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個什麽樣的人，難道你還不知道？席夢她嬌，我和她爸都慣著她，再說你倆離婚這事兒也不能怪席夢一人，她做的是不對，你反手就是一耳光你什麽氣沒出去？她不是計較你媽算計她錢，就是話趕話趕到那兒了，張龍你說媽就是在不著調我能覺得你家算計席夢錢嗎？她才賺多少錢，一個月也就夠買自己衣服穿的，不是因為這口氣沒消下去。”席夢的媽媽知道玩硬的肯定是沒結果了，張龍這小子下狠心了，這樣不行，張龍反身就能再婚，可席夢不行啊，這是把她女兒給坑了，而且張龍對席夢確實很好，張龍家裏也不錯，這麽一想，忍不忍氣的，眼前先給過了。
“我和她說那番話你也知道，我倆都是不饒人的，離婚我不知道你怎麽過的，席夢天天在家裏哭，她想回去找你，都是我攔著，我不讓她回去，因為一旦自己回去了，她在你家就徹底沒位置了，席夢是嬌氣什麽都不會做，這都是我這個當媽的責任，要是她和人家似的什麽事情都上趕子去動手，你媽可能意見也就沒那麽大了，你要怪就怪我吧。”
張龍歎口氣，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阿姨，你回去吧，我知道了。”口氣變了。
已經沒有辦法改變了，解釋清楚就得了，就當是沒有緣分。
席夢她媽哪裏能回去，她來就不是為了低氣一下就完了的，看張龍：“你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答案，我就不走了，或者晚上我去你家。”
張龍搖頭，滿臉難為。
“阿姨，我都處對象了，可能很快也要結婚，我知道你的心思了，過去我也有不對，但沒有辦法，事情都走到這一步了……”
“我不管，張龍啊你喜歡席夢，席夢也喜歡你，你說就因為家裏鬧這點事就活活給拆了，你難過她也痛苦，何必呢？你要怪你怪媽，是媽當時小題大做，我坑了自己女兒，我現在來給你賠罪，你看在媽一把年紀的份兒上，你原諒媽行不行？”席夢媽媽伸出手去拉張龍的，真的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的張龍的心……有點軟。
可在軟他也清楚，楊婕那邊都走到今天了，他要是反悔，不等於打了二嬸一耳光嘛，做人做事肯定不能這樣。
“阿姨，你回去吧。”
張龍帶上了門。
席夢她媽就沒走，就守在外麵，等張龍下班，就要和張龍一起回家，說了親自給大伯母去賠罪，是跪還是磕頭的，她都做，隻要張龍別這麽對席夢，席夢都要活不下去了。
“她看著你帶了一個女的回家……”席夢媽媽接過來紙巾擰著鼻子：“回家就要跳樓，那是她爸硬生生給拽下來的，張龍啊，你可不能這樣啊……”
張龍心紮似的疼，他帶楊婕回家，真的沒做其他的，就是看看他家而已，那天正好就走到那兒了，楊婕還問了，他和楊婕也沒發展到同居的地步，真的沒有。
“我跟你回家，我給你爸媽賠禮道歉……”
張龍歎口氣，把席夢她媽送到家樓下。
“阿姨，你先回去吧，真的不用。”
“張龍，你得叫媽，你叫阿姨這是打我的臉呢，咱們倆說好，你要是不讓我去，就說明你願意回頭了，你要是還和那個女的繼續聯係，那媽還得去你單位求你，你覺得丟了麵子，那我就幫你把麵子撿回來，你說什麽我做什麽，你覺得我一個人不夠，那我拉上席夢她爸爸……”
張龍開著車回家了，自己回去的，席夢她媽的嘴太能說，而且態度確實很低氣，張龍也是怕前丈母娘鬧，而且席夢……
席夢她媽拎著包上樓，進門看著閨女又沒吃飯，天天都這樣，這點出息。
“你給張龍打電話，說軟話，別硬撐，現在打……”
“我憑什麽給他打？我不打，都離婚了還牽扯不清的……”席夢咬著一頭，死也不肯鬆嘴。
這個台階必須張龍給她搭，不然不下。
席夢她媽歎氣：“你玩硬的都玩到離婚的地步了，你看起效果了嗎？這條路走不通你還不肯換條路走，你傻呀你？你繼續硬氣下去，張龍就真的和那個女的結婚了，我告訴你席夢，人可以硬氣，但分怎麽回事兒，現在我們拿捏不住張龍了，得用求的用威脅，才能讓他心軟一些，至於他和那個人怎麽回事兒，就得看你下不下功夫，你能搶回來你就搶，搶不回來你玩硬氣那你就別哭別上火，你另找，咱不是找不到，這年頭二婚的有都是，咱是因為張龍這小子確實好，對你也好，也有包容心，雖然說他媽不著調，但是保不準你下一家遇到的更加不著調，所以好不好，媽覺得就是他吧。”
“他帶女的回家，他心裏有我嗎？說不定都幹什麽了，我還要他……”
“那就別要，我也不用費勁了，你繼續吧。”
席夢拿著電話，強忍著脾氣還是打出去了，她媽說了，不想回頭那就徹底了斷吧，不打電話一切就都結束了，過一陣子可能張龍也就再婚了。
張龍接了，席夢打過去就開始哭。
張龍推了楊婕，原本今天說好去楊婕家裏的，去見見她家長，就算是正式定下來了，結果席夢這邊半路截胡。
“工作忙那就下次。”楊婕倒是挺看的開的。
見麵而已，哪一天見都沒什麽。
“楊婕，要不我們倆就算了吧。”
楊婕握著電話，這是什麽意思？之前都好好的。
“怎麽了？”她不知道這是怎麽了，難怪不來她家，原來是不太滿意？
“沒什麽，我就是現在不想考慮這些事情。”張龍說的萬分抱歉，他不能把席夢家抬出來，隻能胡亂找借口，也知道自己這樣人品就太次了，但沒辦法：“我對不起你，楊婕就算了吧，對不起。”
然後就掛了電話，楊婕反打給他，張龍也沒有接，他現在抵觸電話，生怕楊婕對他破口大罵。
張龍去了二嬸家，買了一些水果，給楊婕買了一條項鏈，花了三千多，張龍覺得這就算是自己對不起楊婕的道歉禮了，一般談戀愛成不成的其實都不用這樣虧欠，但這裏麵不是因為自己……
“你買給她的，你自己送給她不就完了。”二嬸看著張龍別有深意的說著。
楊婕她媽給她來電話了，電話裏就說沒見過這樣玩人的，怎麽不合適，你說清楚，誰也不會賴著你，說來家裏，晚上就變卦了，然後楊婕怎麽都聯係不上，她家的閨女不是嫁不出去，沒有張龍這樣做事情的，二嬸猜著估計就是席夢那邊又把張龍給拉回去了。
張家的男人啊……嗬嗬。
張龍抬頭對上二嬸的眼神，麵上有些吞吞吐吐的。
“我和她不合適，我說了以後就別見了，二嬸你替我把東西給她吧，耽誤她這麽久，我挺抱歉的。”
二叔聽明白了。
“不合適啊？不合適還用買什麽項鏈，你錢多啊？不合適就不處了，有什麽？”二叔不知道裏麵的詳情，張龍是他侄子，自然是護著的，那處對象處對象的，自然是要看雙方合適不合適，不合適自然就分手，沒聽說還給買禮物賠禮道歉的，就算楊婕是你二嬸家親戚，也不用這樣。
