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涼進入到鬆山三院進行臨床實習，走之前幾個人吃了一頓飯，實習都是大同小異，按照以前的流程呢，大概是要轉三家醫院的，先去一個二甲然後回到省級醫院以及中醫院，每個人去的地方都不一樣，蘇洛還在涼州，要說運氣差點還是徐涼涼不夠走運，上中已經不是那麽大了，她又被分配到了鬆山那邊，醫療條件各方麵總體來說都不是一流，一流這兩個字和鬆山就沒有辦法沾邊，鬆山的人喜歡去上中看病，嚴重一些的不容易看的大病喜歡跑到涼州看，在嚴重一些就得全國找著名的醫院去瞧。
“辰揚一起去吧。”馬上就要分開了。
孫辰揚在收拾自己的東西，衣服一件一件的疊起來，她可沒有興趣。
“你們去吧。”
之前她倒是想大家一起吃頓飯了，不過這個大家裏麵可不包含徐涼涼。
蘇洛拉著齊翹，幾個人前後出門。
實習的生活也就這樣，被分配到了鬆山三院去報到，實習生也並非就是徐涼涼一個人，醫院裏看起來還好吧，也不是那麽太忙，醫院這邊醫務科和徐涼涼溝通，實習科室是由醫院根據徐涼涼所學的專業結合一些醫院自身的特色，暫定是每個科室待一個月，早上七點例會，簡單的交代一下事情或者有什麽需要吩咐的，主任會講，然後就去忙了，涼涼是個實習生，現階段也撈不到什麽重要的事情做，過來的第一天待在辦公室裏，寫了一些材料，主任交代她寫的，辦公室裏男女醫生都有，用眼光去觀察，好像每個醫生都有屬於自己的小範圍活動，比如誰值班了會特別照顧一下自己的病人。
當然可能也並非是全部，涼涼用肉眼所見的暫時就是這樣的，劉醫生高高瘦瘦的，人似乎有點時髦不過因為瘦顯得有些老，四十歲看起來也像是四十歲的人，比較喜歡皮鞋，聞醫生長得胖胖的戴眼鏡個子不高，喜歡穿運動鞋，主任呢就是個老頭兒！
吃中飯，涼涼和另外一名實習生一起吃的，三個實習生，兩女一男，男的徐涼涼不太熟悉，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昨天那個實習生就跟著主任進了手術室。
“知道吧，他是有關係的……”
對麵的人吃著盒飯說著，她怎麽知道的？看就知道了，一樣都是實習的，人都擺在這裏，她和徐涼涼可閑的很。
“你怎麽知道？”
對方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還需要問嗎？
“我們倆被分配到這裏來，我和你的家裏肯定沒人，有人的話也不會跑到鬆山來了，他為什麽跑到鬆山我不了解，但是進來第一天就跟手術，實在也是少見吧。”
有人罩著就是不同。
涼涼眨眨眼睛，她是沒什麽人脈，笑了笑，不管是哪裏，實習就好好實吧。
蘇洛一個月以後打過來的電話，聲音聽著好像很憔悴。
蘇洛被安排在了急診，每天都死人，她實在有些扛不住了，天天見死人，覺得自己是不是學錯了？不應該當醫生呢，最可怕的就是實習的醫院為什麽會把她放在急診？怎麽想的？
“你呢？”
涼涼說著自己這邊的情況，呃，醫院整體的環境外部看著還挺好的，後麵新樓還在建，但是據說……她也是聽來的，據說後麵蓋到十幾層的時候好像電梯還是什麽的出過問題，據說等蓋好了以後，全部的病人就都在換到後麵的大樓裏去住了，條件也會比現在好些，醫院嘛，特有的味道，病房裏牆上偶爾寫著一些字什麽的，還有寫著外賣的電話號，牆壁不是那麽白，病人用的被套係帶子位置裏麵也不是那麽特幹淨，其他的貌似也沒有什麽了，哦對了，夏天的時候據說病房裏會有蟑螂，蟑螂到處爬，可能是因為天熱，病房有給病人裝東西的小櫃子，裏麵什麽都有。
不是特別忙，學到什麽，說實話都是有限的，她覺得沒學到什麽，主任……
不大喜歡她們兩個女實習生。
哦對了，暫時辦公室裏女醫生做的都是非常簡單的手術，如果嚴重一些的還是要請主任主刀，女醫生作為副手存在。
“真羨慕你。”蘇洛道，早知道自己去鬆山好了。
涼涼笑：“真的嗎？真的我們倆換吧。”
誰都知道這都是根據成績以及一些其他的因素決定的，徐涼涼從來不認為自己的成績優秀到了這種地步，所以被分配到這裏，她也說不出來什麽。
“當然不是，好好努力吧，不過我的心情每天都是陰暗的……”
蘇洛躲在一邊咬著麵包，真的心情特別的壓抑，她覺得這是有人故意針對自己的。
“往開了想吧。”
吃過午飯，主任交代徐涼涼病房那邊病人有些要開藥的，有些是要停藥的，進來辦公室站了幾分鍾，交代完轉身就出去了，每天找主任的病人以及病人家屬不要太多，哦，主任每天早上都會固定去單人間的病人房轉一圈。
涼涼去病房，辦公室轉個小彎照直走就是病房區，要經過衛生間，打掃衛生的阿姨罵著。
“不知道哪個王八羔子這樣禍害人……”
醫院的衛生間嘛，什麽樣的事情都有，不講究的人哪裏都有，叫嚷著罵了半天還得進去收拾，不收拾也不行，有人投訴就會扣她工資，病房有家屬探出頭。
“給我們這裏換個被罩床單吧。”
打掃的阿姨隻當沒有聽見。
醫院有醫院的規定，如果一天一換洗的話，她得累死，上麵是說要求三天換洗一次，不過傳到下麵來，沒人盯著，一般不髒的話就不給換。
涼涼推門進了病房，四張床，兩個病人正在吃飯，一個病人再掛吊針，還有一張床是空著的，看樣子人沒在。
“陳可？”徐涼涼確認病人名字。
掛吊針的病人點點頭，涼涼走到她的身邊，看著她吊瓶裏沒剩多少藥了，提醒她一句，病人按了鈴，護士很快就過來了，能聽見走廊上一會兒一響的音樂聲。
護士和涼涼說著話，然後把吊瓶拿下來。
“還有出血的情況嗎？”涼涼做著記錄。
陳可詳細的說著自身的狀況，一個病房貌似隻有她和別人不太一樣，按道理來說病是一樣的，而且她進來的時候非常嚴重，但是她好的比那些病友就快了一些，恢複的也好。
“大夫，這個藥我吃沒了……”
好像是說消炎方麵的吧，具體的她也沒有記清楚，當時醫生就是這樣交代的，幾種藥都要吃。
涼涼點點頭。
“暫時就不給你了，因為你還沒有結婚……”這是主任的原話。
徐涼涼做了記錄，然後檢查一下離開。
實習生的環境和氛圍似乎和電視劇裏演的相差十萬八千裏。
＊
“現在的情況就是，張猛腰部的手術是一勞永逸，但是手傷這塊，總說很嚴重很嚴重，到底嚴重到了什麽程度，我現在可以和你們說，什麽聯賽、全運會、公開賽這些全部都沒戲，這一年裏，也許更久的時間他都不能參加任何訓練以及比賽。”
涼涼揪著自己的包，嗯張猛每次回來複診，她都會陪著，手伸過去抓住張猛的手。
“好，謝謝醫生，我們知道了。”
醫生看看張猛，好多話都重複說了多少次了，心裏這關恐怕還是要他自己過，沒有其他的方法，雖然殘酷但這就是現實。
涼涼拎著包陪著張猛從裏麵出來，走到醫院門口，張猛笑著看著天空，天氣又開始冷了起來，也許過不久就會看到下雪了。
