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新產品發布會上,沈至謙高調曬出結婚證,並牽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向媒體宣布已婚的事實,這件事曾轟動了全城。


    那段時間,金朗雖然和秦筱正在歐洲度蜜月,但一回國便聽自己的父親金荃提過,所以聽到沈至謙不動聲色地喊著沈太太,他們倒也沒有過於意外。


    金朗好奇地朝四周看了看,而秦筱則微微露出一種奇怪的表情。


    莊雨把差點噴出口中的茶水往肚子裏咽了下去,丟下筷子,麵色淡然地站了起來。


    既然是親戚關係,她也同在一家茶社,避而不見倒顯得她小家子氣,更重要的是她對那個叫秦筱的女人感到好奇,當她越走越近的時候,那種想知道她是不是自己猜想中的那個人的感覺也越發強烈起來。


    秦筱的穿衣打扮,舉止氣質已經和她印象中的那個女人相差甚遠,但是她媚中帶著野性的眉眼還是讓她忍不住探試懷疑。


    莊雨走到沈至謙身邊,他長臂一伸把她攬坐在他身旁的位置,她纖長的秀腿和他名貴的西裝褲僅隔著半寸的距離。


    她剛想主動和沈至謙的表兄金朗打聲招呼,沈至謙便搶先一步開口道:“莊雨,我的太太,如果我猜的沒錯,舅舅應該跟你提起過。”


    莊雨彎起唇角,禮貌地朝對麵微胖卻風度翩翩的男人點了點頭,“你好,金先生。”


    金朗自莊雨站起來的那一刻便注意到了她,若說自己的妻子秦筱是個不折不扣的美女,眼前的女人的美貌程度則更甚幾分,漂亮卻不俗媚,清麗中帶著一種淡淡的優雅,這樣的女人即使衣著普通,妝容也沒有刻意雕飾,但就是美得自然而妥帖,給人一種隻可靜默觀賞,不可隨便調侃冒犯的感覺,男人瀟灑地笑了笑,因為富態,那笑容顯得別樣的親和。


    “金先生?哈哈,至謙,你這個太太居然真的聽到了我們的談話。”


    莊雨臉色一紅,那樣子又多了幾分婉約,金朗心中暗暗激賞,總算明白沈至謙那麽高調宣布領證的理由,這樣的女人,雖然家世一般,但帶出門絕對不丟臉麵,也難怪沈至謙居然把那麽多世家名媛拋在一邊,讓沈家的那場宴會變為一出鬧劇了。


    一旁秦筱看自己的丈夫正盯著莊雨細細打量,心裏不免有些不是滋味,她咳了咳,主動將桌上未動過的那副白色茶盞推到莊雨麵前,笑盈盈道:“莊小姐,我覺得你有些眼熟,不知我們從前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聽到這話,莊雨握著茶盞的手微頓了頓,對方竟也有同樣的認知,這讓她更加確定了先前的那個猜測,隻是在情勢並不明朗,對對方底細又知之甚少的情況下,她不便讓自己的想法被人看出,便笑著搖了搖頭,“金太太,你打招呼的方式很有意思,我雖然一直在江市生活,但我認識的人都是平民階層,又怎麽會在哪裏見過你。”


    見她否認,秦筱嘴邊的笑意收了收,她是個機靈的人,一聽就知道莊雨的話裏暗藏著諷意,再說,她在嫁給金朗之前,在江市也不過就是普通的平民而已,念書時就讀的學校都是江市學費最便宜的學校,自她的父母離婚後,她也是跟著改嫁的母親才有機會到國外深造,進而認識了上流名門圈的那些男人。


    多年的留學生活讓秦筱變得十分潑辣大方,在男女之事方麵也很隨心隨意,遇到自己喜歡的男人一向都是主動出擊,在酒會上認識了談吐不俗,風度翩翩的金朗之後,她故意端著酒杯撞上了他,撒嬌讓他賠了她的那件被潑上紅酒的白色吊帶禮服後,兩人才有機會進一步交往。


    金家低調,但她私下裏調查過,家底其實十分殷厚,而且買賣也越做越大,她也不過憑著繼父的那點身家才能見到這樣的男人,因而約會了幾次之後,秦筱就主動獻身和金朗在酒店開了房,她身材很好,又會說甜言蜜語,深得金朗迷戀。