“我還有事兒，那我先走了。”
二叔看著二嬸，見二嬸拿著裝著項鏈的盒子沒動。
“你明天給嫂子送回去，也沒有占人家便宜，不就是談個戀愛。”
二嬸用眼睛翻騰二叔：“你以為這是因為談戀愛他才賠禮的？”
“那是為什麽？”
“是因為他答應好好的去楊婕家裏見家長，完了直接就提分手了，他和席夢大概要複婚了。”二嬸冷笑著。
二叔覺得不可能，開玩笑，複什麽婚，要是能複婚早就複婚了，何必拖這麽久。
“你就亂想，不可能的，張龍是我侄子，我了解他，被人欺負成那樣，還能複婚，臉皮要不要了？要是想複婚，前麵有那麽多的機會，何必等到現在呢，大嫂和你說什麽了？”
“能和我說什麽。”二嬸表情淡淡的。
“那就是你瞎猜。”
“是不是以後就見真章了，現在說的再多也枉然。”
二嬸不想和二叔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掰扯，楊婕是她的親戚，現在張龍挖了一個坑，得她去填，張龍能不好意思嘛，這說明至少他還有臉皮，如果不好意思都沒有，那這人和王八蛋也沒什麽區別了。
席夢晚上就跑張龍這邊來了，張龍不給開門，她就在門外站著，打死也不走。
張龍開了門，然後人就不走了，道歉也道歉了，哭也哭了，張龍就說，事情都發展到這地步了，你說繼續下去何必呢？
席夢其實心裏是有氣的，但是她相信她媽說的。
這個時候不能火上澆油，必須就一個態度，她得回來。
抱著張龍就是不肯撒手，張龍推也不好使，他坐在椅子上，席夢就蹲在地上抱著他腿，張龍讓她起來，她也不起來。
一大早席夢是從張龍家去單位的，上班了，眼睛哭的通紅，都腫起來了，不過腫不腫的現在不重要，這是本錢，讓張龍心軟的本錢。
算是暫時把張龍給按住了，至少不可能在和其他女的聯係了。
時間一長，你說一個房間兩個人，還有一個主動的，席夢攻張龍這座城，就隻看她肯不肯低氣，她一低氣，張龍直接就玩完。
大伯母還是從喬立冬嘴裏知道的，知道的時候吧，你說驚訝？還真是沒有，可能早就料到了，自己也是滿心的胡思亂想，那時候都離婚了，要是……可能人就是這樣，總是願意去假設，算了算了。
“嫂子早就知道了？”喬立冬看著大嫂這樣，覺得有點不太對勁，正常人不是應該覺得吃驚？或多或少都會有點反應的，可嫂子的表情……
大伯母歎口氣：“早就料到了，席夢能說句軟話，張龍扛不住，我從今以後也不管了，再也不管了……”
省得兒媳婦在和她鬧騰起來，離一次婚就夠人受的了。
席夢和張龍複婚了，又回來了，心裏對婆婆那怨恨是沒有辦法解開了，但是表麵上還能嘻嘻哈哈的，新學了一招，張龍出現她就什麽活都幹，張龍沒出現她就不幹，反正婆婆如果找茬，她就忍著，忍給張龍看。
張國慶知道消息的時候就歎了口氣，那以後就再也沒給張龍拿過什麽酒，要不平時也掛著，他不是喜歡這些東西嘛，自己手裏又有好的，管著張龍是送給領導還是送給親戚的，這回徹底都沒了。
涼涼給喬立冬改著眉線，喬立冬的眉毛有點雜，她給收拾了一下，喬立冬坐在沙發上沒動。
“要不我重新做個算了。”以前弄過，那時候流行紋眉，後來吧她的就淡了，也沒有補，想起來的時候就自己化化，就算是不化她也挺好看的，不影響。
涼涼這個高度她坐著不得勁底盤太低，站著太高，幹脆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她隻能跪在沙發上，這樣高低正好，手裏拿著修眉刀。
“是不是不得勁啊，要不我換個姿勢？”喬立冬看著她跪著，心裏尋摸著，估計這是不太舒服吧。
“不用，這樣就可以。”
徐涼涼很快就給修好了，然後自己上眉筆修了兩道。
“就用這個，就特別好用，這樣這樣……”涼涼給喬立冬演示著。
“你張龍哥和席夢複婚了。”喬立冬說起來八卦。
“哦。”涼涼哦了一聲。
“不覺得驚訝？”喬立冬看了她一眼，怎麽一點不驚訝呢？
“驚訝吧。”涼涼說道，其實別人的事情她不太喜歡管，這是阿姨說到這裏了，她就聽著，複婚不複婚，對她也沒有什麽影響，用手又弄了一下收尾：“阿姨，你看一下，這樣不會太濃。”
喬立冬拿著鏡子看了一眼，上上下下的看著，是挺不錯的，這丫頭挺會收拾自己的。
徐涼涼去衛生間洗手。
“這樣就行，你眉筆給我了，你用什麽啊？”
“我還有。”再買就是了。
“行，反正你也會買，到時候買個更好的。”喬立冬沒給錢，張猛反正也會代替她給：“張龍這次可算是把他二嬸給得罪徹底了……”
涼涼笑笑，依舊不回話。
男女這事兒吧，有些時候不好說，說的再多也是外人之言。
喬立冬把眉筆收了起來，她這個小化妝包裏的東西都是徐涼涼給她整的，有些牌子她都叫不出來，反正徐涼涼說好用的然後就給她了，她就收了。
化妝包放到一邊，視線正好落在徐涼涼的臉上，喬立冬還是驚豔了一把。
雖說都看了這麽久了，這丫頭是一天比一天的好看，那雙眼睛特別漂亮，她也說自己兒子的眼睛漂亮，可男人眼睛和女人的眼睛又不一樣，圓圓的那種裏麵仿佛裝著星辰大海的，徐涼涼這種就是典型的漂亮，吸引人，女孩子的臉稍稍的有點圓，並不是尖下巴，怎麽看都不是現在街上流行的那種錐子，喬立冬也喜歡漂亮的物件啊，人就更加不要說了。
也會打扮自己，那睫毛讓她刷的，根根分明，完全就是個睫毛精，下睫毛都是那麽的長，雖然徐涼涼說，誰都可以刷成這樣，但喬立冬覺得底子這個東西還是占翹的，就這麽一張臉，哪怕不化妝擺在眼前，也會讓人心動啊。
長得美，但是沒人護著，說不定就怎麽回事兒了，所以你找了我家張猛，也不算是虧。
心思轉了回來：“下午就不在家裏吃了，我們出去吃吧，然後你不是要去涼州？”
她那個姐什麽的懷孕呢嘛，喬立冬私心是不想讓徐涼涼和那樣的人來往，出的都是什麽主意啊，但是想，當時徐涼涼出事兒的時候，不是人家不是她那個同學，說不定她早就沒了，人活著吧，就不能忘恩負義，所以喬立冬心裏不痛快，也沒說，愛走那就走動著吧，要不自己孤零零的，你說到時候真的到結婚那天，全是男方的客人，她一個都沒有，多淒涼。
“行啊。”涼涼收拾著自己的化妝袋子，她的袋子就比較大了，裏麵什麽都有。
裝好然後對著喬立冬笑笑。
喬立冬開車載她出來，路上就隨意的問問。
“你爸媽就徹底找不到了？”
涼涼頓了一下，好半天才有回聲，垂下眼：“應該是找不到了，沒有線索。”唇邊淡淡的向上扯扯。
不是不想找，是根本找不到。
喬立冬皺著眉，這就是扔了壓根沒打算認回來。
“其實找不回來也挺好，萬一要是個不靠譜的，你說你認回來，我這對你還得有意見不是。”原本就不滿意了，到時候搞出來亂七八糟的，她肯定還得反對。
