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的娘家哥哥住在農村,有那麽幾畝地,種了一些西瓜和香瓜,大伯母就是問問涼涼打不打算過去玩玩,覺得涼涼應該是沒去過。


    “你要是有朋友願意去也可以帶過來,不用你幹什麽活。”


    席夢翻白眼,可真是沒去過農村似的,婆婆還拿這個當什麽好炫耀的手段,不幹活你叫她幹什麽啊?


    大伯母私心就是覺得徐涼涼是家裏最小的媳婦兒,從小又是那樣的環境,肯定沒在農村待過,帶著讓她過去玩一玩看一看,她實在也沒有什麽好給徐涼涼的,張猛兩口子對她又好。


    “好呀。”


    徐涼涼一口就應了下來,想去看看。


    約上蘇洛,現在也就她們倆清閑,一個是有老公不需要負責也沒有孩子拖著她,一個單身一人更好解決,徐涼涼開車載著蘇洛來的。


    還別說,都要玩瘋了,曬得臉通紅,自己也覺得有意思,她都挺大的人了,還和孩子似的瘋,總上班也累,出來一玩吧覺得另外的一種心境,什麽活都願意搶著幹,覺得住在農村貌似也挺不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種生活才是健康的。


    她現在是在透支健康。


    蘇洛倒不如徐涼涼這樣特別賣力的幹,她瞧著都覺得累,她也幹不動,笑眯眯的頂著草帽坐在涼棚裏偷懶,有些時候她也羨慕涼涼,你說就摘個香瓜她幹的那麽起勁,要說涼涼現在也算是什麽都不缺了,活的多好,心態也好。


    大伯母不停的給涼涼拿水,怕她累著,是讓她過來玩的不是讓她過來幹活的。


    大伯母的哥哥就是個典型的農村人,老實巴交的上了年紀身體卻依舊硬朗,平時都是種種地放放牛羊。


    “這孩子,再累著了……”大伯母叫徐涼涼,奈何徐涼涼沒回來,自己都玩野了。


    搖搖頭,香瓜聞著那是真香,就是太多了也不愛吃,每一年拿回去張龍和席夢都不怎麽碰,所謂物以稀為貴。


    她哥這邊的瓜也不賣,說是賣不了幾個錢,都給家裏留著,剩下的也有爛在地裏的。


    涼涼這臉曬的發紅,她是覺得既然下地了就別一會兒一擦防曬了,那樣就沒勁了,結果回到車上的時候看著自己的臉,真是欲哭無淚,現在已經全然沒有了剛剛的興致,掰下來鏡子照著臉。


    手機響。


    伸著手摸著手機,眼睛還放在鏡子上。


    張猛問她玩的怎麽樣。


    “挺好是挺好,我的臉可能有點曬傷了。”


    “沒戴帽子?”張猛覺得這是常識啊。


    “戴了,陽光太足,明天我給你送香瓜去。”


    “行啊,如果有多餘的就給多送點,這麽些人呢。”張猛說。


    涼涼往臉上擦了點東西,蘇洛那邊已經一點勁都提不起來了,開車回家,先送大伯母去大哥家,涼涼自己拎著三個袋子,布袋子裏麵裝得滿滿的都是香瓜,大伯母就和她搶袋子,這挺沉的,你說瓜也大也重。


    “我來就行。”


    徐涼涼給送到樓上,張龍讓她進屋坐會兒,涼涼說自己同學還在樓下呢。


    回到車上然後回家,喬立冬回來的時候看見家裏多了幾袋子的東西,放在門口了,還納悶呢,為什麽不放在冰箱裏,知道徐涼涼今天去大嫂娘家了。


    張國慶晚上不回來吃,就她一個人,拿起來電話。


    “媽,那個地上放著的是給姥姥的,我就沒放進去。”


    喬立冬往廚房去,一打開冰箱可不是,裏麵都裝滿了,這是拿回來多少啊?要把人家的瓜都給搬空嗎?