“要不幹脆就趁著這個機會結婚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涼涼瞪大眼睛。
“我隨便說說的。”張猛對著天空微笑，太陽太足，刺的眼睛有些疼，不過他還是執意的盯著天空來看，微微的眯著眼睛：“這一段想的比較多，感覺抬不起頭了，驕傲全部歸零。”
奧運會結束以後，還有一些媒體希望采訪他，不過那個時候他不是在手術就是在康複期，勁頭過了以後，找他的人開始減少，到現在為止，偶爾還會有一兩家，隊長又重新站在了巔峰，鋪天蓋地的報道，他卻隻能躲在人後，自己舔傷口，說實話，很難過但還能撐下來。
涼涼吸口氣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以前覺得你過得太順了，缺少一點挫折，現在挫折來了。”對著他笑了笑，
臉上的表情是在微笑，可是眼睛裏隻有哀傷 ，什麽忙都幫不上，沒有可幫的地方，所謂的安慰也是兩三句不輕不重的話而已，最後怎麽樣現在都是未知的。
張猛扭頭盯著她，眼睛裏笑容多了起來，伸手摸她的頭，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摸著她的頭。
“我的女朋友說了，我缺少一點挫折，那就來吧，上吧。”
涼涼被他拉著手往回走，喬立冬剛剛趕來，實在脫不開身剛剛坐高鐵過來的，這是看完了？
額頭微微有汗，知道有徐涼涼陪著，但還是不放心，她也沒有承認徐涼涼不是，徐涼涼人在或不在和她有什麽幹係。
“怎麽樣啊？有點事情耽誤了。”
張猛對著母親微笑，幹脆的回答：“挺好的，說的都是以前說過的，我可能要一年沒有辦法參賽。”
喬立冬開始聽見挺好的三個字，臉上的笑容就出來了，可是再一聽後麵的話，那笑容就不太恰當的留在臉上，要掉不掉的，整個人身上都是不開心的氣息，眼睛裏透著灰白的失望。
張猛抱抱自己媽媽。
“以後不用趕來的，我都長大了自己能行，需要個拎包的，這個拎包的人不是還在嘛。”
喬立冬哪裏有心情糾結徐涼涼在不在的事實，不是心疼張猛一年打不了球，就算是現在退役她不覺得遺憾，她傷心難過的是，那麽驕傲的自負的兒子，現在被受傷搞的一點驕傲都看不見了。
三個人站在門口，喬立冬胳膊上還背著包，那個包從肩上滑落了下來，她有些無力地用手勾著。
“噢噢噢……”四麵玲瓏如她現在就是不曉得該怎麽接話。
“阿姨，張猛還沒吃飯呢，找個地方吃口飯吧。”徐涼涼打破沉默。
“是啊，找個地兒吃飯吧。”
喬立冬這心火蹭蹭的竄，她不能對張猛發脾氣，可是聽見這些話以後，她需要有發泄的途徑她才能平靜下來，徐涼涼就撞槍口上了，喬立冬現在真是怎麽瞧徐涼涼怎麽不順眼，看著哪裏都覺得不好。
除了吃你還會什麽？
你要餓死了嗎？是張猛餓了還是你餓了？
沒有心的東西，還能吃進去飯呢。
一方麵又不想當著兒子的麵發飆，話肯定是要說，吞了幾次，擠出來一句略微嘲諷的話：“是你餓了吧。”
“嗯，阿姨我也餓了，你要請我吃好吃的嗎？”徐涼涼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突然抬頭對著喬立冬笑嗬嗬的說。
張猛先是一愣，而後笑出聲，真的沒料到，厲害了我的涼！
喬立冬恨不得用眼睛活剮了徐涼涼，但是兒子笑呢，聽聲音又不像是假笑，那就別破壞兒子心情了吧。
“我請張猛吃行，我是他媽，他是我生的，你也不是我生的，想吃就自己買吧。”說完話扭開頭，自己覺得這話說的特別的小家子氣，可還是說出口了，反正在徐涼涼這裏她都打算當惡婆娘當到底了，還講什麽良心和涵養。
喬立冬是個心腸不壞的人，她明知道徐涼涼沒有父母，自己特意她是張猛的媽媽，張猛是她生的，講完其實心裏也沒有想象當中那麽好過。
“我請你。”張猛豪氣的一揮手。
拉著涼涼的手，喬立冬去打車，你說當媽的吧，怕兒子挨餓，所以她跑進跑出，人家兩個人在後麵慢慢走，她和丫鬟似的前麵給打車，打到車了，眼睛狠狠盯著徐涼涼，怎麽？你想和他一起坐在後麵？你真把我當丫鬟了？
涼涼看著張猛坐了進去，自己開前麵的出租車門。
“阿姨我坐前麵。”
喬立冬收回視線，裝作什麽都沒看見，仿佛剛剛瞪人的那個人並不是她。
“你坐哪裏不需要和我說，我不認識你！”
後麵的那母子倆不停的講話，涼涼也隻是笑笑，下車的時候掏錢付車錢，喬立冬也沒有和徐涼涼搶著付，找了一家人看起來不是那麽多的店，點餐的時候喬立冬似乎就給忘記了她剛剛說過的話，她說不管徐涼涼的，結果點好了才發現給點了那個丫頭的份兒，她從來也不是個小氣的人啊，問題就出在這上頭了。
現在怎麽辦？
“麻煩你給我一杯熱水。”張猛和服務員說了一聲。
“好的，請稍等。”
服務員微笑著離開。
沒一會兒端著熱水就來了，喬立冬要伸手接一下，張猛坐在裏麵，她和徐涼涼坐著對麵，兩個人都在外側，張猛的手長，直接接了過去然後放到了徐涼涼的眼前。
徐涼涼吃著飯呢，電話響，主任交代她事情。
“媽，她在鬆山三院實習。”
喬立冬眼皮子終於動了動，這成績的得多差？
就算是上中本地的醫科大，成績稍微好點也不會分配到鬆山三院去吧？可見學的不怎麽樣。
“好好吃飯，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
涼涼對著喬立冬笑了笑，正好放手機視線對上了，其實想開了也就不在乎了，喜歡不喜歡重要嗎？也該變不了什麽，沒耽誤什麽，何必總是扭扭捏捏的，自己看著都覺得煩了。
喬立冬看著桌子上的菜，沒有太合口的，並不是不和胃口，而是她最近有一點小毛病吃東西有禁忌，魚蝦之類的都不能碰。
“我去一下衛生間。”徐涼涼從座位上離開。
“你看她不是挺好的。”張猛道。
“哪裏好哪裏好？”喬立冬瞪眼睛，我怎麽沒瞧出來呢？
狐狸精，活脫脫的就是狐狸精！
“我當初就不該信你的，媽媽得有多信你，你說什麽是什麽，放任你走到今天。”想想就恨不得抽自己兩下，當初一開始就攔著，也不會發展到今天了，難怪張國慶說她慣孩子。
“媽……”張猛喊她。
“你閉嘴，我不想聽見你說話。”喬立冬吼兒子。
煩死了。
臭小子。
徐涼涼回來沒有多久，服務員又上了一道菜，喬立冬瞥了徐涼涼一眼，不過沒吭聲，討好她一點用都沒有。
吃過飯一起回上中，張猛現在不能打球，不能訓練，每天跑醫院，徐涼涼人不是在鬆山實習嘛，坐高鐵三個人一起回去。
張猛晚上留他奶奶家了，家裏就喬立冬和張國慶，張國慶和妻子說話，說了好幾次她也沒有聽見。
“你幹什麽呢？”
喬立冬回過神。
“嗯？”
張國慶：“我喊你好幾次了。”
喬立冬從沙發站起，拿起來衣服和包：“我想起來點事兒，回單位一趟。”