如果結完婚找回來了，全都是事兒，她可能和徐涼涼兩個人，誰都不好過，所以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阿姨，我沒想找了，我覺得其實我挺好的。”涼涼試著緩解一下壓抑的氣氛。
她回去問過院長，沒有問出來所以，以後就斷了心思了。
“哪裏好？我現在說這話，可能你不理解，等你有一天當媽媽了，你保準比我還挑剔呢，你是挺好的，又乖又聽話對圓圓也好，可是涼涼啊，你不理解當母親的那顆心，你身上的糟點太多，讓我說都說不完，就隻一件當時不是因為張猛狀態非常不好，說實話我肯定不能同意。”
“你在醫院答應的好好的，和我也保證了，後來也確實那樣做了，我心裏感激你，覺得你這個孩子說話算話，至少你有優點的，很多的優點，張猛那時候人在低穀，可能是各方麵出問題，然後你倆又走到一起去了……這就是命吧，我隻能認命。”
不然怎麽辦？
她是被逼的沒有辦法，孩子開心，最重要，那些卡在她喉嚨深處的，自己勸自己，往開了勸，往下吞，最後到底還是吞下去了，也就不那麽難受了，現在講出來也可以很輕鬆，但是這件事兒你做的肯定是有問題，女孩子不能這樣想問題的，哪怕不念書，也不能把自己給賣了，那樣首先你就是瞧不起自己，是，可能她說這些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沒逼到那個份兒上，但是喬立冬覺得，想活怎麽都能活，不念書也能有出路的。
以後成了她兒子，她也不敢保證，她就看著徐涼涼什麽地方都覺得好，這舌頭和牙還有摩擦呢，如果近距離，肯定會鬧一些問題的，大家試著退讓吧。
“對不起。”
“也沒什麽對不起的，你是碰上張猛了，張家的孩子啊……”喬立冬歎口氣。
看看張龍，這優柔寡斷的樣兒，最後還不是回去了，叫人兩句好話就給哄回去了。
女人看著這樣的男人就覺得好，最佳伴侶選擇，可換成媽媽呢？絕對認為自己生這兒子白生了。
“張猛對我好。”
喬立冬心裏笑了兩聲，廢話，他對你不好，你能跟他？
有個男的對我這麽好，我也動心，別說這是自己養出來的，有些時候看著覺得真是青出於藍啊，張國慶那時候她就覺得挺了不得了，男人當中絕對就是一眼真，其他都是假的，就他真，渾身都是優點，冒著光，吸引她，所以她出手了，在別人打算出手之前就出手了，誰反對也沒用，她就是願意，直接把張國慶就給拿下了，現在看，生的兒子比爹還強呢，這男孩子不要說她是親媽，就算是她是嶽母，她看著也喜歡啊，哪裏能不喜歡？想事情想的周到，做事情做的完美，又體貼又溫暖，就是他這職業吧，可能坑了點，時常見不到麵，那也是優點多過缺點的，缺點她幾乎都是看不見的。
徐涼涼這不算是灰姑娘找對鞋子了嗎？
絕對算啊。
“不是我誇自己生的，沒見過這麽好的男孩子，特別一根筋的，很少。”
現在這社會浮躁啊，張猛品性絕對就是萬裏挑一。
“是，單純。”
喬立冬白了涼涼一眼，你說他單純？他就栽你手裏了。
兩個人去吃的炒菜，喬立冬吃的慢，菜是徐涼涼點的，記住喬立冬喜歡吃什麽了，喬立冬是臉上沒有任何表示，但多少心裏還是有點滿意的，確實很滿意。
很機靈，很懂事很聽話又很單一，這樣的孩子也是不好找，碰上了就是緣分吧。
＊
對於張龍複婚這事兒，徐涼涼和張猛提過一句，不過顯然他應該是都知道了。
“阿姨說的，已經都辦好手續了。”
張猛不著痕跡的掃了涼涼一眼：“可能她運氣好，遇上的是張龍。”而不是自己。
他可以慣可以寵，但讓人這樣騎在脖子上，嗬嗬。涼涼聽明白了，但是她也沒有家裏人，說這話也不是對她說的，也沒什麽好生氣的：“我不作。”
張猛笑笑，“我倒是挺希望你作的。”
換個麵貌也挺有意思的，就生那麽一次病讓他遇上了，張猛想想又覺得吧，其實某些時候女人嘴裏說出來這樣的話，也不見得都是不好。
他人在外麵比賽，回不來，隔空也就偶爾直播一下，觀眾呢就隻有涼涼一人，主要這主播有點不靠譜，時常不在人的視線範圍之內。
涼涼下夜班，張猛讓她登陸一下賬號，涼涼從來沒操作過，對這個也沒興趣，而且真的特別困，強撐著坐了起來，按照他說的去操作，然後躺下就睡著了。
手機在床上扔著，照著天花板，一睡就是好幾個小時，怕手機沒電，那邊充著電，張猛這邊也是手機充著電，知道她在睡覺，反正看不見人，能看見天花板，也挺好的。
吃了下午飯回來，直播那事兒已經都扔腦後勺去了，撿起來手機看了一眼，可能還在睡。
徐涼涼以為他肯定早就不看了，畢竟他一定會出酒店房間的，出酒店房間不就斷電了？
張猛用的是隊友的卡，他出門也不影響。
房間裏就他一個人，別的人約好出去吃的，他自己待在酒店隨便吃了一口，正在看視頻，手機那邊好像有人影飄過。
徐涼涼下床，臉從手機前麵掃過，自己迷迷糊糊的進了衛生間，坐在上麵腦子放空狀態，也不知道現在是幾點了，衛生間瓷磚的地麵上一片光滑，向上反，則是勻稱的小腿。
水箱響動的聲音。
涼涼從裏麵出來，睡覺肯定穿的是不多，舒服為主，披散著頭發，眼睛稍微能睜開了，不過大腦還是沒反應過來呢。
坐在床上，拿起來手機，手機都特別燙了，她還以為早就斷了？
“還在？”
張猛打著字。
“在。”
涼涼對著手機眨眨眼睛，你可真是有耐心，多無聊啊。
“你今天不是有比賽嗎？”撈起來一旁的手表看了一眼，我暈！
睡了多少個小時啊？
還是那件白色的背心，不過下麵沒有穿打底褲，她人在家裏，剛剛不小心手機掉了一下，砸在大腿上了，粉粉嫩嫩的三角形狀，盤著腿，撈起來手機。
張猛打字讓她掛斷。
涼涼不解，她剛醒啊，沒醒的時候他都沒說掛斷。
張猛發了視頻，涼涼點接受。
“下次別玩那個了。”
涼涼繼續眨眼睛，眼睛有點酸澀，沒休息好。
“為什麽？”
“你剛剛露底了，我估計人家是要封你號的，現在有好多都是這樣的，很亂套，我們就不玩了……”張猛說的多冠冕堂皇，他是怕萬一這要是別人進來了，那不就吃虧了？
所以有些事情還不如不做的為好。
徐涼涼看看自己的大腿，自己看自己，也沒覺得怎麽樣，而且她剛睡醒，難不成她睡覺還得套一套特別長特別厚實的褲子？
手機跟著往下掃，掃在腿上，又抬了起來。
蘇洛曾經說過，徐涼涼你要是穿的少點，別說男人，就算是她，她也想上手摸摸，有些人就是這樣的。
歪在床上。
“下夜班？”
涼涼點頭，昨天進來一個病人，病情有點特殊吧，怕出事兒，所以晚上也沒休息好，她肯定不能好好睡，萬一真出事也負責不起。
“那你睡吧。”
“你呢？”
“剛回來沒有多久。”張猛淡淡道。
涼涼的眼睛有點睜不開，對著鏡頭不好意思的笑一笑，眼睛都眯到一塊兒去了，側著臉對著鏡頭。