    但是剛剛見到沈至謙,她不知道怎麽回事,竟然鬼使神差地想吸引他注意,沒想到卻被他毫不留情地潑了熱茶,明明燙得要死,還要生生忍住,保持儀態。


    而且,鬧了半天,沈至謙是自己丈夫的表親,還是有婦之夫,便對他口中滿含寵溺之意的沈太太一百二十個好奇,現在看著莊雨,秦筱隻覺得這張成熟端麗的麵容,絕對在她的記憶裏出現過。


    她開始暗暗在腦海裏搜索自己認識過的人中姓莊的人,忽然間,她深邃嬌媚的瞳仁眯了眯,似笑非笑地抿了一口茶,“莊小姐言過了,我不過是運氣好,遇見了我先生罷了,而莊小姐也不必自謙,至謙看來是個很好的男人,你的歸宿這麽好,不知道要讓多少女人羨慕。”


    秦筱很會說話,一語便化去了莊雨的冷謔,沈至謙興味盎然地看了看依舊安靜端坐在他身邊端著茶盞的女人,笑著點了點頭:“的確,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老公多招女人喜歡,每每看著我被別的女人搭訕,她不吃醋不回應的樣子,我就有一種要當場拍她屁股的衝動。”


    沈至謙向來是優雅的,在人前言行從不會這般肆意,現在他的這句話很有鬱子行的不羈風格,一時讓莊雨意外地驚住了,她含著茶水,再次咳了咳。


    秦筱甚至不可置信地拿眼瞪著他,似乎無法將現在這個談笑風生的男人和剛剛那個冷臉潑她熱茶的男人聯係到一起,她難得尷尬地輕哼了一聲,完全不知道要說什麽。


    而金朗則更不掩意外地張了張嘴,笑聲就快變了形:“至謙,你在法國的時候可不是這樣,那些金發碧眼的美女主動找你,你裝作不會法文也就算了,甚至有一次還放了對方的鴿子,那個金融係教師的女兒洗的香碰碰的在酒店套房等你,你卻跑到體育場看了一晚上的網球賽,這種不解風情的事恐怕也隻有你做的出來。”


    “所以,你認為我男人的方麵不行?”


    “咳咳,難道不是,又或者你醫好了?”


    “嗬,金朗,你還是那麽會開玩笑,我想剛剛相反,我在你說的這方麵和我在商業方麵的悟性和才能一樣高,況且,這種事行不行也並不由你說了算。”沈至謙冷眼瞥了一記金朗,淡笑著握住莊雨的柔腕,“沈太太,這位金先生是我的表兄,你大可以告訴他,我是什麽樣的男人,是否真有他說的這般不堪。”


    他的嗓音低低的,帶著一種提琴般的共鳴,莊雨愣了愣,臉色紅完又紅,現在已經沒有任何距離作為緩衝和屏障,她的每一個表情都被這幾人盡收眼底,她慌亂地笑了笑,腳下輕輕地踩了沈至謙一腳,“我下午還有事,不能久留,你們繼續聊,我要先走一步。”


    這種情形下,沒有比溜人更明智,更灑脫,莊雨站了起來,朝對麵的金朗和秦筱頷首告辭,沒想到沈至謙居然沒有攔,她伶俐地邁步走到玻璃門前,連頭都沒有回。


    茶社裏,就餐的客人已陸續買單,沈至謙的位置傳來了一聲輕笑和一陣狂笑,莊雨也無力再理會。


    她推開門,就往久佳的位置走。


    忽然,秦筱追隨她背影的眼眸眨了眨,迅速扔了手中的紙巾站起身來,“阿朗,我好像把唇膏忘在了車上,我要補個妝,想過去拿一下。”


    金朗沒做它想,笑著把車鑰匙遞到她手中,沈至謙看著秦筱急匆匆走出去的樣子,沉下眼眸,意味深長地勾起了唇角,“金朗,有件事我想提醒你,不想被戴綠帽,就看好你的夫人。”


    茶社外,秦筱踩著高跟鞋一路小跑追上莊雨,兩人僅有一步之遙時,她猛然抓住了她胳膊:“莊小姐,我知道你是誰了?”


    莊雨停下腳步,卻沒有轉身,她笑,似乎絲毫並不意外她的這句話,同樣,她淡若自如地回道:“金太太,我想我也知道你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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