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鬧劇,以謝從護打電話讓一開保安公司的朋友差人來幫忙,隔開記者們,自己用被單蓋住曲葉的頭,抱著她殺出了重圍告終。


    他讓人幫忙先送父母跟爺爺到大哥謝從武的公司去避一避,自己則開著車帶著曲葉一路飆回曲家。


    等到了熟悉的環境,關上房門,隔絕了外頭的噪音。穩重如謝從護也忍不住鬆了口氣。


    一聲低低的啜泣,在空曠安靜的室內響起,如此明顯。


    謝從護身軀一震,不敢看懷中的人,大步走到沙發前,將她放下來後,才揭開蓋在她頭上花花綠綠的被單。曲葉那張普普通通的素顏也慢慢露了出來,此刻果然掛滿了眼淚。


    謝從護愛憐地抱著她,“沒事的,相信我,不要怕。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


    曲葉想說,他之前也是這樣說的。


    說會解決張依依,說會給她們母子一個名分。說會當眾承認自己是他謝從護的女人,可是呢?


    可是真相是,跟張依依的事至今還沒有解決,他們卻已經壞了名聲。他非但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承認跟自己的關係,兩人現在還得像犯了大罪,見不得人的罪犯一樣躲躲藏藏。


    幸好曲葉這時候還有一點理智,沒有說出這些話引起謝從護的反感。她做出一貫的柔弱姿態,依偎在謝從護懷中,像是受驚的,無辜的白兔。讓謝從護憐愛萬分的同時,心中發狠。


    張依依!


    【宿主,檢測到謝從護對你的仇恨值已經爆表,要小心了。】


    正在準備童書下一場戲的發飾的張依依動作一頓。


    遙記得上次係統這樣提示的時候,她還在大唐。對她仇恨值爆表的人是宣城,最後果然也用出了極為果斷的手段。


    “那就讓他來吧。”張依依的聲音很低,不知是說給係統聽,還是說給自己。“這樣的毒計又不是出自我的手下,而是他想出來,要給我享用的。我頂多是客套了一下,請他這個主人,在我這個客人之前先行享用了一番而已。這樣就能讓他的仇恨值爆表?也不想想,若遇到這樣事情的真是我,我又會如何?”


    換做普通的女孩被他得逞,又將如何?


    看來她跟謝從護,怎麽都逃不掉不死不休的局麵。


    一陣匆忙的腳步聲響起,越來越近。緊接著,化妝間大門被大力地推開,小助理何冰一臉慌張失措地跑了進來,見到張依依就說:“依依姐,一大批記者在門口堵著,說要采訪你。導演讓我去擋了一下,我說你現在沒時間,他們就說,可以等你等到下班那會兒,隻要問你幾個簡單的問題就好,采訪總時間不會超過五分鍾。依依姐,你怎麽看?是要躲著從後門走,還是……”


    怎麽看?


    她倒是沒想到這些人來得這樣快。


    不過也好,是時候,裝一裝白蓮花了。


    張依依看向鏡中的自己,剛才拿了點眼影跟粉底上了點色,把自己的麵色化得有些憔悴,像是個通宵工作的工作狂。


    她滿意地點點頭,跟著何冰走了出去。


    外頭場麵混亂,她到的時候,劇組的人正在跟媒體記者交涉,帶頭的小姑娘麵帶微笑,禮貌地問對方願不願意坐下來,喝杯水再等。讓記者們受寵若驚,一時間都不好意思像平常那樣不管不顧地衝上前了。


    張依依跟文庸都清楚知道,在這個網絡還不普及的年代,報紙文章是人們對時事消息的唯一來源,這些媒體記者手裏的筆杆子,更是關係到公司演員的形象,所以再三勒令旗下工作人員,不管遇到多麽蠻不講理咄咄逼人的記者,都不能態度惡劣。


    這個小姑娘做的很好,張依依記下了她的相貌,準備事情結束後好好犒賞她一番。


    張依依的體型非常顯眼,一出現,就被發現了。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記者群又開始騷動,不少麥克風直指張依依而來。


    “等會兒等會兒。”張依依聲音不高,語調也不嚴厲,表情更不嚴肅,可她隻是一個手勢外加眼神,就讓在場諸人情不自禁地安靜下來。


    “我知道諸位有事情想問我,可是你們看,我這還有事情要忙,時間就那麽點。不如你們先排隊吧,一家問一個,這樣能保證問題不重樣,有了紀律還容易聽清楚回答。怎麽樣?”


