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涼跟隨著人流進入賽場,看比賽的觀眾很多,大家紛紛尋找著自己的位置,她今天早上趕過來的,找到自己的位置,然後坐好,現場四麵八方的聲音吵吵雜雜的,比賽還沒有開始,還要等一下下。


    大屏幕上播報著時間,涼涼坐在位置上盯著現場看。


    張猛拎著包,和身邊的隊友在說什麽,滿臉都是笑容,倒是隊友臉上表情比較嚴肅,他進了場,現場有觀眾喊了兩聲。


    “張猛……”


    隊長的迷妹們依舊是熱情的誇張,恨不得把體育館的棚頂都給掀了,嗷嗷的喊著。


    真是讓人激動的尖叫聲啊,張猛如此想,比賽的時候聽見一浪高過一浪的加油聲,整個人感覺就不一樣了,壓力會少一些,冷眼旁觀著,對於迷妹多這點,他一點都不羨慕,多有多的壞處。


    隊長正在脫衣服,他馬上就要上場比賽了,現場又是一浪高喊聲。


    涼涼捂著耳朵,眼睛裏都是笑意,可能迷一個人就是這樣的,張猛上場她也會尖叫的。


    “啊……”身邊的女孩子一直在叫,叫的滿臉幸福,涼涼看見對方就仿佛看見了自己。


    張猛還在看比賽,時不時的往四周看一眼,倒不是為了看徐涼涼,她什麽時候來,除非他特意去看,不然是看不到的,而且位置坐的遠近也影響他能不能看到,李鐵坐在他的身後,往前靠了靠。


    張猛的身體向後,李鐵一直在說話,張猛偶爾會回話。


    隊長的那場比賽打的很不錯,隊長就是隊長,涼涼就想,如果奧運的那一年,隊長依舊參加比賽的話,那張猛也許就危險了,畢竟從穩定的角度出發,張猛不如人家,不過誰知道了呢,她現在操心也是有點早。


    張猛脫外套,褲子早就已經脫了,穿著短褲,踩著特有的運動鞋,襪子稍稍的有點高,站起將外套脫了下去。


    李鐵還在交代張猛,張猛微微的低著頭,李鐵的嘴一直一開一合,然後拍拍張猛的肩膀,雙手比著加油的動作。


    涼涼看著大屏幕,說實話她就是個外人,她都能感覺到教練對張猛的喜愛,那種喜愛是發自內心的,眼中沒有假,情意沒有假,就像是喋喋不休的家長一樣,不停的囑咐不停的交代。


    張猛的衣服扔在椅子上。


    現場觀眾的熱浪明顯比之前給隊長加油的歡呼聲降低了些許,涼涼看著張猛對著觀眾招手,自己坐在位置上,全身的血液都凝聚在了一塊,自己鼓掌,兩隻手不停的拍到一起,眼睛直盯著前方。


    “張猛……加油。”


    希望你能加油。


    張猛收了手,拿著拍子走到案子前麵,雙方隊員先是活動預熱一下。


    鏡頭會拉到運動員的臉上,對方的運動員擦了擦自己的球拍然後整理著褲子還有鞋帶,張猛的手蹭著自己的拍子,比賽開始。


    李鐵真是操碎了心,身為張猛的技術指導,知道現在張猛處在什麽樣的位置,他真的挺危險的,哪怕現在狀態好,但一月的比賽如果到時候他成績不是特別出色,就沒有以後了,名單上能不能有他,就看他自己了,他是比張猛更加著急的人。


    坐在位置上抱著胳膊看著場內,打的好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打的不好,抱著的胳膊就會放下。


    “穩穩穩。”


    張猛拋球,高高的拋起,白白的球飛高從他的手上脫離,一路向上然後抵達某一高度迅速的下降,張猛側著身體球拍和球摩擦然後擊打出去,隨著身體一轉的幅度,球快速的飛躍過網,如果你能讓攝像頭圍繞著球去轉的話,你會看見他的球真的很有技巧,堪堪的從網上掃過,過網以後開始下降,隻要少那麽零點零一分,那個球它就過不去,如果高那麽零點零一分,也許球就是個非常好接的球,上麵不轉,下麵轉動的飛速,降降降!


