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峰待客大殿,喬遠正在殿中與姚德,還有其他幾位長老,有一句沒有一句的聊著。


    本來這些人都是老相識,見麵話不會少,可今日喬遠卻是有些心不在焉,多半是姚德等人再問,他偶爾會回上一兩句,其目光始終盯著門外,似期盼著什麽。


    “原來喬長老是去了東林大陸,怪不得這麽多年都沒有你的消息,不知哪裏修煉環境如何,喬長老可否給我們講講?”


    一位元嬰期長老十分好奇喬遠修煉如此之快的原因,不由出言打探了起來。


    可他問完話,喬遠卻似沒有聽見,半晌不見回應,讓那位長老神色頗有些尷尬。


    “喬師叔,喬師叔……”


    姚德輕咳一聲,連忙喚了兩句,他自然知曉喬遠此來二月峰所為何事,隻是沒想到喬遠會這般心神不寧,急不可耐。


    聽到他的話語,喬遠立刻回過神來,轉頭看見幾張不太好看的麵容,他隻得歉然一笑。


    此時此刻,他實在沒有心思與這些人聊天敘舊。


    就在此時,喬遠心有所感,也來不及打招呼,便一個箭步走出了殿外。


    見到鄭妙雪急匆匆的趕來,他立刻上前詢問起來。


    “妙雪,怎麽樣?你師尊是否有空?”


    “師尊身體不適,說讓你過些時日再來。”


    鄭妙雪眸光有些黯然,搖了搖頭。


    兩次借口推諉,喬遠又不是傻子,那席靈兒顯然是不願見自己,雖不知為何,但他還是尊重席靈兒的意願,點了點頭。


    “也罷,若你師尊想見我,隨時可以派人去五月峰找我。”


    喬遠微微一笑,回頭向姚德等人打了個招呼,便即刻離開了二月峰。


    可正在路上,還未抵達五月峰,便有一道神念傳入了他的心神,讓其身形一頓,神色有了變化。


    沉吟了片刻,喬遠低頭看向下方奔騰的河水,這條大河蜿蜒流轉,將護月山與五座山峰隔絕開來。


    其上有數千年來,月河宗曆代先輩布置的手段,算是宗門最重要的一道防線,從未有弟子敢探索此河深處的世界。


    喬遠自入了宗門,便一直沒有注意過這條始終奔騰不息的大河,此刻接收到那神念,他才駐足看去。


    沒有猶豫,喬遠運轉靈力,在周身形成了一個避水禁製,一頭紮入了河中。


    大河表麵浪濤翻湧,可河下卻是平靜異常,且沒有遇到任何陣法阻攔,他迅速向著河底而去。


    此河極深,下潛了足足近百丈,喬遠才看見了泥沙堆積的河底,而在那河底深處,竟然豎立著三根黯淡無光的水晶柱。


    水晶柱表麵光滑,平平無奇,可喬遠在看見的刹那,卻是神色一變,眼中驀然閃過一絲奇異之芒。


    “測靈柱!”


    沒錯,那三根水晶柱正是宗門招收弟子時,用來測試靈根的測靈柱。


    另外,喬遠還知道,這測靈柱極為不簡單,可以起到穩定空間的作用。


    上次在草靈穀,他便被段天固算計,將這測靈柱帶入了其內,穩定了部分空間,得以讓四宗元嬰期修士進入其內,爭奪靈藏。


    其實他不知道,這水晶柱根本不叫測靈柱,而叫鎮靈柱,乃是水深秋當年發現草靈穀後所留下的,目的便是穩固草靈穀的空間,守護住那一方淨土。


    無人知曉水深秋從哪裏得到了這些鎮靈柱,但代代相傳,他們都知道,鎮靈柱始終處於一種沉寂狀態,若沒有蘇醒,便無法穩固空間。


    當年喬遠加入月河宗時,並不知曉這些,但在測試靈根時,鎮靈柱竟在吸收了神秘力量後,意外蘇醒。


    若非如此,段天固也不會收他為徒,更不會利用他,將鎮靈柱帶入草靈穀。


    這一切因緣巧合,喬遠至今也沒完全明白,但他卻猜到了六七分,如今看到這測靈柱,他便有些明白了。


    轉頭看去,一身淡藍色衣衫的南鬆子,踏著水波向著這邊緩緩走來。


    不見他身上有任何靈力流轉,可那河水卻似自動避開一樣,在他身前分開了一條道路。


    “看你的樣子,應該是猜到了本座讓你來的目的。”