    “你這是摘了多少?不能讓拿就使勁兒拿。”喬立冬是怕涼涼沒有分寸,人家種點瓜也是不易,也許還要留給子女吃呢。


    “沒使勁拿,種了好多,大伯母說吃不了就得爛在地裏,也不對外賣。”


    喬立冬點頭,隻要不是都給搬回來了那就行。


    “我爸回來了嗎、”


    “他今晚不回來吃。”喬立冬答。


    “那媽,我和蘇洛買了披薩,你要不要過來吃?還有別的。”


    喬立冬是不想過去,要是徐涼涼一個人就算了,她同學還在呢,反正這個同學跟她關係是好,走哪裏逗能看見兩個人結成伴兒,後來一想不過去自己還得做飯,她現在也懶,不愛動,幹脆就過去吃一口吧。


    蘇洛是屬於特別有禮貌的那種,不至於說讓人一見傾心,但也是會留下好印象的類型,能說能聊的。


    喬立冬吃了幾塊,覺得偶爾吃還行,她就是個典型的居家過日子的人,覺得吃著大米飯才算是吃了飯,這些東西不能常吃,不然能餓死。


    兜裏的手機響。


    “媽,你手機響。”


    “你幫我接。”喬立冬手上都沾著了,沒有辦法接電話。


    徐涼涼接起來,說是喬冕,她見過一兩次不太熟悉,平時接觸很少,拿著電話貼在喬立冬的耳邊,喬立冬嗯了一聲,對方在電話裏說了什麽,然後就見喬立冬臉徹底黑了。


    抓出來幾張麵巾紙擦了擦手,把披薩放了回去,拿著電話就出去了。


    “你婆婆好像生氣了。”蘇洛看的明明白白的,臉確實掉了下來。


    涼涼笑笑,讓蘇洛快點吃別管閑事,心裏想著八成又是張猛他姥姥家那邊的事兒。


    還真猜到了。


    喬冕談了一個離過婚的女朋友,這自由戀愛談著也沒有什麽,現在說是要結婚,問喬立冬來要錢了,順便房票要改成自己的名字。


    喬立冬一聽就火了。


    “你結婚和我要錢,要的是哪門子的錢?”


    反問著喬冕,現在何止是心裏不高興,臉上都已經表現出來了,不是自己瞧不起娘家人,你就看這些孩子,一個出息的都沒有,你要是不說,真的你結婚,當姑姑的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不管?你可倒好,直接開口來要了,我是你爹還是你媽?我該你欠你的?


    喬冕委屈,他爸的錢都搭他姑了,雖然知道沒有幾個錢,但是確實是給了,他聽別人說的他爸玩麻將贏錢就給他姑,那要是自己親姑姑,能不能明知道他沒錢花,還從他爸手裏賺錢?現在他要結婚了,當姑姑的給錢不是應當?這些就算是你替我攢的,現在該給我了吧?


    “我爸給你那麽多錢,我知道你不差錢,但那些錢也算是給我攢的吧……”喬冕說了很多,他是姓喬的,可覺得在姑姑的心裏還不如姓張的,張龍結婚生孩子他姑姑少掏錢了嘛,自己呢?就是給個房子,說是給,房票還不改成他的名字。


    喬立冬火冒三丈。


    “你爸給我什麽錢了?你爸怎麽過日子的你不知道?他今兒贏了十萬明兒就是負債,他吃喝我當妹妹的能看著不管?這是我和你爸之間的事情,你還算計上了,房票我給你改了,你沒錢花你就把房子賣了,怎麽到時候我還給你買?”


    和張龍比?你比得了嗎?


    她要是生病了,吐一地,張龍能拿著抹布都給擦幹淨了不會嫌棄她,喬冕能嗎?自己親侄子她才說,吃啥啥沒夠,辦啥啥不行,你爸媽的優點你都沒學到,缺點你倒是全部都繼承了。


    喬冕在電話裏哭。


    “那我要結婚了,我沒錢我怎麽辦?”