張國慶：……
喬立冬開車到了鬆山三院，她是上中人她也不經常來鬆山這邊，沒有什麽事情，到了三院車子停在醫院門口，坐了能有五分鍾還是推門出去了。
辦公室的人給徐涼涼打的電話，她人在宿舍呢。
“有一位……”對方確認喬立冬的姓：“喬立冬女士說是找你，她說你上午和她一起在涼州來的……”
徐涼涼知道是誰了，說的這麽清楚在不知道，那就是真傻了。
跑到這邊來，喬立冬人在走廊上站著呢，看見她來，也沒有打招呼，而是挎著包往外走。
一直走到出了門口停下了。
“你同學都分到這裏來實習了？”
涼涼不解問這個做什麽。
“沒有，就我一個。”
“看來不隻是成績不太好，給老師留下的印象也不怎麽好。”
所以呢？
徐涼涼在等待喬立冬接下來的話。
“我還認識一點人，實習還是去大一點的城市會比較好不是嗎？”
徐涼涼點點頭，嗯，她明白了。
喬立冬覺得這人終於上道了，嗬嗬，就一個實習名額就拿下了。
“張猛以後可能都不能打球了，你也聽見醫生怎麽說的，一年的時間他不參加比賽，回去以後連排名都沒有了，你也占不到什麽了。”
涼涼脆生生的開口。
“阿姨，我認識他的時候他也不是今天的張猛，喜歡一個人不見得就是為了等他以後拿到冠軍我能得到什麽……哦我覺得需要更正一點，張猛拿到過很多冠軍，拿不拿能不能繼續打，對於我來說，沒有任何的差別，說他一年不能打球，我心裏難過，特別的難過，難過的一夜一夜睡不好，睡不好的原因不是因為我覺得他不行了，沒有利用價值了，不能繼續發光發熱了，不能繼續被人知道他張猛是誰，而是難過他親口對我講他的驕傲全部歸零了，他可能私下活動裏並不太喜歡打乒乓球，可是從小打到大的，這個白色的球已經融入到了他的血液當中，他是因為愛才會傷心，同理我也是一樣的。”
喬立冬很想點頭，點什麽頭，掀桌！
這個女孩子厲害，這一會兒就把自己給帶溝裏去了，什麽時候變這麽厲害了？
“阿姨您不喜歡我，原因我都清楚，但是對不起，我還是那句話，你在我這裏做不通什麽工作的，我可以不去大醫院實習，哪裏醫院我覺得都是一樣的，我也實在沒有優秀到可以被分到那麽好的地方去，我也不會覺得委屈。”
“阿姨你還有事情嗎？沒事情的話，我要回去了，主任交代我一點事情，晚上我需要趕出來。”
喬立冬站在風裏，看著徐涼涼留給她一個大大的背影。
上了車，開車回家，然後上樓拿著鑰匙開門，拖鞋進屋子裏。
鬱悶！
這個小丫頭片子，自己還說不過她了。
徐涼涼在病房裏，這邊醫生好像都不太查房的，偶爾才會出現的，主任交代她什麽，她過來跑跑腿。
病人覺得徐涼涼長得好，住院嘛也是打發時間，沒有電視可看，也沒有網絡，隻剩下說話了。
“……那個劉醫生，他做手術完全就是不行，傷口切的特別的深……”
這也是一些病人之間交流討論得出的結論，劉醫生很護著自己的病人，其他醫生的病人他值班的時候也就那樣吧，他做過手術的病人非常信任他，但是5床的病人是認識主任然後進來手術的，她當然知道一些情況。
“這裏主任手法比較好，你看朱醫生她們手術稍微難做的主任都會跟著，我看過劉醫生病人的傷口，切的太深，那個聞醫生屁都不是，你看他有幾個病人？那都是忽悠到的，真的打聽來的，沒人找他做手術……”涼涼笑嗬嗬的，這樣啊？
閑聊她就負責聽著就好了。
朱醫生值班的時候徐涼涼給她打下手，其實一般實習生都不給朱醫生當下手的，畢竟跟著的人是主任，朱醫生是個有笑眼的漂亮女人，涼涼喜歡長得這樣的女人，並且認為很漂亮。
“就不該學醫，三十多歲才能賺上錢，之前都是吃家裏喝家裏的……”
病人聽了笑笑，說醫生真的這麽不賺錢啊，她覺得並不是呢，覺得醫生都非常有錢。
“賺錢都得是三十以後了，還要看個人情況。”
有病人來找朱醫生，朱醫生讓徐涼涼先去病房看一眼，她這頭還有病人呢，給病人開了藥，都這個時間了，真的做手術也得明天做，吃了藥應該可以壓下去的，情況有點複雜，她自己一個人做不了。涼涼從辦公室出去，走了沒有幾步，對麵走過來一個女人，一直低著頭頭發有點鬆散，快要走到涼涼的身邊，身體晃了一下。
“對不起啊。”那人出聲。
徐涼涼虛扶了一把，“沒事兒。”
至始至終她也沒有看清楚那人長什麽樣子，她往外麵走，那人往裏麵進，涼涼在心裏笑了笑，覺得自己以前是不是也這樣啊？
病人推門進來，朱大夫看她：“出去等著，裏麵還有人呢。”
“對不起。”女人垂下頭手扶著門扶手將門重新拉上。
徐涼涼回來的時候，剛要開門，結果裏麵有人開門，嚇了她一跳，對方明顯也是很緊張，臉上滿是受到驚嚇的表情，這表情……
長得真漂亮呀！
對著病人笑了笑，病人很快就離開了，離開的時候姿勢有點不對勁。
朱大夫在洗手，看見涼涼回來，目光看著剛剛病人離開的方向。
“什麽人都有，髒死了……”
涼涼不解。
朱大夫看著徐涼涼：“能去大地方千萬別來鬆山，哪怕上中醫院、中醫院哪個都比鬆山這裏的醫院強，工資少就不說了還累。”
晚上和張猛逛夜市，其實去哪裏都可以，隻是夜市這裏不是比較熱鬧嘛，拉著手。
徐涼涼想起來自己在辦公室看見的那個病人。
“特別漂亮，我覺得她的眼睛和你一樣好看。”
裏麵閃閃的。
張猛笑，閃閃的？
這話誇他他覺得勉強還能聽聽，放到別人身上怎麽就覺得那麽虛呢？眼睛不就是眼睛，閃閃的是怎麽個情況？“你是不是看見好看的人都會這麽說？”
這就是個女騙子啊。
打趣涼涼。
涼涼認真：“怎麽會呢，我就誇過兩個人，一個是你，一個是她。”
印象有點深刻。
很快話題就被岔了過去，原來的公司聯係過她，還是簽她，雖然不清楚從哪裏得知了她現在實習的單位，公司開出來的條件很優渥，至少不愁吃穿還可以美麗的活著，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有可以不付出辛苦的工作，工作就是拍拍照什麽的，然後開個微博保持著熱度，公司甚至還說，哪怕沒有熱度也是可以的，天上掉餡餅真好，可是她骨子裏就是個腦筋不太發達的人，喜歡腳踏實地，用辛苦換錢花。
送她回寢室，都到醫院這邊了，醫院晚上不算是熱鬧，天氣也是冷，外麵人非常少，出租車比較多還有私人車輛，拐個彎。
“我回去了。”涼涼和他說。
該回去了。
拉著手她往前走，往常說了這話，他也就直接鬆手了，看著她進去就回家了，今天不但沒鬆，她走兩步突然拽了她一把，將人拽了過來，張猛帶了一下，把人帶到了避開樓上窗子的位置，別人看也看不到什麽。
總是覺得不自在！
心髒咚咚咚跳個不停，涼涼睜著眼睛看他，深呼吸一口，然後踮起腳手捏著他的下巴，為了讓他的嘴能翹起來一些，她以前試過和他接吻，直接吻下去的那種，真的覺得姿勢不太對，一開始張猛會稍稍改變一下臉的位置，後來都不配合她了，是不是嫌棄自己技術不好？
張猛眼睛裏先是詫異然後是笑意。