    不等他們有所反映,張依依已經吩咐了下去。“準備點凳子、茶水過來,坐下來也方便他們寫筆錄。”


    平時做采訪,總是受盡冷眼的媒體人們不由得對張依依大為改觀,當然,大部分人精並沒有這麽快下結論。畢竟圈子這麽大,也不乏一些會做戲的。一個知名人士人品到底如何,時間才能給出真相。


    劇組的人手腳很快,不一會兒,大家盡數入座。記者們也商量好了提問的順序,就按照名氣來。


    第一個提問的是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中年知性女人,帶著黑框眼鏡,一臉正氣。“張女士,就在今日早晨,各大媒體都收到一則消息,說你不顧已婚身份,非要跟第三者同居,讓公公婆婆都看不過眼,帶著老人家親自去抓奸了。您對這事有什麽想法呢?”


    張依依喝了口水,聞言莞爾,指著自己的臉說:“我?出軌?還被抓奸?還是今天早上?”她指著身邊劇組的人說:“你問問他們,這段日子我是怎麽在劇組裏頭忙得昏天黑地,日夜顛倒的。一直跟他們同吃同住,怎麽跟人同居,怎麽被抓奸?”


    記者奮筆疾書寫下這段話,正要在問,張依依卻說:“行了,一家一個問題。下一個吧。”


    立刻便有第二個身材消瘦的男記者緊跟著開口:“照您這麽說的話,您這段時間一直住在外頭沒回過家。今天早上記者們在收到消息之後馬上趕了過去,在被通知的地點確實找到了您的婆婆跟公公,還有一位,據說是謝家爺爺,輩分最高的長輩。另外還有兩人,分別是一男一女,男人還衝著您的婆婆喊了一聲媽。敢問,這對男女是誰?您跟他們有什麽關係?”


    “人的潛力果然是逼出來的,我才給了你一次機會,你就送給我這麽一長串話,小夥子,挺會把握良機啊?”


    張依依打趣,惹來一陣善意的笑聲,氣氛緩解了不少。


    “不過……”她臉色一正。“你可不要跟我耍滑頭,這分明就是兩個問題,要麽答一要麽答二,不要太貪心哦。”


    旁邊一個較為年輕的女孩兒立刻舉手說:“那,張總。我把我的機會也給用上,請你把兩個問題一起回答了吧。”


    張依依看了眼她身前的名牌,確實跟那男記者是兩家公司的。這才點點頭。“行,就算二合一吧。第一個問題,我又不在現場,我怎麽知道那對男女是誰?第二個問題,既然我不知道他們是誰,又如何回答?”


    見記者們都不滿意這個回答,有要回嘴的意思,張依依才收斂了這樣惡劣的行為,好心好意地提醒了句。“不過嘛,我婆婆一共就兩個兒子,能叫她媽的,除了我大伯,當然就是我家那口子了。另外一個女的,要麽是我大伯的女朋友,要麽……”她欲言又止,作為難狀。“你們知道,盛唐這部劇是我最看重的作品,為了它,我天天忙於工作,很久沒回去過了,對家裏的事也不是很了解。要是有媒體朋友們願意幫我解惑,我感激不盡。”


    “那根據張總的意思是,你因為工作的緣故,疏於照顧家人,跟家裏人的關係不夠親近,才會引來家人的不滿,甚至丈夫的背叛是嗎?”


    這句問話充滿攻擊性,火藥味濃厚。張依依抬眼望去,見是一個有點發福的中年男人,他看著張依依的眼睛裏裝滿了不屑。


    他三言兩語,就咬定了謝從護出軌的事實。不像別的記者,還有點委婉。而且聽他的口氣,像是丈夫出軌,全是張依依這個妻子做得不對一樣。他的這種態度其實也代表了眼下大部分人看待離婚的眼光,覺得就算是男人出軌了,也一定是做妻子的有錯在先。


    張依依回以微笑,輕蔑的那種。“你的意思是,隻許他為了工作幾月幾月地不著家,不許我為了夢想,騰出點時間去拚搏?這位先生,你是從哪個落後年代爬回來的土著,不知道我們已經改革開放幾十年了嗎?”