    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想怎麽辦就怎麽辦,不能辦就別結,不能活就去死,你還好意思哭?多大的人了,打個工你也不能打,我都懶得說你。”


    喬冕掛了電話,心裏恨死喬立冬了,覺得自己姑姑就是那種特別可惡的人,有錢也不給他花,有錢也不讓他沾光,那家裏有多少錢,又是公司又是張猛的,張猛娶老婆花了多少錢,房子一個接著一個的給買,對自己的侄子呢?就連五萬十萬的都舍不得。


    喬立冬氣的直突突,她家裏這是做了什麽孽,你說一個兩個的都這樣,占便宜都厲害,其他的一個也別指望,怎麽都這樣呢?


    是她有錢就能扶起來的?她就算是把家敗光了去貼娘家,她也貼不起來,是她不想貼嗎?她拿回去錢,那些人是當著你一個樣兒,背著你又是一個樣兒,想想都寒心。


    飯也沒有吃完就回家了,蘇洛讓涼涼跟回去看看,生氣的時候還是得有個人勸勸,省得一個人生氣。


    涼涼出去買了涼麵拿回來拌好,喊喬立冬出來吃。


    “你什麽時候出去的?”喬立冬問她。


    要是有涼麵剛剛就拌了,估計是剛買回來的,對兒媳婦她是一點意見都沒有,真的,喬冕和徐涼涼比,你說出身都差不多,怎麽就 一個天上一個地上呢?孩子要是不爭氣,不要強那算是完了。


    “不久前,媽你現在吃嗎?”


    喬立冬歎口氣:“哪裏有胃口吃,我這堵得滿滿的,我都要讓他給氣死了。”


    喬立冬對著徐涼涼發牢騷,反正她就算是特別狠心的那種,對娘家這些年她確實也是不管,也管不起,自己家照顧好了她就覺得自己算是做人成功了,侄子什麽的再親也不如兒子親,有個錢不如都給兒子留著了,至少她老了,她兒子還能難過難過。


    “媽,你消消氣吧,人的個性也是改不了的。”


    勸著勸著,喬立冬吃了涼麵,張國慶正好回來,別人給送回來的,應該是喝酒了,喬立冬還得弄張國慶讓徐涼涼回家,畢竟家裏還有一個蘇洛呢,當著張國慶她是肯定一句不能提,原本張國慶就討厭喬冕,喬冕小時候來家裏,張國慶都會不高興。


    張國慶倒不是說討厭喬立冬娘家人,就是覺得那孩子不爭氣,有書不讀這也算了,有些孩子就是對讀書不來電,那你爭氣點,學點手藝,喬立冬這邊給了錢讓他去學修車,後腳他就把錢都給花光了,花沒了又登門來要錢了,不多要,要一包煙的錢,張國慶是打心裏瞧不起這孩子,覺得一二鼻子不可能有出席,這要是自己的孩子,幹脆直接弄死算了,何必看著他浪費空氣呢。


    所以喬立冬也從來不當著張國慶的麵說這些,說了就是自找不痛快。


    那香瓜她原本都不想送了,但家裏實在太多了,張奶奶那邊大伯母肯定能給送,喬立冬想來想去還是開車回了一趟娘家。


    喬冕剛從他奶這騙了一千塊錢走,說是要結婚沒錢嘛,張猛外婆手裏也沒有多少錢,就給拿了一千。


    喬立冬給她送瓜,她說自己也吃不了這麽些。


    “媽,你牙鑲了嗎?”


    張猛外婆的牙齒都壞的差不多了,吃東西特別費勁,需要抿著吃,就連肉她都嚼不動,喬立冬說了幾次她就是不肯去弄牙,後期就隻能吃大米飯,那說到底還是自己老娘,心裏在不痛快也得管,給拿了錢,說好的讓她去。


    “還沒呢。”


    張猛外婆這錢直接都給喬勉了,還哪裏有錢去了,剩點做夥食費呢,她還得吃喝。


    “喬冕回來了?”


