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鄞一把拽住梁薇的手,他不敢鬆一點點,他抓住的是他的命。


    梁薇放棄一切掙紮,他摟住梁薇往上遊。陸沉鄞沒有受過專業的救援措施,他不知道什麽樣的姿勢才是正確,他隻想將梁薇送上去。


    救生員勒著女老師的脖子也往上遊。


    梁薇覺得精疲力盡,她揪住陸沉鄞的衣角,完全的依靠他。


    陸沉鄞將梁薇托出水麵,救生員把他們兩個人拉上來,梁薇癱坐在一邊大肆呼吸,長發淩亂貼著她的側臉。


    陸沉鄞連滾帶爬的跪在她麵前,幫她順氣,“沒事吧?有嗆到嗎?”


    梁薇搖搖頭,她看向陸沉鄞,水從他的發間流淌下來,凝聚在下巴,一滴接一滴不斷掉落,他的眉毛睫毛都濕黏在一起,他的眼裏隻有她,映著陽光,他發梢上的水珠散著晶瑩的光澤。


    他總是這麽,這麽熠熠生輝。


    他長長的舒了口氣,長臂一攬,將梁薇緊緊擁在懷裏。


    她知道他擔心她,梁薇拍拍他的背示意他,沒事。


    陸沉鄞靠在她肩上,回想起剛才沒見到她身影時的感覺他開始發顫。


    “你怎麽發抖?是不是很冷?”


    “梁薇,要是找不到你,我會瘋的!我會瘋的......”


    梁薇掛在嘴角淺淡的笑意漸漸消失。


    她抬頭看到明晃晃的日頭,照得人睜不開眼,船飄在湖上微微動搖,他低低的嘶吼響徹人心。


    “陸沉鄞......”她叫他的名字,除此之外梁薇再難給予其他的回應。


    她喜歡叫他的名字,一次比一次深刻,一次比一次確定,她讓他知道,她所在意的隻有他,以後也隻有他。


    擁抱到最後兩個人一起在秋風中瑟瑟發抖。


    到達碼頭,管理人員送來毛巾和熱水,陸沉鄞給梁薇披上轉身去船上拿外套和包。


    救上來的孩子肺部積水,已經被送去醫院,那位女老師沒什麽大礙,隻是因為害怕腿軟的還站不起來。


    組織秋遊的主任在訓斥把人推下水的孩子,那孩子站在那裏被所有老師和學生圍觀,他低著頭,手指狠狠摳著自己的血肉。


    梁薇喝著熱水看那個孩子。


    主任的訓斥聲飄揚萬裏,每一句都不帶髒話,卻能置人於死地。


    梁薇擠進人群,淡淡道:“夠了,批評教育回學校和領導商量後再來實行吧,事情的原委還沒搞清楚就這麽當眾批評是不是會對孩子的心理造成不好的影響。”


    主任看見梁薇連連點頭笑著,“你說的也對,真是十分感謝你和你男朋友,要不是你們可能今天就要出人命了,我代表學校表示感謝。”


    梁薇看向那個在一旁嚇得發抖的女老師對主任說:“舍命救人是美德,但前提是不盲目救人,那位老師本身不會遊泳跳下去就是送死。”


    主任說:“哎,小林老師也是著急,如果孩子真出了事別說她了,整個學校都要背上很大的罪名。雖說這事小林老師是衝動了,可是她也是真的擔心啊,教師以學生為本,從某種意義上和警察消防員是一樣的。”


    梁薇挑挑眉不再和主任廢話,她蹲下身子把熱水杯塞進孩子手裏,“沒事了,你的同學不會有事的。等他好起來你如果覺得愧疚可以去做一些小禮物給他賠禮道歉,沒有人不會犯錯,隻要以後不再犯就好。”


    李嘉亮紅著雙眼抬頭看梁薇,眼淚唰唰的就下來了。


    梁薇摸摸他的頭,她轉身看見陸沉鄞隔著人群在望著她。


    她朝他笑笑,陸沉鄞深深的望著她。


    管理人員給他們準備了員工休息室,兩個人簡單的衝了個澡,換上半濕半幹的衣服打算離去,為表感激,公園退還了門票錢還贈送了四張門票。


    梁薇在公園附近找到一家度假村,隻有五六百米的距離,公園沒有換洗的衣服也沒有規矩的房間,她待不下去,她需要個酒店或者賓館舒舒服服的洗澡休息。


    因為是淡季,度假村的人不多,房間價格也很適中。


    梁薇看了看價目表,對陸沉鄞說:“我餓了,那邊好像是超市,幫我買點吃的吧,我想喝牛奶。”


    櫃台小姐說:“是的,往左拐十米有個超市,如果想用餐,可以去我們二樓的餐飲部。”


    梁薇瞪了櫃台小姐一眼,對陸沉鄞說:“快去,我就想喝牛奶。”


    陸沉鄞從皮夾裏抽出一張一百塊,把皮夾給梁薇,“用我的付。”


