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夢懷孕了，因為懷孕又鬧騰了一場，起因就是誰來帶孩子隨便說說話。
按道理來說兒媳婦懷孕了，這是大事兒，肚子裏呢懷的是婆婆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的孩子，席夢覺得腰杆子又硬了，娘家媽吹風是吹風，自己也覺得婆婆應該是開心的，下班和張龍從娘家吃過晚飯過來的，省得婆婆總說累死她了，吃完了來，你總不能挑出來毛病了吧？
“席夢想吃什麽？讓你媽去做。”大伯笑眯眯的開口，看著兒媳婦是一臉的慈愛。
“爸，我和張龍在我媽那兒吃過了，就回來看看。”
大伯點點頭，讓大伯母給兒媳婦洗水果吃。
大伯母看著大伯也沒吭聲，他就是會用一張嘴，你想侍候，你自己怎麽不侍候？
還是給洗了水果，誰能見天的想鬧矛盾，維持表麵上的相敬如賓大伯母覺得這樣也挺好的，小夫妻的生活她不插手，指望她和兒媳婦像親母女一樣她是做不到，但是背後講兒媳婦壞話，她也不會去做。
“最近喜歡吃什麽水果了？”
大伯母問了問，平時有時間過去張龍那邊也會給買一些吃的，她得了解席夢的口味，才方便下手去買。
“我什麽都吃，不挑嘴，媽，我今天去做檢查，正好我媽又認識的人幫著看了看，說可能懷的是個小子。”她就喜歡兒子，也想生兒子，雖然說這些都不做準吧，但是很多有經驗的人看著她都覺得她這肚子像兒子。
“是嘛，這樣也挺好。”大伯母肯定是開心的，自己家的頭一個，女孩兒男孩兒一樣的喜歡。
“媽，你高興吧。”
席夢特意問了大伯母一句，我給你懷的孫子，你怎麽謝我吧。
吃著水果，席夢和大伯母閑說話，就說到了帶孩子的上麵。
“我媽說不給我帶，要是孩子和我姓她累死也帶，她最近身體也不是那麽好……”說著用眼睛溜溜大伯母。
大伯母淡淡的笑了笑，明白這意思了，就是讓她帶被。
“你媽到時候給你們帶，不用擔心。”大伯滿口的保證。
大伯母這火不衝兒媳婦就衝自己丈夫，你那麽本事，你怎麽不去帶？
“夢啊，你坐月子媽肯定得給你做，帶孩子到時候得看時間寬不寬裕，能帶我肯定幫著帶，不能帶，你們自己養孩子也就得自己多上點心。”
“你能有什麽事兒，大孫子生出來你不給帶？”大伯火上澆油。
大伯母拉著臉，看著大伯，張龍就覺得不好，但是私心呢他還是願意他媽幫著帶，畢竟他們年輕有很多經驗不懂，其次帶個孩子挺麻煩的，他媽不是希望他們要孩子嗎？現在要了，一點不熱情呢。
“我得見天的和老二媳婦兒換著去照顧媽，你不是不知道，我一個人能當做三個人用？醫院那邊我不去了？”是剛退下來，但是她在社區又找了一份給小孩兒看病的工作，工資倒是不高，看的也都是那種常見的病，太難的一般的家長也不會來社區醫院，為什麽退休還要繼續工作？養了一個兒子啊，你得搭啊。
兒子養完了還有孫子呢。
席夢手裏這水果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覺得特別的堵心。
也沒說一定就要婆婆怎麽樣，現在提了提，你看婆婆這態度馬上就說不行。
“你不帶我帶。”大伯信誓旦旦。
“你帶吧，你能帶，錢都給你管，你願意怎麽支配都行。”讓她少操心還不行？
大伯母是樂得聽大伯這樣說，你都大包大攬了，那就太好了，我一個婦道人家我也不願意天天雞毛蒜皮這些。
“還沒到時候呢，到時候說不定怎麽回事兒呢。”張龍說了一句。
還能怎麽辦？
上了車席夢就有點嘮叨，委屈和不理解，真的覺得自己遇上的婆婆很奇葩，她不要求說像二嬸三嬸那樣的，自己這婆婆動不動就把奶奶給抬出來，合著奶奶是家人，親兒子兒媳婦將來的孫子就都是外人是吧？
“我媽就那麽說一說，還能真的不給帶啊。”張龍道。
“你看著吧，你媽的心可比一般人都心狠。”
席夢是強忍，還是沒忍住回了娘家一說，她娘家媽就有點恨不得拿叉子戳大伯母的後脊梁骨，敢情不是你生的閨女，你就不管，你怎麽那麽狠心呢？想當初也是衝著張龍的媽媽和他奶奶關係特別好才把女兒嫁進去的，婆媳關係融洽的家庭，婆婆肯定會比較開明，結果……
被坑了。
“媽，到時候你幫我帶吧。”
席夢她媽歎口氣：“我倒是想幫你帶，你說我和你爸這把年紀，身體又有毛病。”她不是不想給帶，可一想，自己一身的病，張龍爹媽都是好好的，孩子還是張家的對吧，讓她怎麽順氣？
席夢撅著大嘴，沒生之前你們就說放心生，現在真的懷了，開始互相推了。
這話席夢也當著奶奶的麵說了。
大伯母當時聽了卻沒反駁，等到席夢人走了，她中午過來吃的飯，就近過來吃那就吃吧，大伯母收拾著碗筷，她下班緊趕慢趕的回來給婆婆做飯，張奶奶可能是餓了，提前把糕點吃了，說不用做了今天，其實多少是體恤兒媳婦，也知道老大媳婦兒特別的辛苦，做好了飯菜張奶奶沒吃，席夢回來吃了，大伯母忙活半天這才能喘口氣去吃飯，下午還得接著上班呢，雖然這班清閑，但是人必須待在崗位上。
“我是希望她生，但是我從來就沒有和她保證過，說她隻要生其他的一切都我包，這樣的包票我也不敢打。”
張奶奶知道兒媳婦心裏鬧情緒，大家都是女人，怎麽能不理解呢。
“吃飯吧。”
晚上大兒子回來的時候說了他兩句，能幫點忙就幫點忙，你多伸一點手你媳婦兒就能少幹一點，你說她每天還得工作還得幫你照顧著老媽，兒媳婦還挑理，要是有多餘的時間，她能說不管嗎？
大伯覺得，女人不就都是這樣生活的，幹家務上班養孩子，以前這樣也過來了，現在怎麽就老覺得累？
勉強給張奶奶做了兩天的飯，然後就不做了，沒有耐性做，有這個時間看會電視，看會兒報紙，哪怕出門溜一圈也比待在家裏給老娘做飯來的有意思的多是吧。
張奶奶現在中午盡量外麵解決，要是不出去那就沒有辦法了。
孝是什麽啊？
孝就是揮霍著老婆的青春和本錢任意的消費，並且消費的心安理得。
張奶奶和喬立冬打了電話，讓喬立冬最近跑的勤一點。
“你嫂子現在更年期，家裏事情又多，她也根本指望不上你大哥，那就是個隻會動嘴的人，過去幾十年你是最清閑的，媽就隻能麻煩你了。”
“媽，嫂子怎麽了？”
喬立冬聽完婆婆的話，心裏也是覺得，男人也就這樣吧，都是動嘴，嘴上說我怎麽稀罕你，怎麽喜歡你，怎麽對你好，保證詛咒發誓的，娶回家就變了，老媽得孝順啊，誰孝順？得老婆去孝順，孩子得管教，誰管教？有老婆呀，合著結了婚，大家就都過上了喪偶式的生活，這點她對張國慶比較滿意，不能幹活，能使喚老婆，但是你前提把錢準備足了，那算你有本事。
大伯母大中午的趕回來，發現喬立冬飯菜都做好了，一進門一腦門的汗，她這更年期症狀就是這樣的，一陣跟著一陣的，心都突突。
“嫂子，這個月我跑就行了，你和二嫂歇一段時間。”