    ……


    喬立冬是帶著火從娘家走的,走的時候還對著她媽喊了一句:“你幹脆就餓死吧,沒人管你。”


    為了你孫子,你什麽都能舍得,對,那你就頓頓吃大米飯什麽也別吃。


    這老太太一輩子節儉慣了,之前不肯鑲牙說自己還有好牙,一直拖一直拖,拖到上了年紀又說自己年紀大了不能鑲牙,後來又說說不定活幾年就死了浪費這個錢做什麽,結果拖到現在就什麽都吃不動,有些青菜她都覺得嚼著費勁。


    “也沒人說讓你管……”嘴還硬。


    喬立冬也不可能說就真的一點氣不生,回到家睡不好,往心裏去,一想起來自己媽那真是氣的覺都不用睡。


    涼涼和張猛最近達成共識,打算要孩子了,這邊打算要就放開避的措施了,周三喬立冬給她打電話,說是要過來檢查身體,最近覺得身體不好。


    徐涼涼陪著擱自己醫院做的檢查,各方麵還好,就是出了一些小小的問題。


    “媽,你最近是不是休息的不好?”


    “沒,就是沒覺。”睡不著,已經好長一段時間了,實在沒有辦法,不睡也不行,就開始吃藥,開始吃的時候效果特別明顯後期就不行了。


    “不睡覺可不行,那將來怎麽帶孫子孫女呢。”涼涼笑。


    喬立冬聽了一喜,這是打算要了?


    真是高興,臉上都要樂開花了,能不盼嘛,別管著是男是女,先來一個,她也好好喜歡喜歡,小孩兒招人喜歡,別人家的孩子她都特別喜歡,更加別說自己家的。


    “現在就打算要了?”


    涼涼點頭。


    喬立冬握著涼涼的手:“媽之前不說是不想給你們壓力,你說張猛說不要,我不能和孩子別著勁唱反調,你們也不年輕了,生完還得考慮老二呢是吧。”到時候涼涼的年紀不就托大了。


    涼涼點頭,她是覺得孩子有個伴比較好,她不介意生老二的。


    喬立冬一見兒媳婦點頭,心就踏實了,這是老二也打算要的,徐涼涼就算是給她生兩孫女,她也打板把徐涼涼給供起來,肯生在她這裏就是好兒媳婦,你想要啥,我就能給啥,要命短時間之內是給不了的,等她要死的前一秒還是可以給的。


    回到家覺得身體都輕鬆了,什麽喬冕不喬冕的通通扔在腦後,育兒書也買起來了,看見小孩兒的東西就走不動道,覺得反正也快了。


    張猛18號休假回來的,能在家待兩天,這段時間沒他什麽事兒,造人計劃提上日程了就得出力,各方麵覺得準備的都挺不錯,狀態也很好,兩個人覺得差不多。


    張猛是覺得肯定過一個月兩個月的就得有信兒,他自己有這個把握是吧。


    徐涼涼過了一個多月自己買的試紙去測,為了準確一些,早晨起來就去測了,結果顯示,沒有!


    沒有?


    是不是測紙有問題啊?她又跑出去買,便宜的貴的都買了,試了一通,給自己折騰夠嗆,確實沒有。


    等到兩三個月壓根一點反應都沒有,自己知道這是沒成功,多少還是有點沮喪,因為覺得要孩子不就是保護措施一撤,孩子不就來了,結果兩人還挺努力的,孩子沒來報道。


    張猛安慰她:“也不算是事兒,避孕避了那麽久,還不允許身體暫時適應一下,下個月就有了。”


    涼涼調侃他:“對自己的能力還是很自信哈?”


    “那是,我是誰啊。”張猛打著哈哈。


    他身體又沒有毛病,徐涼涼身體也健康,生個孩子能有多難?


    大話扔出去了,結果努力了四個月,什麽消息都沒有,愣是懷不上,徐涼涼就有點急,就懷疑自己身體是不是有什麽毛病,反正人就在醫院,順便就檢查了,檢查結果是正常的,她身體非常健康。


    喬立冬得了消息不就在等,等了兩個月覺得可能是還沒穩定不能對外講,她再等一等,又等了兩月,還是沒信兒,就覺得徐涼涼是不是晃點她呢?知道她著急,就拿這事兒來安慰她,但其實並不想那麽做?


    張國慶倒不好意思直接張嘴問。


    “張猛那邊還沒消息呢?”


    兩個人在家,就隨便問了一句。


    喬立冬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什麽消息?