嗯，這種事情她做得出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就是好奇，為什麽在這事兒上麵他這麽被動呢？是不是因為推倒少的關係？要不要現在推一下？實驗一下？
舌頭和舌頭的碰撞！
俗稱舌吻。
涼涼一直都覺得也許搞到這個地步了，那就是滿世界啪啪啪的冒火星子，實際上呢，就是完全沒有感覺。
舌吻也好，接吻也好，不就是嘴唇碰著嘴唇，她就是小腿有點發麻而已，發麻的原因還不是因為她和他接吻了，而是因為看見了張猛這張臉，半夜想起來這張臉她都能笑出來。
崇拜的對象就站在眼前，就是這種心情，晃悠悠的心情。
“咳……”
有人經過。
徐涼涼整張臉都要燒透了，利索的推開張猛，仿佛自己不認識張猛一樣，“那個……剛說到哪裏了？”
張猛笑著看她：“你剛剛也沒說話啊，就是動嘴來著。”
聲音有點啞，身體給的反應絕對就是最直接的。
涼涼看著人走遠了，捂了捂臉，應該看不清自己的模樣吧？
嗯，看不見就算了，明天又是一條好漢。
“他看見你的臉了……”
張猛悠閑地說著，他猜到徐涼涼的心裏話了，不好意思，恐怕你的如意算盤被打碎了。
被張猛親手打碎的。
“這裏有燈，我們倆又幹了這麽明顯的事情，他不是看見為什麽咳出聲，自己躲起來欣賞就好，還要咳出聲……”張猛搖著頭，一副世態炎涼的感歎。
這話怎麽到了他的嘴裏，就覺得味道變了呢？
轉身上樓，然後發微信讓他路上小心。
張猛一路樂到家，現在能讓他開心的就剩下她了。
喬立冬已經做好飯了，不用猜就知道他去哪裏了，張猛一天也是晚上才有時間，天天晚上過去鬆山那邊，有心想說兩句吧，可之前回來，回到家吃過飯就回房間，你拉他出來看電視也不看，聊天也沒有什麽和你聊的。
現在每天回來都挺高興的，特別今天，臉上一直掛著笑。
可惜偏偏就是她，要是她能綜合一下多好？哪怕就是孤兒，沒出過齊偉家這檔子的事兒，她都咬咬牙就願意了。“周末你還去醫院嗎？”張國慶看著兒子問著。
“不去了，怎麽了？”
“沒什麽事兒，就是我和你媽也閑著，你也待在家裏，要不熱鬧一點吧……”
喬立冬不解，好好的要什麽熱鬧？
她最討厭家裏一堆人了，糟踐完了她還得收拾。
“那個誰，周末還實習嗎？”
喬立冬眨眼睛，哪個誰？不過馬上明白了，臉色開始陰沉上了。
“我問問她，可能休息吧。”
“來家裏玩吧。”
閑著也是閑著。
“誰來？你一天什麽活都不幹，你當然說的輕巧了，別什麽人都給往家裏帶。”
和樓下鬧的還不夠難看的？那人上來別人看不見？她在這裏住了多少年都沒被這樣講過，提起來就是一肚子的火。
張國慶和張猛都不吭聲了。
喬立冬帶上門，準備睡覺了，盯著張國慶看，張國慶擺弄自己那電腦呢，覺得不好用了，猛地一抬頭對上老婆的目光，嚇一跳。
“你看我幹什麽？”
老夫老妻的，你突然這麽熱情，叫他有點承受不來。
“當好人的滋味怎麽樣？”
張國慶打著哈哈，故意將話題轉移開，不願意在這上麵轉，兒子談戀愛這事兒吧，他一個男人不會太糾結的，覺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了，過了以後就覺得沒什麽了，帶家裏來就帶來被，反正大家都見過了，不是張龍結婚嘛，合計讓徐涼涼湊個熱鬧，她閑著也是閑著。
喬立冬盯著丈夫的背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打什麽主意呢，不該狠的時候你就瞎狠，對著兒子瞎狠，該狠了，你身上一點狠勁兒都沒有了。
徐涼涼周五下班，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因為現在這天，你說穿羽絨服吧有點誇張，沒達到那麽冷的程度，但是單穿毛衣又覺得冷，隻能外麵配一件大衣，不太厚的那種，毛衣特別的有亮點。
“約會呀？”
涼涼應道：“是。”
張猛說過來接她。
坐著等著張猛過來，張龍今天結婚，不知道怎麽選的就是晚上，其實上中這裏結婚是有講究的，要趕早，所以一般結婚都是*點開始接新娘然後十點多開始吃飯，過十二點之前一般就都結束掉了，下午結婚和晚上都是有說法的，二婚一類的，張龍就選在了晚上，選時間的時候還鬧過一些不愉快呢。
“朱大夫……”
朱大夫抬頭，剛剛還在對著徐涼涼笑的臉，冷嗖嗖的看了過去，從辦公室走了出去。
是那個人。
徐涼涼記得這個女人，因為她長得好看，所以記住了。
朱大夫和那個人進了檢查室，沒一會兒朱大夫又回來了，不知道怎麽話題就說到了特殊患者這上麵來。
“進醫院的時候病人不都是經過檢查的嘛，什麽樣的病也都有……”
比如說那些不太幹淨的病。
“看著挺好看的，也都這麽大的年紀了，什麽事情不好做……”
她都懶得說，髒了自己的嘴。
這女人要是不自愛，那就徹底完了，可偏偏就有這樣的人存在。
張猛打電話進來，涼涼拿著包離開辦公室。
張龍的婚禮在某酒店進行的，新開的五星級酒店，檔次就算是高的了，涼涼和張猛過來得時候，喬立冬和張國慶正好過來，張國慶就等了一下，寫賬的時候考慮到雖然張猛沒有結婚，但是已經賺錢了，花了雙份，他和喬立冬一份，張猛一份。
一共兩萬塊，畢竟張國慶的條件這裏擺著呢，侄子結婚，也不好花的太少，錢又是他從包裏拿出來的，喬立冬可一點不生氣，別說一萬，就算是十萬，你能拿得出來你賺得到，那就沒問題，張家也沒有人惹她。
張國慶看著張猛，父子倆走在後麵。
“你手裏要是有閑錢，可以買點美金放著。”
張猛最不喜歡做的就是搞這種東西，非常討厭理財一類的。
“我不太喜歡買這些。”
張國慶也就不說話了，不愛買那就別買了。
席夢今天非常的漂亮和高興，人生大事嘛。
張龍給她的一切都是盡能力的，不敢說是最好的，但確實盡力了，又是五星級酒店，特別的豪華，覺得很滿足。
一直到她媽媽進入化妝室以後。
席夢這是要換衣服和妝容以及發型，她媽媽就說：“酒店瞧著是不錯，可哪有頭一婚大晚上辦的？”
“媽，不是為了省錢嘛。”
上午已經都滿了，而且價格還高，就因為上中人都不下午和晚上結婚，所以晚上會便宜很多。
席夢她媽覺得自己這親閨女太傻了。
“這是不看重你，壓根沒把你放在心上，我也知道張龍能做的都做了，可誰一輩子不是一次？就差這麽點錢了？我說買那個十萬的戒指，最後非讓你買了一萬多的……”
一萬多的不保值，將來賣都賣不出去知道不？沒人收，鑽石這個東西越大越好的才值錢，戴了也不會虧，又不是沒有錢。
席夢臉上的笑容慢慢掉了下去。
當初她媽就讓她媽買十萬的那個，可張龍說不是買不起，而是這些錢留在手裏多好，鑽戒就是個意思。