大伯母進了門，把自己的包放好，找了杯子倒了一杯雪碧，她必須喝這個才能覺得身體舒服一點，誰知道怎麽回事兒，要不然那股勁就過不去了，灌下去心也不突突了。
“我也沒什麽事兒。”
“媽，這裏好弄，要不我中午也得吃午飯，公司那邊我暫時不忙。”時間她肯定是有。
桌子剛擺好，席夢準時準點的回來吃飯了，她要不中午天天在單位吃，都是靠買，外麵賣的東西平時吃還行，現在懷孕了，自己就多加小心了，反正奶奶家也不是那麽遠，就順路了。
“涼涼他們什麽時候結婚？”大伯母問了一句。
家裏人是幹著急，人家小年輕一點動靜都沒。
喬立冬笑：“說是沒準備好，我也不知道需要他們準備什麽，願意準備那就準備去吧。”張猛說暫時先等等，可能是廣告合約什麽的，她也不知道，反正這些張猛也不和她說。
趕巧大伯中午也回來吃飯了，被張奶奶劈頭蓋臉的一通罵。
“你單位不能吃？你非得回來吃這麽一口？你是覺得你媳婦兒不夠累是吧？家裏人口原本就多，負擔也大，她自己都這把年紀了還得上操心老的，下操心小的，完了你還作踐她。”
“媽，你這是說哪兒的話，我回來吃個飯你就這麽多的牢騷埋怨……”大伯嘰歪。
這是幹什麽啊？不是找打仗嘛，他回來吃個飯，至於上綱上線的嗎？也不是每天都回來。
“不是作踐是什麽，她更年期你不知道嗎？回到家擦個地也累不死你，洗個衣服不是有洗衣機嗎？不會做飯那還不會把飯做壞了？什麽叫不會，就是活人慣的。”
親兒子她也說，跟著你忙活一輩子，沒享受到一天的清福，你是張嘴閉嘴就給她找活兒幹了。
大伯來的時候挺高興的，走的時候拉著驢臉，臉上的神情頗有一些回家就要和大伯母幹架的氣勢，覺得就是自己老婆當著他老媽的麵告狀了。
“今天小冬也在這兒呢，以後我這兒你們也不用見天的來，我還能生活自理呢，你們把自己家的事兒顧好就行了，我不用你們照顧，隔著兩三天的過來看看我就行了。”
她老太太以後也不用這麽麻煩了。
“媽，你這是幹什麽啊。”大伯母歎口氣，她知道婆婆是為了自己好。
席夢就覺得張奶奶這話，話裏話外有點別有深意，她又怕自己想得多，張龍是一個不可能，十個不可能，說他奶就不是那種指桑罵槐的人，可席夢越是想越是覺得婆婆背後肯定是說什麽了，不然奶奶好好的說什麽以後不用人管了？
劉欣托涼涼給她買了點東西，涼涼回上中正好就給帶回來了，劉欣來張奶奶這裏取，見麵了肯定就要聊一聊的，正好席夢也回來，三個人去小屋說話，張奶奶午睡呢。
席夢就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我這懷孕了，心思就敏感了，我也想理解我婆婆，但是我覺得她總是把我當外人。”
劉欣笑：“哪裏有親如母女一樣的婆媳關係，大麵上維持著就差不多。”
反正大伯母這手是收的太快了，不管怎麽樣，別人家的女兒嫁到你家，給你家生兒育女，再是話講的清楚，那畢竟懷的是老張家的孩子是不是，不能一手不管啊。
你辛苦，那別人活著也挺辛苦的。
想起來自己懷孕的那時候，坐月子的時候，反正覺得婆婆就是不夠貼心，不過這話她不可能講出來。
“涼涼不一樣，我看嬸兒對著你可好了。”席夢轉移話題。
都講婆婆的壞話了，就徐涼涼一個人幹淨著，這可不行，回頭她萬一告狀呢？
涼涼是莫名其妙的就被拉進了怪圈裏，這個話題她也插不上嘴，第一她沒懷孕，第二也沒有經曆過這樣的時候，除了笑就隻能笑。
“是吧，我現在其實有點盼著生個女兒了，女兒貼心。”席夢摸摸肚皮。
徐涼涼找了一個借口就退出來了，聊不到一起去，而且婆婆這樣那樣的，說實話，喬立冬雖然偶爾也找茬，但那絕對就是少數，不住在一起，就是這點好，距離產生美。
劉欣說自己生孩子的時候用的東西有些都是新的，當時沒用上，等席夢生完以後她給拿過去。
“人家呀，現在是和我們沒有什麽共同話題，等她將來結婚了懷孕了，她就知道了。”
女人和女人相處，就不可能沒有摩擦。
劉欣笑了笑，覺得應該不會，畢竟中間有個張猛，說實話她還是覺得張猛情商蠻高的，不是說，婆媳關係好不好，就看男人會不會調節，婆媳一般出問題的，大部分問題都出在這個頂梁柱的身上。
涼涼出來喝水，看著時間，也差不多到了吃中飯的時間，這一段聽說都是喬立冬回來給做，涼涼想著別的自己不擅長，但是這麵條她煮的還是挺不錯的。
喬立冬一進門，手裏提著袋子，被事情耽誤了一點時間，就回來晚了，進了廚房就看著徐涼涼煮麵呢。
“煮麵了？”
“嗯，我就這個拿手。”她對著喬立冬笑了笑，不知道這馬屁拍的行不行。
“看住火，千萬別糊了。”喬立冬囑咐她，聽見外麵說話，劉欣和席夢都出來了，劉欣也不知道徐涼涼去做飯呢，這才十一點十分，還早著呢。
“你說你，要是做飯你叫我一聲。”劉欣埋怨涼涼。
“這個也不麻煩，煮個麵而已。”
她閑著也是閑著。
“劉欣把我手裏的東西接過去。”喬立冬讓劉欣把她買的菜接過去，劉欣麻利的就接了過去。
“你炸醬了嗎？”
“還沒呢。”
“放著，一會兒我來吧。”
喬立冬嫌棄徐涼涼幹活太慢，而且做出來味道也不好，換了衣服出來讓她們都進去等著吃就行了，喬立冬幹活是特別的迅速，徐涼涼躲在房間裏，為什麽不獻殷勤？接觸多了就知道了，這個時候她出去，肯定容易被批，因為她不但不能幫忙還得填點亂，廚房原本就小，喬立冬一著急就容易來火，她負責洗碗就好了。
炸醬出鍋，其他的喬立冬都不管，打掃就都是徐涼涼的範圍之內了。
“你先把鍋泡上水，省得一會兒不好洗。”
“哎。”徐涼涼進了廚房把鍋泡上水，然後各種用過的碗碟都放在水池裏，等著吃完飯一會兒來洗。
涼涼安安靜靜的幹活，安安靜靜的吃飯，安安靜靜的刷碗，沒讓劉欣她們上手，她就手也就洗了，一個月可能就洗這麽一次碗，能有多大的委屈。
席夢帶著水果走的，劉欣待了一會兒拿了東西也走了，孩子下午要早點接。
張奶奶歎口氣。
“媽，這好好的，你歎什麽氣？”喬立冬打趣自己婆婆。
您老這日子老舒心了，怎麽還歎氣呢？
張奶奶就是心疼大兒媳婦，有點小糾結，要是徐涼涼嫁到老大家，那就好了，不聲不語的還能幫著分擔點，你說好的怎麽都跑一家去了？小冬這家裏就夠好的了，錦上添花其實也沒有那麽多的必要。
原本家庭條件就足夠的硬氣，偏偏找的兒媳婦又聽話又乖巧，什麽好事兒都跑到一家去了。
嘴上不說老太太心裏明白著呢，就是覺得造化弄人，你說是張龍的問題吧，那人家媳婦兒懷孕，女人懷孕多不容易她也是從那個時候走過來的，現在的人還不像是過去，懷個孕遭罪多少個月，男人狗屁忙幫不上，你說是婆婆的問題吧，大兒媳那邊你還真說不出來什麽，你說是席夢的問題，可眼下席夢除了中午回來吃飯，她還哪裏有錯？你讓她外麵吃那些買的？
講不出來一個理字，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沒什麽。”覺得沒勁兒。
