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鶴軒雙手死死扣著對麵,十個指甲縫之間,鮮血不斷的流出,臉頰之上,不甘痛苦的眼淚混雜著泥土,為什麽!為什麽我會碰上這種事!


    痛苦到了極致,段鶴軒雙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腦袋,仰天要咆哮,但是此時的他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一陣又一陣無形的咆哮,嘴巴之中卻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但是卻又似乎有著某種聽不見的聲音傳出一般,站在他身邊,連靈魂的深處才能夠聽到這一種令人絕望的咆哮聲


    段鶴軒站在過去的自己身旁,看著自己痛苦的樣子,神情依舊是毫無波瀾,隻不過這一次上眼臉微微下拉了一點,臉上透露著的,是一種名為疲憊的表情。


    隨便在地麵之上坐下,也不管地麵上的泥土,段鶴軒就這般,看著過去的自己在自己麵前痛苦的呐喊,咆哮,沒有任何聲音,但是段鶴軒卻能夠感受得到,自己那一種無法言喻的絕望。


    咆哮完之後,段鶴軒就目光呆滯的坐在原地,而未來的段鶴軒也是坐在他的旁邊,兩個段鶴軒沒有人說一句話,也沒有人開口,更沒有其他動作,就這般靜靜的坐著,沒有人知道他們此時的內心到底在想什麽,又或許......根本就什麽也沒想。


    就這樣,時間在無聲無息間流逝,很快正午到來,太陽轉到自己的正上方,段鶴軒突然看到過去的自己站起了身,朝著某一個方向走去,而他也是跟在過去自己的後麵。


    而突然,段鶴軒腳下一停,把頭轉向遠處的一條小道,雙目微密,他能夠感覺得到,從那個地方傳來一股視線。


    看了一下過去的自己,他似乎並沒有發現這一股視線,也是,當時的自己也沒有這般敏銳的觀察力,沒有發現也是必然的。


    既然如此,那就去看看吧,段鶴軒想到這般,然後就把視線從過去的自己身上移開,轉而向著那一條陰暗的小道走去。


    至於會不會被發現段鶴軒也是全然沒有這種顧慮,畢竟現在僅僅隻是他的回憶,他本人在這裏也就隻是一個片段吧,不會存在被發現這一種事。


    但是向前走了兩步,就感覺到渾身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束縛住了,動彈不得,段鶴軒愣了一會,隨後就明白了。


    腦子裏浮現出轉身的動作,束縛住自己的那一種力量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段鶴軒也是明白了,這是自己記憶的片段,而當年的自己記憶當中並沒有那個地方,所以自己也不能去那邊。


    視線瞥向那條小道,段鶴軒沒有再移動,而是靜靜站著等待,等待裏麵當中的某個人出來,雖然段鶴軒自己不能過去,可停留在原地還是可以的。


    但是過了一會,不僅沒人出來,連裏麵的視線也已經消失了。


    這是離開了嗎?不過算了,雖然沒有過去,也沒能親眼一見,但是這個時間點,會出現在那個地方並觀察自己的人,段鶴軒也知道是誰了。


    無所謂的打了一個大大的哈切,然後緩步跟上過去自己的腳步。


    路過一處轉角,隻見他站在一個便利店麵前,手指著上方的一個麵包,老板看著他髒兮兮的模樣,以為他是哪個瘋子就想要把他趕走,但是段鶴軒用手比劃了許久,老板這才明白他是要來買東西的。


    段鶴軒接過剛買的麵包,看著這一個麵包,肚子裏傳來一個咕嚕嚕的響聲。


    拆開封裝袋,麵包湊到嘴邊,輕輕咬了一小口,吞到口中咀嚼,咀嚼了許久,一狠心吞了下去,但是麵包剛進喉嚨的瞬間。


    段鶴軒就猛得把剛剛那一小塊麵包吐在了地上,這一塊麵前比起進嘴的時候不同,他吐出來時,整塊都沾滿了鮮血。


    段鶴軒想要咳嗽,但是卻不敢,因為傷口在喉嚨,咳嗽隻會讓這樣一種痛苦變得更痛,而且因為刺激到了傷口,本來已經止住的鮮血又是不受控製的往上湧出。


    段鶴軒很餓,但是卻吃不了任何東西。


    饑餓,痛苦且無助,總總情緒包裹著段鶴軒,抬頭望著天。


    學校去不了,而家中,與學校又有什麽區別?爸爸媽媽很可怕,天大地大,又有何處是我的容身之所,我又該去哪裏?


