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子斷指接上了,劉海他們終於放下心來。這次多虧了看門老王頭,想不到平時一瘸一拐,絲毫不起眼的他有這麽大能量。


    盡管王洪剛一再囑咐他們,不要再生事,可劉海是誰,從小就是和混子死磕的主,白毛之流他是一點沒放在眼裏。


    唯一麻煩的就是,自己身邊的這些兄弟,呼蘭中學校風很嚴,曾經就有不少鬧事的人被驅逐出校的先例。


    自己被開了沒什麽,連累同學就不行。於是劉海心裏打定了主意,隻要不是萬不得已絕不動手。


    白毛他們也似乎是被上次的事嚇得不輕,連續好幾天都沒在學校外麵晃悠。


    這天,川子修養的差不多了,從西山回來了。劉海幾人早得了消息,在校門口的紅線裏站著。


    這是王老頭拉的一根繩子,對學生和老師而言,一旦進了學校就不能隨意跨出這根繩子。


    而對於外麵的人來說,這繩子就是一條警戒線,再加上老王頭拄著拐棍在邊上一坐,什麽魑魅魍魎都得讓三分。


    “王大爺,您這派頭,一看以前就是大官吧?”


    老王頭笑笑沒搭理劉海,劉海已經多次套話了,奈何他就是不吐口。


    “咳咳,柱子,你說咱這學校像不像軍隊,這製度,這規章完全就是軍事化管理。”


    劉海捅捅旁邊的柱子,想讓他幫忙說幾句,那知柱子一開口就把劉海撅的不輕。


    “不像,軍隊那紀律和學校天壤之別,學校平時這點量連軍隊的邊都摸不著。”


    讓劉海鬱悶的是柱子的千年跟班,栓子馬上接嘴了:“就是,軍隊就是軍隊,那裏都不能超越他。”


    劉海又看看老二,怎奈老二心思全在還沒回來的川子身上,完全沒看見自己擠眉弄眼。


    “海哥,你眼睛怎麽了,我有手帕。”


    小白好心的掏出自己上麵帶花的潔白手帕,翹著標誌性蘭花指遞了過來。


    “不用,一天天能不能男人點,服了你了。”


    小白白他一眼,嘟囔著:“好心當做驢肝肺,哼。”


    老王頭卻自己開口了,臉上滿是回憶和驕傲的感覺。


    “軍隊就是鍛煉人的地方,自然是其他地方不能比擬的,官不官的沒什麽分別,哪怕是最小的一個單兵也有他的大作用。”


    劉海正想在辯駁幾句,單兵和軍官的區別,一輛軍綠色吉普已經帶著一條沙土如同黃龍一般駛了過來。


    “吱。”地上留下了好幾米長的刹車痕,一個穿迷彩軍裝的年輕人跳下車。


    徑直走到幾人麵前,劉海邊開口問好,邊伸出雙手迎接。


    那知這廝直接繞過他們,向著老王頭走去,然後就是一個軍禮。


    “報告首長,列兵李睿完成任務,請指示。”


    老王頭依舊坐在椅子上,隨手回一個軍禮,“好,回去向小趙問好,就說我老頭子謝謝他。”


    “是,首長再見。”


    李睿走到車前,發現劉海他們還愣愣看著他,不悅道:“你們幾個,過來幫忙。”


    “唉,好,好。”老二最先反應過來,顛顛的跑過去,把川子小心扶下車來。


    李睿見任務完成,上車大火,剛走兩步,又把車倒回來,衝著劉海他們喊:“這是藥,按說明服用。”


    一甩手,一個塑料小瓶子飛了過來,劉海哪能讓自己這麽沒麵子,一個縱躍,手裏已經抓住了瓶子。


    正得意間,腳下不知怎麽有半塊磚頭,剛好踩在上麵。


    “哎呦,”叫出聲的同時,旁邊柱子早跨上一步扶住了他,低聲說:“沒事吧。”


    劉海腳上疼,心裏卻暗自給自己打氣,不能輸,不能輸。


    臉上露出難得的笑,朝著車上的李睿擺著手,“再見,再見。”


    李睿沒有表情,一個打轉,車又蕩起一層灰土,朝著西麵疾馳而去。


    “海哥,剛才的動作太帥了。”川子剛回來就給劉海拍上馬屁了。


    劉海齜牙咧嘴的瞪著他,“你長沒長心眼,還不快過來扶老子一把。”


    老二指揮著栓子去扶劉海,自己則緊緊拉著川子,滿臉諂笑。


    “川子,你感覺怎麽樣,手還疼嗎,什麽時候能拆繃帶啊?在醫院有沒有吃補品啊?”


    這下不但是劉海柱子,連小白都瞪大了雙眼,長大了嘴巴。


    似乎是感受到了異樣,老二紅著臉,不屑的朝小白說:“怎麽滴,就許你妖裏妖氣,不許別人關心同誌啊。”


    “能,能。”小白被問愣了。


    劉海幾人沒來由的全身打個冷顫,攙扶著跑回學校了。


    老二依舊拉著川子,“神經病,別理他們。”


    川子也終於受不了了,“老二,二哥,咱還是像以前一樣吧,你這樣我不習慣,還有,我特麽傷的是手,我還能走。”


    說完,甩開老二胳膊,跑步追劉海他們,邊跑邊喊:“等等我,海哥,等等我。”


    老二摸摸自己後腦勺,看看依舊在椅子上的老王頭,“大爺,我是直男,正常男人。”


    老王頭語出驚人:“隨便是什麽,軍人也可以有感情。”


    “啊。”老二發瘋似的跑遠了,這都是什麽人,難怪人說眾口鑠金,自己長多少嘴也說不清了。


    學校對麵馬路邊,一個小餐館裏,一個頭上染的紅紅的小青年,正死死盯著校門口。


    等了一會,他看向旁邊另一個染成黃色的青年。


    “黃毛,你去告訴三哥,就說斷手指頭那小子回來了。”


    黃毛聞聲,把桌上杯子裏的啤酒一口喝幹,急匆匆的報信去了。


    紅毛給自己杯子裏又倒滿啤酒,扔進嘴裏兩粒花生米,自言自語到:“就這麽幾個臭學生,不知道三哥,白哥是怎麽想的。直接撂倒不就行了,真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雖然嘴裏這麽說,還是不敢怠慢,盯著麵向學校門的那塊玻璃。


    三角眼三哥的脾氣他可是見識過,尤其是他那把甩刀,稍有不如意,自己兄弟就會它親密接觸,在身上留下永遠的紀念。


    白哥更不用說,平時沒有三哥手辣,心卻是蔫壞蔫壞的,加上金錢開道,折在他手上的人,兩隻手都數不過來。


    “臭小子們,惹上白哥,三哥,算你們倒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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