她這麽過日子自己是覺得爽了，但是這些兒媳婦當中，她最疼的那兩個沒有一個像她，反倒是喬立冬這日子多少有點像。
涼涼拿著手機給喬立冬看，她說網上繳費也是很方便的，喬立冬說不用，她是更加願意去營業大廳開出來一個單子，詳詳細細的上麵都有，寫的很清楚，不然家裏別人會以為沒繳費去重複續費。
“那我去一趟吧。”涼涼拿著包。
“你手裏有零錢嗎？”
“沒有啊。”
喬立冬翻著自己的錢包，掏出來錢給徐涼涼，告訴她怎麽去，“媒體費和電費在一個院裏，水費在超市的對麵那條路，知道不？”
“我知道。”
喬立冬刷刷刷的抽出來五張，遞給徐涼涼。
“我也有錢。”喬立冬突然問她零錢，她還以為要交零的呢，一百的她也有。
“你的是你的，拿著這個去交，你自己愛吃什麽就買回來點，我也顧不上你了。”
徐涼涼回來的時候喬立冬人在小屋睡覺呢，裏麵窗戶沒開，屋子的門稍微的開了一條縫，涼涼怕不夠透氣，把門拉得更大一些，讓外麵的風能吹進去，張奶奶坐在床上看見徐涼涼的舉動了。
眼睛那麽一掃，然後收斂。
“交完了？”
“嗯。”
“排隊的人多不多？”
“還行，前麵有五六個人。”不算多，她也沒有排很久。
張奶奶自己擺著撲克玩，徐涼涼有些時候看看手機，有些時候看看電視，待了能有大概半個小時左右，自己靠著床頭躺了一會兒睡著了。
睡著了……
中午的陽光還算是比較烈，照射在她的臉上睫毛上，張奶奶帶著花鏡偶爾瞅涼涼一眼，唇邊帶著笑，洗撲克牌的時候盡量聲音低一些，陽光從旁邊的樹枝葉片中穿越而來，打在屋子裏的地麵上。
喬立冬睡了一會兒，這個午覺啊就是不能睡，一睡了就得每天睡，不然不睡覺就覺得渾身哪裏都不舒服，她是不想睡的，結果某一天沒扳住就這樣了，推門進來。
“媽……”
張奶奶指指涼涼的方向，示意喬立冬小聲點，睡著了。
喬立冬看了一眼，還真睡著了，這是第一次。
看樣子是對奶奶這裏徹底熟悉了。
“讓她多睡一會兒吧，我看著這黑眼圈也挺嚴重的，平時上班休息不好吧。”
“她們科有個病人胎盤早剝第一胎就是，現在第二胎又是，每天可能跟的緊了一點。”小事情肯定輪不到人家主治醫生來做，就得讓她看著，對於徐涼涼的專業喬立冬沒有什麽好評價的，但是態度她可以給打分，80分是可以拿到的，算是比較敬業的。
“現在生個孩子呀……”張奶奶歎氣，怎麽就那麽不容易呢：“感覺以前也沒這麽多的病啊。”
喬立冬笑：“哪裏是以前沒有那麽多病，真的有我們也不知道，過去死個孩子算是什麽。”現在就不同了。
張奶奶下了床，喬立冬和她到走廊去透透氣。
“我就合計這席夢也是夠你大嫂喝一壺的，你也不能怪人席夢什麽，給你們家開枝散葉，忍受著身體上的不舒服。”
喬立冬知道婆婆隻是為了說一說，她聽聽就好，這個問題她也沒有辦法解決，最根本的解決辦法？其實是有的，那就是請人來照顧，這樣大家都滿意，誰都不囉嗦，但是請人就意味著要有額外的開銷，小夫妻的事兒就讓小夫妻試著去解決。
所以席夢中午跑回來吃飯，奶奶也就當做什麽都沒看見了，畢竟她還在，別人也不好說什麽。
涼涼坐起來，睡的一臉懵，電話響。
抓起來電話，放在耳邊，是醫院那邊打過來的。
“……好，我馬上回去。”
抓著手機套上鞋就走，從門裏出來，張奶奶和喬立冬一愣，這就睡好了？是不是說話聲把她給吵醒了？
“奶奶，阿姨我得回去了，醫院裏有事情……”
人急急忙忙的就下樓，喬立冬追了兩步。
“你現在回去也得幾個小時啊……”
“我知道。”
涼涼拿著手機對著喬立冬喊，她馬上訂票馬上走，能回去就行。
“我送你吧？”喬立冬站在樓梯上方對著下麵喊，這孩子急急忙忙的，剛睡醒別迷糊了。
“不用了。”
“你錢包拿了沒有啊？”
“拿了。”
買了車票上了車，這個時間路上也不堵車，開到高鐵站一路順暢，提前網上買的票，還有十分鍾，徐涼涼取了票和前麵的人打著招呼，她真的排隊就來不及了。
“對不起，我的車馬上就要開了，我可以先前麵走一下嗎？”
那位阿姨給她讓了地方，反正人也是稀稀拉拉的，沒有幾個，徐涼涼從門口飛快的入內，果然已經都開始檢票了。
回到t城一晚上就沒敢睡，孕婦的情況比較特殊，下午的時候血壓就隱隱的有控製不住的勢頭，病情進展的有些迅猛，大半夜的也沒落到一個好休息，張醫生讓她回去先歇著，涼涼看了一眼手表，都這個時間了，休息不休息貌似也沒有多大的作用了。
“你說你要是早點結婚多好，不然看了不害怕？”張醫生洗了洗手調侃著徐涼涼。
小姑娘總是看這些，不會產生心理陰影？
“不害怕。”
張醫生回了辦公室，這個時間折騰的她也沒有辦法入睡了，眼見著就快天亮了，肚子有點餓，叫外賣的話，這個時間哪裏叫？也別給人外賣增添負擔了。
“愛動嗎？”
“要吃什麽嗎？”涼涼問張醫生。
張醫生就喜歡徐涼涼這麽上道，她是真的不愛動，剛剛耗盡了力氣，一步都不想走，但是肚子餓的有點難受。
“這附近哪裏還有開業的？”
“早餐的話估計是還沒開始賣呢，我去肯德基看看吧。”
出去找了一圈，買了點東西回來，和張醫生兩個人坐在辦公室裏，你一口我一口的又吃又喝，不白跑道，張醫生也會教她一些有用的東西。
“每次看著你的小臉我就覺得你不像是當醫生的。”
有更好的機會去嚐試別的，做醫生多累，反正早晚都要不幹的，何不現在就收手呢，等學成了再不做，不是可惜了。
“我覺得我穿上白大褂挺好的。”涼涼笑眯眯的。
張猛也說她穿白大褂的時候可不一樣了，看起來很專業的。
張醫生吃完以後，就眯了一下，涼涼到底是年輕，沒睡著，自己站在走廊上拿著手機看，她到t城的時候也沒給喬立冬發短信，早就忘了，當時一心一意的想往醫院回，要不現在發一個？
應該會知道她平安吧？
喬立冬六點多就醒了，給張國慶做早飯，收到了徐涼涼的短信，這孩子也是心大，你昨天到的現在給我發短信？
發個短信能用你多長時間？
手機放在一邊。
“嫂子那邊怎麽了？”張國慶問喬立冬。
“能怎麽了，雞毛蒜皮。”都趕一塊兒了，丈夫又不體貼，站在她的角度來說，她覺得張龍也不貼心，真是有了媳婦兒就忘了娘，反正全家都覺得你做什麽都是應該應分的，要是張猛敢這麽對她，一巴掌就拍過去。
＊
涼涼去超市轉了一圈，買了點東西拎回家，一進門把她給嚇一跳，這人總是神出鬼沒的。
“你怕什麽，我還能吃了你？”張猛瞪她。
怎麽感覺自己不像是這家裏的人，這女朋友也不是自己正牌的，是偷來的。
看著她臉有點腫，就知道昨天肯定沒休息好。
“沒想到你會在家。”
涼涼把包放到一邊，自己換了拖鞋，張猛昨天就是在這裏睡的，不過她沒回來而已，晚上他要去參加一個活動，所以還有一白天的時間陪陪她。
“累？”
“有點，昨天有個病人情況有點嚇人。”涼涼苦笑著。
