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遠靜靜的看了清蓮片刻,見她始終沒有睜眼,不由輕歎一聲,抬手將她收入了萬禁塔中。


    萬禁塔與空間珠一樣,也是一件空間寶物,但兩者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空間珠隻能說是一個移動洞府,而萬禁塔則是一件攻防一體的仙寶。


    另外,萬禁塔的空間並非一個,而是有三十三個,其中三十二個空間稱為虛空,乃是困人禦敵之用。


    唯有一個空間被稱為實空,也就是之前喬遠進入的那個風景美如畫的河穀,那裏也是萬禁塔的核心空間,布置有九九八十一處核心節點。


    如今,溫玉、黑沙、血鴻子都被困在不同的虛空之中,而清蓮則被喬遠送入了實空之中。


    將她安排好後,喬遠這才有心思觀察起周圍的環境。


    眼前是極品樊梨木製成的床榻,可經萬年而不朽,床沿雕刻著精致的花紋,薄薄的淡藍色帷簾散發著瑩潤的光芒,不染一絲纖塵,一看就不是凡物。


    如此別致典雅的布置,不用想也知道這裏的主人定是一位久居高位,品味風雅的貴人。


    轉頭看向其他地方,屋內除了一些花盆花瓶,便隻有角落裏的一張桌子較為顯眼,而讓喬遠眼前一亮的是,那桌子上還有一盤下了一半的圍棋。


    之前就聽曲雲薇說過,水深秋不僅在修煉一途擁有天縱之資,更在琴棋書畫方麵極具造詣,可以說是修真界鼎鼎有名的一代才女。


    喬遠即便隻是聽聞,但心中早已對這位月河宗先祖佩服的五體投地,如此內外兼修的女子,可以說沒有一絲一毫的缺點,足以讓任何人青睞。


    “咦?”


    目光在那盤棋上掃過,喬遠雖不懂下棋,但這黑白棋子分布的位置卻是讓他想起了一件十分久遠的事情。


    當年,他與曲雲薇在一眾元嬰期修士的眼皮子底下潛入草靈穀靈藏,所進的第一座閣樓中,也有一盤隻下了一半的棋局。


    時間久遠,他又沒有太過留意,因此有些記不清楚那盤棋的棋子分布,不過看到眼前這盤棋,喬遠竟覺得兩盤棋有些莫名的相似。


    蒼太曾言,草靈穀中隻有烈天修一人,從未在那裏見過第二人,當時喬遠就疑惑,既然隻有烈天修一人,那他又在和誰下棋。


    結合眼前一幕,喬遠心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極為荒誕的猜測。


    “莫非當時下棋之人就是烈天修與水深秋?”


    烈天修曾經留下過一枚影像玉簡,主要內容是向蒼太解釋之前的恩怨,可在最後卻是提到了水深秋趁他傷重,搶走半枚仙石與飛升仙界的關鍵之物的事情。


    此事隻是順帶一提,其中經過無人知曉,水深秋為何知曉烈天修擁有仙石與飛升仙界的關鍵之物,要知道這種驚天隱秘,換做任何人都不會輕易透露。


    而今結合棋局一事,喬遠越發覺得烈天修與水深秋之間,肯定有什麽不為人知的故事,兩人之間的恩恩怨怨可能也並非他想的那麽簡單。


    “看來草靈穀還隱藏了許多事情。”


    喬遠臉上不由露出感慨之色,低聲喃喃。


    說罷他揮手將那棋盤整個收入了儲物戒中,欲要轉身離去。


    可就在轉身的一刹那,其眼角餘光卻是瞥見了桌腿上鐫刻的一列小字。


    喬遠蹲下身來,凝神細細看了一遍,臉上頓時露出恍然之色,低頭歎息一聲。


    “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君不見兮,朝暮甚長,妾不識兮,星月無光。”


    一列小字鐫刻的深刻有力,看得出刻字之人心中的思念極深。


    喬遠心中一時也有些五味雜陳,通過曲雲薇的描述與宗門典籍的記載,水深秋在他印象中應該是一個完美無缺的高貴女子,縱觀天下男修,在她麵前都自愧不如,卑微到塵埃裏。


    而就是這樣一個女子,卻在這遙遠的東林大陸留下了對一個男子深深地思念。


    可以想象,此事若是傳到月河宗,恐怕任誰也不會相信四千年前縱橫南泰大陸的絕代女子,竟然也有深閨少女般的柔情。


    隻是水深秋既然對烈天修有意,那為何又會搶奪他的東西,兩人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他們又為何會前後來到遙遠的東林大陸,進入這禁源之地。


    歲月掩蓋了太多太多的故事,即便擦去塵埃,也依舊昏黃泛久,找不到當年的真實。


    喬遠起身又將此地仔仔細細搜尋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線索之後,轉身走到牆壁邊緣。