“我太困了。”
“那你睡吧。”
“都醒過來了，現在馬上睡，睡不著。”
用拇指摸著屏幕，張猛沒一會兒臉又沒了，可能是拿什麽東西去了。
“明天休息嗎？”
“明天休不了，還得回醫院。”張醫生那邊明天出門診，所以得她看著。
張猛點點頭，他大概後天就回來了，原本想讓她過來的，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吧。
張猛回來那天，徐涼涼也是很晚回到家的，那病人情況不太好，專家會診了幾次，還沒有得出來最後的治療方案，家屬和徐涼涼聊過兩次，私下也塞過紅包，涼涼拒絕了。
不敢要，而且覺得自己負不起那麽大的責任。
“徐醫生你看你為了我愛人折騰這麽久……”家屬一直往徐涼涼的手裏塞，這個小徐大夫人是挺不錯，最要緊的是，現在住院如果不給醫生塞點紅包，你說醫生不上心怎麽辦？手術效果不好怎麽辦？還不如提前給了，可以安大家的心。
徐涼涼推了回去。
“我們這有規定，不讓收。”
家屬還是繼續塞，說規定的話，哪裏都有規定，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有很多醫生也是這樣，你要表現得更加誠懇一些。
“真的不行，我還有事情，我先走了。”
涼涼等於是跑了。
張醫生剛吃完飯回來，看見剛剛那一幕了，沒忍住笑了。
她這種的呢，壓根就不屑收紅包，為什麽？資曆擺在這裏，她工資裏都包含了，待遇是很好的，如果待遇不好，不在這裏做，換其他家隻會更好，有底氣有資曆有傲氣，徐涼涼他們這樣的呢，有些是不敢收，有些是收的很大方，這沒有辦法，因為他們工資不是很高。
“塞你紅包？”
涼涼有點不好意思，畢竟被人看見了。
“嗯，可能是不放心吧。”
“這就是家屬的心理，你收了他們就放心了，你不收他們就擔心，怕你會因為沒有給紅包故意出點疏漏。”
其實哪裏能呢，真的出疏漏了，醫生也跟著倒黴。
家屬那紅包沒有塞進涼涼的手裏，回了病房，被自己媽給狠狠教訓了一頓，同病房的病人就說：“醫生啊，都是這樣的，嘴上說什麽不收，其實心裏都是那回事兒，誰嫌錢咬手？我之前看門診，最出名的那個姓張的給我看的，前後也就一分鍾，問問就算了，害得我又折騰了好幾次，我看見有個病人，不知道是不是塞紅包了，那個張醫生對著可熱情了，人家和我說，前後談了半個多小時呢，不塞，到時候在手術上就找毛病了。”
家屬丈夫一聽，這還是得塞。
徐涼涼吃過晚飯還是被堵了一個正著，先拿著她練練手，然後打算通過徐涼涼再給張醫生上紅包，家屬就是這樣打算的。
“真的不行，我們有規定的，我收了，到時候我工作可能都打了。”
家屬支吾半天，狠狠心還是說了，他們家也不是太差錢，而且手術真的特別擔心，收下了他們就放心了。
“有人都看見了，張醫生對病人都是兩種態度……”
涼涼挑眉：“怎麽會呢。”
“真的，我家有個親戚，看病都是來的這裏找的張醫生，一個就給看了一分鍾，問問情況然後就完了，一個看了半個多小時……”
涼涼板著臉，現在絕對不能笑嘻嘻的，不然家屬也會覺得她說話沒有權威性。
“你說的這個是門診吧，普通門診和國際門診肯定就是不一樣的，一個人多錢少，一個錢多人少……”
環境就是這樣的，醫生還是那個醫生，門診每天有那麽多的人，平均每個病人就占用一兩分鍾，號掛出去不可能不給看，拖時間長了，醫生什麽都不要做了，你說不要掛出去那麽多號？即便是現在這樣，還是一號難求。
本地的人不說，外地的，天南海北的帶著疑難雜症的都往這快跑。
涼涼知道病人家屬說的是屬實，但是國際門診那邊收費是偏高的，錢和服務也是掛鉤的。
“張醫生是個非常有經驗非常優秀的醫生，你既然找了她，就應該信她。”
家屬拿著紅包回了病房，覺得自己又被忽悠了，送半天還是沒送出去。
涼涼這才躺下，十一點多了，剛拉著衣服打算蓋在身上，那邊護士跑過來推門：“徐醫生出事兒了……”
家屬蹲在門外，裏麵張醫生也在盡力，但是沒辦法，有些時候除了技術還需要一點點的運氣。
護士和家屬正在溝通，家屬的情緒特別的激動，先前隻是哭，現在已經喊了出來，說是要見張醫生。
張醫生慣例的沒打算出去，因為出這種事情，她出去也隻會增加矛盾，已經盡力了，手術是正常進行的，但是病人的身體……
家屬不能理解，非常不能理解，怨恨指責，特別是針對徐涼涼，那個紅包你為什麽不收？是覺得給的少了嗎？
我們並不想給少的，但是不知道你需要多少，你一直不收，一直推。
涼涼下班去地鐵站，整個人累的不行，其實說牢騷吧，她也有，忙了這麽多天，她裏外裏的跑照顧，她不敢說自己有多優秀，但她是個非常負責的醫生，她甚至因為病人都沒有時間和張猛去打電話，張猛回來沒回來她也不清楚。
被人這樣一通指責，自己也覺得挺冤枉的，真的冤枉。
很無奈。
上了車，也沒有座位，靠在一邊，整個人無精打采的，心微微的有點涼，能選擇當醫生，心裏肯定就是有想法的，但是真的當了以後，又覺得似乎醫生也不是那麽好當，你熱情萬丈的，人家對著你就是一盆冷水。
電話響，緩緩的去掏自己的手機，坐在旁邊的男孩兒站了起來。
“你坐吧。”
因為徐涼涼是向下看，她又是靠著扶手的位置站著，睫毛向下，她的睫毛一動一動的，坐在這裏的男同學看著她覺得挺累的，自己就給讓了座。
涼涼以為他是要下車，自己就坐了過去。
“喂……”
無力的掛了電話，她下車的時候才發現人家根本就沒下車，有點不好意思。
“你過來坐吧。”
“你坐吧，你坐吧。”男生擺擺手，挺不好意思的。
涼涼說自己到站了，那男生才過去繼續坐，為什麽讓座？覺得她好看，純粹就是因為這個原因，看著挺累的，也許站不住了，所以他就起來了。
涼涼出地鐵站，她在前麵走，後麵有人跟著她，她感覺好像是有人跟著自己，到了上麵故意放慢了步子，那人也跟著放慢了步子。
徐涼涼視線犀利的掃了過去，大庭廣眾之下，想對她做什麽嗎？
跟在後麵的人被她的眼神嚇到了，就是偶然間發現個美女，想試試運氣，那路上追求人的也有呀，還沒想到怎麽創造機會呢，結果對方眼睛裏帶刀子一樣的就掃射了過來，有點嚇人，覺得這人雖然好看，但是太凶。
算了吧，從徐涼涼的身邊走了過去，一臉你很莫名其妙的樣子。
涼涼等了一會兒，才繼續走，她覺得自己有點敏感，看了後麵一眼，確實沒什麽人。
進了小區，還在回頭看，依舊沒什麽人，可能真是有點神經了。
乘電梯上樓，剛進門，眼前出現一張臉。
“你回來了？”
張猛把她人抱了起來，抱到自己的腰部位置，高高的舉起，涼涼摟著他的脖子。
“回來好幾天了，你也沒有時間搭理我。”