    不過馬上就明白了。


    “我覺得圓圓是故意給我放煙霧彈呢,讓他老婆和我說準備要孩子了,其實還是不打算要……”真是越說越來氣,不要就不要,沒人逼你們,拿這種事兒撒謊,拿你爹媽當禮拜六過呢?


    涼涼覺得自己現在稍稍的有點神經衰弱了,趴在蘇洛的櫃台上。


    “我都不敢回上中了。”


    蘇洛抽空抬頭看她:“為了孩子?”


    蘇洛覺得這就是心態不健康,要孩子也是看緣分的,不見得說身體健康想要馬上就能要上,緣分沒到呢,著急沒用。


    涼涼的頭撞著玻璃:“他媽肯定以為我是涮她呢。”


    “你就和她講清楚不就完了,那要不上有什麽辦法,又不是身體有毛病。”


    蘇洛安慰涼涼,說身邊很多工作壓力大的,要一年都有要不上的,心態平和了,自己輕鬆了,說不定孩子就上身了。


    “我倆挺正常的啊,哪裏都正常。”


    張猛對她也有熱情,她對她老公那就更是熱情無比了,哪裏有問題?


    “要不讓你家張猛去做個檢查看看。”


    涼涼瞪圓了眼睛:“我老公正常著呢。”


    蘇洛舉手告饒:“沒人說他不正常,行行行,你不正常。”


    涼涼回家,算著合理的日期,這回各種科學的方式她都用上了,讓張猛那天回來,她就不信還不行。


    張猛一開始覺得要孩子吧,是件怎麽說呢,就是個順帶著就發生的任務,它不是單獨的,你快樂的同時可能孩子就來了,對他沒有任何的影響,慢慢呢,性質就開始變了,他去做檢查,徐涼涼磨他,他沒有辦法去做了,兩人真是沒有問題,但孩子就是沒有,涼涼就開始折騰,算著日子,他抽時間也得回去,這就變成了任務。


    讓他心裏發毛的任務,自己對自己肯定是非常肯定的,奈何孩子就是不給他肯定,別人隨隨便便的就能搞大肚子,他這邊肚子就是癟的,就是沒有任何的消息。


    回到家老婆在門口等他,張猛看都沒看徐涼涼的臉,把她人就扛了起來。


    都要累死你老公我了!


    怎麽生個孩子就這麽費勁呢?


    “是我不行還是你不行啊?”上手輕飄飄的拍著她巴掌打在屁股上。


    要是不開開玩笑,早晚得憋出來病來,他是覺得能不能要上無所謂,不著急,但是看著她這架勢有點急。


    涼涼抓他的衣服。


    “不知道啊。”


    這是個沒有解的題,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了。


    張猛看了她一眼把人扛到臥室,放下來。


    “說,老公還是挺棒的。”


    涼涼翹著唇,附身親了他的嘴唇一下:“我老公特別棒。”


    “棒個菜,連個孩子也生不出來。”


    一提就真的有點鬱悶了。


    同事之間現在開玩笑就說這個事兒了,他之前說打算要孩子,結果這孩子要了這麽久一直不來,男人之間的話題嘛,難免有些時候就會生冷不忌的,什麽都說。


    但是這些話張猛肯定不會告訴徐涼涼。


    涼涼抱著他胳膊:“也許就沒到時候呢,再等等吧。”


    張猛往床上一躺,張開著胳膊,對著房頂說著:“我今天是真的沒力氣了,這事兒要是當成任務來完成,我都覺得有壓力。”


    挺高興挺快樂的一件事兒,愣是安上一個任務,他心裏有障礙。


    涼涼還以為今天肯定是要有點什麽的,說實話她也挺累的,叫這個孩子給折騰的,天天想著這事兒,完了就是各種沒有,各種打擊。


    休息都休息不好。


    兩人在家裏睡了半天的大頭覺,睡醒了一起出門去買吃的。


    張猛剛下車,他媽電話打了過來。


    “推車嗎?”涼涼問他。


    “推一個吧。”肯定有好多東西要買的。


    徐涼涼在前麵走,張猛跟著她,推著車上了電梯,張猛說是信號不好就暫時先掛了,然後出電梯反打回去的。


    徐涼涼去找電池,張猛就站在邊上和他媽聊天。


    喬立冬就直接問了。


    “你們這是壓根沒考慮是不是?她都要半年沒回來了,這是躲著我呢?不要就不要,躲什麽?你說你也是,你出餿主意她自己還不敢反抗,回頭連家也不敢回。”


