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汴梁,皇帝果然信守承諾。等包拯進宮陳述完詳情之後,大肆封賞了所有有功之人。


    其中張依依首當其衝,被破格晉升為六品校尉。縱然還比不上展昭的四品官,但是跟王朝馬漢,張龍趙虎四個比起來,已經綽綽有餘了。


    展昭的四品禦前帶刀侍衛,算是在朝的武官裏最高級別的了,再往上,就是將軍,難以在開封府供職。所以皇帝這回隻賞賜了些金銀珠寶,跟給其他隨行人員一樣。


    開封府又多了一名悍將——白玉堂,這個皇帝是知道的。可是包拯在麵聖之前,公孫策已經耳提麵命過,白玉堂和展昭不一樣,是絕不肯做禦前獻藝的。


    何況就是因為上次展昭獻藝,得了禦貓之名,才惹來五鼠的仇視。誰知道這回白玉堂再獻藝,還會出什麽亂子?因此包拯說話時,特別小心。隻說白玉堂在路上如何多次相助,在陳州,也出力不小。有關於他的本事,什麽都沒說。


    皇帝聞言,因為白玉堂跟王朝馬漢那些是一個級別的江湖人物,於是大手一揮又封了白玉堂一個六品校尉。就過去了。


    從禦書房出來,在宮門口,包拯遇上了一臉陰沉,看著比往日消瘦許多的龐太師,正陰森森地看著他,“包大人。”


    包拯麵不改色地拱手。“龐太師。”


    “包大人好威風阿!陳州之行,包大人一定獲益良多吧?想必平步青雲,指日可待。”


    “不敢。包拯既然食君之祿,怎能不擔君之憂。在下隻是盡了為父母官者的本分而已。”包拯不卑不亢道。


    龐太師雙眼眯起,語氣盈滿了殺意:“好一個本分!包拯,你且等著!”


    他震怒地拂袖而去,包拯站在原地,等他走遠了,才慢悠悠走出宮門,上了自己的轎子。身旁,正好是張依依在當值。


    開封府的人殺了龐昱,龐太師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龐太師既然能聯係上黑白無常供他驅策,那何嚐找不到其他殺手,來刺殺包拯?


    為了確保包拯的安危,大家決定,每次出行,包拯身邊必須陪著展昭,張依依,白玉堂三人中的一個才行。


    包拯對張依依安撫一笑:“無礙,青天白日之下,又是宮門口,他不敢怎樣的。”


    張依依點頭。痛失愛子,固然讓龐太師失去一部分的理智,恨不得跟包拯同歸於盡。可本質上,龐太師是個愛慕虛榮的小人。他舍不得如今這般位極人臣的地位,更舍不下這榮華富貴。


    他想要包拯死,但絕不會用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手段。


    二人自回開封府去不提。


    開封府又多了一名新成員,還是個容貌不輸展護衛的翩翩少年郎。這個消息,短短幾天內就在汴京城裏不脛而走。


    誰讓開封府是汴京城人民心目中的神聖之地呢?在裏頭當過差的人,就跟鍍了層金一樣,是一般平民百姓眼中最好的夫婿人選。


    而在這一群金龜婿裏麵,長得俊,功夫好,官品又高的展昭,肯定是當之無愧的第一金龜婿。是汴京城未出閣少女們心裏頭,第一想嫁的良人。


    不過短短半年,這第一金龜婿的地位,就遭到了兩次挑戰。


    一次是張令棋張捕頭,那容貌,那氣度,當真連女子都要自慚形穢。


    這也是他最後pk不過展昭的真相。


    比女子都美了,女子們自然也不敢站到他麵前去了,隻敢偷偷摸摸在背地裏看,藏著掖著不敢表白。當然,更實際一點,人家展護衛是四品官,張令棋呢?未入品的小捕頭一個。是以,小娘子們也就敢在嘴上打趣打趣,心裏頭也不是真的想嫁。


    男人們也普遍覺得他長得太娘們,不夠男子氣概,不如展護衛英明神武。


    要不是後來張依依表露出來的爽朗打動了他們,隻怕汴京城人民也不會這麽快接受她。


    另外一次,就是今天的白玉堂。


    年少華美,氣宇軒昂。不過雙十年紀,一來就是六品校尉。仍誰看著心裏都覺歡喜。跟展護衛比起來,就是官品沒他高,遺憾地跟第一金龜婿失之交臂。


    但這絲毫不減他的人氣。隻因他的外表,跟展昭完全是兩種類型。前者偏陽光,後者偏沉穩。


    真是各有千秋,各花入各眼,叫人難以抉擇。


    是以,汴京城未婚嫁的姑娘們很快就分成了三大陣營。


    一,非展護衛不嫁。二,非白護衛不嫁。三,非張護衛不嫁。


    有人暗歎,開封府到底是什麽樣的風水寶地。怎麽好像天底下最出色的男人,都聚集到這裏來了?