涼涼彎下頭，捧著他的臉往他唇上落，一口接著一口：“想啊，每天都想，最近事情很多，病人出了點意外，家屬覺得是我不夠盡心。”張猛抱著她走，走一步她親一口，表示自己對他最真實的想念。
走的過程抱著肯定就不能想剛剛抬起來那樣，徐涼涼的腿盤在他的腰上，張猛的手托著她的後背。
“我和她說那番話你也知道，我倆都是不饒人的，離婚我不知道你怎麽過的，席夢天天在家裏哭，她想回去找你，都是我攔著，我不讓她回去，因為一旦自己回去了，她在你家就徹底沒位置了，席夢是嬌氣什麽都不會做，這都是我這個當媽的責任，要是她和人家似的什麽事情都上趕子去動手，你媽可能意見也就沒那麽大了，你要怪就怪我吧。”
張龍歎口氣，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阿姨，你回去吧，我知道了。”口氣變了。
已經沒有辦法改變了，解釋清楚就得了，就當是沒有緣分。
席夢她媽哪裏能回去，她來就不是為了低氣一下就完了的，看張龍：“你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答案，我就不走了，或者晚上我去你家。”
張龍搖頭，滿臉難為。
“阿姨，我都處對象了，可能很快也要結婚，我知道你的心思了，過去我也有不對，但沒有辦法，事情都走到這一步了……”
“我不管，張龍啊你喜歡席夢，席夢也喜歡你，你說就因為家裏鬧這點事就活活給拆了，你難過她也痛苦，何必呢？你要怪你怪媽，是媽當時小題大做，我坑了自己女兒，我現在來給你賠罪，你看在媽一把年紀的份兒上，你原諒媽行不行？”席夢媽媽伸出手去拉張龍的，真的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的張龍的心……有點軟。
可在軟他也清楚，楊婕那邊都走到今天了，他要是反悔，不等於打了二嬸一耳光嘛，做人做事肯定不能這樣。
“阿姨，你回去吧。”
張龍帶上了門。
席夢她媽就沒走，就守在外麵，等張龍下班，就要和張龍一起回家，說了親自給大伯母去賠罪，是跪還是磕頭的，她都做，隻要張龍別這麽對席夢，席夢都要活不下去了。
“她看著你帶了一個女的回家……”席夢媽媽接過來紙巾擰著鼻子：“回家就要跳樓，那是她爸硬生生給拽下來的，張龍啊，你可不能這樣啊……”
張龍心紮似的疼，他帶楊婕回家，真的沒做其他的，就是看看他家而已，那天正好就走到那兒了，楊婕還問了，他和楊婕也沒發展到同居的地步，真的沒有。
“我跟你回家，我給你爸媽賠禮道歉……”
張龍歎口氣，把席夢她媽送到家樓下。
“阿姨，你先回去吧，真的不用。”
“張龍，你得叫媽，你叫阿姨這是打我的臉呢，咱們倆說好，你要是不讓我去，就說明你願意回頭了，你要是還和那個女的繼續聯係，那媽還得去你單位求你，你覺得丟了麵子，那我就幫你把麵子撿回來，你說什麽我做什麽，你覺得我一個人不夠，那我拉上席夢她爸爸……”
張龍開著車回家了，自己回去的，席夢她媽的嘴太能說，而且態度確實很低氣，張龍也是怕前丈母娘鬧，而且席夢……
席夢她媽拎著包上樓，進門看著閨女又沒吃飯，天天都這樣，這點出息。
“你給張龍打電話，說軟話，別硬撐，現在打……”
“我憑什麽給他打？我不打，都離婚了還牽扯不清的……”席夢咬著一頭，死也不肯鬆嘴。
這個台階必須張龍給她搭，不然不下。
席夢她媽歎氣：“你玩硬的都玩到離婚的地步了，你看起效果了嗎？這條路走不通你還不肯換條路走，你傻呀你？你繼續硬氣下去，張龍就真的和那個女的結婚了，我告訴你席夢，人可以硬氣，但分怎麽回事兒，現在我們拿捏不住張龍了，得用求的用威脅，才能讓他心軟一些，至於他和那個人怎麽回事兒，就得看你下不下功夫，你能搶回來你就搶，搶不回來你玩硬氣那你就別哭別上火，你另找，咱不是找不到，這年頭二婚的有都是，咱是因為張龍這小子確實好，對你也好，也有包容心，雖然說他媽不著調，但是保不準你下一家遇到的更加不著調，所以好不好，媽覺得就是他吧。”
“他帶女的回家，他心裏有我嗎？說不定都幹什麽了，我還要他……”
“那就別要，我也不用費勁了，你繼續吧。”
席夢拿著電話，強忍著脾氣還是打出去了，她媽說了，不想回頭那就徹底了斷吧，不打電話一切就都結束了，過一陣子可能張龍也就再婚了。
張龍接了，席夢打過去就開始哭。
張龍推了楊婕，原本今天說好去楊婕家裏的，去見見她家長，就算是正式定下來了，結果席夢這邊半路截胡。
“工作忙那就下次。”楊婕倒是挺看的開的。
見麵而已，哪一天見都沒什麽。
“楊婕，要不我們倆就算了吧。”
楊婕握著電話，這是什麽意思？之前都好好的。
“怎麽了？”她不知道這是怎麽了，難怪不來她家，原來是不太滿意？
“沒什麽，我就是現在不想考慮這些事情。”張龍說的萬分抱歉，他不能把席夢家抬出來，隻能胡亂找借口，也知道自己這樣人品就太次了，但沒辦法：“我對不起你，楊婕就算了吧，對不起。”
然後就掛了電話，楊婕反打給他，張龍也沒有接，他現在抵觸電話，生怕楊婕對他破口大罵。
張龍去了二嬸家，買了一些水果，給楊婕買了一條項鏈，花了三千多，張龍覺得這就算是自己對不起楊婕的道歉禮了，一般談戀愛成不成的其實都不用這樣虧欠，但這裏麵不是因為自己……
“你買給她的，你自己送給她不就完了。”二嬸看著張龍別有深意的說著。
楊婕她媽給她來電話了，電話裏就說沒見過這樣玩人的，怎麽不合適，你說清楚，誰也不會賴著你，說來家裏，晚上就變卦了，然後楊婕怎麽都聯係不上，她家的閨女不是嫁不出去，沒有張龍這樣做事情的，二嬸猜著估計就是席夢那邊又把張龍給拉回去了。
張家的男人啊……嗬嗬。
張龍抬頭對上二嬸的眼神，麵上有些吞吞吐吐的。
“我和她不合適，我說了以後就別見了，二嬸你替我把東西給她吧，耽誤她這麽久，我挺抱歉的。”
二叔聽明白了。
“不合適啊？不合適還用買什麽項鏈，你錢多啊？不合適就不處了，有什麽？”二叔不知道裏麵的詳情，張龍是他侄子，自然是護著的，那處對象處對象的，自然是要看雙方合適不合適，不合適自然就分手，沒聽說還給買禮物賠禮道歉的，就算楊婕是你二嬸家親戚，也不用這樣。
“我還有事兒，那我先走了。”
二叔看著二嬸，見二嬸拿著裝著項鏈的盒子沒動。
“你明天給嫂子送回去，也沒有占人家便宜，不就是談個戀愛。”
二嬸用眼睛翻騰二叔：“你以為這是因為談戀愛他才賠禮的？”
“那是為什麽？”
“是因為他答應好好的去楊婕家裏見家長，完了直接就提分手了，他和席夢大概要複婚了。”二嬸冷笑著。