    其他人跟著笑,第一個提問的知性女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了句:“男人,哼!”


    在場的哪個不是讀了多年大學,費盡千辛萬苦才考到了一個記者證,找到了不錯的工作崗位?其中不乏有女性,而她們一路奮鬥過來,也沒少經曆過一些男同事的嘲諷,因為比起大部分隻有高中學曆,早早嫁人生子的女性來說,她們都屬於事業有成但是一把年紀還沒嫁出去的老姑婆。


    張依依這句話,在無形之中就拉攏了很多女記者站在自己這邊。


    不需要她再開口懟人,自有看不慣男記者態度的女孩們仗義執言。有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可見口才是女人與生俱來的天賦。現在一群娘子軍聯起手來,三言兩語就說得那位男同誌下不來台,啞口無言。其他男性見狀,也非常有眼見地避開這塊地雷區。


    下一位男同誌自覺地挑了個大家都感興趣,但是避開男女戰爭的問題:“張女士,請問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這個問題問得好。


    說繼續以事業為重,根本沒空搭理謝家人不好。會在無形中降低大眾對謝從護、曲葉那對的惡感,做實了剛剛那男記者的話,承認是她不夠注重家庭才會導致謝從護出軌。當著攝像頭哭訴自己不知道該怎麽辦,又不像是自己這樣人設該做的事。張依依稍微思考了一下,決定遵從本心,慢慢地說道


    “說句大實話,其實現在,大家對這件事都是一知半解,沒有誰知道全部的來龍去脈。現在就說打算有點操之過急,不夠明智。接下來我會先回謝家,跟他們談一談,說個明白,再去想以後。我很感謝大家在這件事上給予我的關心,和讓我發聲的可能。不過這畢竟是我們的家事,請大家在多給予我一些空間和時間。我答應在座各位,一旦有什麽新的消息,我會優先通知給你們知道。好了,時間到,我該走了。何冰,你送大家離開。”


    采訪就此結束,在把自己從這件鬧得滿城風雨的“捉奸鬧劇”裏摘得幹幹淨淨的同時,又在公眾麵前樹立了落落大方、冷靜聰慧的形象。這一局,張依依贏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隨著謝父的一通電話,怒氣衝衝地讓張依依回去說個明白,也將打開。


    “小關。”張依依拾起化妝桌上的頭飾,都是剛才匆忙放下的,將其轉交給了形象設計團隊裏比較靠得住的女孩。“今天我有點事要離開一下,這是下一場家宴戲上,書書要戴的全部頭飾,如何搭配衣服你們自己看著辦。妝容要半裸那種。”


    “知道了依依姐。”


    考慮到一會兒可能會被人掃地出門,反過身來拿包不太方便,張依依就沒帶,隻隨便在口袋裏塞了些現金,又覺得謝家附近打車不大方便,就問沈導借了他的老爺車,自己開回了謝家。


    謝家客廳中,滿滿都是人。


    謝爺爺、謝家父母、謝從武、謝從玉,不過還少了一個謝從護。


    張依依進門便笑道:“喲,今天是什麽日子,人都到齊了?”


    謝爺爺素來沒什麽耐性,“啪!”地一聲,重重拍桌,厲聲問:“你給我坐下!”


    張依依臉上不悅之色一閃而過,轉怒為笑。在唯一一張空著的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一抬頭,發現這座位剛好正對著謝爺爺的主位,左邊是謝家父母,右邊是謝從武兄妹。


    這架勢,跟三司會審似的。


    張依依嗤笑:“怎麽了這是?”


    地位最高的謝爺爺開口質問:“今天是不是你算計了從護跟人家小曲?是不是你打發了那群記者過來,故意要我們謝家名譽掃地阿?”


