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符發作了。


    魏三姐此刻渾身上下奇癢難忍,她精心留好的美麗指甲將自己的臉上、身上抓得滿是血痕。就如她所說,白玉無瑕的臉上憑空添了血色抓痕,之前有多美,現在就有多醜。


    她已痛不欲生。


    想想也是好笑,一盞茶前,她猙獰地要別人痛不欲生,如今卻是自己嚐了一樣的苦果。


    童五妹與她感情最好,如今看她這樣,心痛難忍,對臉色難看的李二姐道:“二姐,肯定是那白衣女子下的手!三姐明明是去教訓她的,如今卻成了這個樣子。”


    李二姐臉色難看。大姐這回要她們去洛陽參加珠寶大會,把手上的貨物交易出去。幾個姐妹喜歡湊熱鬧,也跟著過來了,她作為姐姐,曾在大姐麵前承諾過,要好好照顧幾個妹妹,把她們安然無恙地帶回去。


    如今還沒到洛陽,三妹就出了事!


    她抬眼,望著那雙明顯被人衝破的窗戶,冷聲道:“五妹,你在這裏照顧三妹。四妹七妹,你們在此等候,其他人,跟我上去!”


    李二姐一馬當先,飛身躍起,纖細的身姿就像一隻燕子。就在她接近那扇窗戶時,有一樣物什夾雜著勁風直衝門麵而來!李二姐心下一驚,身子在半空中一扭,避了過去,也落在地上。


    砰地一聲,那物什被打到梁柱上,是個茶杯,卻沒有碎,而是完好無損地倒扣在牆上。足以看出對方內力深厚。


    李二姐臉色難看,被這一手震住。目光複雜地看了地上哀嚎的魏三姐一眼,心道她到底惹了什麽樣的角色?


    其他幾人也都不敢動彈。


    過了一會兒,李二姐揚聲道:“在下李二姐,與姐妹幾人路過此處。不知我家三妹如何得罪了閣下,但她如今已是吃盡苦頭,已有悔改之意,懇請閣下放過她。咱們橫江一窩女王蜂,感激不盡。”


    房中久久無人應聲。院中隻有地上的魏三妹不住的哀嚎聲和童五妹含淚勸慰聲。


    “閣下!”李二姐覺得三妹每一次哀叫都像是一把刀子,在割自己的五髒六腑,於是又出言。卻忽見一抹白色身影,緩緩自院落的另一邊大門走近。


    張依依冷漠地看著在場眾人。


    橫江一窩女王蜂,橫霸長江,個個精通水性,武功不俗。而且長得都是貌美如花,在江湖中追求者眾多。


    也難怪,那魏三姐會如此心狠手辣又無所顧忌。


    想到剛才的千鈞一發,張依依臉色更冷:“悔改?那是你說的!我可沒看出來。何況,你可知你這三妹剛才是要如何對我的?她現在所受的,不過是我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罷了。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李二姐當然知道魏三姐的為人,隻是她們姐妹相交多年,情同手足。即使有時她會同情那些被毀了容的姑娘,但也沒想過要去勸阻,畢竟外人又怎麽比得上自家人重要呢?


    何況魏三姐武功不弱,又會看人下菜,還有家傳的軟骨散傍身,從來沒失手過。故而晚飯後,她雖然察覺到魏三姐偷偷溜了出去,也知道她定是要去教訓之前的白衣女子。可李二姐隻是為了那女子道了句“可惜”,完全沒想過要阻止。


    故而此刻,麵對張依依的強硬態度,能言善道的李二姐隻得沉默以對。


    女王蜂中,一名嬌小玲瓏的粉衣女子斥道:“可你現在不是也無事麽?反而是我家三姐,人不人,鬼不鬼!我警告你,快把解藥交出來,否則我們姐妹絕不放過你!”


    “四妹!”李二姐怒目而對。“不可對白衣仙無禮!”


    她已看出對麵之人的身份,知道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軟言相求,而非動用武力。拱手道:“我們姐妹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姑娘便是江湖上近來鼎鼎大名的''白衣仙'',多有得罪了。”


    又道:“聽聞白衣仙一襲白衣,嫉惡如仇,行事光明磊落。我等姐妹仰慕已久,尤其是三妹,整日心心念念地要與姑娘結識一番。若她知道姑娘就是白衣仙,絕不會……”


    她和海大少一樣,覺得張依依是初入江湖不久的菜鳥。剛剛成名,肯定會被名聲所惑。因而投其所好,想打消她對自己姐妹的敵意再說。


    “絕不會動手?”張依依笑靨如花,似乎被她這一番話說動。


    李二姐以為有了希望,連忙道:“正是!”


    張依依又問:“你可知她中的是什麽?”