    看著手中這一塊麵包,越看越餓,但是又吃不了,最後所幸眼不見心不煩,把那一塊麵包丟了,站在原地,段鶴軒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能怎麽辦。


    呆站了好一會,突然感覺到褲袋的口中震動了起來,誰?從自己買了這個手機之後,應該沒有人知道自己的電話號碼才對,應該是打錯了吧,不過算了。


    掏出手機,隻見上麵浮現的是一個完全不認識的號碼,按下了接聽鍵,隻見那邊傳來一個陌生的男性聲音。


    “段鶴軒?”


    這個人知道自己?不是打錯嗎?不過這個時候的段鶴軒感覺自己是那般孤單,隻要有個人陪自己說話,那就可以了。


    想到這就回答道:“恩。”


    這樣的回答是人的本能,但是段鶴軒卻忘了,他現在的喉嚨根本就說不了話,無意之間說出的那一個字疼得他眼淚都流了下來。


    疼如果可以喊出聲,那麽或許不會那麽疼,但是疼如果不能喊出聲,那麽感受將會完全不一樣。


    段鶴軒疼得張大了嘴巴,鮮血再次從他嘴裏流了出來,不敢去吐出鮮血,隻能夠低著頭,讓鮮血自然的順著他的嘴巴流出。


    “恩,看來沒錯了,你沒有騙我,你是怎麽了?怎麽搞成那個樣子?”


    那邊的那個男人再次問道,但是段鶴軒卻聽不懂了,我沒有騙他?我做過什麽嗎?還有這個人是誰?為什麽會知道我?


    段鶴軒想要問他,但是卻開不了口。


    “段鶴軒?你聽得見嗎?喂?”


    電話那邊的男人向著段鶴軒詢問著。


    “我......聽......得......見......”


    段鶴軒強忍著的疼痛,竭盡全力的把這一句話說了出來,但是說完的瞬間傷口的疼痛就讓他整個人趴在地上,因為疼痛而眉頭緊皺,嘴巴大張,血液猶如沒有關緊的水龍頭一般朝著地麵上流著。


    “你的聲音怎麽了?算了,你不用回答,這真的......唉,對不起,是我的錯。原諒我,我現在手上有點急事,等過幾天我再與你接觸。”


    電話那邊的男人似乎有什麽急事,匆匆的打來這個電話,說完這一句話之後又是匆匆的掛了這個電話。


    留下段鶴軒一個人看著手中的手機發愣,這個人到底是誰?還有對不起?他有什麽對不起自己的地方嗎?


    段鶴軒想不明白,不過算了,就這樣吧,他是誰重要嗎?不重要了,現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重新把手機塞回兜裏,段鶴軒朝著家中的方向走去,因為他實在是不知道該去哪裏,再加上他吃不下飯,很餓,真的很餓,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朝著家中走去,到了家門口,隻見父母兩個人大包拎著小包從裏麵走了出來,兩個人看到段鶴軒狼狽的外麵也是明顯一愣,隨後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厭惡的神情。


    對於能夠看懂別人表情的段鶴軒來說,這一個眼神就猶如一把利刃刺穿他的胸口一般。


    爸爸媽媽這是要去哪裏?段鶴軒不明白,跑去父母的旁邊揪著他的衣服,想要問他們要去哪裏,但是因為喉嚨之中的劇痛導致他連聲音都發不了。


    但是段父段母兩個人幾乎同時甩開他的手。


    “滾開,你這個廢物,都是因為你,害老子讓人給堵了,這一下子這個家也待不了了,尼瑪的那麽大一筆錢,老子上哪去弄啊。”


    “唉,我們隻能先出去躲一陣子了。”


    為什麽?為什麽爸爸媽媽臉上的表情段鶴軒看著感覺那麽可怕,似乎是會麵臨某種可怕的後果一般,但是僅僅隻是出去一下,換個地方住而已,之前不是有過嗎?


    段鶴軒還不清楚段父段母的意思,也是靜靜的不說話等著兩人把門鎖上。


    兩人幹完一切之後就拎著大包小包離開,段鶴軒低著頭跟在他們後麵,走了兩步兩個人停了下來,段父回過頭,表情有些猙獰的對著段鶴軒說道。


    “老子特麽沒有錢再養你,也不想想那麽大的一筆錢是怎麽欠下來的?你自己心裏沒點數?滾!少特麽煩我,看著礙眼。”


    這回段鶴軒徹底慌了,他算是知道段父段母兩個人要幹什麽,他們要拋下自己!


    恐懼令他不顧自已,上前揪住段父的衣服。


    “爸......爸......不......要......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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