    張猛發揮的還不錯,至少場麵打的不難看,比分也還算是很好,拿著毛巾擦汗,脖子上臉上微微的有些出汗,李鐵還在交代。


    “球要更加精準一些,不要博,不要一上來就凶……”李鐵的嘴動著。


    張猛點著頭,拿著毛巾身體亂動著,毛巾扔回去,然後上場。


    中間有一場拉球拉的非常漂亮,身為觀眾而言,看見這樣的比賽真的覺得值回票價了,遠台,兩個人都拉遠開來了,左右大幅度的快速奔跑著,一個非常漂亮的拉球,張猛後退球從上麵下來,還沒有落底的時候整個人胳膊上斜腿部用力,兩條腿跳了起來,右腿向內下,整個人此時是跳起來的姿態,扣殺。


    對方再拉,再扣,手臂的力量,球扣殺回去的時候臉上的肉因為動作很大跟著都動了一下。


    張猛得分,自己轉身手給了一個動作,自己打的也是很興奮,已經打開了,血液沸騰著,怎麽打怎麽有。


    涼涼鼓著掌,現在已經笑不出來了,除非最後的分數已經定下來,不然她沒有辦法放輕鬆,坐在那個小椅子上,身體都不太會動,動的話也是手臂和巴掌再動。


    繼續,這樣繼續下去就有了,加油!


    張猛去接球的時候跑的有些過快,撞到了案子,自己很是無奈的攤手,教練也是無奈,他掃了一眼教練。


    涼涼閉著眼睛,因為她覺得疼。


    撞一下還是會很疼的,但從肢體動作上來看,張猛好像確實很拚,涼涼不知道這場比賽到底有多重要,看著他拚盡全力,她能做的就是加油。


    喊的嗓子都有點疼,一顆心跟著上上下下的不得安靜。


    徐涼涼握著拳頭,最後一分,拿下來對方直接就打死了,拳頭沒有握的太緊,死盯著前方的屏幕,手不停的在收緊,有了有了有了……


    有了……


    叫了一聲,站了起來,現場很多觀眾都有站起來的,所以她不會太顯眼。


    幸福!


    特別幸福,有了!


    涼涼的眉眼都是笑意,舒展開了。


    張猛的比賽有些她都去看了,有些趕不上的就沒有辦法,一場跟著一場,贏的輸的,陪伴著的,沒有陪伴的,一場過一場,張猛臉上曾經的晦暗已經一掃而光重新代替的則是一種新生的陽光,他依舊是涼州城的那個明媚的美少年,涼涼能陪伴的,都會站在台上看著他的那張臉,比賽的時候替他加油,比賽以後她自己回去,自己回酒店自己逗自己開心,自己逛街自己為他買禮物。


    張猛贏一場她買一件禮物,頗為費心思的買著有意義的禮物。


    其實徐涼涼也能算是比較有錢的人,自己的戶頭裏還有固定的數目,工資的話當然不夠,因為自己不吃不喝,還有未來婆婆要孝敬,還有男朋友要去哄,沒人讓她這樣,都是自己想做的。


    某一場看完比賽,自己去了城市的步行街附近,第一次來,自己來的,而且沒有人陪,不覺得孤單也不覺得寂寞,隻要他能高興,她就開心,走在路上都能幸福的笑出來。


    為你活著,為你死去,也許這也是一種喜歡的定義。


    涼涼有些曬傷了,這邊的陽光有些毒,防曬她之前隨便擦了擦,沒有太注意,誰能想到竟然送了她這樣一份禮物,臉微微的有些發紅,還是去給張猛還有喬立冬買了禮物,喬立冬的禮物她也用了心,張猛的禮物不僅僅是用心的問題,那是她愛的人,全部的心血都恨不得花費在這上麵。


    涼涼請人幫自己拍了一張照片,臉頰微微的有些發紅,雙手比著剪刀。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她自己一個人出現在一個陌生的城市裏,她回到t城以後將照片打印出來貼在家裏的牆上,她追逐著張猛的腳步走過了春夏秋冬,追逐著張猛的夢想走過了天南海北。