張猛對這些都不感興趣，也不願意聽，家裏有些雜誌就是她買的，上麵都是那些東西，看著瘮得慌。
“早上吃飯了嗎？”
涼涼回想著，她和張醫生一起吃的肯德基也算是吃了吧？喝了一杯衝的牛奶，吃了一個雞腿。
“吃了。”
“你吃多少？”張猛繼續問。
這丫頭現在嘴裏也沒個實話，問她吃沒吃就肯定是吃了，其實一定沒吃，自己有病還不注意點身體，害得他成天的跟著操心，操不完的心。
“喝了一杯牛奶，吃了一個雞腿。”
“我給你煮個麵？”張猛提議。
涼涼是真的不想吃，她聽見麵條她也想吐啊，昨天在上中還給奶奶煮麵了呢。
“不想吃？”挑嘴？
以前可是什麽都不挑的，喂什麽吃什麽，胃口好的很，給兩碗白米飯就可以吃得非常滿足。
“可不可以點餐？”徐涼涼搓搓手。
“你想吃什麽？”
“麥當勞。”
她單位附近是沒有麥當勞，其實她覺得麥當勞的味道會更好一些，那裏麵含著她的青春。
張猛拿著車鑰匙說出去給她買，涼涼說等著吃，自己等著等著趴在沙發上就睡著了，張猛這車開出去你說又堵，他還不如走過來呢，堵在路上半天買回來一身汗。
就是她說要吃，換個人他才不去呢，累死他了。
拎著袋子上樓，打開門，可倒好，人家睡著了，這東西放涼了還能吃嗎？
想叫她，不是想吃這一口，又舍不得叫，熬一宿肯定是休息不好的，現在有什麽事情都是吩咐她去跑。
張猛坐在沙發上，自己拿著薯條慢慢吃了兩口，味道也就那樣，沒覺得哪裏好吃。
“你給我留一口。”涼涼閉著眼睛然後翻身。
張猛笑，這是醒了還是沒醒啊？
半夢半醒之間？
“你吃啊？”
“吃。”涼涼特別大聲的喊了出來，她點的她當然要吃，不過就是爬不起來，睡眠請放開她！
張猛拿著薯條送到她嘴邊，點了點嘴唇又拿了回去，涼涼張了兩次嘴也沒吃到，眼睛總算是睜開了，氣的。
這人，不給吃就算了，還逗她。
“起來吃吧，吃了再睡。”
徐涼涼從沙發上爬起來，臉上有點出油，張猛看看她這張臉自己歎口氣，你說喜歡她什麽？這麽不修邊幅的。
“好吃？”
“好吃呀。”
涼涼的手都占著呢，張猛起身去拿紙巾的盒子。
“我第一次吃到這個東西的時候，覺得怎麽可以那麽好吃，人間美味。”
張猛抽出來兩張遞給她。
吃東西還一直說話。
“哪裏有那麽好吃。”
不都是一個味兒。
“那不一樣，第一次吃，當時看著那薯條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我就納悶吃就吃吧，幹什麽還要沾個番茄醬。”
張猛不太記得了，這些都是小事兒，他不可能每件都記住的。
“我就是學你吃的。”
這個他知道，因為那個時候她小心翼翼的，話都不敢多說一句，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說錯了，忍不住拍拍她的頭頂，真是長成大姑娘了，他也老了。
“我怎麽有一種把女兒養大的感覺呢？”
涼涼鄙視他。
“你少占我便宜，誰是女兒誰是爹？”
“不是占便宜，真的有點這感覺。”
“那我還有一種，老娘終於把兒子培養出來的感覺呢。”
張猛皺眉。
“你看聽了以後覺得不高興吧。”
“滿嘴跑火車。”張猛瞪她：“吃你的，專心吃東西別說話。”
涼涼的手上都是油，要去打那個裝奶茶的杯，她吸管把上麵的蓋掀開喝，這樣散熱會散的比較快，雙手捧著看著張猛，那意思需要他來幫著服務。
張猛繼續歎氣，你吃個飯，還得一百人來幫你服務，摳開蓋子，把吸管扔進去。
“小心燙。”
已經說晚了，反正吹吹也沒有關係，涼涼吐了吐舌頭，燙到了。
起身進了廚房，給她洗了點水果，依著張猛來看，徐涼涼吃的那點鳥事什麽作用都不起，這哪裏能夠？都吃了還差不多，路上還買回來了一個小蛋糕和一碗餛飩，趁著她現在吃的挺好，一塊都解決了吧，反正他是不怕涼涼撐死。
把小餛飩倒在碗裏端了出來。
“這個也吃兩口。”
“我……”涼涼想說自己吃飽了。
張猛氣定神閑：“你想要我以後給你這種服務，你就得吃，不然以後我可記住了，我千辛萬苦買回來的，你吃都沒吃一口。”
拿著湯勺挖了一個小餛飩送到她的嘴邊，涼涼是有苦說不出啊，她真的好飽。
就算是撐死也得吃， 閉著眼享受這撐死的感覺吧，狠狠心一口咬了下去。
“這個也吃點，不是女生都愛吃甜的……”
徐涼涼這一早上吃了一肚子的油膩膩，甜膩膩外加片狀裹著肉球的東西，走路都走不動了。
張猛看著那碗，拿過來自己都吃了，不然也是浪費也得扔，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他們倆還談什麽誰嫌棄誰，幾口就吃了一個精光，這點東西也不夠填飽肚子的，昨天晚上他就沒吃好，蛋糕實在不太愛，徐涼涼咬剩的漢堡，看了一眼。
“我不髒的，我沿著邊緣咬的。”涼涼解釋。
別看她吃過了，但是保證是幹淨的。
“你就是浪費糧食的選手。”
“不是有你呢。”雙手撐臉。
看著他吃，吃個東西也能吃的那麽香，過去她吃東西也香，生病以後就不行了，看什麽都夠。
“吃一口？”遞過來。
涼涼給推了回去。
伸伸懶腰：“昨天聽大嫂和二嫂說懷孕，感覺好像這個時候很容易出傷感情的事情。”
就是一句感慨。
“說什麽了？”
“大嫂不是懷孕了嘛，大伯母又趕上更年期，無解。”
張猛抬頭看她：“那要是你，你怎麽解決？”
涼涼想了半天，反正想不到，覺得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候自然就有辦法了，不行就自己帶嘛，辛苦肯定是辛苦的。
“自己帶吧。”如此說。
張猛半抬不抬眼睛看了好一會兒她的腳上的拖鞋，然後掃了掃她的臉，“我們沒有他們那情況。”
涼涼歪頭。
“有你呀。”
張猛放下手裏的東西，這個時候想起來他了？
其實當個男人真心的不易，走近婚姻並不是擺個喜酒拍個婚紗照就算是結婚了，心理生理上都要把自己代入到已婚男人的行列當中，得扛得承擔，丈夫這個角色到底應該怎麽當，他還沒有摸索明白，這男朋友都是當的磕磕絆絆的。
“我是你的小叮當。”張猛笑了笑，說是小叮當也有點過了，她需要什麽的時候，他肯定不在身邊也拿不出來變不出來她想要的，都得過後補。涼涼膩到他身邊，雙手圈著他的脖子，臉貼著他的，張猛嫌棄她臉上有油。
“你早上洗臉了嗎？”
“洗過了。”
“有油。”一臉嫌棄。
“怎麽可能，我臉才不會出油呢。”涼涼繼續蹭啊蹭的，眼睛笑眯眯的想著，有些時候找的愛人是崇拜的對象這種感覺真好，有雞毛蒜皮的時候想起來自己所崇拜的他，一切牢騷都化解了，點頭，是這樣的，沒錯。
張猛想要推開她，奈何這人就是不肯從他身上下去，半掛在他身上，“我要洗手。”
沒有辦法，粘著粘著的，隻能把她和垃圾一起帶進廚房，一份扔掉，一份讓她靠著自己，怎麽當初就找了一個八爪魚似的女朋友？他當初眼睛肯定瞎了。