    他的情緒非常激動。


    畢竟到他這樣的年紀,子孫跟家門的榮譽,是唯二在意的東西。偏偏今天一天下來,這兩樣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東西都岌岌可危。


    張依依神色一斂。因為她覺得這樣的老人確實可憐,“記者,不是我叫來的。那個地方,也不是我租的。我要是騙了你,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不管是地方還是記者,都是謝從護自己親手預備好了的,確實與她無關。


    老人定睛與她對視良久,才說:“那你這段時間都不在家,去了哪裏?”


    “有個朋友在開公司,他邀請我入股。我想,反正我每天在家無所事事,不如去幫幫他。這些我都跟媽說過了。”張依依看向謝母。


    謝爺爺也轉頭過去。


    謝母艱難地點頭,“對,她是跟我說過。”


    “那個朋友是誰?你沒回家的時候住在哪裏?”謝爺爺依舊不依不饒。


    “他叫文庸,我想,大哥應該認識他。”


    一直在旁邊打量張依依不曾開過口的謝從武終於說話了:“是,我認識。文庸,耀光娛樂前任董事長之一。可是我聽說,晨曦的法人是你。”他直視張依依,一語雙關道。“他邀請你入股,卻請你來當法人?”


    “既然你知道他,肯定也知道,他在離開耀光之前跟那邊的人鬧得不太愉快。耀光那邊的人一直在抨擊他竊取了耀光的資源、資金,當然,這都是沒有影子的事。不過為了不讓別人說三道四,他還是希望能用我的名義來開公司——”


    “為什麽?”謝從武又問:“他就這麽信任你?”


    “大哥放心,我們一直公事公辦,就算交情再好也簽下了合約,利益分配得非常清楚,不會產生無謂的糾紛。”張依依也學著他,意味深長地說。


    謝從武不再吭聲。


    其他謝家人也像從來沒見過張依依似的盯著她瞧個不停。


    眼前這個說話流利,言辭之間透著股爽利勁的幹練女子,這真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張依依嗎?


    他們的進攻到此結束,而張依依的反擊才剛要開始。“話說回來,你們誰能給我解釋一下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麽嗎?”


    謝家人都是一愣,謝父問:“什麽意思?”


    “我隻是覺得有些奇怪,剛剛在片場的時候,來了一堆記者,說我出軌了,還被您二老當場捉奸在床,結果捉著捉著,還真捉到了一對男女。那男人還衝您叫媽。他們又問我,那對男女是誰,我認不認識。把我都弄糊塗了。怎麽好端端地我在片場幫著忙,忽然就到了需要被捉奸的地步。怎麽捉到最後,還捉出一對大家都不認識的男女……直到剛剛爺爺說的話,才讓我醍醐灌頂。”張依依的目光一直在謝家人臉上來回,不放過任何一絲表情。


    “原來出軌的那個不是我,而是謝從護啊?”


    真是可笑極了。


    謝家人親眼目睹了謝從護跟曲葉兩個人□□裸地躺在了一張床上,而謝從護又對曲葉嗬護備至的種種作為。但凡有點眼力勁的,都不會看不到圍繞在兩人身邊的那股子□□。


    可謝家人在麵對她的時候,仍然對謝從護的所作所為避而不談,反而義正嚴辭地質問她是不是那個讓謝家人在媒體麵前出醜的罪人。


    哪來的臉?


    張依依可不像一般遭遇了這種事但是不願意離婚,所以粉飾太平的女人一樣,會忍氣吞聲。她偏偏要趁著大家都在的時候,扯掉謝家人臉上的遮羞布,把什麽事都攤開來講。


    那一刹那,謝爺爺的臉色像是大染缸一樣,什麽顏色都有,精彩得很。


    謝父鐵青著臉,很是生氣,同時也有點難堪。謝母跟謝從玉別開目光,不敢與張依依對視。倒是謝從武一派氣定神閑,表情從頭到尾沒有變過。


    “那是從護中了人家的圈套,當不得真!”謝爺爺強行圓話。“好了,既然解釋清楚了,那就這樣吧。估計這件事,是哪個仇家故意跟咱們謝家過不去。你也是,一個女人家,做那麽大事業幹什麽,沒得惹事生非。我看你的那個公司也不要辦了,搬回家住,免得再讓人逮著空說三道四。我們謝家又不是養不起你。從武不也是幹這個的嗎?把你手上的股份都交給他好了,他還有經驗一點。”


    ……張依依被他的不要臉給氣笑了。聽他這麽說,這些是非還都是她招惹來的不成?還有,當她投入了那麽多心血跟資金的晨曦是什麽小孩子的玩具,可以想送就送的嗎?就算要送,怎麽可能送給謝從武!他也配?