    幾個月不見,她也不會抱怨,上自己的班,做自己的工作,和同事和朋友一起逛街吃飯,自己去看電影,自己給孤兒院郵寄著禮物,自己每周有時間都會趕回上中,去見一麵喬立冬和張國慶,哪怕叔叔現在和她說過的話依舊十根手指頭都數的過來。


    新上映的電影,網上評價頗高,蘇洛和老公去看了,然後安利給涼涼的,涼涼想看,同事單身的不見得喜歡看電影,喜歡看的不見得單身,自己買了票然後取票去了電影院。


    曬了票根。


    喬立冬拿著手機看了一眼,徐涼涼的生活比她的生活都要沉悶的多,一個年級輕輕的小姑娘,圍繞著一個人轉,喬立冬也不知道這是幸運還是不幸,之前她去了外地,因為張猛人在那裏比賽,喬立冬知道,也會擔心她這樣亂跑,要是萬一出事兒了呢?現在膽子大了,說她以後自己又覺得不忍心,不忍心徐涼涼一根筋,喜歡張猛就喜歡成這樣?


    站在他站的地方,就那麽幸福。


    是兒媳她才不說話,如果是女兒,她一定傷心死,還不如不生。


    “還不睡?”張國慶準備關燈了。


    喬立冬把手機放在一邊:“這就準備睡了。”


    關了燈拉過來被子,歎口氣:“晚上自己去看電影了。”


    張國慶聽見了,但是看電影自己看怎麽了?


    喬立冬就是覺得有點感慨,別人都說羨慕她,其實該羨慕的人不應該是她,應該是張猛,人是他找的,你應該問他當初給徐涼涼吃什麽藥了?把她給迷的暈頭轉向的,對你沒有關心,長時間還不能和你待在一起,就這樣還心甘情願呢?


    張國慶無語。


    就覺得女人的腦子裏啊,裝的都是什麽,他沒有辦法評估。


    圍著你兒子轉呢,你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睡吧。”


    “我得明天給她打個電話,自己亂跑,出事怎麽辦?前一次教訓還不夠深啊?”


    “你就是閑的。”


    喬立冬還真的給涼涼打電話了,勸她如果看電影就白天去,不要挑晚上,別人晚上不出事兒,可你總是倒黴啊,誰都不在你身邊,下次再出事就沒當初那麽幸運了,你以為你同學天天盯著你啊?他們這邊也是鞭長莫及。


    涼涼認認真真的聽著,其實喬立冬現在說這話都算是管的有點寬了,但涼涼的個性她就不是個能多說話的人,你說什麽,我聽著,我配合。


    “昨天晚上正好有時間,別人說好看,我就去看了。”


    “我沒說不讓你看,但是時間太晚了。”


    “好,我知道了。”


    “你別明著答應我,背後該怎麽幹還是怎麽幹。”


    “我不會的。”


    喬立冬掛了電話,她倒是不認為徐涼涼會陽奉陰違,就是操心的多,不該她操心的,自己也忍不住去管,她也知道這是病,自己也是從兒媳婦走過來的,誰願意天天上頭有個神經病什麽都管。


    涼涼人呢,是從來沒有發過脾氣,她沒脾氣的,就算是和孫辰揚那次,生了氣發了脾氣但是孫辰揚說賠她化妝品,那個時候前後也不過幾秒鍾,她的氣就消了。


    把張猛的新聞打印出來,因為並不是報紙上刊登出來的而是網絡上的,徐涼涼打印在紙上然後一一釘好,下麵標注日期,她有個特別大的整理袋,裏麵放的都是關於張猛的新聞,保存的很精心,每天晚上都會翻出來看看,整理整理,幾天去一趟超市,然後把冰箱塞滿,不讓張猛擔心的前提就是她吃飽飽。


    推著車,挑著自己需要的東西,推車來來去去,也不免會讓別人多看一眼,女生也會喜歡看的,踮著腳去夠上麵的果醬,拿了下來放在推車裏,自己繼續向其他領域邁進,結賬拎著袋子出超市然後拎著回家。