按道理來說兒媳婦懷孕了，這是大事兒，肚子裏呢懷的是婆婆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的孩子，席夢覺得腰杆子又硬了，娘家媽吹風是吹風，自己也覺得婆婆應該是開心的，下班和張龍從娘家吃過晚飯過來的，省得婆婆總說累死她了，吃完了來，你總不能挑出來毛病了吧？
“席夢想吃什麽？讓你媽去做。”大伯笑眯眯的開口，看著兒媳婦是一臉的慈愛。
“爸，我和張龍在我媽那兒吃過了，就回來看看。”
大伯點點頭，讓大伯母給兒媳婦洗水果吃。
大伯母看著大伯也沒吭聲，他就是會用一張嘴，你想侍候，你自己怎麽不侍候？
還是給洗了水果，誰能見天的想鬧矛盾，維持表麵上的相敬如賓大伯母覺得這樣也挺好的，小夫妻的生活她不插手，指望她和兒媳婦像親母女一樣她是做不到，但是背後講兒媳婦壞話，她也不會去做。
“最近喜歡吃什麽水果了？”
大伯母問了問，平時有時間過去張龍那邊也會給買一些吃的，她得了解席夢的口味，才方便下手去買。
“我什麽都吃，不挑嘴，媽，我今天去做檢查，正好我媽又認識的人幫著看了看，說可能懷的是個小子。”她就喜歡兒子，也想生兒子，雖然說這些都不做準吧，但是很多有經驗的人看著她都覺得她這肚子像兒子。
“是嘛，這樣也挺好。”大伯母肯定是開心的，自己家的頭一個，女孩兒男孩兒一樣的喜歡。
“媽，你高興吧。”
席夢特意問了大伯母一句，我給你懷的孫子，你怎麽謝我吧。
吃著水果，席夢和大伯母閑說話，就說到了帶孩子的上麵。
“我媽說不給我帶，要是孩子和我姓她累死也帶，她最近身體也不是那麽好……”說著用眼睛溜溜大伯母。
大伯母淡淡的笑了笑，明白這意思了，就是讓她帶被。
“你媽到時候給你們帶，不用擔心。”大伯滿口的保證。
大伯母這火不衝兒媳婦就衝自己丈夫，你那麽本事，你怎麽不去帶？
“夢啊，你坐月子媽肯定得給你做，帶孩子到時候得看時間寬不寬裕，能帶我肯定幫著帶，不能帶，你們自己養孩子也就得自己多上點心。”
“你能有什麽事兒，大孫子生出來你不給帶？”大伯火上澆油。
大伯母拉著臉，看著大伯，張龍就覺得不好，但是私心呢他還是願意他媽幫著帶，畢竟他們年輕有很多經驗不懂，其次帶個孩子挺麻煩的，他媽不是希望他們要孩子嗎？現在要了，一點不熱情呢。
“我得見天的和老二媳婦兒換著去照顧媽，你不是不知道，我一個人能當做三個人用？醫院那邊我不去了？”是剛退下來，但是她在社區又找了一份給小孩兒看病的工作，工資倒是不高，看的也都是那種常見的病，太難的一般的家長也不會來社區醫院，為什麽退休還要繼續工作？養了一個兒子啊，你得搭啊。
兒子養完了還有孫子呢。
席夢手裏這水果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覺得特別的堵心。
也沒說一定就要婆婆怎麽樣，現在提了提，你看婆婆這態度馬上就說不行。
“你不帶我帶。”大伯信誓旦旦。
“你帶吧，你能帶，錢都給你管，你願意怎麽支配都行。”讓她少操心還不行？
大伯母是樂得聽大伯這樣說，你都大包大攬了，那就太好了，我一個婦道人家我也不願意天天雞毛蒜皮這些。
“還沒到時候呢，到時候說不定怎麽回事兒呢。”張龍說了一句。
還能怎麽辦？
上了車席夢就有點嘮叨，委屈和不理解，真的覺得自己遇上的婆婆很奇葩，她不要求說像二嬸三嬸那樣的，自己這婆婆動不動就把奶奶給抬出來，合著奶奶是家人，親兒子兒媳婦將來的孫子就都是外人是吧？
“我媽就那麽說一說，還能真的不給帶啊。”張龍道。
“你看著吧，你媽的心可比一般人都心狠。”
席夢是強忍，還是沒忍住回了娘家一說，她娘家媽就有點恨不得拿叉子戳大伯母的後脊梁骨，敢情不是你生的閨女，你就不管，你怎麽那麽狠心呢？想當初也是衝著張龍的媽媽和他奶奶關係特別好才把女兒嫁進去的，婆媳關係融洽的家庭，婆婆肯定會比較開明，結果……
被坑了。
“媽，到時候你幫我帶吧。”
席夢她媽歎口氣：“我倒是想幫你帶，你說我和你爸這把年紀，身體又有毛病。”她不是不想給帶，可一想，自己一身的病，張龍爹媽都是好好的，孩子還是張家的對吧，讓她怎麽順氣？
席夢撅著大嘴，沒生之前你們就說放心生，現在真的懷了，開始互相推了。
這話席夢也當著奶奶的麵說了。
大伯母當時聽了卻沒反駁，等到席夢人走了，她中午過來吃的飯，就近過來吃那就吃吧，大伯母收拾著碗筷，她下班緊趕慢趕的回來給婆婆做飯，張奶奶可能是餓了，提前把糕點吃了，說不用做了今天，其實多少是體恤兒媳婦，也知道老大媳婦兒特別的辛苦，做好了飯菜張奶奶沒吃，席夢回來吃了，大伯母忙活半天這才能喘口氣去吃飯，下午還得接著上班呢，雖然這班清閑，但是人必須待在崗位上。
“我是希望她生，但是我從來就沒有和她保證過，說她隻要生其他的一切都我包，這樣的包票我也不敢打。”
張奶奶知道兒媳婦心裏鬧情緒，大家都是女人，怎麽能不理解呢。
“吃飯吧。”
晚上大兒子回來的時候說了他兩句，能幫點忙就幫點忙，你多伸一點手你媳婦兒就能少幹一點，你說她每天還得工作還得幫你照顧著老媽，兒媳婦還挑理，要是有多餘的時間，她能說不管嗎？
大伯覺得，女人不就都是這樣生活的，幹家務上班養孩子，以前這樣也過來了，現在怎麽就老覺得累？
勉強給張奶奶做了兩天的飯，然後就不做了，沒有耐性做，有這個時間看會電視，看會兒報紙，哪怕出門溜一圈也比待在家裏給老娘做飯來的有意思的多是吧。
張奶奶現在中午盡量外麵解決，要是不出去那就沒有辦法了。
孝是什麽啊？
孝就是揮霍著老婆的青春和本錢任意的消費，並且消費的心安理得。
張奶奶和喬立冬打了電話，讓喬立冬最近跑的勤一點。
“你嫂子現在更年期，家裏事情又多，她也根本指望不上你大哥，那就是個隻會動嘴的人，過去幾十年你是最清閑的，媽就隻能麻煩你了。”
“媽，嫂子怎麽了？”
喬立冬聽完婆婆的話，心裏也是覺得，男人也就這樣吧，都是動嘴，嘴上說我怎麽稀罕你，怎麽喜歡你，怎麽對你好，保證詛咒發誓的，娶回家就變了，老媽得孝順啊，誰孝順？得老婆去孝順，孩子得管教，誰管教？有老婆呀，合著結了婚，大家就都過上了喪偶式的生活，這點她對張國慶比較滿意，不能幹活，能使喚老婆，但是你前提把錢準備足了，那算你有本事。
大伯母大中午的趕回來，發現喬立冬飯菜都做好了，一進門一腦門的汗，她這更年期症狀就是這樣的，一陣跟著一陣的，心都突突。
“嫂子，這個月我跑就行了，你和二嫂歇一段時間。”
大伯母進了門，把自己的包放好，找了杯子倒了一杯雪碧，她必須喝這個才能覺得身體舒服一點，誰知道怎麽回事兒，要不然那股勁就過不去了，灌下去心也不突突了。