“還有你說要和老人一起住，張龍全家都反對，非讓你們買房子單過，你說花這個錢做什麽？房子也不寫你的名字……”之前她就考慮過，和老人一起住好處大大的有，飯菜不用女兒上手做吧，生活費不用交吧，這樣錢就都省下了，女孩子趁著年輕好好美一美，多穿好看的衣服，可張龍他媽就飛折騰給孩子買房，家裏那麽大的房子也不是住不下。
“辰揚一起去吧。”馬上就要分開了。
孫辰揚在收拾自己的東西，衣服一件一件的疊起來，她可沒有興趣。
“你們去吧。”
之前她倒是想大家一起吃頓飯了，不過這個大家裏麵可不包含徐涼涼。
蘇洛拉著齊翹，幾個人前後出門。
實習的生活也就這樣，被分配到了鬆山三院去報到，實習生也並非就是徐涼涼一個人，醫院裏看起來還好吧，也不是那麽太忙，醫院這邊醫務科和徐涼涼溝通，實習科室是由醫院根據徐涼涼所學的專業結合一些醫院自身的特色，暫定是每個科室待一個月，早上七點例會，簡單的交代一下事情或者有什麽需要吩咐的，主任會講，然後就去忙了，涼涼是個實習生，現階段也撈不到什麽重要的事情做，過來的第一天待在辦公室裏，寫了一些材料，主任交代她寫的，辦公室裏男女醫生都有，用眼光去觀察，好像每個醫生都有屬於自己的小範圍活動，比如誰值班了會特別照顧一下自己的病人。
當然可能也並非是全部，涼涼用肉眼所見的暫時就是這樣的，劉醫生高高瘦瘦的，人似乎有點時髦不過因為瘦顯得有些老，四十歲看起來也像是四十歲的人，比較喜歡皮鞋，聞醫生長得胖胖的戴眼鏡個子不高，喜歡穿運動鞋，主任呢就是個老頭兒！
吃中飯，涼涼和另外一名實習生一起吃的，三個實習生，兩女一男，男的徐涼涼不太熟悉，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昨天那個實習生就跟著主任進了手術室。
“知道吧，他是有關係的……”
對麵的人吃著盒飯說著，她怎麽知道的？看就知道了，一樣都是實習的，人都擺在這裏，她和徐涼涼可閑的很。
“你怎麽知道？”
對方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還需要問嗎？
“我們倆被分配到這裏來，我和你的家裏肯定沒人，有人的話也不會跑到鬆山來了，他為什麽跑到鬆山我不了解，但是進來第一天就跟手術，實在也是少見吧。”
有人罩著就是不同。
涼涼眨眨眼睛，她是沒什麽人脈，笑了笑，不管是哪裏，實習就好好實吧。
蘇洛一個月以後打過來的電話，聲音聽著好像很憔悴。
蘇洛被安排在了急診，每天都死人，她實在有些扛不住了，天天見死人，覺得自己是不是學錯了？不應該當醫生呢，最可怕的就是實習的醫院為什麽會把她放在急診？怎麽想的？
“你呢？”
涼涼說著自己這邊的情況，呃，醫院整體的環境外部看著還挺好的，後麵新樓還在建，但是據說……她也是聽來的，據說後麵蓋到十幾層的時候好像電梯還是什麽的出過問題，據說等蓋好了以後，全部的病人就都在換到後麵的大樓裏去住了，條件也會比現在好些，醫院嘛，特有的味道，病房裏牆上偶爾寫著一些字什麽的，還有寫著外賣的電話號，牆壁不是那麽白，病人用的被套係帶子位置裏麵也不是那麽特幹淨，其他的貌似也沒有什麽了，哦對了，夏天的時候據說病房裏會有蟑螂，蟑螂到處爬，可能是因為天熱，病房有給病人裝東西的小櫃子，裏麵什麽都有。
不是特別忙，學到什麽，說實話都是有限的，她覺得沒學到什麽，主任……
不大喜歡她們兩個女實習生。
哦對了，暫時辦公室裏女醫生做的都是非常簡單的手術，如果嚴重一些的還是要請主任主刀，女醫生作為副手存在。
“真羨慕你。”蘇洛道，早知道自己去鬆山好了。
涼涼笑：“真的嗎？真的我們倆換吧。”
誰都知道這都是根據成績以及一些其他的因素決定的，徐涼涼從來不認為自己的成績優秀到了這種地步，所以被分配到這裏，她也說不出來什麽。
“當然不是，好好努力吧，不過我的心情每天都是陰暗的……”
蘇洛躲在一邊咬著麵包，真的心情特別的壓抑，她覺得這是有人故意針對自己的。
“往開了想吧。”
吃過午飯，主任交代徐涼涼病房那邊病人有些要開藥的，有些是要停藥的，進來辦公室站了幾分鍾，交代完轉身就出去了，每天找主任的病人以及病人家屬不要太多，哦，主任每天早上都會固定去單人間的病人房轉一圈。
涼涼去病房，辦公室轉個小彎照直走就是病房區，要經過衛生間，打掃衛生的阿姨罵著。
“不知道哪個王八羔子這樣禍害人……”
醫院的衛生間嘛，什麽樣的事情都有，不講究的人哪裏都有，叫嚷著罵了半天還得進去收拾，不收拾也不行，有人投訴就會扣她工資，病房有家屬探出頭。
“給我們這裏換個被罩床單吧。”
打掃的阿姨隻當沒有聽見。
醫院有醫院的規定，如果一天一換洗的話，她得累死，上麵是說要求三天換洗一次，不過傳到下麵來，沒人盯著，一般不髒的話就不給換。
涼涼推門進了病房，四張床，兩個病人正在吃飯，一個病人再掛吊針，還有一張床是空著的，看樣子人沒在。
“陳可？”徐涼涼確認病人名字。
掛吊針的病人點點頭，涼涼走到她的身邊，看著她吊瓶裏沒剩多少藥了，提醒她一句，病人按了鈴，護士很快就過來了，能聽見走廊上一會兒一響的音樂聲。
護士和涼涼說著話，然後把吊瓶拿下來。
“還有出血的情況嗎？”涼涼做著記錄。
陳可詳細的說著自身的狀況，一個病房貌似隻有她和別人不太一樣，按道理來說病是一樣的，而且她進來的時候非常嚴重，但是她好的比那些病友就快了一些，恢複的也好。
“大夫，這個藥我吃沒了……”
好像是說消炎方麵的吧，具體的她也沒有記清楚，當時醫生就是這樣交代的，幾種藥都要吃。
涼涼點點頭。
“暫時就不給你了，因為你還沒有結婚……”這是主任的原話。
徐涼涼做了記錄，然後檢查一下離開。
實習生的環境和氛圍似乎和電視劇裏演的相差十萬八千裏。
＊
“現在的情況就是，張猛腰部的手術是一勞永逸，但是手傷這塊，總說很嚴重很嚴重，到底嚴重到了什麽程度，我現在可以和你們說，什麽聯賽、全運會、公開賽這些全部都沒戲，這一年裏，也許更久的時間他都不能參加任何訓練以及比賽。”
涼涼揪著自己的包，嗯張猛每次回來複診，她都會陪著，手伸過去抓住張猛的手。
“好，謝謝醫生，我們知道了。”
醫生看看張猛，好多話都重複說了多少次了，心裏這關恐怕還是要他自己過，沒有其他的方法，雖然殘酷但這就是現實。
涼涼拎著包陪著張猛從裏麵出來，走到醫院門口，張猛笑著看著天空，天氣又開始冷了起來，也許過不久就會看到下雪了。
“要不幹脆就趁著這個機會結婚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涼涼瞪大眼睛。
“我隨便說說的。”張猛對著天空微笑，太陽太足，刺的眼睛有些疼，不過他還是執意的盯著天空來看，微微的眯著眼睛：“這一段想的比較多，感覺抬不起頭了，驕傲全部歸零。”
