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有座山,山上有棵樹,樹下有個小迷糊。  汪瀾看著跑進了更衣室的人,臉上笑意慢慢消失,陸瀅在預選賽裏麵沒能抗住,教練都跟她說了的。


    要是自己不能去參加奧運會,汪瀾都不敢想象自己會是什麽樣的心情。她原本還想要找陸瀅好好聊聊,隻是看她小師妹這勁頭,估摸著又是得訓練了。


    算了,晚上回去再說吧。


    陸瀅換好了衣服就回來練球。


    她們乒乓球館兩邊一個是排球館,一個是羽毛球館,哪個動靜都比她們大,不過比起成績來,還是乒乓球好,畢竟是國球嘛。


    陸瀅還是跟汪瀾一起練球,她們都師從孫謙,又是住在一起,從陸瀅進了一隊後,大部分時間都是跟汪瀾在一起。


    孫謙對這兩個徒弟感情好挺滿意的,其實對於乒乓球運動員而言,尤其是女乒運動員,競爭壓力主要就是在國內。不過到了國家隊,也都知道,想要揚名立萬憑借的就是實力。


    不過女孩子心思細膩,想法有時候難免多了點,真的做到感情特別好挺難的。


    他這倆徒弟能做到這一步真心不容易,尤其是汪瀾那小暴脾氣,真的暴起來他都頭疼,偏生陸瀅還一廂情願的覺得她師姐脾氣好——挺好的呀,瀾姐對我挺好的。


    反正小徒弟說好就說好吧,他也沒什麽意見。


    孫謙看兩個徒弟練球,汪瀾比陸瀅大了三歲,差不多算是一屆奧運會的差距,技術和心態上自然是比陸瀅成熟了許多,從去年起汪瀾就世界排名第一,而且又是拿下了世乒賽的單打雙打和團體冠軍,世界杯冠軍她也早就拿下了,如今缺的就是這麽一塊奧運會金牌了。


    “她的球落點刁鑽,你這麽一味的防守是不行的,得想辦法讓你師姐的球攻擊性降低。”孫謙忍不住提醒,雖然陸瀅輸得並不怎麽難看,可是輸球得找到輸球的原因呀。


    尤其是小徒弟還格外的勤奮,到點了汪瀾拍拍屁股走人了,陸瀅還在練球,孫謙也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高興。他倒是希望汪瀾能勤奮點,畢竟汪瀾要去參加奧運會,可是很顯然汪瀾還是老規矩辦事——準時來到點走,不會增加訓練時間。


    孫謙模仿汪瀾的球,“這樣一個球,你該怎麽處理?”他打了幾拍就走了,他給陸瀅指出來是不假,可是能想明白想到辦法那還得陸瀅自己來,而這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解決的問題。


    陸瀅練練發球,一個人的時候也隻能練練發球而已。


    隔壁的排球館還在訓練,排球偶爾落在地上,能聽到那悶響聲,好像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似的。


    奧運會,排球隊還在為爭取一張奧運會門票做準備,隻是陸瀅不知道,自己的出路在哪裏。


    看著地上的球,陸瀅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喲。”坐地上的人一下子彈了起來,看著那幾個乒乓球,陸瀅真想踩一腳。


    “球可沒得罪你,別踩它。”齊澄把地上的球都撿了起來,“長得多好看呀,你怎麽舍得踩?”


    好看嗎?訓練用球都是黃色的,黃不溜秋的,陸瀅可沒看出哪裏好看。


    “球拍還是你吃飯的本錢呢,你怎麽舍得砸?”她可沒踩球,齊澄可是砸過球拍的,還因為這事被退回了省隊,雖然處罰也就是流於形式,沒幾天齊澄就又是回來了。可這是不爭的事實,而且還不止一次。


    要不是齊澄的主管教練周指說“再一再二不再三,要是齊澄你再砸球拍信不信我讓你回不了國家隊”,陸瀅估計齊澄砸壞了的球拍會更多,雖然比不上隔壁羽毛球那毀球拍的速度,可是乒乓球隊裏他絕對是排名第一。


    齊澄把掃帚丟到了一旁,“好心沒好報,不給你撿球了。”


    陸瀅看著被自己氣走了的人,嘟了嘟嘴撿起了掃帚,“我也沒讓你幫忙呀。”


    她早就習慣性最後一個走,然後四處撿球了,習慣被破壞也不見得是什麽好事,雖然這也不見得是什麽好習慣。


    乒乓球隊的食堂和羽毛球隊食堂都是在訓練局的食堂四樓,陸瀅過去的時候食堂裏基本上沒幾個人了,當然飯菜也沒剩下多少,她巡視了一圈,最後打了一碗湯作為晚飯。


    師姐說食堂大師傅做菜挺好吃的,可是陸瀅怎麽著都不喜歡,能少吃的時候絕對不會多吃,她寧願回去啃冰箱裏的麵包。


    從訓練局到公寓那邊沒多遠的距離,不過每天早晨都是有大巴車載著她們準時前往訓練局,下午結束訓練後又是載她們回去。


    陸瀅來到國家隊後還很好奇的問,“反正我們每天都得跑步,為什麽不直接從公寓跑到訓練局呢?”