“我也沒什麽事兒。”
“媽，這裏好弄，要不我中午也得吃午飯，公司那邊我暫時不忙。”時間她肯定是有。
桌子剛擺好，席夢準時準點的回來吃飯了，她要不中午天天在單位吃，都是靠買，外麵賣的東西平時吃還行，現在懷孕了，自己就多加小心了，反正奶奶家也不是那麽遠，就順路了。
“涼涼他們什麽時候結婚？”大伯母問了一句。
家裏人是幹著急，人家小年輕一點動靜都沒。
喬立冬笑：“說是沒準備好，我也不知道需要他們準備什麽，願意準備那就準備去吧。”張猛說暫時先等等，可能是廣告合約什麽的，她也不知道，反正這些張猛也不和她說。
趕巧大伯中午也回來吃飯了，被張奶奶劈頭蓋臉的一通罵。
“你單位不能吃？你非得回來吃這麽一口？你是覺得你媳婦兒不夠累是吧？家裏人口原本就多，負擔也大，她自己都這把年紀了還得上操心老的，下操心小的，完了你還作踐她。”
“媽，你這是說哪兒的話，我回來吃個飯你就這麽多的牢騷埋怨……”大伯嘰歪。
這是幹什麽啊？不是找打仗嘛，他回來吃個飯，至於上綱上線的嗎？也不是每天都回來。
“不是作踐是什麽，她更年期你不知道嗎？回到家擦個地也累不死你，洗個衣服不是有洗衣機嗎？不會做飯那還不會把飯做壞了？什麽叫不會，就是活人慣的。”
親兒子她也說，跟著你忙活一輩子，沒享受到一天的清福，你是張嘴閉嘴就給她找活兒幹了。
大伯來的時候挺高興的，走的時候拉著驢臉，臉上的神情頗有一些回家就要和大伯母幹架的氣勢，覺得就是自己老婆當著他老媽的麵告狀了。
“今天小冬也在這兒呢，以後我這兒你們也不用見天的來，我還能生活自理呢，你們把自己家的事兒顧好就行了，我不用你們照顧，隔著兩三天的過來看看我就行了。”
她老太太以後也不用這麽麻煩了。
“媽，你這是幹什麽啊。”大伯母歎口氣，她知道婆婆是為了自己好。
席夢就覺得張奶奶這話，話裏話外有點別有深意，她又怕自己想得多，張龍是一個不可能，十個不可能，說他奶就不是那種指桑罵槐的人，可席夢越是想越是覺得婆婆背後肯定是說什麽了，不然奶奶好好的說什麽以後不用人管了？
劉欣托涼涼給她買了點東西，涼涼回上中正好就給帶回來了，劉欣來張奶奶這裏取，見麵了肯定就要聊一聊的，正好席夢也回來，三個人去小屋說話，張奶奶午睡呢。
席夢就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我這懷孕了，心思就敏感了，我也想理解我婆婆，但是我覺得她總是把我當外人。”
劉欣笑：“哪裏有親如母女一樣的婆媳關係，大麵上維持著就差不多。”
反正大伯母這手是收的太快了，不管怎麽樣，別人家的女兒嫁到你家，給你家生兒育女，再是話講的清楚，那畢竟懷的是老張家的孩子是不是，不能一手不管啊。
你辛苦，那別人活著也挺辛苦的。
想起來自己懷孕的那時候，坐月子的時候，反正覺得婆婆就是不夠貼心，不過這話她不可能講出來。
“涼涼不一樣，我看嬸兒對著你可好了。”席夢轉移話題。
都講婆婆的壞話了，就徐涼涼一個人幹淨著，這可不行，回頭她萬一告狀呢？
涼涼是莫名其妙的就被拉進了怪圈裏，這個話題她也插不上嘴，第一她沒懷孕，第二也沒有經曆過這樣的時候，除了笑就隻能笑。
“是吧，我現在其實有點盼著生個女兒了，女兒貼心。”席夢摸摸肚皮。
徐涼涼找了一個借口就退出來了，聊不到一起去，而且婆婆這樣那樣的，說實話，喬立冬雖然偶爾也找茬，但那絕對就是少數，不住在一起，就是這點好，距離產生美。
劉欣說自己生孩子的時候用的東西有些都是新的，當時沒用上，等席夢生完以後她給拿過去。
“人家呀，現在是和我們沒有什麽共同話題，等她將來結婚了懷孕了，她就知道了。”
女人和女人相處，就不可能沒有摩擦。
劉欣笑了笑，覺得應該不會，畢竟中間有個張猛，說實話她還是覺得張猛情商蠻高的，不是說，婆媳關係好不好，就看男人會不會調節，婆媳一般出問題的，大部分問題都出在這個頂梁柱的身上。
涼涼出來喝水，看著時間，也差不多到了吃中飯的時間，這一段聽說都是喬立冬回來給做，涼涼想著別的自己不擅長，但是這麵條她煮的還是挺不錯的。
喬立冬一進門，手裏提著袋子，被事情耽誤了一點時間，就回來晚了，進了廚房就看著徐涼涼煮麵呢。
“煮麵了？”
“嗯，我就這個拿手。”她對著喬立冬笑了笑，不知道這馬屁拍的行不行。
“看住火，千萬別糊了。”喬立冬囑咐她，聽見外麵說話，劉欣和席夢都出來了，劉欣也不知道徐涼涼去做飯呢，這才十一點十分，還早著呢。
“你說你，要是做飯你叫我一聲。”劉欣埋怨涼涼。
“這個也不麻煩，煮個麵而已。”
她閑著也是閑著。
“劉欣把我手裏的東西接過去。”喬立冬讓劉欣把她買的菜接過去，劉欣麻利的就接了過去。
“你炸醬了嗎？”
“還沒呢。”
“放著，一會兒我來吧。”
喬立冬嫌棄徐涼涼幹活太慢，而且做出來味道也不好，換了衣服出來讓她們都進去等著吃就行了，喬立冬幹活是特別的迅速，徐涼涼躲在房間裏，為什麽不獻殷勤？接觸多了就知道了，這個時候她出去，肯定容易被批，因為她不但不能幫忙還得填點亂，廚房原本就小，喬立冬一著急就容易來火，她負責洗碗就好了。
炸醬出鍋，其他的喬立冬都不管，打掃就都是徐涼涼的範圍之內了。
“你先把鍋泡上水，省得一會兒不好洗。”
“哎。”徐涼涼進了廚房把鍋泡上水，然後各種用過的碗碟都放在水池裏，等著吃完飯一會兒來洗。
涼涼安安靜靜的幹活，安安靜靜的吃飯，安安靜靜的刷碗，沒讓劉欣她們上手，她就手也就洗了，一個月可能就洗這麽一次碗，能有多大的委屈。
席夢帶著水果走的，劉欣待了一會兒拿了東西也走了，孩子下午要早點接。
張奶奶歎口氣。
“媽，這好好的，你歎什麽氣？”喬立冬打趣自己婆婆。
您老這日子老舒心了，怎麽還歎氣呢？
張奶奶就是心疼大兒媳婦，有點小糾結，要是徐涼涼嫁到老大家，那就好了，不聲不語的還能幫著分擔點，你說好的怎麽都跑一家去了？小冬這家裏就夠好的了，錦上添花其實也沒有那麽多的必要。
原本家庭條件就足夠的硬氣，偏偏找的兒媳婦又聽話又乖巧，什麽好事兒都跑到一家去了。
嘴上不說老太太心裏明白著呢，就是覺得造化弄人，你說是張龍的問題吧，那人家媳婦兒懷孕，女人懷孕多不容易她也是從那個時候走過來的，現在的人還不像是過去，懷個孕遭罪多少個月，男人狗屁忙幫不上，你說是婆婆的問題吧，大兒媳那邊你還真說不出來什麽，你說是席夢的問題，可眼下席夢除了中午回來吃飯，她還哪裏有錯？你讓她外麵吃那些買的？
講不出來一個理字，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沒什麽。”覺得沒勁兒。
她這麽過日子自己是覺得爽了，但是這些兒媳婦當中，她最疼的那兩個沒有一個像她，反倒是喬立冬這日子多少有點像。