    喬立冬覺得自己想的才是最有可能的,因為徐涼涼沒爹沒媽,有點喜歡回來,也喜歡湊熱鬧,哪怕她本身就不是一個熱情外向張揚的人,但她喜歡那種氛圍,可張猛洗腦的功力太深,徐涼涼又全部都聽他的,就不敢回來了。


    張猛無語,聽著他媽說的自己,他怎麽覺得說的是另外的人呢?


    涼涼又不是兩三歲的小孩兒,怎麽可能什麽事兒都聽他的?她和自己發脾氣的時候,她脾氣可大了,還跑到隊裏去堵他呢。


    張猛恨不得吐出來一口老血,和著媽,你就認為你兒媳婦是小白兔,你兒子就是大灰狼?


    她給你吃什麽藥了,把你洗腦成這樣了?


    “她是躲著你,也不是我教的,要了五個月,壓根沒孩子,她不止折騰她自己,還來折騰我,折騰我去做檢查,我的媽呀,你好好的兒子都要被她折騰散架子了,我挺好的一個人我去醫院檢查看看哪裏有毛病……”


    喬立冬沉默了一響。


    “檢查結果怎麽說的?”


    張猛:……


    真是親媽,什麽都不用說了。


    “醫生說我和她都非常健康,我倆能生,就是不知道現在什麽原因懷不上……”


    喬立冬:……


    怎麽能要孩子還懷不上呢?有點急,但是一想涼涼現在肯定壓力大,這都避而不見了,你說她也是出息,就這點事情,才多大,三十七八還有懷的呢,有什麽壓力。


    “你讓她回來,我和你爸就是聽你們說打算要有點急,隨便問問,你們也別有壓力,生不生的我們當老人的還能怎麽著,不想就自然而然的有了。”


    喬立冬掛了電話,大伯母看著她問,因為聽見了。


    “沒要上?”


    “是這樣說的,說涼涼都有點急,自己檢查完又讓張猛去檢查了,弄的張猛一肚子的意見……”


    那張猛親口說的,因為這事兒他不太願意,他一個健康的人,去醫院查這個,喬立冬也覺得有情可原,但涼涼那樣做不也是因為自己催了,這麽一想,覺得張猛生氣這事兒反倒是不應該,查就查了被,多大的事兒,也沒要你命,再說你老婆不也查了。


    大伯母笑:“可沒看出來。”


    涼涼看著可不像是這樣的人啊,這是逼毛了。


    “放鬆心態,慢慢的就有了,那張龍和席夢那時候一直不要孩子,我不也沒催,千萬別催,不然心裏有壓力,張猛工作又挺累的,涼涼也是。”


    “我不催,我也不著急。”


    家裏娶了她,別說身體沒毛病,就算是真的有毛病,喬立冬都不能說什麽,先頭徐涼涼那是拿命救她,自己要是因為生個孩子對她有意見,那自己就不能叫個人了,做人得有良心,所以她不急。


    張猛和涼涼買好東西回家,說是今天解放一天,徹底就不想這事兒了,但是晚上徐涼涼洗臉的時候,就想著,今天是她的好日子,要是不來的話,是不是就有點可惜了?


    這就好比是有折扣卷,馬上就到期了,你又出門打算吃飯了,誰家都覺得不是很好,這家你又有想進門的*……


    張猛閑涼涼的看著雜誌呢,隨便看看,反正時間也是用來浪費的,睡了一上午自己現在也不困。


    涼涼換了一件睡衣,這是為了哄自己高興也是為了哄張猛開心,從衛生間出來順手把燈給關了,一進門,張猛手上一哆嗦,雜誌都沒拿穩,穿這麽一身,你覺得她是想休戰嗎?