    白玉堂知道此事,先前還得意過兩天。但看到展昭跟張依依都不在意之後,也覺得自己一個人偷樂特別沒有意思,還掉份,所以心思一收,也開始無視,專心考慮起如何融入這項新崗位之中。


    托皇帝老兒給了他一個六品校尉頭銜的福,白玉堂在開封府的差事很輕鬆。大概跟王朝馬漢,張龍趙虎一樣,在當值的時候,帶上幾個官差,去巡街,確保汴京的安全。


    或者當案子發生時,去搜集罪證或逮捕犯人。


    比起巡街,白玉堂當然更加喜歡後者。不過等他發現,其實開封府也不是件件大案,有時還需要處理一些雞毛蒜皮之小事的時候,就有點後悔了。


    你能想象驕傲無比的白玉堂,跟在一名農婦身後,牽著一頭在訴訟中的牛往開封府走的畫麵嗎?必須幻滅啊!


    起碼張依依第一次看到的時候,笑得直不起腰。


    白玉堂黑臉,“有什麽好笑的,還不快來幫忙!”其實自己也覺得非常難堪,他甚至想,自己是不是做了錯誤的決定?


    張依依生怕打擊到了他的積極性,連忙止住笑,上前幫忙。


    不過到開封府的好處還是有的。


    譬如晚上不當值的時候,三個人就聚在一起,討論武學。


    張依依的武學套路最高深,也最新奇。其他兩人都愛聽她講解,也喜歡看她演示。每每張依依向他們展現逍遙派絕學時,兩人都會被其中的精妙震撼到。


    隻不過很奇怪的是,這個世界的人並不會內功,也無法修習。所以張依依隻粗淺地教會了他們不需要內功就能學的淩波微步,跟天山折梅手的招式。


    一開始兩人都不願意,畢竟這是別人門派的絕學,有偷師之嫌。但張依依笑著說:“這個世上,逍遙派隻剩下我一個人,我就是掌門。我想傳給誰,就傳給誰。”


    白玉堂因她的大度與灑脫,微微動容。建議道:“我們也不能白學了你的功夫,這樣吧,不如我們三個結拜為兄弟?這樣,你的功夫也不算傳給了外人。”


    展昭故而笑道:“好主意。依依,你意下如何?”


    “求之不得!”張依依說。


    三人互相問了年紀,展昭已有二十六,張依依二十四,白玉堂最小,二十歲。


    白玉堂說:“你們也知道,我已經有了四位結拜的哥哥,因此兩個大哥,叫起來容易混亂。不如,我們把四位哥哥也加進來?他們都比你大,你就委屈一下子,頂替在我的位子上,做五哥好不好?依依是六姐,我是老七。”


    這等結拜之法在天龍八部中,段譽跟虛竹結拜時也用過的。


    所以張依依沒有異議。“可以。”江南五鼠個個俠肝義膽,人品過硬得很,張依依絲毫都不擔心。


    展昭也莞爾,隻因覺得,昔日氣勢洶洶來找他討個說法,要他丟掉禦貓封號的江南五鼠兄弟,今天結拜,竟然把他這隻貓也給算進去了。如今貓鼠都成了一家兄弟,實在有趣。


    “可以。”


    三人行了結拜之禮,此後相處更加融洽。


    轉眼清明將至,展昭老家來人,要他回去主持掃墓事宜。展昭告了假,就回去了。


    這天,陽光明媚,天氣正好。張依依在府中當值,脫不開身。白玉堂輪空,便應了同樣休沐中的張龍趙虎之約,到迎風樓裏品嚐新出窖的桃花釀。


    張龍趙虎還沒來,白玉堂點了酒菜正一個人喝著,忽聽身後一道驚雷般的聲音響起:“好你個老五,讓我們好找!”