    “不知。”


    “生死符。”張依依緩緩道:“一發作,奇癢劇痛一日強過一日,遞加至九九八十一日,然後逐步減退,八十一日後,又再遞增,如此周而複始,永無休止。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故名生死符。”


    眾人怔怔地望著魏三姐,額頭沁出冷汗。


    “求姑娘賜藥!”李二姐殷殷懇切道。


    張依依睨她一眼。“解藥麽,我也不是不能給她。”不等眾人露出喜色,話鋒一轉:“不過,我要你們答應我兩件事!”


    李二姐愣了愣,咬牙道:“姑娘請說!”


    “一,我要你先廢了她的武功,叫她以後再也害不了旁人。”


    “不行!”又是那個粉衣女子,她怒視張依依,氣憤地說:“習武之人沒了武功,豈不是比死還難受?!”


    張依依反唇相譏:“豆蔻年華的女子沒了引以為傲的美貌,與死又有何區別?莫非你不知道她害得那些女子,都是什麽下場?”


    她看著在場的幾個女孩,冷冷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又不要她的性命,隻是讓她為自己做下的罪孽償債罷了!何況,你們既然情同姐妹,想必就算她沒了武功,你們也會好好照顧她一輩子。必不會讓她落得跟那些可憐女子一樣的下場吧?”


    李二姐說不出話來。


    被魏三姐所害的女孩中,有的待字閨中正要許人,有的剛剛結親,有的已嫁為人婦。可最後,沒有誰失去了美貌還被家人捧在手心。那些人的下場,確實比魏三姐還要淒慘。


    又是那個粉衣女子咬牙切齒道:“我們當然會待她如故!”


    張依依對她不理不睬,徑自看著李二姐道:“那還等什麽?”


    李二姐臉色蒼白地看著魏三姐,那雙殺人時穩如泰山的纖纖玉手竟然顫抖了起來。


    仿佛看出她的猶豫,魏三姐淒厲地喊道:“二姐!殺了我!殺了我!隻要你為我殺她報仇,報仇!”抱著她雙手,也被抓了好幾下的童五妹淚流滿麵。“三姐,不可!三姐……”


    還有一個蘋果臉的綠衣小姑娘忍不住哭了起來。


    感受到來自四麵八方殺人的視線,張依依不為所動。


    李二姐緩緩走近,她美麗的容顏上滿是掙紮。


    “二姐!”最後一個冷若冰霜的藍衣女子忍不住喊道:“一起上,將她拿下嚴刑逼供,就不信她不交出解藥!”說話間,袖中突然竄出一條長索,目標正是張依依頸間。


    “好!”


    “不可!”李二姐斥道!


    說好的那個是粉衣女子姚四妹,她話音剛落,人已飛身而起,雙掌如風!


    其他女孩見狀,覺得張依依也不過和自己姐妹同樣年紀,武功再高又能高到哪去?要是集合眾人之力,說不得能與其硬拚一場!於是紛紛上前。她們有的使劍,有的使鞭。一時間,院中亂中一團。


    張依依凝眉冷眼,專心一意地對陣。腳下淩波微步已經運到極致,以天山折梅手與之抗衡。


    天山折梅手隻有三路掌法和三路擒拿法,卻涵蓋了劍法、刀法、鞭法、槍法、抓法、斧法等等諸般兵刃的絕招,變化繁複、深奧、精妙。算是空手奪白刃的最高掌法。


    張依依多年來潛心研究,每日不忘練習。但到了今日,才算真正將此武功運用出來!


    原來運功時遇到的疑難雜症,如今在這緊要關頭,竟然順其自然地迎刃而解。對這窩女王蜂的招式,她隻要看上幾眼,就找到了破解之法。一開始對手畢竟太多,她手忙腳亂了一會兒,隻能靠淩波微步保命。


    過了一會兒,她的身法愈發熟悉,場上形勢瞬間變換。蜂女們再也占不到上風,手中兵刃反被張依依,一一奪去。


    張依依懷中抱著她們的兵刃,得意一笑,又將它們當著主人的麵,好像扔垃圾一樣拋在地上。


    姚四妹氣急:“你!”


    “四妹,退下!”


    李二姐怒斥完姚四妹,定定地看了張依依良久,驀然下手!連點魏三姐數處大穴,隻聽一道撕心裂肺的叫聲之後,魏三姐不省人事。


    沒有人看到,張依依的眼睛飛快地眨了兩下。


    “敢問姑娘,第二個要求是什麽。”李三姐低垂著頭,輕撫魏三姐遍布血痕的臉,低聲問。


    “二,我給她藥後,她得去給被她害過的女孩子叩頭謝罪。”


    李二姐埋在衣袖中的玉手緊握成拳:“好!”


    “好,你起開,我替她解了這生死符。”張依依道。


    隻見她雙手各自在魏三姐身上遊走,片刻後,魏三姐已經清醒了過來,也不再叫喚了。


    張依依看了神色複雜的李二姐一眼,留下一句:“若是被我知道你們答應過的事沒有做到,後果自負。”


    翩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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