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鍾來找張依依,被她這樣毫不留情地回絕也不是第一次,早有準備。隻見他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彬彬有禮地說:“沒關係。張小姐,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跟你說。可不可以給我十分鍾時間,我們單獨談談?”


    生怕張依依拒絕,他還揚了揚手,著重提醒自己的體貼。“就看在我給你帶了那麽多好吃的份上?”


    又不是我讓你帶的!


    張依依臉上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可是到了最後,她還是同意了。“行。”


    《盛唐》的戲份足夠千百場,十有八/九是發生在唐宮之內,各個宮室之中。若要開拍,少不得要進影視城租借場地,自己搭景。眼下眾人就在國內著名影視城,於去年建成的秦王宮裏,租借了兩座宮室。


    她跟著錢鍾走出片場,帶他走向一個人少的角落。


    沿路上一直能碰到劇組的工作人員跟她打招呼,並好奇地打量她身後跟著的錢鍾。


    以張依依眼下過人的耳力,她自然聽出錢鍾的呼吸漸漸急促,顯得有些緊張。


    終於,過了一個轉角。


    一個隔絕了所有人視線的死角。


    張依依聽得身後之人大大喘了一口氣,快步上前,一手攬過她的脖子,另一手拿了紙巾來堵住她的口鼻——


    她下意識地要反擊,卻在最後,放開了手,任由那奇異的味道充斥鼻尖。她故意掙紮了兩下,很快就不再動彈。


    ……她演得這樣假,對方卻好似因為緊張過頭而忘了再三確認,匆匆忙忙地半拖著她,進入另一邊人少的通道。離開了劇組租借的場地,進了遊客群裏,錢鍾給張依依帶上了帽子,把她的頭靠在自己肩膀之上,一手攬著她,一邊強自鎮定地微笑,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寵溺微笑,讓人以為這隻是一對來遊玩的普通情侶而已。


    還有不少走過的人,甚至忍不住遺憾地搖頭。好奇地想,難道那個胖子是楊貴妃式的人物,身材有點抱歉,可臉卻是絕色?不然怎麽能搭上這樣一個帥哥呢?


    幸好假睡的張依依聽不到他們的心裏話,否則還不得跳起來跟他們理論,順帶著再次打亂計劃?


    此刻的她,正悄無聲息地把身上的重量卸給錢鍾。聽到對方一分鍾後,明顯變大的喘氣聲,心中暗笑不已。


    小子,這隻是盤開胃菜。等老娘教訓完了宿敵,立馬就來教你做人!


    她閉著眼,隻能靠聽覺與嗅覺感受身邊的環境。


    ……錢鍾似乎帶著她下了許多階梯,最後轉了好幾下。差不多五分鍾後,終於有人迎了上來。錢鍾迫不及待地將她推給了那人。“快,搬上車去。我呸!這是什麽女人,這麽重?都比得上我老家養的那頭老母豬了。”


    張依依在心中大罵:你才老母豬,你全家都老母豬!


    隻聽那人笑道:“你受累,受累。”隨後,張依依感覺到自己似乎是被扔到了車的後座上。


    “不過你說的話也不錯,這女人真的太胖了,跟頭豬似的重。好在,比一頭豬貴多了。”第二人笑道,張依依又聽到一道打擊胸膛的聲音。似乎是那人錘了錢鍾一下,這是男人之間特有的打招呼方式。


    錢鍾歇了一會兒,等順過氣了才開口說話。“要不是看在錢的份上,老子才不搭理這肥豬。呸!什麽東西,也不照照鏡子,還真以為自己國色天香,炙手可熱啊?還敢給老子臉色看!”


    張依依握緊了雙拳,理智那根弦眼看著就要斷了。


    【宿主,冷靜!你要想想自己的計劃,要想想自己的任務!】


    張依依這才不情不願地鬆開了,但是車外的人居然還在嘮叨!尤其是那個錢鍾,看來真的是自己這段時間拒絕他拒絕得太狠,太不留情麵。導致他吐了足足六分鍾的苦水才罷休。


    ……大哥,你們現在是在綁票好嗎?要不要這麽悠閑?能否稱職一點,趕緊把我帶走?你們要繼續留在這裏聊到劇組的人找過來,並且報警是嗎?


    非要繼續留在這裏挑戰她的忍耐程度算怎麽回事?


    終於,跟錢鍾對話的男人說了一句:“時間差不多了,咱們趕緊走吧。不然一會兒有人找來了。”


    謝天謝地!


    此時已經悄悄換了個比較舒適的姿勢的張依依在心裏說。


    靜寂了兩秒後,兩道“砰、砰”的關門聲傳來,車內空間因為徒然多了兩人變得有些壓抑。緊接著,又是汽車發動的聲音,跟上路的搖晃感傳來。


    不稱職的綁匪們終於要去交人質了。


    不過折磨並沒有到此結束,車子上路後,錢鍾這人居然又開始吐苦水。張依依就奇怪了,自己真有那麽不可理喻麽?十惡不赦,罪大惡極麽?


    又說了整整十分鍾,那一直在聽錢鍾埋怨,當他心事垃圾桶的男人終於開口,說出對張依依來說極為悅耳動聽的兩個字:“到了。誒,你給雇主打過電話沒有?”


    錢鍾說:“馬上打,你先把她弄進去。”


    他忙不迭地下了車,掏出手機打電話。留下男人一個人在車裏,罵了一句髒,說道:“早知道就不告訴他了,這孫子!太狡猾了,這不是讓我一個人抬這頭豬上去的意思麽?”