    白玉堂回身看去,隻見其他四位哥哥一個不少,全都站在他身後,不由大喜,起身道:“你們怎麽來了?”


    除了穩重一些的大哥盧方跟二哥韓彰,三哥徐慶跟四哥蔣平紛紛打了白玉堂胸膛一拳,笑道:“你小子一走就是個把月,我們能不來瞧瞧嗎?行啊你,現在都混成開封府六品校尉了?一進汴京城就聽到人在談論你。”蔣平說。


    盧方很慶幸最疼愛的小弟這回非但沒有闖禍,還跟南俠展昭握手言和,成為共事的同僚。而且一進城,聽到關於小弟的評論都是正麵的,這可把盧方高興壞了。頗有種吾家少年郎初長成的欣慰。


    白玉堂趕緊招來小二多並了一張桌子,五個人一起就座。


    蔣平徐慶好奇心最重,他們都不明白,怎麽當初怒氣衝衝說要給展昭好看的小弟,到了開封,不但跟展昭盡釋前嫌,還和展昭一樣,入了他平時最反感的官府當差呢?


    五鼠之中,老四翻江鼠蔣平又是心眼子最多的。當時他明著幫大哥二哥他們勸白玉堂不要跟展昭一般見識,其實暗地裏一直在慫恿白玉堂去找展昭的晦氣。隻因他也看不慣展昭的禦貓名號。


    當時白玉堂之所以能順利地離家出走,蔣平也是在暗中費了不少力氣的。


    更是因為有他在家穩住其他兄弟,白玉堂才多有了一個多月的功夫,不僅夠他來到汴京,認識了張依依,還能跟開封府的人一起跑到陳州,管了一遭不平事。


    白玉堂將這個月來發生的事都告訴了兄長們,沒有半點隱瞞。


    諸人領會到的重點各有不同。


    “我就知道,能讓南俠展昭心甘情願在旁輔佐的,肯定不是一般人。看來這包大人,真是這汙穢的官場裏,一股清流!”這是有感而發的盧方。


    “南俠展昭,名不虛傳!”這是敬重英雄的韓彰。


    “龐昱狗賊,死得好!死得妙!死得呱呱叫!”這是嫉惡如仇,腦袋簡單的徐慶。


    “所以,人人傳頌的,比娘們兒還漂亮的張護衛,是個女的?!”這是直覺最敏銳也是最聰明的蔣平。


    白玉堂還沒來得及說到張依依的真實身份,但蔣平已經從他的隻言片語裏自己拚湊出了真相。


    龐昱是個真正的貴族公子,說他從小在脂粉堆裏長大的也不為過。男扮女裝裝得再妙,也決計瞞不過這樣的人。除非那張護衛,本身就是個女的!


    白玉堂笑著說:“正是!而且四位哥哥,我同你們說。現在我跟展昭,還有張依依,已經是結拜的兄弟了。還把你們也算了進去。如今你們不該再叫我五弟,而是七弟。展昭排在我原先的位子上,張依依其次,排在第六。不過你們要小心,在外麵要叫她六弟,而不是六妹。”


    眾人又是一驚!


    這小弟出走一遭,不但沒惹事,還給他們帶回來兩個新的兄弟姐妹?


    展昭,南俠展昭成了他們新的五弟?!


    這世界會不會太玄幻了?


    “三哥,你趕緊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蔣平恍惚地說。


    徐慶毫不客氣地掐起蔣平大腿根部的肉。


    “啊!!你要死了你!”蔣平痛呼。


    “不是你要俺掐的嗎?”徐慶可憐地說。


    盧方跟韓彰麵麵相覷,也覺得自己在做夢。


    跟展昭比起來,張依依的分量就不夠看了,因為這個名字在江湖上一點熟識度都沒有。不過,在幾個大男人的排行裏,突然多了朵紅花,這還是很稀奇的。起碼,蔣平就覺得很稀奇。正當他準備多問幾句時,又有風波起來——


    “臭小子,爺昨天剛告訴過你不許在這擺攤,你今天就來了,是不是當爺們的話是耳旁風,聽過就忘了?”


    酒樓下方傳來一陣喧鬧,眾兄弟見狀不對,紛紛離座走到窗戶往下一看,隻見酒樓對麵,一處賣字畫的小攤被推翻在地,六七個孔武有力的人包圍著一個文弱書生,盛氣淩人。


    身邊有知道經過的人歎道:“這呂書生也太不走運了些!”