    家裏食堂來回的吃,每周回上中,都會吃一次大餐。


    喬立冬是嘴上不說,但合計徐涼涼這樣的,廚藝不怎麽樣,總是吃超市的東西能有多健康?就算是食堂,你指望食堂的師傅和家裏人做飯一樣?讓她做呢,不好意思,她親兒子回來也不見得有這樣的待遇,正好借著張國慶當借口,一家三口出去吃,挑著館子,挑著菜挨樣的吃。


    你不是孤兒嗎?不是沒有嚐過太多的美食嗎?不是就連上中都沒吃透?沒關係,我帶著你挨家的嚐試,出名的咱們都試試,現在流行的也試,反正有冤大頭買單。


    漸漸的就成了習慣,徐涼涼回來,然後就會外出吃美食。


    張國慶永遠都是那兩句,嗯,回來了,走了啊,他和徐涼涼根本不溝通,也不會聊天,徐涼涼如果單獨坐在客廳裏,張國慶一準回房間,家裏沒人,他找個借口他也得出門去,但是你說他對徐涼涼不好?


    他會讓同事回國的時候幫著自己買個包,買件衣服,買一些女孩子喜歡的東西,借喬立冬的手送給徐涼涼,不是因為特喜歡,也不是覺得徐涼涼有多好看,就是認為這是自己家人了,是張猛一體的,買給徐涼涼和買給張猛也差不多了,張猛現在很少收他東西,他說給張猛換輛車,張猛又不要,張猛給自己侄子都是非常舍得花錢的人,對親生兒子就更加不用說了,現在多了一個借口,張猛不要,有個人可以要。


    “你嚐嚐這個。”喬立冬轉著桌子。


    這家店不大,但是名氣很響,張猛小時候就有這家店了,開了多少年了,給徐涼涼夾著,然後回憶著:“圓圓小時候就喜歡來這裏吃,每次不願意吃飯的時候,來了這裏就可以吃很多。”


    “可他不挑食啊。”涼涼問。


    張猛是什麽都吃的人,哪怕做糊了,他不挑嘴,真的非常好養活。


    “小時候不是不挑,長大了以後才不挑的,可能小時候挑的狠了,他從小我和你叔叔沒委屈過他……”喬立冬說著,張猛小時候那照片拍的,張國慶每周末都會帶著老婆孩子去公園,每個周末,張猛小時候他不說張猛,走到哪裏都給領著,抱著,都不撒手,這是張猛長大了,也不知道這人怎麽了,總是說孩子,總是找茬。


    涼涼聽著,笑了笑,也許是因為張猛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他想要的和大人想給的,大人所希望他的樣子不同,所以摩擦就會多。


    喬立冬放下筷子,張國慶筷子偶爾動動,陪著她們倆吃東西,他真是沒有多大的興趣,剛剛給張龍打電話了,張龍說一會兒過來。


    張國慶拿過來自己的手包,想著張龍的時間差不多了,他從包裏拿出來一萬塊錢,其實他出手一般都是幾萬的,一萬塊錢不覺得是錢,放在桌子上,喬立冬看見這錢了,也明白這意思,她說過張國慶好幾次,你給她零花錢,她不能要。


    張猛私下就給了,還用你給啊?可張國慶不肯聽她的。


    “拿著花吧。”


    涼涼擺手,這不行,而且她賺工資了,她有錢的,不用給她零花錢。


    “我工資夠花,而且吃食堂,也用不了多少錢。”


    真的不用這樣的嚇人。


    徐涼涼覺得張國慶真的就是給人那種感覺,一出手就給錢,各種找理由借口給錢,可喜歡給人錢了。


    不過,汗,她真的不缺的。


    “給你就拿著吧。”


    “阿姨,我如果缺錢我一定拿,我自己住,平時錢都花不完,身上現金太多,容易被打劫。”涼涼汗顏。


    “存起來。”


    “我存起來還得找地方藏。”


    喬立冬看著那錢,自己拿了過來,以前也給過幾次,她都不肯收。


    “那我替你收著,將來給你。”


    張國慶不吭聲,他給出去,誰願意拿誰拿,他不管。


    喬立冬是覺得,卡什麽的弄一堆也是挺麻煩的,不如簡單點。


    “工資真的夠花嗎?”