    對此,很多人給了陸瀅回答,而大部分人的回答都差不多,“早晨有時候睡不夠,在車上能多睡一會兒是一會兒。”


    齊澄特別神秘的跟她說,“這是為了保護我們好不好?萬一哪個國家喪心病狂的想要毀掉咱們的運動員,在路上埋炸藥什麽的怎麽辦?”


    陸瀅一開始還覺得齊澄說得對,可是後來她覺得這根本就是歪理,“車上埋炸藥不是更省事?”


    她最後問了汪瀾,汪瀾倒是給了一個能說服她的理由,“國家隊的運動員代表著國家顏麵,每天一大早晨精神狀態不是很好的跑步,被人看到了那不是丟人嗎?”


    “所以丟人也隻能丟給教練們看?”陸瀅覺得自己找到了答案,反正教練們什麽沒見過,對於徒弟們的種種狀況估計早就已經習慣了的。


    陸瀅離開訓練局的時候正好有載著排球隊離開的大巴車要開走,司機師傅對這些運動員都挺貼心的,特意開了車門問了句,“一起走?”


    陸瀅搖了搖頭,“不用了。”她想要自己走走,想想事情。


    女排的姑娘們個頭都挺高的,陸瀅在她們隊裏算是個頭高的了,可是到了排球隊肯定受打擊。尤其是當初她姑姑還特別想讓她練排球。


    回到宿舍的時候陸瀅就看到她師姐在晾衣服,“我去拖地。”


    乒乓球隊還是有不少規矩的,就像是一隊的隊員住雙人間,其他小隊員就是住三人間或者四人間。


    陸瀅沒經曆過這麽一段日子,她在全運會上一戰成名迅速進入了二隊,隻是還沒入住公寓這邊,乒乓球隊就是去了正定訓練基地訓練三個月,回來後又是進行全隊軍訓,也就是那次軍訓時,陸瀅因為一句話進入了一隊。


    “下麵可是坐著林指。”


    林指是女隊主教練,二隊隊員升級進入一隊不光需要成績,還需要林指的一句話。


    而當時陸瀅就得到了林指的那句話,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當了主持人露了臉稀裏糊塗地就是進了一隊,成了汪瀾的陪練。


    而順理成章的,陸瀅也和汪瀾成了舍友。


    汪瀾晾完衣服回來就看到衛生間裏已經幹幹淨淨的了,“我說陸瀅,你怎麽就那麽勤快呢?”從陸瀅來了之後,她就沒再拖過地,打掃過衛生,就連冰箱裏的東西都是陸瀅一手包辦的,簡直把她養成了一個廢物了。


    “尊老愛幼,應該的。”陸瀅笑了笑,一雙眼睛都彎了起來。


    汪瀾聽到這話咽了口氣,行,自己比這小丫頭是大了三歲,是挺老的了。


    “瀾姐,你幹嘛去?”看著忽然間出門的人,陸瀅問了句,該不會是自己說錯話把師姐給氣著了吧?


    “我肥皂用完了,去梁國征那裏拿點肥皂。”汪瀾想起來什麽,連忙回來,趴在門口問陸瀅,“你缺什麽,梁國征那裏什麽都有,我順帶給你拿回來,反正他也不會發現,發現了也不知道到底誰拿的。”汪瀾說的神秘兮兮的,梁國征那裏是雜貨鋪一樣,隊裏誰缺了點雞零狗碎的東西絕對都是去他那裏找,而且失主基本上不會發現。


    陸瀅搖了搖頭,她什麽都不缺,就缺一個冠軍,可惜這個師姐給她拿不回來。


    汪瀾看了陸瀅一眼,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教練說,讓自己開導開導小師妹。可是她這小師妹,雖然平時話挺多的,不過都是那些無厘頭的,關於比賽關於乒乓球,陸瀅很少說什麽的。


    再說了,說了又能如何?拿不到冠軍平白讓人笑話了去,還不如默默努力,而且自己也不會讓她成全了她的冠軍的。算了,什麽時候真的忍不住了,肯定找自己說的。


    她呀,該做什麽還是做什麽好了。比如現在,她缺了一塊肥皂,梁國征那裏肯定有,關鍵是他那裏那麽亂,估計也找不到。說起來也是有意思,梁國征那麽邋遢,偏生和他一塊住的鞏新傑那麽愛幹淨,倆人那房間,簡直楚河漢界涇渭分明,也不知道怎麽就能一塊住得下去。


    尤其是鞏新傑還經常幫梁國征收拾,可是不過三天又是恢複原樣。就這鞏新傑還無怨無悔繼續幫忙收拾,活脫脫的小媳婦似的,她真是搞不懂。


    不過,好像陸瀅也是,汪瀾覺得有點尷尬,她還是別埋怨梁國征了,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


    她收拾了下也關燈睡覺。


    陸瀅睜開眼睛看著粉刷的雪白的牆,她睡不著。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麽說,所以幹脆就裝睡。


    陸瀅知道,她師姐將睡未睡的那會兒格外的輕,一點點動靜把她給吵醒,所以她一動不動像是一個雕塑。等到有輕微的鼾聲響了起來,陸瀅這才動了下自己都有些僵硬的身體,她坐在床頭看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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