    說好的大家放鬆不考慮這事兒了,怎麽又來了?


    牙疼!


    關了燈之前還挺好的,她睡自己的一側,等關了燈以後,涼涼就摸了過來,張猛推開她。


    “挺熱的,別往一起貼。”


    怪不好意思的。


    涼涼瞪眼睛,就是屋子裏太黑,別人看不見而已。


    “你看看我新買的睡衣……”


    “挺困的,我想睡了。”張猛打著哈欠,表示自己馬上就要睡了,涼涼又貼,他就不停的往床邊去躲,躲的太瀟灑了忘記已經貼在床邊邊了。


    徐涼涼這個生氣啊,見他不停的躲,自己不停的貼,最後估摸著還能有一下,他就滾地上去了,刻意大幅度的往他那邊擠了擠,果然張猛就掉地上了。


    一二三,掉!


    咚!


    我去!


    張猛光著腳從地上爬起來,看著睡在自己位置上的女人,他是有火發不出來。


    “你自己不是有地方。”


    “我還以為你還能躲到天邊去呢。”


    “我什麽時候躲了?躲什麽,這裏是我家,哈哈哈……”幹笑著。


    真是對她有點打怵。


    這是魔怔了,當他是機器呢。


    有句話叫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張猛覺得自己就是被蹂躪的命,那就是逃不掉了,她總是半夜發起進攻,打的他是兵敗如山倒,什麽都沒剩下,乖乖的就給人家做了俘虜。


    完了扯著被子,哀怨的看著徐涼涼。


    枕頭跑她屁股下去了,閉著眼睛就打算那麽睡。


    想想自己當俘虜的日子,一想就是一腦門的官司,這是遇上呆霸王了,躲也躲不過,又不能打又不能罵,這個福實在吞起來有點難以下咽。


    渾身都疼啊!


    涼涼早上起床,看著他還在睡,不是有那樣的時候嘛,你喜歡一個人看著他的睡臉看著看著就入迷了,她就是啊。


    撐著胳膊看著他的臉,看的入迷,覺得這人真是哪兒哪兒都好,看的正在興頭上突然張猛就睜眼睛了。


    他明顯眼睛裏是一驚,他都想拿被捂著自己了,能不能別要了?


    他是個人啊,需要憐惜的人?


    你要知道他也是上了中年的,不是應該尊老愛幼嗎?能不能對他有點尊重?


    “你怕我幹什麽?”徐涼涼看的真真切切的。


    “你說大半夜的折騰完,你早上又色眯眯的看著我,你對我就不能有點尊老愛幼的心態嗎?”


    “我怎麽不尊你了?那如果是愛幼,我還是幼呢,我怎麽沒見你愛我?”涼涼想,她和張猛比起來,她肯定就是個幼。


    “我不愛你?”張猛鼻子噴氣:“這話你也說得出來,徐涼涼你好意思嗎?臉不紅嗎?”


    涼涼起床。


    “我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張猛掀開被子,大有一副我今天和你拚了的架勢。


    “我就給你好好講講你愛我多,還是我愛你多……”


    涼涼聽著他說,自己不停的忍著笑,難得有個好心情,就是不知道昨天中沒中,哎呀,都說不想了,算了算了,懷不上拉倒。


    折騰死人了。


    她是白班,早上要上班的,到單位,醫院的一個護士懷孕了,剛結婚兩個月,哎呦給涼涼羨慕的,這是不是年輕懷孕懷的都快啊?怎麽這麽快呢?吃什麽了?


    不是因為問了不好,她都打算去問問護士的一天日常了,都做什麽了,有點的嗎?