二叔覺得不可能，開玩笑，複什麽婚，要是能複婚早就複婚了，何必拖這麽久。
“你就亂想，不可能的，張龍是我侄子，我了解他，被人欺負成那樣，還能複婚，臉皮要不要了？要是想複婚，前麵有那麽多的機會，何必等到現在呢，大嫂和你說什麽了？”
“能和我說什麽。”二嬸表情淡淡的。
“那就是你瞎猜。”
“是不是以後就見真章了，現在說的再多也枉然。”
二嬸不想和二叔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掰扯，楊婕是她的親戚，現在張龍挖了一個坑，得她去填，張龍能不好意思嘛，這說明至少他還有臉皮，如果不好意思都沒有，那這人和王八蛋也沒什麽區別了。
席夢晚上就跑張龍這邊來了，張龍不給開門，她就在門外站著，打死也不走。
張龍開了門，然後人就不走了，道歉也道歉了，哭也哭了，張龍就說，事情都發展到這地步了，你說繼續下去何必呢？
席夢其實心裏是有氣的，但是她相信她媽說的。
這個時候不能火上澆油，必須就一個態度，她得回來。
抱著張龍就是不肯撒手，張龍推也不好使，他坐在椅子上，席夢就蹲在地上抱著他腿，張龍讓她起來，她也不起來。
一大早席夢是從張龍家去單位的，上班了，眼睛哭的通紅，都腫起來了，不過腫不腫的現在不重要，這是本錢，讓張龍心軟的本錢。
算是暫時把張龍給按住了，至少不可能在和其他女的聯係了。
時間一長，你說一個房間兩個人，還有一個主動的，席夢攻張龍這座城，就隻看她肯不肯低氣，她一低氣，張龍直接就玩完。
大伯母還是從喬立冬嘴裏知道的，知道的時候吧，你說驚訝？還真是沒有，可能早就料到了，自己也是滿心的胡思亂想，那時候都離婚了，要是……可能人就是這樣，總是願意去假設，算了算了。
“嫂子早就知道了？”喬立冬看著大嫂這樣，覺得有點不太對勁，正常人不是應該覺得吃驚？或多或少都會有點反應的，可嫂子的表情……
大伯母歎口氣：“早就料到了，席夢能說句軟話，張龍扛不住，我從今以後也不管了，再也不管了……”
省得兒媳婦在和她鬧騰起來，離一次婚就夠人受的了。
席夢和張龍複婚了，又回來了，心裏對婆婆那怨恨是沒有辦法解開了，但是表麵上還能嘻嘻哈哈的，新學了一招，張龍出現她就什麽活都幹，張龍沒出現她就不幹，反正婆婆如果找茬，她就忍著，忍給張龍看。
張國慶知道消息的時候就歎了口氣，那以後就再也沒給張龍拿過什麽酒，要不平時也掛著，他不是喜歡這些東西嘛，自己手裏又有好的，管著張龍是送給領導還是送給親戚的，這回徹底都沒了。
涼涼給喬立冬改著眉線，喬立冬的眉毛有點雜，她給收拾了一下，喬立冬坐在沙發上沒動。
“要不我重新做個算了。”以前弄過，那時候流行紋眉，後來吧她的就淡了，也沒有補，想起來的時候就自己化化，就算是不化她也挺好看的，不影響。
涼涼這個高度她坐著不得勁底盤太低，站著太高，幹脆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她隻能跪在沙發上，這樣高低正好，手裏拿著修眉刀。
“是不是不得勁啊，要不我換個姿勢？”喬立冬看著她跪著，心裏尋摸著，估計這是不太舒服吧。
“不用，這樣就可以。”
徐涼涼很快就給修好了，然後自己上眉筆修了兩道。
“就用這個，就特別好用，這樣這樣……”涼涼給喬立冬演示著。
“你張龍哥和席夢複婚了。”喬立冬說起來八卦。
“哦。”涼涼哦了一聲。
“不覺得驚訝？”喬立冬看了她一眼，怎麽一點不驚訝呢？
“驚訝吧。”涼涼說道，其實別人的事情她不太喜歡管，這是阿姨說到這裏了，她就聽著，複婚不複婚，對她也沒有什麽影響，用手又弄了一下收尾：“阿姨，你看一下，這樣不會太濃。”
喬立冬拿著鏡子看了一眼，上上下下的看著，是挺不錯的，這丫頭挺會收拾自己的。
徐涼涼去衛生間洗手。
“這樣就行，你眉筆給我了，你用什麽啊？”
“我還有。”再買就是了。
“行，反正你也會買，到時候買個更好的。”喬立冬沒給錢，張猛反正也會代替她給：“張龍這次可算是把他二嬸給得罪徹底了……”
涼涼笑笑，依舊不回話。
男女這事兒吧，有些時候不好說，說的再多也是外人之言。
喬立冬把眉筆收了起來，她這個小化妝包裏的東西都是徐涼涼給她整的，有些牌子她都叫不出來，反正徐涼涼說好用的然後就給她了，她就收了。
化妝包放到一邊，視線正好落在徐涼涼的臉上，喬立冬還是驚豔了一把。
雖說都看了這麽久了，這丫頭是一天比一天的好看，那雙眼睛特別漂亮，她也說自己兒子的眼睛漂亮，可男人眼睛和女人的眼睛又不一樣，圓圓的那種裏麵仿佛裝著星辰大海的，徐涼涼這種就是典型的漂亮，吸引人，女孩子的臉稍稍的有點圓，並不是尖下巴，怎麽看都不是現在街上流行的那種錐子，喬立冬也喜歡漂亮的物件啊，人就更加不要說了。
也會打扮自己，那睫毛讓她刷的，根根分明，完全就是個睫毛精，下睫毛都是那麽的長，雖然徐涼涼說，誰都可以刷成這樣，但喬立冬覺得底子這個東西還是占翹的，就這麽一張臉，哪怕不化妝擺在眼前，也會讓人心動啊。
長得美，但是沒人護著，說不定就怎麽回事兒了，所以你找了我家張猛，也不算是虧。
心思轉了回來：“下午就不在家裏吃了，我們出去吃吧，然後你不是要去涼州？”
她那個姐什麽的懷孕呢嘛，喬立冬私心是不想讓徐涼涼和那樣的人來往，出的都是什麽主意啊，但是想，當時徐涼涼出事兒的時候，不是人家不是她那個同學，說不定她早就沒了，人活著吧，就不能忘恩負義，所以喬立冬心裏不痛快，也沒說，愛走那就走動著吧，要不自己孤零零的，你說到時候真的到結婚那天，全是男方的客人，她一個都沒有，多淒涼。
“行啊。”涼涼收拾著自己的化妝袋子，她的袋子就比較大了，裏麵什麽都有。
裝好然後對著喬立冬笑笑。
喬立冬開車載她出來，路上就隨意的問問。
“你爸媽就徹底找不到了？”
涼涼頓了一下，好半天才有回聲，垂下眼：“應該是找不到了，沒有線索。”唇邊淡淡的向上扯扯。
不是不想找，是根本找不到。
喬立冬皺著眉，這就是扔了壓根沒打算認回來。
“其實找不回來也挺好，萬一要是個不靠譜的，你說你認回來，我這對你還得有意見不是。”原本就不滿意了，到時候搞出來亂七八糟的，她肯定還得反對。
如果結完婚找回來了，全都是事兒，她可能和徐涼涼兩個人，誰都不好過，所以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阿姨，我沒想找了，我覺得其實我挺好的。”涼涼試著緩解一下壓抑的氣氛。
她回去問過院長，沒有問出來所以，以後就斷了心思了。
