃,幾乎晃花了他的眼睛,等他看清的時候,頓時意外地眯了眯眸,禮盒裏是一款鑲滿了鑽石的皇冠發飾,顯然是出於名師之手,設計的瑰麗奪目,大氣典雅,若作為何小敏訂婚的賀禮,的確誠意十足。


    隻是,能在江市混到餐飲界老大的地位,何祥發豈能沒有些心計,他輕哼了一聲,不僅沒有笑著接了過去,反而露出了些許防備:“沈總,如果何某沒有記錯,你和小敏之間本有些誤會,這麽做到真叫何某看不透了。”


    沈至謙將禮盒蓋好,放到他的辦公桌上,平靜地笑了笑:“何總,近日的新聞至謙看了,令千金何小姐能拿下白翌南,對至謙來說,應該算是件喜事。”


    “沈總,何某不明白你的意思?”


    “白翌南他欽慕至謙的女人,甚至不在乎我們已婚的事實,多次騷擾,著實令我的太太頭疼,現在何小姐就要和他結好,想必這件事也會告一段落。”


    “你……”何祥發身材高大,氣勢逼人,聽到他這麽說,似笑非笑地挑眸,“哼,沈總,你這次來是想提醒何某看好自己未來的女婿?”


    “何總難道不想?”沈至謙看著他斑白的兩鬢,勾唇反問。


    這婚還沒結,就有人來挑撥離間,何祥發嘴唇動了動,顫抖著手說:“沈至謙,你……你……跟白翌南鬥,竟然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來了?”


    “不敢。”沈至謙謙虛地拱了拱手。


    何祥發輕哼,“那麽你的第二個目的呢?”


    沈至謙見他爽快,也不再繞彎子,“何總,上次沈家的壽宴,何小姐曾失蹤了一段時間,為此你們何家出動了人手四處找尋,最後在府上留宿了一晚,這件事您可還記得。”


    何祥發不知道此時沈至謙突然提這事,有什麽計劃,不動聲色地笑道:“何某的記性還不至於這麽差。”


    “那就好,何總,至謙今天會幫你解開心中疑問,告訴你何小姐當晚去了哪裏,又幹了些什麽。”


    “好,你說說看,小敏去了哪?”


    “何總,”沈至謙返回沙發,悠悠坐了下去,“爺爺壽宴當晚,至謙的異母胞弟沈至鴻,在我的房間被蛇咬傷,所幸那蛇無毒,沈家才沒有追究下去,隻是有趣的是,至謙當晚在房間的衣櫃的衣櫃裏發現了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承認了這件事是她幹的。”


    說到這,沈至謙停了下來,何祥發卻神情古怪地握緊了拳頭,“聽沈總的意思,這個女人是我女兒小敏?”


    “何總既然猜出來,至謙也就不再替何小姐遮掩了。”


    “沈至謙,我不相信你現在提這件事,會繼續無條件地替我們瞞下去,說吧,你有什麽要求?”


    沈至謙端起茶杯,不疾不徐地喝了一口,“要求談不上,隻是希望何總挑合作對象的時候慎重而為,不要幫不該幫的忙,寒了至謙的心。”


    何祥發臉色僵了僵,“如果我不答應你,你打算如何?”


    “如果何總執意要替沈至楓鋪路,給他資金上的幫扶或者與他合作投資項目,幫著他來對付至謙,那麽我隻能走何總不願意走的那步棋。”


    “大家都說你沈至謙翩翩君子,如今我才看到你們這些年輕人的厲害。”


    “商場如戰場,彼此彼此。”


    “沈至謙,讓我考慮一下,如何?”


    “何總,靜候佳音。”


    何祥發心中雖隱著怒意,可知道自己理虧,勉強笑著讓秘書把他送了出去。


    電梯口,何小敏正走了出來,看見秘書旁邊的沈至謙,惴惴地走過去打招呼,“沈至謙,你來幹什麽?”


    沈至謙笑:“來和何總談事情。”


    “你和我爸談了什麽?”


    “商業機密,不勞何小姐操心。”


    何小敏看著他的笑容,覺得心中更加不安,可又抓不住對方錯處,便踩著高跟鞋擦肩而過,“哼,有什麽了不起。”


    推開門,何祥發正坐在老板椅上揉著額,看見她進來,沉下眼眸,“小敏,到底是我太慣著你,讓你不分場合任性胡來,你看看你做的事,傳出去我的老臉還往哪擱?”


    劈頭蓋臉的一句,令何小敏莫名其妙,“爸,是不是沈至謙跟你說了什麽?”


    “嗬,他不說,你以為我就查不出來?”何祥發十指交握,歎了口氣。


    何小敏心中抱怨,又不打算主動承認,“爸,最近您不讓我踏足順成旗下的飯店,我都憋壞了,請朋友吃飯還要去包競爭對手的場子,麵子都丟光了,您還想怎麽樣?”


    嘭--


    何祥發端起茶杯,重重擲了出去,“小敏,你在沈家的壽宴上做過什麽,你真的不打算交代?”


    何小敏倒吸了一口氣,指甲陷入掌心,顯然意外又憤怒,“爸,他說過這事會一筆購銷,現在居然敢這麽對我?”


    何祥發苦笑:“此一時,彼一時,他知道我打算和沈至楓聯手對付他,自然會被激怒,你讓這麽精明的男人抓住了把柄,他隻要把這事公布於眾,你和白翌南的事就完了。”


    “他……他敢,我現在就去找他。”


    “小敏,你給我站住!”


    不顧身後何祥發的咆哮聲,何小敏踩著尖細的鞋跟跑出來,正準備下電梯追趕沈至謙,包中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她派出去跟蹤白翌南的助手,“何小姐,白總今晚會在sasa酒吧談生意,他那個手下阿烈提前去預訂了包間,聽說還……還安排了……”


    何小敏心情不好,此時更沒有耐心,“說啊。”


    那人諾諾地繼續回複道:“安排了幾名年輕漂亮的小姐,還……還訂了房間。”


    何小敏掛斷電話,把要追沈至謙的事拋之腦後,打了個電話給家裏的司機,可又怕時間來不及,白翌南已經跟那些不三不似的女人熱乎上了,便匆匆下了電梯,攔了輛車直奔市中心的sasa酒吧。


    夜幕剛剛降臨,sasa酒吧就喧鬧起來。


    一群西裝革履的外國人推開二樓公主包間的門,就看見一抹修長的身子橫躺在沙發上,事先準備好的文件就在茶幾上,eo事務所的這幫人卻沒有看,各自摟了一名心儀的小姐喝酒說笑。


    氣氛很快就被一種迷離的曖昧給點燃,白翌南的身前,有一個身段姣好的女人正端來一杯紅酒準備喂他,酥胸半露,半倚半偎間,包間的門被人猛然推開。


    一聲慘叫聲響起,白翌南眯眸,身前的正準備喂他紅酒的女人被何小敏一把扯住了長發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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