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嵐的身影出現在人皇峰頂時,就見人皇峰上一千多人站在空中,秦沐雲等人為首,正在向著聚元陣外張望。


    這種陣勢,倒是讓林嵐心裏一暖。


    “都不好好修煉,在這裏放什麽風?”林嵐笑罵道,頓時所有人看向頭頂。


    “林嵐哥哥!”秦沐雲第一個撲上來,“他們沒為難你吧?”


    “你以為神空殿是什麽龍潭虎穴麽?我在武府高層可是有壺公報備過的。”林嵐笑道,“北晨老師現身把那些血族趕走了。”


    秦沐雲看到空間裂縫就知道北晨楓出手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薑藝寰也上前來,“沒事就好,那群血族著實惡心,剛剛血煞團在武府內放出話來,以後隻要是和人道有關係的學員,在武府外都會受到血族的針對。”


    林嵐聞言一怔,臉色也是有些陰沉。


    “本來想考核狩獵後讓人道擴招......這就不能怪我了吧。”


    “你打算繼續吸納新成員?”薑藝寰疑惑。


    “既然以人道為名,隻要一千五百人肯定不夠。”林嵐道,“不過血族如今放出話來,恐怕能頂著壓力加入的人寥寥無幾。”


    “奶奶的,大不了我讓二師兄過來,把武府域的這一支血族滅了!”薑藝寰恨恨說道。


    “別啊,那還有什麽意思,”林嵐笑道,“再說柳前輩應該也不會答應的。”


    “這已經超出年輕一輩的爭鬥了好嗎?!”薑藝寰柳眉倒豎,“憑什麽他們有長輩下場,我們就不行!”


    憑什麽你有通天境的二師兄,我就沒有......林嵐腹謗了一聲。隨後道:“血族在武府域內肯定也有自己的敵人,真正能騰出來幫自家小輩的人手不會太多。”


    “若是真的欺人太甚了,武府也會管的。”


    “行吧。”薑藝寰不情不願地嘟噥了一聲。


    見林嵐平安歸來,眾人散去。


    林嵐一個人在大宅的後院落地。


    霓裳背對他,望著麵前飄來飄去的絲縷一般的煙霧。


    “看啥呢。”林嵐湊到霓裳身邊。


    “神空殿那邊怎麽說?”霓裳不理林嵐沒話找話,直接問起正事。


    “勒令我三日之內離開武府,此生不得再踏足。”林嵐聳聳肩,“人道可以不取締,看來我這個道主要成編外人員咯。”


    “什麽?!”霓裳眼睛一瞪,“我讓小姨去找大長老。”說著身形就像大宅內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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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誒別別別!”林嵐趕忙把她拉住,“逗你玩呢什麽事都沒有你看你急的。”


    霓裳停下來,一把將手從林嵐手裏抽出,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無聊!”


    “嘿嘿,誰讓你自己不湊上去聽第一手消息呢。”林嵐聳肩,心裏補了一句,不湊上去,自己走出空間裂縫卻是第一個投過目光。


    和所有人一同翹首期盼的同時,她才是對周圍風吹草動最敏感的那個。


    不過心裏的話不敢說,說了要被死傲嬌拔刀砍。


    “我湊上去作甚,”霓裳一甩頭發,傲嬌的本性畢露,像是一隻拒擼的貓,“雲兒她們一群鶯鶯燕燕,你樂在其中,我又何必去煞風景。”


    “薑藝寰那個虎妞都去了,還差一你一個?”林嵐撇嘴。


    霓裳扭頭,琉璃眸子瞪圓,合著我是湊數的是吧?


    林嵐幹咳了一聲,正色道:“我的意思是,並非是要雲兒她們才可以明目張膽的關心我,朋友也可。”


    霓裳白了他一眼,所以你就明目張膽的求關心是嗎?


    林嵐麵不改色,“若是心中光風霽月,又怎會考慮這些,是你自己心緒不寧,才會瞻前顧後,極盡小心,生怕越線。”


    霓裳嘴角一僵,似是在咬牙。


    片刻後,她道:“沒什麽事就趕緊去修煉,到現在還卡在凝魄九重,真不嫌丟臉。”


    “你就是很重要的事。”林嵐仰起頭,挺胸。


    霓裳後退了一步,兩腳一前一後,低下頭,連帶著不自覺微微躬身,像是一隻貓要戰鬥的前搖。


    這段時間兩人交流不少,林嵐知道這是霓裳在緊張時的表現。


    “你、你不用想著費盡心思引起我的情緒波動......沒用的,我好的時候不需要,災厄降臨你這樣也沒用,別聽小姨亂說......”


    “嗯。”林嵐輕笑,“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認真的?”


    霓裳頓時僵住,腦袋徹底埋下去。


    半晌,她一下子停止脊背,猛地揚起下巴看林嵐,神色已經變得無比冷漠,拒人於千裏之外。


    “既然這樣,那我就實話告訴你,我的狀態很不穩定,我自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變成一個沒有知覺沒有感情的木頭。”


    “所以,我注定不會有男女之情,我不想讓我身邊的人在我出事以後被迫掐斷對我的情感,我甚至不想和你成為朋友,我根本不適合當任何人的朋友!”


    話音落下,林嵐有些呆滯地佇立了半晌,胸口似乎有種莫名的熱氣在膨脹。


    他仔細研究過【卻情】,卻情最可怕的並非是失去感情,失去感情就不會痛苦,【卻情】的可怕之處在於,遭遇災厄的初期,會先失去感知別人情緒的能力。


    你會在某一個瞬間開始感受不到任何人對你的情緒,不敢再肯定父母是否還愛你,敵人是否還恨你。


    仿佛迷航的鳥飛進漆黑的屋內,感受不到光與房間,那種驚慌與無助,不足與外人道。


    所以你就從一開始小心地避免與任何人交往,一切災厄都自己抗......林嵐麵色複雜地看著霓裳,半晌。


    “練劍麽?”林嵐問道。


    根據這段時間相處的經驗,和修煉狂提練劍,可以延長一會兩人單獨在一起的時間。


    “嗯......忘了告訴你,上次強行施展月影三分以後,我覺醒了八斬影刃,現在不需要你陪練了,嗯,以後再也不需要了。”霓裳冷漠轉身。


    又覺醒了新的傳承,血脈之力進一步激發,所以離災厄又進了一步。


    林嵐默然。


    “謝謝你的天元耀靈丹,”霓裳的傳音在林嵐耳畔響起,“連升兩重可以讓我的情況再穩定一段時間,至少堅持到狩獵考核之後。”


    “狩獵考核中我會拿到新生第一,然後離開武府曆練,在那之後我會因為無意中結仇被人所殺,如果小姨問起,這就是我的死因。”


    林嵐瞳孔一縮,猛然扭頭,霓裳的身影早消失在了大宅的走廊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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