    另一人笑說:“你怎知他不走運?好歹也娶了戶部尚書的女兒,這可是尋常人做夢都想不來的好事!”


    之前一人嘲笑:“娶了個跟娘家人斷絕了關係的女兒,就算出身再好又有什麽用?還平白惹上了一家惹不起的敵人!不是不走運,是什麽?”


    徐慶聽著糊塗,直接問那兩人:“你們在說什麽呢?這書生受欺負,難道是活該不成?他可是做了什麽對不起人的事?”


    二人相視而笑:“你們不是汴京城的人吧?難怪不知道。這人名叫呂望竹,是個窮酸秀才的兒子。因長得俊,機緣巧合之下,跟戶部尚書家的小娘子看對了眼。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法子,讓成家小娘子對他念念不忘,非他不嫁。硬要家裏推了跟林將軍長子的婚事,拚著跟家裏斷絕關係,也要嫁他。如今夙願是償了,二人成了親。可是跟林家大郎的仇也結下了!呂望竹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想要貼補家用,隻能賣點字畫,擺攤給人寫書信掙幾個錢。所以林大郎便差了人,天天在這堵他,要他做不成生意。”


    說得五兄弟個個眉頭緊皺。


    脾氣最橫的徐慶直言不諱:“人家小娘子想嫁誰就嫁誰,看不上他,是他沒本事。居然敢這樣明目張膽地欺負人,還用這種不要臉的辦法。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就衝這一點,小娘子就沒選錯。”


    話音剛落,下麵將軍府的人見呂望竹對他們的汙言穢語沒有半點反應,蹲下身一言不發地收拾字畫,登時怒上心頭。“竟敢不理你爺爺?真拿你自己當戶部尚書家的姑爺了?兄弟們,給他點厲害瞧瞧——哎呀!”


    白玉堂抓著他的手,毫不客氣地一扭。哢嚓一聲響,帶頭男人的手已經斷了,痛得他嗷嗷大叫。白玉堂好整以暇地問他:“這點厲害,夠不夠瞧?”


    其他人反應過來,撲上去救人,其他四鼠從天而降,一人一個,三秒鍾撂倒。


    男人這才知道是碰上了刺頭,不敢再猖狂,連連告饒:“大俠饒命,我們也是奉命行事。”


    “你要不是奉命行事,現在就沒命跟我說話了。”白玉堂冷冷說:“滾!再來欺負人,爺要你們好看!”


    眾家丁連滾帶爬地跑了。


    “等一下!”蔣平又叫住了他們,走到領頭男人麵前,笑得賊兮兮的:“你們把他用來賣錢的字畫都踩髒了,什麽都不用給,就走了?”


    眾人馬上會意,連忙掏口找錢,共湊了五兩銀子。蔣平冷笑一聲,隻見他步伐飄忽不定,飛快躥過眾人身側,再站定時,手中多了好幾個錢袋。這才擺擺手,一副大度的我不跟你計較的樣子說:“快滾吧!”


    眾人這才不甘心地滾了。


    回過頭來,蔣平把錢袋都給了呂望竹。“兄弟,拿好了,這是賠償。”


    呂望竹搖頭,露出感激之色:“小生謝過諸位俠士挺身而出。可是在京中,林將軍勢力不小,你們實在不該幫在下出這回頭。”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我們江湖兒女該做的事。”盧方大度地說。“你不用擔心。”


    “就是,幫了你還要被你說教,你們讀書人就是麻煩!一點都不痛快。”徐慶不客氣地說。


    呂望竹隻得苦笑。“既然這樣,我看諸位恩公剛剛都在吃酒,這些銀子,我隻留跟這些被毀掉的字畫同等價值的數量,其他的,都給諸位恩公當酒錢好了。”


    這樣不偏不倚的處置,讓眾兄弟滿意了很多。


    “就該這樣!”白玉堂笑說。


    這邊白玉堂救下了一個重要的劇情人物,另外一邊,張依依眼睜睜地看著一名叫作秦香蓮的女人擊鼓鳴冤,狀告她那隱瞞自己娶妻生子的真相,還娶了公主,做了駙馬的丈夫。


    駙馬的名字也很有意思,叫陳世美。


    名垂青史的負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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