奧運會結束以後，還有一些媒體希望采訪他，不過那個時候他不是在手術就是在康複期，勁頭過了以後，找他的人開始減少，到現在為止，偶爾還會有一兩家，隊長又重新站在了巔峰，鋪天蓋地的報道，他卻隻能躲在人後，自己舔傷口，說實話，很難過但還能撐下來。
涼涼吸口氣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以前覺得你過得太順了，缺少一點挫折，現在挫折來了。”對著他笑了笑，
臉上的表情是在微笑，可是眼睛裏隻有哀傷 ，什麽忙都幫不上，沒有可幫的地方，所謂的安慰也是兩三句不輕不重的話而已，最後怎麽樣現在都是未知的。
張猛扭頭盯著她，眼睛裏笑容多了起來，伸手摸她的頭，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摸著她的頭。
“我的女朋友說了，我缺少一點挫折，那就來吧，上吧。”
涼涼被他拉著手往回走，喬立冬剛剛趕來，實在脫不開身剛剛坐高鐵過來的，這是看完了？
額頭微微有汗，知道有徐涼涼陪著，但還是不放心，她也沒有承認徐涼涼不是，徐涼涼人在或不在和她有什麽幹係。
“怎麽樣啊？有點事情耽誤了。”
張猛對著母親微笑，幹脆的回答：“挺好的，說的都是以前說過的，我可能要一年沒有辦法參賽。”
喬立冬開始聽見挺好的三個字，臉上的笑容就出來了，可是再一聽後麵的話，那笑容就不太恰當的留在臉上，要掉不掉的，整個人身上都是不開心的氣息，眼睛裏透著灰白的失望。
張猛抱抱自己媽媽。
“以後不用趕來的，我都長大了自己能行，需要個拎包的，這個拎包的人不是還在嘛。”
喬立冬哪裏有心情糾結徐涼涼在不在的事實，不是心疼張猛一年打不了球，就算是現在退役她不覺得遺憾，她傷心難過的是，那麽驕傲的自負的兒子，現在被受傷搞的一點驕傲都看不見了。
三個人站在門口，喬立冬胳膊上還背著包，那個包從肩上滑落了下來，她有些無力地用手勾著。
“噢噢噢……”四麵玲瓏如她現在就是不曉得該怎麽接話。
“阿姨，張猛還沒吃飯呢，找個地方吃口飯吧。”徐涼涼打破沉默。
“是啊，找個地兒吃飯吧。”
喬立冬這心火蹭蹭的竄，她不能對張猛發脾氣，可是聽見這些話以後，她需要有發泄的途徑她才能平靜下來，徐涼涼就撞槍口上了，喬立冬現在真是怎麽瞧徐涼涼怎麽不順眼，看著哪裏都覺得不好。
除了吃你還會什麽？
你要餓死了嗎？是張猛餓了還是你餓了？
沒有心的東西，還能吃進去飯呢。
一方麵又不想當著兒子的麵發飆，話肯定是要說，吞了幾次，擠出來一句略微嘲諷的話：“是你餓了吧。”
“嗯，阿姨我也餓了，你要請我吃好吃的嗎？”徐涼涼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突然抬頭對著喬立冬笑嗬嗬的說。
張猛先是一愣，而後笑出聲，真的沒料到，厲害了我的涼！
喬立冬恨不得用眼睛活剮了徐涼涼，但是兒子笑呢，聽聲音又不像是假笑，那就別破壞兒子心情了吧。
“我請張猛吃行，我是他媽，他是我生的，你也不是我生的，想吃就自己買吧。”說完話扭開頭，自己覺得這話說的特別的小家子氣，可還是說出口了，反正在徐涼涼這裏她都打算當惡婆娘當到底了，還講什麽良心和涵養。
喬立冬是個心腸不壞的人，她明知道徐涼涼沒有父母，自己特意她是張猛的媽媽，張猛是她生的，講完其實心裏也沒有想象當中那麽好過。
“我請你。”張猛豪氣的一揮手。
拉著涼涼的手，喬立冬去打車，你說當媽的吧，怕兒子挨餓，所以她跑進跑出，人家兩個人在後麵慢慢走，她和丫鬟似的前麵給打車，打到車了，眼睛狠狠盯著徐涼涼，怎麽？你想和他一起坐在後麵？你真把我當丫鬟了？
涼涼看著張猛坐了進去，自己開前麵的出租車門。
“阿姨我坐前麵。”
喬立冬收回視線，裝作什麽都沒看見，仿佛剛剛瞪人的那個人並不是她。
“你坐哪裏不需要和我說，我不認識你！”
後麵的那母子倆不停的講話，涼涼也隻是笑笑，下車的時候掏錢付車錢，喬立冬也沒有和徐涼涼搶著付，找了一家人看起來不是那麽多的店，點餐的時候喬立冬似乎就給忘記了她剛剛說過的話，她說不管徐涼涼的，結果點好了才發現給點了那個丫頭的份兒，她從來也不是個小氣的人啊，問題就出在這上頭了。
現在怎麽辦？
“麻煩你給我一杯熱水。”張猛和服務員說了一聲。
“好的，請稍等。”
服務員微笑著離開。
沒一會兒端著熱水就來了，喬立冬要伸手接一下，張猛坐在裏麵，她和徐涼涼坐著對麵，兩個人都在外側，張猛的手長，直接接了過去然後放到了徐涼涼的眼前。
徐涼涼吃著飯呢，電話響，主任交代她事情。
“媽，她在鬆山三院實習。”
喬立冬眼皮子終於動了動，這成績的得多差？
就算是上中本地的醫科大，成績稍微好點也不會分配到鬆山三院去吧？可見學的不怎麽樣。
“好好吃飯，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
涼涼對著喬立冬笑了笑，正好放手機視線對上了，其實想開了也就不在乎了，喜歡不喜歡重要嗎？也該變不了什麽，沒耽誤什麽，何必總是扭扭捏捏的，自己看著都覺得煩了。
喬立冬看著桌子上的菜，沒有太合口的，並不是不和胃口，而是她最近有一點小毛病吃東西有禁忌，魚蝦之類的都不能碰。
“我去一下衛生間。”徐涼涼從座位上離開。
“你看她不是挺好的。”張猛道。
“哪裏好哪裏好？”喬立冬瞪眼睛，我怎麽沒瞧出來呢？
狐狸精，活脫脫的就是狐狸精！
“我當初就不該信你的，媽媽得有多信你，你說什麽是什麽，放任你走到今天。”想想就恨不得抽自己兩下，當初一開始就攔著，也不會發展到今天了，難怪張國慶說她慣孩子。
“媽……”張猛喊她。
“你閉嘴，我不想聽見你說話。”喬立冬吼兒子。
煩死了。
臭小子。
徐涼涼回來沒有多久，服務員又上了一道菜，喬立冬瞥了徐涼涼一眼，不過沒吭聲，討好她一點用都沒有。
吃過飯一起回上中，張猛現在不能打球，不能訓練，每天跑醫院，徐涼涼人不是在鬆山實習嘛，坐高鐵三個人一起回去。
張猛晚上留他奶奶家了，家裏就喬立冬和張國慶，張國慶和妻子說話，說了好幾次她也沒有聽見。
“你幹什麽呢？”
喬立冬回過神。
“嗯？”
張國慶：“我喊你好幾次了。”
喬立冬從沙發站起，拿起來衣服和包：“我想起來點事兒，回單位一趟。”
張國慶：……
喬立冬開車到了鬆山三院，她是上中人她也不經常來鬆山這邊，沒有什麽事情，到了三院車子停在醫院門口，坐了能有五分鍾還是推門出去了。
辦公室的人給徐涼涼打的電話，她人在宿舍呢。
“有一位……”對方確認喬立冬的姓：“喬立冬女士說是找你，她說你上午和她一起在涼州來的……”
徐涼涼知道是誰了，說的這麽清楚在不知道，那就是真傻了。