涼涼拿著手機給喬立冬看，她說網上繳費也是很方便的，喬立冬說不用，她是更加願意去營業大廳開出來一個單子，詳詳細細的上麵都有，寫的很清楚，不然家裏別人會以為沒繳費去重複續費。
“那我去一趟吧。”涼涼拿著包。
“你手裏有零錢嗎？”
“沒有啊。”
喬立冬翻著自己的錢包，掏出來錢給徐涼涼，告訴她怎麽去，“媒體費和電費在一個院裏，水費在超市的對麵那條路，知道不？”
“我知道。”
喬立冬刷刷刷的抽出來五張，遞給徐涼涼。
“我也有錢。”喬立冬突然問她零錢，她還以為要交零的呢，一百的她也有。
“你的是你的，拿著這個去交，你自己愛吃什麽就買回來點，我也顧不上你了。”
徐涼涼回來的時候喬立冬人在小屋睡覺呢，裏麵窗戶沒開，屋子的門稍微的開了一條縫，涼涼怕不夠透氣，把門拉得更大一些，讓外麵的風能吹進去，張奶奶坐在床上看見徐涼涼的舉動了。
眼睛那麽一掃，然後收斂。
“交完了？”
“嗯。”
“排隊的人多不多？”
“還行，前麵有五六個人。”不算多，她也沒有排很久。
張奶奶自己擺著撲克玩，徐涼涼有些時候看看手機，有些時候看看電視，待了能有大概半個小時左右，自己靠著床頭躺了一會兒睡著了。
睡著了……
中午的陽光還算是比較烈，照射在她的臉上睫毛上，張奶奶帶著花鏡偶爾瞅涼涼一眼，唇邊帶著笑，洗撲克牌的時候盡量聲音低一些，陽光從旁邊的樹枝葉片中穿越而來，打在屋子裏的地麵上。
喬立冬睡了一會兒，這個午覺啊就是不能睡，一睡了就得每天睡，不然不睡覺就覺得渾身哪裏都不舒服，她是不想睡的，結果某一天沒扳住就這樣了，推門進來。
“媽……”
張奶奶指指涼涼的方向，示意喬立冬小聲點，睡著了。
喬立冬看了一眼，還真睡著了，這是第一次。
看樣子是對奶奶這裏徹底熟悉了。
“讓她多睡一會兒吧，我看著這黑眼圈也挺嚴重的，平時上班休息不好吧。”
“她們科有個病人胎盤早剝第一胎就是，現在第二胎又是，每天可能跟的緊了一點。”小事情肯定輪不到人家主治醫生來做，就得讓她看著，對於徐涼涼的專業喬立冬沒有什麽好評價的，但是態度她可以給打分，80分是可以拿到的，算是比較敬業的。
“現在生個孩子呀……”張奶奶歎氣，怎麽就那麽不容易呢：“感覺以前也沒這麽多的病啊。”
喬立冬笑：“哪裏是以前沒有那麽多病，真的有我們也不知道，過去死個孩子算是什麽。”現在就不同了。
張奶奶下了床，喬立冬和她到走廊去透透氣。
“我就合計這席夢也是夠你大嫂喝一壺的，你也不能怪人席夢什麽，給你們家開枝散葉，忍受著身體上的不舒服。”
喬立冬知道婆婆隻是為了說一說，她聽聽就好，這個問題她也沒有辦法解決，最根本的解決辦法？其實是有的，那就是請人來照顧，這樣大家都滿意，誰都不囉嗦，但是請人就意味著要有額外的開銷，小夫妻的事兒就讓小夫妻試著去解決。
所以席夢中午跑回來吃飯，奶奶也就當做什麽都沒看見了，畢竟她還在，別人也不好說什麽。
涼涼坐起來，睡的一臉懵，電話響。
抓起來電話，放在耳邊，是醫院那邊打過來的。
“……好，我馬上回去。”
抓著手機套上鞋就走，從門裏出來，張奶奶和喬立冬一愣，這就睡好了？是不是說話聲把她給吵醒了？
“奶奶，阿姨我得回去了，醫院裏有事情……”
人急急忙忙的就下樓，喬立冬追了兩步。
“你現在回去也得幾個小時啊……”
“我知道。”
涼涼拿著手機對著喬立冬喊，她馬上訂票馬上走，能回去就行。
“我送你吧？”喬立冬站在樓梯上方對著下麵喊，這孩子急急忙忙的，剛睡醒別迷糊了。
“不用了。”
“你錢包拿了沒有啊？”
“拿了。”
買了車票上了車，這個時間路上也不堵車，開到高鐵站一路順暢，提前網上買的票，還有十分鍾，徐涼涼取了票和前麵的人打著招呼，她真的排隊就來不及了。
“對不起，我的車馬上就要開了，我可以先前麵走一下嗎？”
那位阿姨給她讓了地方，反正人也是稀稀拉拉的，沒有幾個，徐涼涼從門口飛快的入內，果然已經都開始檢票了。
回到t城一晚上就沒敢睡，孕婦的情況比較特殊，下午的時候血壓就隱隱的有控製不住的勢頭，病情進展的有些迅猛，大半夜的也沒落到一個好休息，張醫生讓她回去先歇著，涼涼看了一眼手表，都這個時間了，休息不休息貌似也沒有多大的作用了。
“你說你要是早點結婚多好，不然看了不害怕？”張醫生洗了洗手調侃著徐涼涼。
小姑娘總是看這些，不會產生心理陰影？
“不害怕。”
張醫生回了辦公室，這個時間折騰的她也沒有辦法入睡了，眼見著就快天亮了，肚子有點餓，叫外賣的話，這個時間哪裏叫？也別給人外賣增添負擔了。
“愛動嗎？”
“要吃什麽嗎？”涼涼問張醫生。
張醫生就喜歡徐涼涼這麽上道，她是真的不愛動，剛剛耗盡了力氣，一步都不想走，但是肚子餓的有點難受。
“這附近哪裏還有開業的？”
“早餐的話估計是還沒開始賣呢，我去肯德基看看吧。”
出去找了一圈，買了點東西回來，和張醫生兩個人坐在辦公室裏，你一口我一口的又吃又喝，不白跑道，張醫生也會教她一些有用的東西。
“每次看著你的小臉我就覺得你不像是當醫生的。”
有更好的機會去嚐試別的，做醫生多累，反正早晚都要不幹的，何不現在就收手呢，等學成了再不做，不是可惜了。
“我覺得我穿上白大褂挺好的。”涼涼笑眯眯的。
張猛也說她穿白大褂的時候可不一樣了，看起來很專業的。
張醫生吃完以後，就眯了一下，涼涼到底是年輕，沒睡著，自己站在走廊上拿著手機看，她到t城的時候也沒給喬立冬發短信，早就忘了，當時一心一意的想往醫院回，要不現在發一個？
應該會知道她平安吧？
喬立冬六點多就醒了，給張國慶做早飯，收到了徐涼涼的短信，這孩子也是心大，你昨天到的現在給我發短信？
發個短信能用你多長時間？
手機放在一邊。
“嫂子那邊怎麽了？”張國慶問喬立冬。
“能怎麽了，雞毛蒜皮。”都趕一塊兒了，丈夫又不體貼，站在她的角度來說，她覺得張龍也不貼心，真是有了媳婦兒就忘了娘，反正全家都覺得你做什麽都是應該應分的，要是張猛敢這麽對她，一巴掌就拍過去。
＊
涼涼去超市轉了一圈，買了點東西拎回家，一進門把她給嚇一跳，這人總是神出鬼沒的。
“你怕什麽，我還能吃了你？”張猛瞪她。
怎麽感覺自己不像是這家裏的人，這女朋友也不是自己正牌的，是偷來的。
看著她臉有點腫，就知道昨天肯定沒休息好。
“沒想到你會在家。”
涼涼把包放到一邊，自己換了拖鞋，張猛昨天就是在這裏睡的，不過她沒回來而已，晚上他要去參加一個活動，所以還有一白天的時間陪陪她。
“累？”
“有點，昨天有個病人情況有點嚇人。”涼涼苦笑著。
張猛對這些都不感興趣，也不願意聽，家裏有些雜誌就是她買的，上麵都是那些東西，看著瘮得慌。
“早上吃飯了嗎？”
涼涼回想著，她和張醫生一起吃的肯德基也算是吃了吧？喝了一杯衝的牛奶，吃了一個雞腿。