    這裏乃是水深秋的洞府,其內定然不可能隻有這些東西。


    不過清蓮既然能躺在床榻上,顯然已經對此地極為熟悉,那水深秋留下的東西自然也已被她收走。


    喬遠不知道清蓮是如何進入這裏的,但她既然進來了,便是屬於她的機緣,喬遠不會多問,也不必多問。


    出了臥房,再次來到那四麵都是壁畫的大殿,喬遠凝神細細看了一遍,最終選擇在五月峰壁畫前盤膝坐下。


    這裏的木極禁已經被蒼太破解了部分,以喬遠如今的禁製造詣,可以細細研究一番,而且他現在還有守心在旁指導,研究起來更是事半功倍。


    可他剛剛傳音說明了意圖,腦中便響起了守心不滿的聲音。


    “你這小子還真把我當成你的靈獸了,這點事情也要找我。”


    喬遠早就料到會是這種情況,也不生氣,繼續傳音說道。


    “這個……你幫我也是幫你自己嘛,這樣我們都可以節省許多時間。”


    他才不會傻到,身邊有一尊大神,卻不好好利用,大不了也就是說幾句恭維話。


    半個月後,一道長虹突然從千竹峰內衝出,其速極快,不作片刻停留,直奔核心之地的方向疾馳而去。


    這半個月的時間,喬遠在守心的幫助下,不但將那裏的木極禁弄得明明白白,更是通過血鴻子知曉了這些年禁源之地所發生的大事。


    風雲突變,短短五年,喬遠沒想到禁源之地竟然刮起了一場風暴,且這場風暴已經席卷了東林大陸所有勢力,讓數不清的修士蜂擁至核心之地。


    “小子,你之前不是答應我一件事嗎?現在就該你完成這件事了。”


    喬遠神情有些凝重,一邊疾馳而行,一邊回憶不久前守心說過的話語。


    “核心之地並非他們所想的那麽簡單,那裏不是一個寶地,而是一座怨念地獄,殺人於無形,噬心而無怨。”


    雖說守心說的並不明確,但僅僅是“殺人於無形,噬心而無怨”這十個字就足以說明核心之地的危險。


    而現在所有修士都蜂擁入內,顯然那裏就是一個精心設置的陷阱,而吸引他們入內的七色鹿與人形何首烏,就是這陷阱所拋出的誘餌。


    千竹峰距離核心之地足有兩千多裏,喬遠一路疾馳過去,路上竟沒有碰到了一個修士。


    要知道他還未進入萬禁峰時,幾乎每隔百裏就能碰到修士鬥法,或爭奪天材地寶,或因為恩怨糾葛,亦或者殺人奪寶,反正是極為熱鬧,不像現在這般冷冷清清。


    明知前路危險,喬遠依舊義無反顧的前往,自然不是因為他想做救世英雄,而是守心所說能夠凝結完美元嬰的地方,就在核心之地,而且是核心之地最深處。


    為了那一線希望,他不得不去,即便前路地獄,他也必須要闖。


    半個時辰後,喬遠飛行的速度才慢慢放緩了下來,轉頭看去,卻見右邊數十裏外,也有三道長虹正在向著核心之地飛去。


    喬遠感應到那三道長虹中,修為最高之人也隻有金丹後期,不由失了興趣,準備快速離去。


    可就在此時,那三道長虹也察覺到了喬遠,其中一人傳出話語,朗聲喊道。


    “道友請留步!”


    喬遠本無意與他們打交道,可人家既然開了口,他自然也不好直接離去,便停在原地等了片刻。


    三道長虹臨近,在喬遠身前數十丈外化作兩男一女。


    站在中間的是一名氣度不凡的俊朗青年,一身金丹後期修為,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看起來似很好相處。


    左邊的男子,無論是相貌還是修為都尋常了許多,不過其雙目卻是暗含睿智之芒,氣質顯得很是沉穩,一看就是頗有心機之人。


    但三人中,最吸引人的還是那名女子,她身著淡綠薄紗流蘇裙,一根水藍綢帶將那盈盈一握的纖腰束住,在腰際係成一個蝴蝶結,更顯得幾分可愛。


    其容貌雖說不上絕美,但在修真界中也足以稱得上美人之姿,一雙蘊含水波的杏眼,笑起來眯成兩道彎月,看起來很是俏皮。


    這三人不說修為,單看年紀與衣著打扮,喬遠也能猜出他們定是哪個名門大派的天之驕子。


    因此他也不好失了禮數,對著三人微微一笑,抱拳施了一禮。


    “不知三位道友叫住在下,所為何事?”


    “匆忙叫住道友,是我等唐突了,還請道友見諒。”


    那站在中間的俊朗青年正欲開口,卻被左邊的男子以眼神製止了,隨後他上前一步,臉上露出歉然之色,客氣道。


    喬遠將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知曉這人修為雖低,但卻是這三人的領頭者,不可小看,點了點頭,示意不會介意。


    “道友想必也打算進入核心之地尋寶,不過孤身一人,實在太過凶險,所以我等想要邀請道友加入我們,一同進入核心之地,如此也好有個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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