“哪裏好？我現在說這話，可能你不理解，等你有一天當媽媽了，你保準比我還挑剔呢，你是挺好的，又乖又聽話對圓圓也好，可是涼涼啊，你不理解當母親的那顆心，你身上的糟點太多，讓我說都說不完，就隻一件當時不是因為張猛狀態非常不好，說實話我肯定不能同意。”
“你在醫院答應的好好的，和我也保證了，後來也確實那樣做了，我心裏感激你，覺得你這個孩子說話算話，至少你有優點的，很多的優點，張猛那時候人在低穀，可能是各方麵出問題，然後你倆又走到一起去了……這就是命吧，我隻能認命。”
不然怎麽辦？
她是被逼的沒有辦法，孩子開心，最重要，那些卡在她喉嚨深處的，自己勸自己，往開了勸，往下吞，最後到底還是吞下去了，也就不那麽難受了，現在講出來也可以很輕鬆，但是這件事兒你做的肯定是有問題，女孩子不能這樣想問題的，哪怕不念書，也不能把自己給賣了，那樣首先你就是瞧不起自己，是，可能她說這些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沒逼到那個份兒上，但是喬立冬覺得，想活怎麽都能活，不念書也能有出路的。
以後成了她兒子，她也不敢保證，她就看著徐涼涼什麽地方都覺得好，這舌頭和牙還有摩擦呢，如果近距離，肯定會鬧一些問題的，大家試著退讓吧。
“對不起。”
“也沒什麽對不起的，你是碰上張猛了，張家的孩子啊……”喬立冬歎口氣。
看看張龍，這優柔寡斷的樣兒，最後還不是回去了，叫人兩句好話就給哄回去了。
女人看著這樣的男人就覺得好，最佳伴侶選擇，可換成媽媽呢？絕對認為自己生這兒子白生了。
“張猛對我好。”
喬立冬心裏笑了兩聲，廢話，他對你不好，你能跟他？
有個男的對我這麽好，我也動心，別說這是自己養出來的，有些時候看著覺得真是青出於藍啊，張國慶那時候她就覺得挺了不得了，男人當中絕對就是一眼真，其他都是假的，就他真，渾身都是優點，冒著光，吸引她，所以她出手了，在別人打算出手之前就出手了，誰反對也沒用，她就是願意，直接把張國慶就給拿下了，現在看，生的兒子比爹還強呢，這男孩子不要說她是親媽，就算是她是嶽母，她看著也喜歡啊，哪裏能不喜歡？想事情想的周到，做事情做的完美，又體貼又溫暖，就是他這職業吧，可能坑了點，時常見不到麵，那也是優點多過缺點的，缺點她幾乎都是看不見的。
徐涼涼這不算是灰姑娘找對鞋子了嗎？
絕對算啊。
“不是我誇自己生的，沒見過這麽好的男孩子，特別一根筋的，很少。”
現在這社會浮躁啊，張猛品性絕對就是萬裏挑一。
“是，單純。”
喬立冬白了涼涼一眼，你說他單純？他就栽你手裏了。
兩個人去吃的炒菜，喬立冬吃的慢，菜是徐涼涼點的，記住喬立冬喜歡吃什麽了，喬立冬是臉上沒有任何表示，但多少心裏還是有點滿意的，確實很滿意。
很機靈，很懂事很聽話又很單一，這樣的孩子也是不好找，碰上了就是緣分吧。
＊
對於張龍複婚這事兒，徐涼涼和張猛提過一句，不過顯然他應該是都知道了。
“阿姨說的，已經都辦好手續了。”
張猛不著痕跡的掃了涼涼一眼：“可能她運氣好，遇上的是張龍。”而不是自己。
他可以慣可以寵，但讓人這樣騎在脖子上，嗬嗬。涼涼聽明白了，但是她也沒有家裏人，說這話也不是對她說的，也沒什麽好生氣的：“我不作。”
張猛笑笑，“我倒是挺希望你作的。”
換個麵貌也挺有意思的，就生那麽一次病讓他遇上了，張猛想想又覺得吧，其實某些時候女人嘴裏說出來這樣的話，也不見得都是不好。
他人在外麵比賽，回不來，隔空也就偶爾直播一下，觀眾呢就隻有涼涼一人，主要這主播有點不靠譜，時常不在人的視線範圍之內。
涼涼下夜班，張猛讓她登陸一下賬號，涼涼從來沒操作過，對這個也沒興趣，而且真的特別困，強撐著坐了起來，按照他說的去操作，然後躺下就睡著了。
手機在床上扔著，照著天花板，一睡就是好幾個小時，怕手機沒電，那邊充著電，張猛這邊也是手機充著電，知道她在睡覺，反正看不見人，能看見天花板，也挺好的。
吃了下午飯回來，直播那事兒已經都扔腦後勺去了，撿起來手機看了一眼，可能還在睡。
徐涼涼以為他肯定早就不看了，畢竟他一定會出酒店房間的，出酒店房間不就斷電了？
張猛用的是隊友的卡，他出門也不影響。
房間裏就他一個人，別的人約好出去吃的，他自己待在酒店隨便吃了一口，正在看視頻，手機那邊好像有人影飄過。
徐涼涼下床，臉從手機前麵掃過，自己迷迷糊糊的進了衛生間，坐在上麵腦子放空狀態，也不知道現在是幾點了，衛生間瓷磚的地麵上一片光滑，向上反，則是勻稱的小腿。
水箱響動的聲音。
涼涼從裏麵出來，睡覺肯定穿的是不多，舒服為主，披散著頭發，眼睛稍微能睜開了，不過大腦還是沒反應過來呢。
坐在床上，拿起來手機，手機都特別燙了，她還以為早就斷了？
“還在？”
張猛打著字。
“在。”
涼涼對著手機眨眨眼睛，你可真是有耐心，多無聊啊。
“你今天不是有比賽嗎？”撈起來一旁的手表看了一眼，我暈！
睡了多少個小時啊？
還是那件白色的背心，不過下麵沒有穿打底褲，她人在家裏，剛剛不小心手機掉了一下，砸在大腿上了，粉粉嫩嫩的三角形狀，盤著腿，撈起來手機。
張猛打字讓她掛斷。
涼涼不解，她剛醒啊，沒醒的時候他都沒說掛斷。
張猛發了視頻，涼涼點接受。
“下次別玩那個了。”
涼涼繼續眨眼睛，眼睛有點酸澀，沒休息好。
“為什麽？”
“你剛剛露底了，我估計人家是要封你號的，現在有好多都是這樣的，很亂套，我們就不玩了……”張猛說的多冠冕堂皇，他是怕萬一這要是別人進來了，那不就吃虧了？
所以有些事情還不如不做的為好。
徐涼涼看看自己的大腿，自己看自己，也沒覺得怎麽樣，而且她剛睡醒，難不成她睡覺還得套一套特別長特別厚實的褲子？
手機跟著往下掃，掃在腿上，又抬了起來。
蘇洛曾經說過，徐涼涼你要是穿的少點，別說男人，就算是她，她也想上手摸摸，有些人就是這樣的。
歪在床上。
“下夜班？”
涼涼點頭，昨天進來一個病人，病情有點特殊吧，怕出事兒，所以晚上也沒休息好，她肯定不能好好睡，萬一真出事也負責不起。
“那你睡吧。”
“你呢？”
“剛回來沒有多久。”張猛淡淡道。
涼涼的眼睛有點睜不開，對著鏡頭不好意思的笑一笑，眼睛都眯到一塊兒去了，側著臉對著鏡頭。
“我太困了。”
“那你睡吧。”
“都醒過來了，現在馬上睡，睡不著。”
用拇指摸著屏幕，張猛沒一會兒臉又沒了，可能是拿什麽東西去了。
“明天休息嗎？”
“明天休不了，還得回醫院。”張醫生那邊明天出門診，所以得她看著。
張猛點點頭，他大概後天就回來了，原本想讓她過來的，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吧。