    既然對方如此不客氣,她何必要虛以委蛇。


    “恕難從命。”張依依說。


    “什麽?”謝爺爺怒目而視。


    “我要不要做事業,做什麽事業,別人還真沒資格替我決定。其次,爺爺,謝從護到底是被人算計還是真的出軌了,咱們心知肚明就好,不用非逼著我說破。我對你說話客氣,是因為我敬著你是名長輩。可你要是因為我的客氣,就以為我是你能隨意拿捏的那種人,你就大錯特錯了。”


    謝爺爺氣急,謝父拍桌而起,正要說話,屋外忽然進來一人,正是謝從護。隻見他瞪著張依依,目露凶光:“張依依,說什麽呢?嘴巴放幹淨點!”


    張依依雙眼微眯,嘴角勾勒出一個略帶嘲諷的微笑,毫無所懼。“難道不是?你來得正好,省得我再跑一趟。那天你的離婚協議書還帶著嗎?拿來,我簽字就是。再跟你這種男人相處下去,我怕自己會立刻瘦掉十公斤。”


    她說完,見沒有人搭話,因為謝家人正在為她的大放厥詞而憤怒、驚訝,謝從護卻因為她態度突然轉變,自己即將夢想成真而失神。張依依隻好自己解釋:“因為被惡心吐了。”


    “張依依!”謝從護蹙眉,怒喝。


    活了這麽多年,他第一次想要對一個女人動粗。


    不過為了大局著想,謝從護不得不強迫自己壓抑著怒氣。“你真的願意簽字?”


    這時候謝家人一個都不說話了,臉上的怒容也有所收斂。可見對他們來說,讓謝從護跟張依依離婚,就此擺脫這個女人,也是一件不錯的事。


    就連謝爺爺也是如此想的,經過剛才一事,老人家對張依依的不滿已經到了極點。就算要犧牲謝家的一點點名聲,也無所謂了。而且以自己小孫子的優秀,根本不愁找不到媳婦。


    張依依心中暗笑,臉上卻是冷冷一笑。這段時間在劇組裏耳濡目染,她的演技又有所精進了。“當然,拿來吧。”


    謝從護見她如此爽快,身邊家人又持著默許的態度,當即從口袋裏掏出那張折疊起來的紙,交給張依依。


    一直不聲不響的謝從玉又遞過來一支筆。


    張依依笑著接過。


    真是熱心啊!


    “在簽之前,我要你給我寫封保證書。夫妻雙方的財產無須公平分配,我放棄你的,你也放棄我的。”


    謝從護的眼裏滿是鄙夷。“可以。”


    果然飛上枝頭的麻雀還是麻雀,那種吝嗇的脾性永遠改不掉。永遠也不會變成大方高貴的鳳凰。


    在白紙上飛快地寫下公證書,蓋上手印與印章,又簽下名字。


    沒人注意到,謝從武微微皺了下眉頭,露出一絲不讚同的神色。


    從護還是不太明白人情往來,不知道晨曦的價值……哎。


    仔細地看過了那張公證書,確認在這個年代,足以構成效力後,張依依在眾人期待下,痛快地在最底下女方那一欄上,寫下了一個龍飛鳳舞的簽名。


    最後一筆完成,張依依聽到身邊同時傳來兩道鬆了口氣的聲音,一轉頭,竟是來自謝母跟謝從玉。


    好吧,張依依無奈地想,她也鬆了口氣。


    在謝家人的目送下,張依依果斷利落地離開了謝家,這個她再也不會踏入的地方。


    若是謝從護稍微往她這邊看一眼,而不是全身心地被那張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吸引,可能會發現她轉身前,嘴角掛著的那抹詭異笑容。


    可惜,世上並沒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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