    看看自己的肚皮,撇撇嘴。


    “真不爭氣。”伸手拍了拍。


    你要知道,你爹媽費了多少的力氣,你就是不來報道,你這個難纏的小人兒。


    快點來吧,給你買好吃的。


    中午的時候張猛過來醫院食堂吃的飯,最近關係比較好,嘴上說討厭是討厭,但實際的行動上確實願意多見這人一麵,既然有時間那就 一塊吃一頓,他開車過來也不太費勁。


    徐涼涼吃飯還是那樣,張猛就調侃她:“就你吃飯這態度,孩子都不願意來,要是上你身,能餓死。”


    涼涼白他:“那你懷。”


    你那麽能吃,你懷。


    “我要是有那功能還說什麽,我懷就我懷。”多大的事兒啊。


    “徐醫生……”


    有同事過來,徐涼涼給介紹著,自己丈夫,那是同事,同事就拿著手機:“你是張猛嗎?”


    看著就特別像。


    “我是。”


    幾個同事就說看著像,沒想到還真是,哎呦難怪徐醫生誰都瞧不上,王醫生那樣的放在身邊都坐懷不亂,原來家裏藏著更好的呢。


    涼涼和同事笑著,然後上腳去踩張猛的腳尖。


    我讓你懷!


    張猛下午回的隊裏,鞋子被徐涼涼踩了一下,現在還感覺腳疼呢,你說這個女人,這個毒婦!


    教練組的人來找他出去打球。


    “不去了,想睡一覺。”張猛道。


    哪裏有精力,剛剛才讓老婆擠兌一通。


    “哎呦,你這是為了家庭做了奉獻,打球的力氣都沒有了?”


    張猛一副你願意說你就說吧,反正哥是起不來了,打不了了。


    願意笑話就笑話吧,他現在確實為家庭做貢獻做的太過於生猛,體力不支。


    摸著老虎的毛:“當個男人太累了,下輩子我也去做女人。”


    對著老公就撒嬌,各種發嗲,多容易。


    想想就覺得輕鬆無比。


    老公你辛苦了,老公你開心嗎?老公我給你捏捏。


    睡了一覺起來然後出去溜老虎,遇上上麵的領導,閑聊了幾句。


    “我看你這身材可有點鬆了。”領導調侃他。


    過去那是線條感十足,現在都鬆下來了。


    少年變成婦男這種視覺的衝擊還挺強的。


    張猛道:“那你要是看我這樣的都覺得鬆下來了,別人就不能看了。”


    他就算是保持最好的那種,鬆是肯定有點鬆,一天天的也沒點壓力,隨心所欲的過日子,心態都磨平和了,人這麽一放鬆,肯定各方麵都有改變,沒辦法的,他也不想這樣。


    “那倒是。”對方笑著。


    又說了幾句,張猛想著這可不行,要是有朝一日自己變成了滿身肥肉的老婦男,那徐涼涼就更有理由嫌棄他了,還是得去運動,說好不去打球了,最後還是去了。


    晚上喝酒變成了喝茶,然後和老婆順便報道一下今天的日程。


    他老婆倒是也誠實在電話裏告之他下次回家的日期。


    張猛:……


    魔王,你能不能放過我?


    涼涼:你記得回來,要是沒時間抽個出門的時間,我開個房也是可以的。


    張猛:……


    他感覺自己好像進入了某種特殊的行業內,這種職業呢,就是不管你高興不高興,你身體和諧不和諧,你都得上工,少一天,主人也許就拿著鞭子來抽你了。


    躺在床上,對著電話那邊的人說著:“我要是個光棍該多好,我要是單身多好。”


    廣大的男青年們,結婚需謹慎,做人別衝動啊。


    “你現在不是光棍嗎?”涼涼覺得張猛的生活和光棍也沒什麽差別了:“我才是辛苦的那一個,你不就是出點力氣你還覺得累,那我呢?”


    張猛撐頭。


    “是啊,你說出力的人也是我,請問女俠,你有什麽可累的?享受的那個都是你。”


    “你又不是我,躺平有躺平的苦惱,有本事我們來換換。”


    張猛摸著鼻子,行行行,大俠你贏了,我認輸,我講不過你,你辛苦了,為了家為了我的出力,為了我的精神折磨,為了我身體的使用權,你都辛苦了。


    “我要睡了。”


    “睡之前把我給你拿的那個吃了,對身體好。”


    張猛含著兩泡眼淚,把藥片扔進嘴裏嘎嘣嘎嘣嚼了,據說是維生素,這人生,和死魚有什麽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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