    她每周回來都會給自己買東西,不是衣服裙子就是鞋,各種各樣的花,那點工資都養活自己了。


    “夠花,真的夠。”


    涼涼笑著,真的夠,就算是不夠也不能拿,而且她確實夠花。


    她的衣服很多,她平時都不太買,張猛買給她好多,還有以前的,足夠穿,家裏衣服鞋子還有包都要堆滿了,真的太夠了。


    張龍帶著席夢推門進來了,喬立冬把錢收起來,席夢掃到那錢了,不是她說,因為自己當時和張龍離婚那事兒,她怨恨過喬立冬,這一家子她都討厭,但是她真的太喜歡張國慶了,這才是男人的樣子。


    是個男人就應該這樣,隻會賺錢,不多說話,老婆想要什麽給什麽,當他兒媳婦都很幸福,徐涼涼這命。


    “我來早了。”張龍打著哈哈。


    張國慶讓他坐,叔侄倆有說有笑的,喬立冬對著席夢也是滿臉笑意。


    張國慶對徐涼涼好,就一個要求,你回來去奶奶家看看,張猛沒時間沒機會回來,那你就代替,你做到了這點,他這裏就沒任何的意見,喬立冬陪著徐涼涼回去的,給買了一些吃的,張奶奶留著吃飯,結果她們是吃完回來的。


    順路就回了一趟娘家,去看看張猛的外婆,外婆家和張奶奶家完全不同,屋子裏根本不放吃的,就連水果也沒有,你去吃放,你會看見黃豆,她會炒成鹽豆吃,當成菜直接吃,這樣省錢啊。


    自己刻薄自己,完了省錢給孫子孫女花。


    喬立冬不是不給買,以前也買,結果買完以後,她前腳走她媽後腳就給孫子孫女送去了,漸漸的喬立冬心都涼了,沒辦法。


    徐涼涼買的水果,喬立冬沒吭聲,心裏想著,看著吧,肯定不會進你姥姥嘴裏。


    姥姥拉著徐涼涼的手,上下看著,覺得真好看啊,人長得好那就是本錢,看著讓人覺得舒服,人真好看呀。


    “吃飯了嗎?”


    “我吃過了。”


    “口紅的顏色太濃了。”姥姥覺得太刺眼了。


    喬立冬笑:“現在孩子都這樣,她眼妝比較淡,所以口紅顏色深了一點、。”


    姥姥可不懂這些,放在自己那年代,女人就不能太折騰太喜歡打扮,不然就是有別的心思,那小張猛外麵打球,老不回家,你說媳婦兒捯飭的這麽漂亮,要幹什麽呀?


    “你出去轉轉,附近都看看。”


    喬立冬讓涼涼出去轉著玩,這附近她都沒來過,自己就不帶路了。


    徐涼涼出去了,喬立冬看著自己媽:“她給你買的水果,你自己留著吃啊。”


    老太太瞪眼珠子:“我不自己吃,我還能送誰啊,你竟說不著邊際的話。”


    “你送誰了,你自己心裏清楚。”


    “你看你回來就找茬,前輩子我倆是冤家還是怎麽著?”


    喬立冬板著臉,她也不願意說啊,可沒辦法。


    涼涼和喬立冬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她們真是前腳剛離開,後腳姥姥就把水果給孫子送過去了,敲門,孫子家裏好幾個小子,地上鋪著一塊布,上麵是撲克牌,地上床上睡了好幾個,這些都是沒工作的,見天的混在一起玩。


    她也說喬勉,你都這麽大了,不出去工作,天天躲在家裏玩。


    “你姑說起來你就生氣,你說但凡你爭氣點……”


    “奶,你來有事兒啊?”喬勉一臉的不耐煩。


    覺得老太太就是閑的,跑自己家裏來,嘟嘟囔囔的。


    “這裏有水果,你姑剛送過來的,你記得吃。”喬勉特別瘦,一米七的個子大概不到九十斤,男人本身又顯瘦,幾乎身上就沒肉了,吃飯也是不定時吃,有錢就大吃二喝,沒錢就餓著吃稀粥被。


    “我知道了,你放著吧。”