跑到這邊來，喬立冬人在走廊上站著呢，看見她來，也沒有打招呼，而是挎著包往外走。
一直走到出了門口停下了。
“你同學都分到這裏來實習了？”
涼涼不解問這個做什麽。
“沒有，就我一個。”
“看來不隻是成績不太好，給老師留下的印象也不怎麽好。”
所以呢？
徐涼涼在等待喬立冬接下來的話。
“我還認識一點人，實習還是去大一點的城市會比較好不是嗎？”
徐涼涼點點頭，嗯，她明白了。
喬立冬覺得這人終於上道了，嗬嗬，就一個實習名額就拿下了。
“張猛以後可能都不能打球了，你也聽見醫生怎麽說的，一年的時間他不參加比賽，回去以後連排名都沒有了，你也占不到什麽了。”
涼涼脆生生的開口。
“阿姨，我認識他的時候他也不是今天的張猛，喜歡一個人不見得就是為了等他以後拿到冠軍我能得到什麽……哦我覺得需要更正一點，張猛拿到過很多冠軍，拿不拿能不能繼續打，對於我來說，沒有任何的差別，說他一年不能打球，我心裏難過，特別的難過，難過的一夜一夜睡不好，睡不好的原因不是因為我覺得他不行了，沒有利用價值了，不能繼續發光發熱了，不能繼續被人知道他張猛是誰，而是難過他親口對我講他的驕傲全部歸零了，他可能私下活動裏並不太喜歡打乒乓球，可是從小打到大的，這個白色的球已經融入到了他的血液當中，他是因為愛才會傷心，同理我也是一樣的。”
喬立冬很想點頭，點什麽頭，掀桌！
這個女孩子厲害，這一會兒就把自己給帶溝裏去了，什麽時候變這麽厲害了？
“阿姨您不喜歡我，原因我都清楚，但是對不起，我還是那句話，你在我這裏做不通什麽工作的，我可以不去大醫院實習，哪裏醫院我覺得都是一樣的，我也實在沒有優秀到可以被分到那麽好的地方去，我也不會覺得委屈。”
“阿姨你還有事情嗎？沒事情的話，我要回去了，主任交代我一點事情，晚上我需要趕出來。”
喬立冬站在風裏，看著徐涼涼留給她一個大大的背影。
上了車，開車回家，然後上樓拿著鑰匙開門，拖鞋進屋子裏。
鬱悶！
這個小丫頭片子，自己還說不過她了。
徐涼涼在病房裏，這邊醫生好像都不太查房的，偶爾才會出現的，主任交代她什麽，她過來跑跑腿。
病人覺得徐涼涼長得好，住院嘛也是打發時間，沒有電視可看，也沒有網絡，隻剩下說話了。
“……那個劉醫生，他做手術完全就是不行，傷口切的特別的深……”
這也是一些病人之間交流討論得出的結論，劉醫生很護著自己的病人，其他醫生的病人他值班的時候也就那樣吧，他做過手術的病人非常信任他，但是5床的病人是認識主任然後進來手術的，她當然知道一些情況。
“這裏主任手法比較好，你看朱醫生她們手術稍微難做的主任都會跟著，我看過劉醫生病人的傷口，切的太深，那個聞醫生屁都不是，你看他有幾個病人？那都是忽悠到的，真的打聽來的，沒人找他做手術……”涼涼笑嗬嗬的，這樣啊？
閑聊她就負責聽著就好了。
朱醫生值班的時候徐涼涼給她打下手，其實一般實習生都不給朱醫生當下手的，畢竟跟著的人是主任，朱醫生是個有笑眼的漂亮女人，涼涼喜歡長得這樣的女人，並且認為很漂亮。
“就不該學醫，三十多歲才能賺上錢，之前都是吃家裏喝家裏的……”
病人聽了笑笑，說醫生真的這麽不賺錢啊，她覺得並不是呢，覺得醫生都非常有錢。
“賺錢都得是三十以後了，還要看個人情況。”
有病人來找朱醫生，朱醫生讓徐涼涼先去病房看一眼，她這頭還有病人呢，給病人開了藥，都這個時間了，真的做手術也得明天做，吃了藥應該可以壓下去的，情況有點複雜，她自己一個人做不了。涼涼從辦公室出去，走了沒有幾步，對麵走過來一個女人，一直低著頭頭發有點鬆散，快要走到涼涼的身邊，身體晃了一下。
“對不起啊。”那人出聲。
徐涼涼虛扶了一把，“沒事兒。”
至始至終她也沒有看清楚那人長什麽樣子，她往外麵走，那人往裏麵進，涼涼在心裏笑了笑，覺得自己以前是不是也這樣啊？
病人推門進來，朱大夫看她：“出去等著，裏麵還有人呢。”
“對不起。”女人垂下頭手扶著門扶手將門重新拉上。
徐涼涼回來的時候，剛要開門，結果裏麵有人開門，嚇了她一跳，對方明顯也是很緊張，臉上滿是受到驚嚇的表情，這表情……
長得真漂亮呀！
對著病人笑了笑，病人很快就離開了，離開的時候姿勢有點不對勁。
朱大夫在洗手，看見涼涼回來，目光看著剛剛病人離開的方向。
“什麽人都有，髒死了……”
涼涼不解。
朱大夫看著徐涼涼：“能去大地方千萬別來鬆山，哪怕上中醫院、中醫院哪個都比鬆山這裏的醫院強，工資少就不說了還累。”
晚上和張猛逛夜市，其實去哪裏都可以，隻是夜市這裏不是比較熱鬧嘛，拉著手。
徐涼涼想起來自己在辦公室看見的那個病人。
“特別漂亮，我覺得她的眼睛和你一樣好看。”
裏麵閃閃的。
張猛笑，閃閃的？
這話誇他他覺得勉強還能聽聽，放到別人身上怎麽就覺得那麽虛呢？眼睛不就是眼睛，閃閃的是怎麽個情況？“你是不是看見好看的人都會這麽說？”
這就是個女騙子啊。
打趣涼涼。
涼涼認真：“怎麽會呢，我就誇過兩個人，一個是你，一個是她。”
印象有點深刻。
很快話題就被岔了過去，原來的公司聯係過她，還是簽她，雖然不清楚從哪裏得知了她現在實習的單位，公司開出來的條件很優渥，至少不愁吃穿還可以美麗的活著，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有可以不付出辛苦的工作，工作就是拍拍照什麽的，然後開個微博保持著熱度，公司甚至還說，哪怕沒有熱度也是可以的，天上掉餡餅真好，可是她骨子裏就是個腦筋不太發達的人，喜歡腳踏實地，用辛苦換錢花。
送她回寢室，都到醫院這邊了，醫院晚上不算是熱鬧，天氣也是冷，外麵人非常少，出租車比較多還有私人車輛，拐個彎。
“我回去了。”涼涼和他說。
該回去了。
拉著手她往前走，往常說了這話，他也就直接鬆手了，看著她進去就回家了，今天不但沒鬆，她走兩步突然拽了她一把，將人拽了過來，張猛帶了一下，把人帶到了避開樓上窗子的位置，別人看也看不到什麽。
總是覺得不自在！
心髒咚咚咚跳個不停，涼涼睜著眼睛看他，深呼吸一口，然後踮起腳手捏著他的下巴，為了讓他的嘴能翹起來一些，她以前試過和他接吻，直接吻下去的那種，真的覺得姿勢不太對，一開始張猛會稍稍改變一下臉的位置，後來都不配合她了，是不是嫌棄自己技術不好？
張猛眼睛裏先是詫異然後是笑意。
嗯，這種事情她做得出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就是好奇，為什麽在這事兒上麵他這麽被動呢？是不是因為推倒少的關係？要不要現在推一下？實驗一下？
舌頭和舌頭的碰撞！
俗稱舌吻。
涼涼一直都覺得也許搞到這個地步了，那就是滿世界啪啪啪的冒火星子，實際上呢，就是完全沒有感覺。