“吃了。”
“你吃多少？”張猛繼續問。
這丫頭現在嘴裏也沒個實話，問她吃沒吃就肯定是吃了，其實一定沒吃，自己有病還不注意點身體，害得他成天的跟著操心，操不完的心。
“喝了一杯牛奶，吃了一個雞腿。”
“我給你煮個麵？”張猛提議。
涼涼是真的不想吃，她聽見麵條她也想吐啊，昨天在上中還給奶奶煮麵了呢。
“不想吃？”挑嘴？
以前可是什麽都不挑的，喂什麽吃什麽，胃口好的很，給兩碗白米飯就可以吃得非常滿足。
“可不可以點餐？”徐涼涼搓搓手。
“你想吃什麽？”
“麥當勞。”
她單位附近是沒有麥當勞，其實她覺得麥當勞的味道會更好一些，那裏麵含著她的青春。
張猛拿著車鑰匙說出去給她買，涼涼說等著吃，自己等著等著趴在沙發上就睡著了，張猛這車開出去你說又堵，他還不如走過來呢，堵在路上半天買回來一身汗。
就是她說要吃，換個人他才不去呢，累死他了。
拎著袋子上樓，打開門，可倒好，人家睡著了，這東西放涼了還能吃嗎？
想叫她，不是想吃這一口，又舍不得叫，熬一宿肯定是休息不好的，現在有什麽事情都是吩咐她去跑。
張猛坐在沙發上，自己拿著薯條慢慢吃了兩口，味道也就那樣，沒覺得哪裏好吃。
“你給我留一口。”涼涼閉著眼睛然後翻身。
張猛笑，這是醒了還是沒醒啊？
半夢半醒之間？
“你吃啊？”
“吃。”涼涼特別大聲的喊了出來，她點的她當然要吃，不過就是爬不起來，睡眠請放開她！
張猛拿著薯條送到她嘴邊，點了點嘴唇又拿了回去，涼涼張了兩次嘴也沒吃到，眼睛總算是睜開了，氣的。
這人，不給吃就算了，還逗她。
“起來吃吧，吃了再睡。”
徐涼涼從沙發上爬起來，臉上有點出油，張猛看看她這張臉自己歎口氣，你說喜歡她什麽？這麽不修邊幅的。
“好吃？”
“好吃呀。”
涼涼的手都占著呢，張猛起身去拿紙巾的盒子。
“我第一次吃到這個東西的時候，覺得怎麽可以那麽好吃，人間美味。”
張猛抽出來兩張遞給她。
吃東西還一直說話。
“哪裏有那麽好吃。”
不都是一個味兒。
“那不一樣，第一次吃，當時看著那薯條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我就納悶吃就吃吧，幹什麽還要沾個番茄醬。”
張猛不太記得了，這些都是小事兒，他不可能每件都記住的。
“我就是學你吃的。”
這個他知道，因為那個時候她小心翼翼的，話都不敢多說一句，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說錯了，忍不住拍拍她的頭頂，真是長成大姑娘了，他也老了。
“我怎麽有一種把女兒養大的感覺呢？”
涼涼鄙視他。
“你少占我便宜，誰是女兒誰是爹？”
“不是占便宜，真的有點這感覺。”
“那我還有一種，老娘終於把兒子培養出來的感覺呢。”
張猛皺眉。
“你看聽了以後覺得不高興吧。”
“滿嘴跑火車。”張猛瞪她：“吃你的，專心吃東西別說話。”
涼涼的手上都是油，要去打那個裝奶茶的杯，她吸管把上麵的蓋掀開喝，這樣散熱會散的比較快，雙手捧著看著張猛，那意思需要他來幫著服務。
張猛繼續歎氣，你吃個飯，還得一百人來幫你服務，摳開蓋子，把吸管扔進去。
“小心燙。”
已經說晚了，反正吹吹也沒有關係，涼涼吐了吐舌頭，燙到了。
起身進了廚房，給她洗了點水果，依著張猛來看，徐涼涼吃的那點鳥事什麽作用都不起，這哪裏能夠？都吃了還差不多，路上還買回來了一個小蛋糕和一碗餛飩，趁著她現在吃的挺好，一塊都解決了吧，反正他是不怕涼涼撐死。
把小餛飩倒在碗裏端了出來。
“這個也吃兩口。”
“我……”涼涼想說自己吃飽了。
張猛氣定神閑：“你想要我以後給你這種服務，你就得吃，不然以後我可記住了，我千辛萬苦買回來的，你吃都沒吃一口。”
拿著湯勺挖了一個小餛飩送到她的嘴邊，涼涼是有苦說不出啊，她真的好飽。
就算是撐死也得吃， 閉著眼享受這撐死的感覺吧，狠狠心一口咬了下去。
“這個也吃點，不是女生都愛吃甜的……”
徐涼涼這一早上吃了一肚子的油膩膩，甜膩膩外加片狀裹著肉球的東西，走路都走不動了。
張猛看著那碗，拿過來自己都吃了，不然也是浪費也得扔，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他們倆還談什麽誰嫌棄誰，幾口就吃了一個精光，這點東西也不夠填飽肚子的，昨天晚上他就沒吃好，蛋糕實在不太愛，徐涼涼咬剩的漢堡，看了一眼。
“我不髒的，我沿著邊緣咬的。”涼涼解釋。
別看她吃過了，但是保證是幹淨的。
“你就是浪費糧食的選手。”
“不是有你呢。”雙手撐臉。
看著他吃，吃個東西也能吃的那麽香，過去她吃東西也香，生病以後就不行了，看什麽都夠。
“吃一口？”遞過來。
涼涼給推了回去。
伸伸懶腰：“昨天聽大嫂和二嫂說懷孕，感覺好像這個時候很容易出傷感情的事情。”
就是一句感慨。
“說什麽了？”
“大嫂不是懷孕了嘛，大伯母又趕上更年期，無解。”
張猛抬頭看她：“那要是你，你怎麽解決？”
涼涼想了半天，反正想不到，覺得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候自然就有辦法了，不行就自己帶嘛，辛苦肯定是辛苦的。
“自己帶吧。”如此說。
張猛半抬不抬眼睛看了好一會兒她的腳上的拖鞋，然後掃了掃她的臉，“我們沒有他們那情況。”
涼涼歪頭。
“有你呀。”
張猛放下手裏的東西，這個時候想起來他了？
其實當個男人真心的不易，走近婚姻並不是擺個喜酒拍個婚紗照就算是結婚了，心理生理上都要把自己代入到已婚男人的行列當中，得扛得承擔，丈夫這個角色到底應該怎麽當，他還沒有摸索明白，這男朋友都是當的磕磕絆絆的。
“我是你的小叮當。”張猛笑了笑，說是小叮當也有點過了，她需要什麽的時候，他肯定不在身邊也拿不出來變不出來她想要的，都得過後補。涼涼膩到他身邊，雙手圈著他的脖子，臉貼著他的，張猛嫌棄她臉上有油。
“你早上洗臉了嗎？”
“洗過了。”
“有油。”一臉嫌棄。
“怎麽可能，我臉才不會出油呢。”涼涼繼續蹭啊蹭的，眼睛笑眯眯的想著，有些時候找的愛人是崇拜的對象這種感覺真好，有雞毛蒜皮的時候想起來自己所崇拜的他，一切牢騷都化解了，點頭，是這樣的，沒錯。
張猛想要推開她，奈何這人就是不肯從他身上下去，半掛在他身上，“我要洗手。”
沒有辦法，粘著粘著的，隻能把她和垃圾一起帶進廚房，一份扔掉，一份讓她靠著自己，怎麽當初就找了一個八爪魚似的女朋友？他當初眼睛肯定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