    喬勉可不覺得他奶對他有多好,不就送點水果,誰願意吃似的。


    如果真的是對他好,那怎麽沒人給他錢呢?他姑家那麽有錢,他爸不管他,怎麽沒人說話?自己長大了,有些事情也聽自己媽媽說了,喬勉也有自己的判斷和定位,他覺得他姑也是沒安好心,他是這樣看待喬立冬的,如果他和他爸不和,第一受益人是誰?那肯定就是喬立冬。


    他媽說,和喬勉他爸結婚的時候,喬勉他爸就對喬立冬特別好,有吃的都掛著妹妹,現在他爸不認喬勉,道理很簡單啊,那就是喬立冬在中間做了手腳,到時候錢東西就都歸她了。


    其實這樣的話吧,願意深想,就知道,這也不過就是他媽的一家之言,可喬勉深信無疑。


    過去,喬勉的媽媽和喬立冬還起過衝突,喬立冬當姑娘的時候,家裏條件不好,要準備結婚攢了一百多塊錢,那攢了很久的,那時候工資不高,結果讓喬勉他媽看見了,然後就給偷了,偷完以後人家出去玩了,喬立冬就是知道了,能要她命?還是怎麽著?喬立冬她媽不讓鬧,但喬立冬還是鬧起來了,和自己嫂子打了一架,她沒打贏但是也沒輸,然後這心結就算是結下了。


    喬勉現在住的這個房子呢,是喬立冬出錢給買的,怕自己侄子餓死了,每個月租房子不是還得花錢嗎?不願意不願意還是掏了,給買了以後,也沒見喬勉把錢省下來了,該是那樣還是那樣,有些時候有些人,你可憐不起來。


    喬勉不缺錢肯定想不起來喬立冬,缺錢的時候哭咧咧的就來了。


    以前喬立冬還會念及,這是老喬家的根兒,現在壓根就沒心思管了,死就死吧,不爭氣的東西,自己不爭氣,誰能幫你。


    “我給你放地上了,你自己吃,別給他們知道不、”


    喬勉覺得自己奶,這是下他麵子呢,朋友都在這裏,說話還能聽不見啊?不就是一點水果。


    “知道了知道了,你回去吧。”


    姥姥走呢出去,喬勉又追了上來:“奶,你有錢嗎?”


    姥姥的工資就給孫子了,舍不得他吃不上飯啊,喬勉又說他最近有人情來往什麽的,沒錢買米了都。


    喬立冬帶著徐涼涼繞了一圈,又回來了,涼涼不解,什麽東西落下了嗎?


    “你外麵等我。”


    喬立冬進了屋子裏,沒一會兒就和姥姥吵吵起來了,姥姥一會兒就哭了,然後喬立冬帶著一臉的火氣。


    “回家。”


    姥姥真的是太不喜歡喬立冬了,覺得這個女兒什麽事情都管,你不看你對這個家做了什麽貢獻,你還總喜歡數落人,數落你媽媽,我是你媽媽,不是你女兒啊。


    心裏委屈,一委屈就會想起來喬立冬怎麽對她婆婆的,又怎麽對自己的,就覺得心寒。


    不是她認為女兒沒用,你看是真的女兒有外心,嫁了人就和婆家是一家了,娘家怎麽樣也不會掛著的。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將來養家也不指望喬立冬,她不用討好喬立冬。


    喬立冬上了車,她得找個人說說心裏話,真是要氣死自己了。


    涼涼沒有娘家,也沒有這樣的親戚,雖然說不能理解吧,但是老人怎麽講呢,遇上這樣的,你生氣也沒用。


    “其實東西送過去盡到心思就好,她吃不吃的,就別太難為了。”


    喬立冬瞪徐涼涼,這不是說風涼話嗎?


    敢情那不是你媽。


    她媽這麽下去,身體能好嗎?什麽都不吃啊,光吃那些鹹菜,鹽豆子,有什麽 營養?將來趴下了,真的以為兒子能養呢?兒子行,媳婦行不行?你說她要是接的話,張國慶能不能瘋?你偏著兒子,你喜歡兒子,最後來女兒家?