舌吻也好，接吻也好，不就是嘴唇碰著嘴唇，她就是小腿有點發麻而已，發麻的原因還不是因為她和他接吻了，而是因為看見了張猛這張臉，半夜想起來這張臉她都能笑出來。
崇拜的對象就站在眼前，就是這種心情，晃悠悠的心情。
“咳……”
有人經過。
徐涼涼整張臉都要燒透了，利索的推開張猛，仿佛自己不認識張猛一樣，“那個……剛說到哪裏了？”
張猛笑著看她：“你剛剛也沒說話啊，就是動嘴來著。”
聲音有點啞，身體給的反應絕對就是最直接的。
涼涼看著人走遠了，捂了捂臉，應該看不清自己的模樣吧？
嗯，看不見就算了，明天又是一條好漢。
“他看見你的臉了……”
張猛悠閑地說著，他猜到徐涼涼的心裏話了，不好意思，恐怕你的如意算盤被打碎了。
被張猛親手打碎的。
“這裏有燈，我們倆又幹了這麽明顯的事情，他不是看見為什麽咳出聲，自己躲起來欣賞就好，還要咳出聲……”張猛搖著頭，一副世態炎涼的感歎。
這話怎麽到了他的嘴裏，就覺得味道變了呢？
轉身上樓，然後發微信讓他路上小心。
張猛一路樂到家，現在能讓他開心的就剩下她了。
喬立冬已經做好飯了，不用猜就知道他去哪裏了，張猛一天也是晚上才有時間，天天晚上過去鬆山那邊，有心想說兩句吧，可之前回來，回到家吃過飯就回房間，你拉他出來看電視也不看，聊天也沒有什麽和你聊的。
現在每天回來都挺高興的，特別今天，臉上一直掛著笑。
可惜偏偏就是她，要是她能綜合一下多好？哪怕就是孤兒，沒出過齊偉家這檔子的事兒，她都咬咬牙就願意了。“周末你還去醫院嗎？”張國慶看著兒子問著。
“不去了，怎麽了？”
“沒什麽事兒，就是我和你媽也閑著，你也待在家裏，要不熱鬧一點吧……”
喬立冬不解，好好的要什麽熱鬧？
她最討厭家裏一堆人了，糟踐完了她還得收拾。
“那個誰，周末還實習嗎？”
喬立冬眨眼睛，哪個誰？不過馬上明白了，臉色開始陰沉上了。
“我問問她，可能休息吧。”
“來家裏玩吧。”
閑著也是閑著。
“誰來？你一天什麽活都不幹，你當然說的輕巧了，別什麽人都給往家裏帶。”
和樓下鬧的還不夠難看的？那人上來別人看不見？她在這裏住了多少年都沒被這樣講過，提起來就是一肚子的火。
張國慶和張猛都不吭聲了。
喬立冬帶上門，準備睡覺了，盯著張國慶看，張國慶擺弄自己那電腦呢，覺得不好用了，猛地一抬頭對上老婆的目光，嚇一跳。
“你看我幹什麽？”
老夫老妻的，你突然這麽熱情，叫他有點承受不來。
“當好人的滋味怎麽樣？”
張國慶打著哈哈，故意將話題轉移開，不願意在這上麵轉，兒子談戀愛這事兒吧，他一個男人不會太糾結的，覺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了，過了以後就覺得沒什麽了，帶家裏來就帶來被，反正大家都見過了，不是張龍結婚嘛，合計讓徐涼涼湊個熱鬧，她閑著也是閑著。
喬立冬盯著丈夫的背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打什麽主意呢，不該狠的時候你就瞎狠，對著兒子瞎狠，該狠了，你身上一點狠勁兒都沒有了。
徐涼涼周五下班，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因為現在這天，你說穿羽絨服吧有點誇張，沒達到那麽冷的程度，但是單穿毛衣又覺得冷，隻能外麵配一件大衣，不太厚的那種，毛衣特別的有亮點。
“約會呀？”
涼涼應道：“是。”
張猛說過來接她。
坐著等著張猛過來，張龍今天結婚，不知道怎麽選的就是晚上，其實上中這裏結婚是有講究的，要趕早，所以一般結婚都是*點開始接新娘然後十點多開始吃飯，過十二點之前一般就都結束掉了，下午結婚和晚上都是有說法的，二婚一類的，張龍就選在了晚上，選時間的時候還鬧過一些不愉快呢。
“朱大夫……”
朱大夫抬頭，剛剛還在對著徐涼涼笑的臉，冷嗖嗖的看了過去，從辦公室走了出去。
是那個人。
徐涼涼記得這個女人，因為她長得好看，所以記住了。
朱大夫和那個人進了檢查室，沒一會兒朱大夫又回來了，不知道怎麽話題就說到了特殊患者這上麵來。
“進醫院的時候病人不都是經過檢查的嘛，什麽樣的病也都有……”
比如說那些不太幹淨的病。
“看著挺好看的，也都這麽大的年紀了，什麽事情不好做……”
她都懶得說，髒了自己的嘴。
這女人要是不自愛，那就徹底完了，可偏偏就有這樣的人存在。
張猛打電話進來，涼涼拿著包離開辦公室。
張龍的婚禮在某酒店進行的，新開的五星級酒店，檔次就算是高的了，涼涼和張猛過來得時候，喬立冬和張國慶正好過來，張國慶就等了一下，寫賬的時候考慮到雖然張猛沒有結婚，但是已經賺錢了，花了雙份，他和喬立冬一份，張猛一份。
一共兩萬塊，畢竟張國慶的條件這裏擺著呢，侄子結婚，也不好花的太少，錢又是他從包裏拿出來的，喬立冬可一點不生氣，別說一萬，就算是十萬，你能拿得出來你賺得到，那就沒問題，張家也沒有人惹她。
張國慶看著張猛，父子倆走在後麵。
“你手裏要是有閑錢，可以買點美金放著。”
張猛最不喜歡做的就是搞這種東西，非常討厭理財一類的。
“我不太喜歡買這些。”
張國慶也就不說話了，不愛買那就別買了。
席夢今天非常的漂亮和高興，人生大事嘛。
張龍給她的一切都是盡能力的，不敢說是最好的，但確實盡力了，又是五星級酒店，特別的豪華，覺得很滿足。
一直到她媽媽進入化妝室以後。
席夢這是要換衣服和妝容以及發型，她媽媽就說：“酒店瞧著是不錯，可哪有頭一婚大晚上辦的？”
“媽，不是為了省錢嘛。”
上午已經都滿了，而且價格還高，就因為上中人都不下午和晚上結婚，所以晚上會便宜很多。
席夢她媽覺得自己這親閨女太傻了。
“這是不看重你，壓根沒把你放在心上，我也知道張龍能做的都做了，可誰一輩子不是一次？就差這麽點錢了？我說買那個十萬的戒指，最後非讓你買了一萬多的……”
一萬多的不保值，將來賣都賣不出去知道不？沒人收，鑽石這個東西越大越好的才值錢，戴了也不會虧，又不是沒有錢。
席夢臉上的笑容慢慢掉了下去。
當初她媽就讓她媽買十萬的那個，可張龍說不是買不起，而是這些錢留在手裏多好，鑽戒就是個意思。
“還有你說要和老人一起住，張龍全家都反對，非讓你們買房子單過，你說花這個錢做什麽？房子也不寫你的名字……”之前她就考慮過，和老人一起住好處大大的有，飯菜不用女兒上手做吧，生活費不用交吧，這樣錢就都省下了，女孩子趁著年輕好好美一美，多穿好看的衣服，可張龍他媽就飛折騰給孩子買房，家裏那麽大的房子也不是住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