    梁薇本來想訂套間,她握著陸沉鄞的皮夾子選了最普通的房間,388一晚。


    梁薇自己貼了200塊錢還有押金,她到底還是心疼他的。


    她在電梯口等他,陸沉鄞買了一袋吃的,梁薇並不吃驚,估摸著又是一些膨化食品。


    房間在十一層,幹淨敞亮,視野很好,放眼望去是度假村大規模的高爾夫草地和碧藍的遊泳池。


    梁薇打開空調,開始脫衣服,她把外套內衣一件件掛好放在空調底下吹。


    陸沉鄞摸了摸鼻子,站在牆邊看她。


    梁薇背對著他解開胸罩扣子,轉身掛胸罩的時候看見他還穿著半濕的衣服。


    “你不脫?穿著不難受嗎?”她向他走來,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渾身赤|裸。


    梁薇幫他解皮帶扣子,細細索索的金屬聲聽得人心癢。


    “一起洗,嗯?”她問他。


    這麽簡單的一句話足以讓他浮想聯翩,他不拒絕也不吭聲。


    梁薇輕輕笑了聲。


    她拉下他的內褲,他的想法不打自招。


    陸沉鄞一把橫抱起梁薇往浴室走。


    浴室裝的是大型浴缸,打掃的一塵不染,梁薇打開水龍頭放水,熱氣騰騰的水很快注滿,他抱著她踏入浴缸。


    梁薇坐在他兩腿之間,她拿起擺在一邊的瓶瓶罐罐研究了一會,選擇了其中一瓶白色的。


    陸沉鄞雙手撐在兩側,盯著她的背影看,右膝彎曲露出水麵,梁薇就靠在他膝蓋上,她給自己抹上沐浴露,沐浴露泡沫豐富,很快,水上飄起泡沫。


    梁薇也擠了點拍在他胸膛上,“湖裏的水很黏,就這麽洗洗不幹淨。”


    陸沉鄞一隻手忽然攬住她的腰,寬大的手掌覆住她柔軟的小腹上。


    “以後別這樣做。”他說。


    梁薇微微側過身,在掌心揉出泡沫抹在他大腿上,“那你呢,經過我同意了嗎?連招呼都不打就下水,你知道我當時是什麽心情嗎?”


    “時間不等人。”


    梁薇拍打了記他大腿,摻著水,聲音很響。


    她說:“道理怎麽都在你那。”


    陸沉鄞傾身,兩手摟住她的腰肢,他低頭朝她吻下去。


    他說:“梁薇,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孩子被淹死,我不能......”


    他垂著眼,眸子深邃,有些無助又有些自責。


    “嗯,我理解。”


    他說:“可我真的特別害怕你出事,別讓我變得像手足無措的孩子一樣。”


    他裸|露著胸膛,胸肌健碩,肩膀寬闊,是頂天立地男子漢的模樣,可是恐慌的樣子真的像極了他口中所形容的孩子。


    “陸沉鄞,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出事。”


    曾經犯下的錯,如今怎麽彌補都隻是短暫的自我慰藉。


    他抱緊她,沒有衣物的隔閡,炙熱的身軀纏繞在一起,一個柔軟一個堅硬。


    陸沉鄞吻她的肩,“危險的事我來做就好。”


    梁薇給他塗抹沐浴露,塗滿整個背脊,“好,我知道了。”


    她知道這個問題再討論也不會討論出一個滿意的結果,而他,責任心很重並且有一定的大男子主義。


    他隻知道失去她他會瘋,卻沒考慮到如果他出事她會怎麽樣。


    她說:“我們這算是經曆過生死了吧。”


    “算是吧。”


    梁薇說:“真好。”


    陸沉鄞握住梁薇的雙肩,她大半個身子都沉在水裏,隨著水麵的浮動溝壑若隱若現。


    他看到她淺棕色的瞳仁裏浮著不知名的光,一切都很平靜,卻蘊著深深的力量,能撐起他也能摧毀他。


    “要幫你衝背嗎?”她起身拿蓮蓬頭,腿上還掛著雪白的泡沫,陸沉鄞忍不住去撫摸,刮掉泡沫,細細的揉摸著她的小腿,抬眼,能看到她最私密的地方。


    她站在陸沉鄞麵前,彎腰給他衝洗背上的泡沫,他在享受,享受著流水的溫潤觸覺也在享受讓人血脈噴張的視覺。


    梁薇說:“今晚我們就住在這吧,我訂的不是鍾點房。明天早上早點出發,你去上班,我回家,明天你下班我可以開車來接你。”


    陸沉鄞抬手覆在梁薇的大腿外側,沉沉的道了句好。


    “那裏要我幫你洗嗎?”梁薇居高臨下的看他,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


    陸沉鄞拿過蓮蓬頭關掉放在一邊,拉下梁薇,“不用了。”


    梁薇想到初次見他的時候,她說:“你在水池邊洗澡,那裏...就直接用冷水衝?”


    “嗯。”


    梁薇不知想到什麽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她說:“陸沉鄞,那冷熱交替的衝洗,你豈不是要舒服死了。”


    陸沉鄞曲起兩膝牢牢將她圈著,他拉著梁薇的手往某個地方挪,從剛才在房間脫衣服到現在,那裏一直保持著挺立的狀態。


    今天梁薇化了個精細的妝,就如她所說的,化完會更漂亮,入水也沒有暈開,他從水裏把她救出來的那一刻妝容也是迷人的,出水芙蓉大概就是用來形容那一幕的。


    現在也很好看,一顰一笑,都是讓他心動的模樣。


    “這裏最舒服。”他撫摸她,誠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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