張猛回來那天，徐涼涼也是很晚回到家的，那病人情況不太好，專家會診了幾次，還沒有得出來最後的治療方案，家屬和徐涼涼聊過兩次，私下也塞過紅包，涼涼拒絕了。
不敢要，而且覺得自己負不起那麽大的責任。
“徐醫生你看你為了我愛人折騰這麽久……”家屬一直往徐涼涼的手裏塞，這個小徐大夫人是挺不錯，最要緊的是，現在住院如果不給醫生塞點紅包，你說醫生不上心怎麽辦？手術效果不好怎麽辦？還不如提前給了，可以安大家的心。
徐涼涼推了回去。
“我們這有規定，不讓收。”
家屬還是繼續塞，說規定的話，哪裏都有規定，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有很多醫生也是這樣，你要表現得更加誠懇一些。
“真的不行，我還有事情，我先走了。”
涼涼等於是跑了。
張醫生剛吃完飯回來，看見剛剛那一幕了，沒忍住笑了。
她這種的呢，壓根就不屑收紅包，為什麽？資曆擺在這裏，她工資裏都包含了，待遇是很好的，如果待遇不好，不在這裏做，換其他家隻會更好，有底氣有資曆有傲氣，徐涼涼他們這樣的呢，有些是不敢收，有些是收的很大方，這沒有辦法，因為他們工資不是很高。
“塞你紅包？”
涼涼有點不好意思，畢竟被人看見了。
“嗯，可能是不放心吧。”
“這就是家屬的心理，你收了他們就放心了，你不收他們就擔心，怕你會因為沒有給紅包故意出點疏漏。”
其實哪裏能呢，真的出疏漏了，醫生也跟著倒黴。
家屬那紅包沒有塞進涼涼的手裏，回了病房，被自己媽給狠狠教訓了一頓，同病房的病人就說：“醫生啊，都是這樣的，嘴上說什麽不收，其實心裏都是那回事兒，誰嫌錢咬手？我之前看門診，最出名的那個姓張的給我看的，前後也就一分鍾，問問就算了，害得我又折騰了好幾次，我看見有個病人，不知道是不是塞紅包了，那個張醫生對著可熱情了，人家和我說，前後談了半個多小時呢，不塞，到時候在手術上就找毛病了。”
家屬丈夫一聽，這還是得塞。
徐涼涼吃過晚飯還是被堵了一個正著，先拿著她練練手，然後打算通過徐涼涼再給張醫生上紅包，家屬就是這樣打算的。
“真的不行，我們有規定的，我收了，到時候我工作可能都打了。”
家屬支吾半天，狠狠心還是說了，他們家也不是太差錢，而且手術真的特別擔心，收下了他們就放心了。
“有人都看見了，張醫生對病人都是兩種態度……”
涼涼挑眉：“怎麽會呢。”
“真的，我家有個親戚，看病都是來的這裏找的張醫生，一個就給看了一分鍾，問問情況然後就完了，一個看了半個多小時……”
涼涼板著臉，現在絕對不能笑嘻嘻的，不然家屬也會覺得她說話沒有權威性。
“你說的這個是門診吧，普通門診和國際門診肯定就是不一樣的，一個人多錢少，一個錢多人少……”
環境就是這樣的，醫生還是那個醫生，門診每天有那麽多的人，平均每個病人就占用一兩分鍾，號掛出去不可能不給看，拖時間長了，醫生什麽都不要做了，你說不要掛出去那麽多號？即便是現在這樣，還是一號難求。
本地的人不說，外地的，天南海北的帶著疑難雜症的都往這快跑。
涼涼知道病人家屬說的是屬實，但是國際門診那邊收費是偏高的，錢和服務也是掛鉤的。
“張醫生是個非常有經驗非常優秀的醫生，你既然找了她，就應該信她。”
家屬拿著紅包回了病房，覺得自己又被忽悠了，送半天還是沒送出去。
涼涼這才躺下，十一點多了，剛拉著衣服打算蓋在身上，那邊護士跑過來推門：“徐醫生出事兒了……”
家屬蹲在門外，裏麵張醫生也在盡力，但是沒辦法，有些時候除了技術還需要一點點的運氣。
護士和家屬正在溝通，家屬的情緒特別的激動，先前隻是哭，現在已經喊了出來，說是要見張醫生。
張醫生慣例的沒打算出去，因為出這種事情，她出去也隻會增加矛盾，已經盡力了，手術是正常進行的，但是病人的身體……
家屬不能理解，非常不能理解，怨恨指責，特別是針對徐涼涼，那個紅包你為什麽不收？是覺得給的少了嗎？
我們並不想給少的，但是不知道你需要多少，你一直不收，一直推。
涼涼下班去地鐵站，整個人累的不行，其實說牢騷吧，她也有，忙了這麽多天，她裏外裏的跑照顧，她不敢說自己有多優秀，但她是個非常負責的醫生，她甚至因為病人都沒有時間和張猛去打電話，張猛回來沒回來她也不清楚。
被人這樣一通指責，自己也覺得挺冤枉的，真的冤枉。
很無奈。
上了車，也沒有座位，靠在一邊，整個人無精打采的，心微微的有點涼，能選擇當醫生，心裏肯定就是有想法的，但是真的當了以後，又覺得似乎醫生也不是那麽好當，你熱情萬丈的，人家對著你就是一盆冷水。
電話響，緩緩的去掏自己的手機，坐在旁邊的男孩兒站了起來。
“你坐吧。”
因為徐涼涼是向下看，她又是靠著扶手的位置站著，睫毛向下，她的睫毛一動一動的，坐在這裏的男同學看著她覺得挺累的，自己就給讓了座。
涼涼以為他是要下車，自己就坐了過去。
“喂……”
無力的掛了電話，她下車的時候才發現人家根本就沒下車，有點不好意思。
“你過來坐吧。”
“你坐吧，你坐吧。”男生擺擺手，挺不好意思的。
涼涼說自己到站了，那男生才過去繼續坐，為什麽讓座？覺得她好看，純粹就是因為這個原因，看著挺累的，也許站不住了，所以他就起來了。
涼涼出地鐵站，她在前麵走，後麵有人跟著她，她感覺好像是有人跟著自己，到了上麵故意放慢了步子，那人也跟著放慢了步子。
徐涼涼視線犀利的掃了過去，大庭廣眾之下，想對她做什麽嗎？
跟在後麵的人被她的眼神嚇到了，就是偶然間發現個美女，想試試運氣，那路上追求人的也有呀，還沒想到怎麽創造機會呢，結果對方眼睛裏帶刀子一樣的就掃射了過來，有點嚇人，覺得這人雖然好看，但是太凶。
算了吧，從徐涼涼的身邊走了過去，一臉你很莫名其妙的樣子。
涼涼等了一會兒，才繼續走，她覺得自己有點敏感，看了後麵一眼，確實沒什麽人。
進了小區，還在回頭看，依舊沒什麽人，可能真是有點神經了。
乘電梯上樓，剛進門，眼前出現一張臉。
“你回來了？”
張猛把她人抱了起來，抱到自己的腰部位置，高高的舉起，涼涼摟著他的脖子。
“回來好幾天了，你也沒有時間搭理我。”
涼涼彎下頭，捧著他的臉往他唇上落，一口接著一口：“想啊，每天都想，最近事情很多，病人出了點意外，家屬覺得是我不夠盡心。”張猛抱著她走，走一步她親一口，表示自己對他最真實的想念。
走的過程抱著肯定就不能想剛剛抬起來那樣，徐涼涼的腿盤在他的腰上，張猛的手托著她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