    張依依覺得今天自己要是不大開殺戒的話,可能會被內傷憋得走火入魔!


    因而等男人半拖著她,似乎走了兩層樓梯後,終於抵達目的地,說出一句有氣無力的:“到了!”時,張依依立即直起身子,在男人驚恐的目光中,陰森森一笑:“辛苦你了!”


    手起!


    刀落!


    砰!


    男人倒在地上。


    “混蛋!”張依依泄憤地踢了他幾腳:“你才豬,你全家都是!老娘這叫豐滿!健康!你懂嗎?!”


    【宿主宿主,錢鍾就要上來了。】


    係統生怕張依依將要因此錯失良機,連忙提醒。【他們的房間就在你後頭。】


    出過了一半氣,張依依抬眼看了看環境。他們正身處於樓道之間,前後各有一扇門。而他們所在的方位更加接近前麵的門。


    張依依從男人上衣的口袋裏摸出了鑰匙,隻見上頭除了車鑰匙外,還有三把鎖。她運氣不錯,第一把就打開了門。右手毫不客氣地抓著男人的衣領,將他拖進了屋中。


    身後,也很快傳來腳步聲。越來越近……


    張依依倒像是女王一樣,在不大的房間裏,找到了把椅子放到正對門口兩米處的位子,如同大姐大般坐了下來,悠悠然看著門口,像一隻洗淨了獠牙,正等著獵物上門的雄獅……


    接下來的畫麵,由於太過暴力血腥,並不適合一般群眾觀看,我們先拉幕、拉幕!


    ——


    翌日清晨。


    謝母走到一半,還是覺得不大對勁。於是捉住了謝父的手,拉著他往邊上走了幾步,滿是擔憂地說:“這樣真的好嗎?我怎麽總是覺得心裏亂亂的,有點不安啊?”


    謝父看著前邊德高望重的謝家爺爺,遲疑了一瞬。但是一想到家裏的情況,隻得硬下心腸。“如果事情是真的,這婚,無論如何都要離!我能看在她哥舍命救了從武的麵子上,一直忍著她。甚至犧牲另一個兒子的終身幸福。不過事有分輕重緩急,像這樣丟人現眼,連累我們謝家清白名聲的事,我絕對忍不了!”


    “可是……”謝母欲言又止。


    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奇怪了,本來一直在鄉下養老的公公突然到了家裏來做客。才第二天,從護又打電話來說,有個朋友親眼看到張依依單獨跟一個陌生男人舉止親密,有說有笑地進了同一間公寓。他心生奇怪,於是跟附近的人打聽。結果聽說,兩人是搬過來三個多月的新婚夫妻。覺得事關重大,立刻告訴了遠在外地的從護。而從護即不想冤枉張依依,也不想輕輕揭過此事,任由頭上的帽子變綠。於是擺脫在同城的父母,去證實一下。


    當她接到電話的時候,身邊剛好坐著看電視的公公。一聽是小孫子打來的電話,就高興得不得了,忙湊上前來聽。將謝從護所說之話聽得一字不漏,登時就發了火,問那是什麽地方,他立刻趕過去證實。


    從護被嚇了一跳,聲稱不用謝爺爺親自出馬,隻要謝母去看一眼,知道一下真相就可以了。要是假的,也不至於鬧大。要是真的,也最好在趁著隻有自家人在的時候,秘密地解決此事。可老人一旦強硬起來,就誰的勸也不肯聽。非要一起去。最後,大家拗不過他,這才有此時謝家二老跟謝爺爺一起,風風火火地走在大街上的一幕。


    可是一路上,謝母還是覺得很奇怪。


    偏偏她又說不上來哪裏奇怪。


    謝父的表情並沒有謝爺爺那般盛滿怒氣,也不像謝母一樣,滿是擔憂。他自始至終都平靜如常,有時,還會若有所思,流露出一絲猶豫。


    因為他比謝爺爺要更明白家中成員的性格,這之中,包括張依依的。畢竟他們曾在同一屋簷下住了那麽多年。


    他又比性格簡單單純的謝母更要理解自己的兒子謝從武。


    今天的事怕是沒那麽簡單。


    謝父自以為做妥了一切的心理準備,卻還是沒有料到眼下出現的情況——


    謝從護提供的房子並不難找,他們很快就到了門口。驚訝地發現,房門並未上鎖,而是一開到底,甚至能望見臥室的床,以及床上躺著,露出光潔肩膀,交頸而臥的兩人。隔著的距離太遠,兩人的姿勢又讓人看不清楚麵目。隻能從一人有一頭黑色長發,肌膚光潔如白瓷。另一人剃了平頭,皮膚黝黑這兩點上推斷出,這是一男一女。


    三人見狀,臉色都是一變。尤其是脾氣暴躁的謝爺爺,已經暴跳如雷地走上前來。“不知羞恥的東西,你當咱們老謝家是好欺負的嗎?!”


    謝母瞧著那人,她頓時覺出不對勁來了。張依依的皮膚哪有這麽白,體型哪有那麽瘦弱?


    “爸,不要!”


    謝父眼睛微微眯起,他看那平頭男人露出來的一點麵部線條,怎麽覺得這般眼熟?


    不、不會吧?


    “爸——”


    然而終究是遲了,老當益壯的謝老爺子早已用力地掀開了被子,讓底下不著寸縷的男女暴露了出來。


    謝老爺子的怒容在看清男人的五官時,就僵硬住,硬生生地換成愕然。“從、從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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