    涼涼挑挑眉頭,她聽出來喬立冬的意思了,其實……


    她不太敢說,說了覺得阿姨一定會噴她。


    這個世界上哪裏有那麽事事兩全的呢。不該她管的,她就不要管。


    徐涼涼人在樓上,張猛擺放的那些東西她給擦擦灰,張猛的電話打了進來,兩個人說話,就說起來今天去哪裏了。


    張猛太清楚自己外婆家那點事,不需要他媽說,自己用眼睛一看就知道,但是男孩子和女孩子不同,他不管這些,有他媽呢,真的需要他做什麽,他出錢就好,至於他外婆舍得不舍得的問題,張猛覺得看開就好,該買的你給買,願意管你就管,不願意管就出錢請個保姆什麽的,也很省心。


    “你不要多說話。”這事兒上麵他媽也鬧挺的,說多錯多。


    隻要不管,肯定就沒有錯。


    “我什麽都沒說。”涼涼道。


    “那就對了,你現在就把自己的日子過好比什麽都重要,別人的事情不要管,想想自己有什麽要買的,想想醫院的事兒,就可以了。”


    他都不管呢,她就更加沒有必要管了。


    喬立冬因為張猛外婆的事情生氣,人生氣的時候心情肯定就是不順暢的,看誰都覺得討厭。


    涼涼做的晚飯,看著喬立冬沒有做,想著張國慶晚上回來總是要吃的。


    喬立冬躺在屋子裏,聞見了外麵的味道,有點糊味兒,一股腦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快速的開門直奔進廚房,果然是鍋子發出來的焦味兒,掀開蓋子,蓋子沒有拿穩砸在了腳上,玻璃蓋又沉又燙,喬立冬躲了一下,忍著疼去關火,人呢?


    火上燒著東西,她人呢?


    涼涼從樓上下來,她接了一通電話,需要回去在包裏找點東西,那個水她沒有算計好,以為時間足夠的,卻沒料到燒幹了,喬立冬直接上樓,推開房間的門。


    “你說你做東西怎麽能不看著呢?原本就不熟練,誰也沒有讓你動手去做,鍋都燒幹了,你這孩子怎麽這樣呢?”劈頭蓋臉的把徐涼涼給數落了,喬立冬心裏不舒服,那鍋子燒成這樣還能用了嗎?做事情得用點腦子吧?


    你有事情忙,你就別動火,這萬一燒起來呢?


    涼涼想說,她接了電話才上來的,以為水足夠了呢。


    “我……”


    “你說你也不會做飯,你搗鼓什麽?”


    喬立冬帶上門,用眼睛夾了徐涼涼一眼,知道你是好心,但問題做任何事情是不是首先先想想自己的能力?然後再去做?


    涼涼下樓,那個味道已經很大了,喬立冬還在廚房裏收拾,她腳疼,燙到了一下,越是看燒黑的鍋子越是來氣。


    “阿姨,我來吧。”


    “得了得了,你上樓去吧,我是不指望你幹活,我不是想說你,這是家裏有人,要是沒人呢?你什麽時候能想起來?煤氣這東西多危險?”


    涼涼低下了頭,喬立冬覺得一拳打在棉花上了,弄的好像我欺負你了。


    “你上去吧。”


    涼涼看著喬立冬那腳好像紅了一塊,是不是燙了?


    “腳是不是……”


    喬立冬推了她一把,板著臉:“你上去行嗎?”


    徐涼涼回了樓上,喬立冬把廚房收拾好,張國慶也就到了回來的時間,進門就聞著有點糊味兒,這是把鍋燒了?想著就不可能是喬立冬,她從來沒這樣過,臉上帶著笑進了門,特意到廚房看了一眼。


    “做糊了?”


    肯定是徐涼涼幹的。


    喬立冬不愛講話,鍋蓋往桌子上重重放了一下。


    “我也沒指望她做什麽,樓下點著火呢,人跑樓上去了,這一天天的……”想想不就是自己賤,對著好,什麽都不讓幹,但凡懂點事的,能不能這麽不靠譜?


    “行了,糊了就糊了吧。”張國慶覺得也不是大事兒。


    誰都有注意力不集中的時候,這就是劫,人沒有事兒就是逢凶化吉,值得高興的事兒。


    “你說的輕巧,這鍋還能用嗎?”喬立冬摔了一下,裏麵黑透了,她泡了洗了好幾次,還是洗不出來顏色,都不知道幹鍋多久了,她進廚房的時候都是煙,味道都能嗆死人。


    “你說了能起什麽用?”


    涼涼晚上八點回的t城,不是提前走,而是正常,車票就是訂的這個時間。


    “你去送送啊。”張國慶是真的不願意自己開車去送。


    那時候是沒辦法,逼到這裏了,不送也得送。


    “我腳都這樣了,我還送她?就不能叫個車?”喬立冬對著張國慶嘰歪。


    沒有我,是不是她就不走了?


    涼涼在外麵聽見了,因為門沒有關,她拿著包已經從樓上下來準備打聲招呼就離開了。


    張國慶從房間裏出來,看見徐涼涼,馬上就明白了可能是聽見了,但是沒辦法,拿過來車鑰匙。


    “我送你去車站。”


    送到地方,安慰了她兩句。


    “你阿姨啊平時不這樣,今天肯定是心情不好,你還把她最喜歡的鍋給燒了……”他看了一眼,好像是不能用了。


    “對不起。”


    “也沒什麽對不起的,下次小心著點,鍋不要緊,但繼續燒下去,人要是出事兒了,那就得不償失了,別往心裏去,下次記住就行了。”


    事兒肯定是不對的,但能理解。


    涼涼取了票上了車,這就是所謂的牙齒和舌頭不可能不打架,長時間接觸,總會有一件兩件讓彼此覺得不太順眼的事情發生,涼涼挺懊悔,自己怎麽就那個時候給忘記了?她拿了東西下來也好啊,怎麽腦子裏就不裝事情呢?


    心情沮喪,因為喬立冬真的沒有這樣直麵的說她,當時語氣也不太好,想起來喬立冬的腳,涼涼覺得過意不去。


    張猛給他爸打電話,他知道涼涼回他家了,幾點的車,如果能騰出來時間他開車過去接一下站,然後再回去就行。


    問了幾句家裏怎麽樣,聽說他媽今天心情不好。


    張國慶就想,肯定會有導火索的,張猛說喬立冬回了娘家,這就得出來結論了。


    “大概十一點多的車,你去接一下吧,你媽的腳燙了,所以把她給說了,她開著火把鍋燒幹了。”張國慶簡單的提了提。


    張猛問:“我媽的腳不要緊吧?”


    做兒子,在喜歡自己的女朋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還是要先問母親,畢竟他正在和父親通電話。


    “不要緊,擦藥了,可能就是蓋子砸了一下。”


    “不用去醫院看看嗎?”


    “不用。”


    “好,我知道了。”


    張猛給喬立冬去了電話:“我聽說你的腳燙了?她開著火呢跑樓上去了?”


    喬立冬沒有好氣的說著:“怎麽來給討公道來了?”


    “我是給你討公道,等她回來的我好好說說她,怎麽辦事情的,鍋燒著呢,就不管了,還把我媽腳給燙了。”


    喬立冬倒不想聽兒子這種刻意而為的話,不過聽了確實心情好了不少。


    “你別在和我這裏貧,你心裏怎麽想的我知道。”


    “我想什麽了,我就想我媽腳燙了,等她下車我說她。”


    喬立冬翻白眼:“不用說,這事兒吧不是媽不講道理,她開著火,你說要是自己能估算對,我也不講了,那鍋你是沒看見燒的黑黑的,那味兒能嗆死人,我上去的時候她還在那裏慢悠悠的翻東西呢。”


    “就是,太不像話了。”


    “我和你念叨念叨就算了,真是氣死我了。”


    張猛安慰了幾句,掛了電話,挑著眉頭,徐涼涼,是不是看見他會哭啊?


    會不會委屈啊?


    不會做飯,不會算計這些,都是他讓的,真的追究到底,那都是他的錯了。


    張猛提前開車到車站等著去了,給她打電話的時候,還有一個多小時她才能到。


    涼涼拿好東西下車,從車站口出來,張猛抱著胳膊站在偏遠一點的地方,正在對著她笑,張開手臂,涼涼跑了過去,張猛把人抱了起來。


    “受委屈了?”


    涼涼搖搖頭,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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