    喬遠點了點頭,此刻讓來他河底,見到這三根測靈柱,無外乎是讓其蘇醒。


    之前聽莫旬所說,草靈穀的空間似要崩潰,看來此事不假,且極為緊急,需要馬上處理,否則也不會讓南鬆子出麵。


    “你的事,本座不會多問,現在就請你讓這三根鎮靈柱蘇醒,以穩固草靈穀的空間。”


    南鬆子這番話的意思很是明了,表明了不會深究喬遠如何讓鎮靈柱蘇醒一事。


    畢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秘密,若因此讓喬遠有所顧忌,實在有些得不償失。


    要知道,到了他這等修為,已經算是站在修真界的頂端,跺一跺腳,這南泰大陸都會抖三抖,對於很多事情,他便不甚在意。


    喬遠也不廢話,身影一動,便來到了一根鎮靈柱旁,圍繞著其轉了一圈,仔細查看了一番,這才抬手按在其上。


    這一按之下,他並未調動靈力,而是分出一絲神秘力量,順著手心,向那鎮靈柱湧去。


    咕嚕嚕的水聲響起,鎮靈柱周邊的河水似立刻沸騰起來,竟冒起了大量的氣泡。


    與此同時,那原本黯淡無光的柱子,陡然爆發出了刺目的光芒,將這幽黑的河底映照的猶如白晝。


    光芒衝天而起,竟直接衝破河麵,向著天空發散而去。


    南鬆子目中精芒大閃,抬手一揮,便將那驚天的異象完全遮掩了起來。


    他雖不問,但不代表不看,有些事情用眼睛看,可遠比直接詢問要清楚明白的多。


    “這種力量?”


    察覺到喬遠送出的並非是靈力,南鬆子臉上頓時出現了一絲驚疑,以他的見識,竟不知曉那是什麽力量。


    不過當南鬆子分出神識,仔細感受神秘力量後,他卻有了一種汗毛豎立,驚心動魄的錯覺。


    似此刻他正站在火山口觀望其內的岩漿,表麵看似平靜,可一旦岩漿噴發,這將是一股毀天滅地的力量。


    說實話,南鬆子對這股力量起了極大的興趣,很想問問喬遠,不過既然之前已經放出話了,他也就壓下了這種想法。


    就在此時,喬遠果斷收回了右手,掐斷了與鎮靈柱的聯係。


    神秘力量之所以稱為神秘力量,正是因為其太過神秘,連他自己都弄不明白,所以他也就不擔心被南鬆子看穿。


    至於南鬆子覬覦此力量,會對他不利的情況,喬遠也想到過,隻是這裏畢竟是月河宗,他們的身份,決定了南鬆子絕不會輕易出手。


    “太上長老,您看此柱是否蘇醒?”


    喬遠轉身向著南鬆子一拜,一臉坦然的問道。


    在他身旁,那鎮靈柱璀璨生輝,晶瑩通透,與其他兩根鎮靈柱完全不同。


    南鬆子來到近前,抬手放在那鎮靈柱上,細細感受了一番,臉上不由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你做的不錯,此鎮靈柱已經逐漸蘇醒。”


    聽到此話,喬遠點了點頭,迅速來到其他兩根鎮靈柱旁,調動神秘力量,一一讓其蘇醒了過來。


    說實話,他挺好奇這鎮靈柱的來曆,若是當初他不來月河宗,或者說是通過展元,走了後門,直接進入宗門,並未用此柱測試靈根,那恐怕這鎮靈柱永遠也不會蘇醒。


    如此陰差陽錯,從而引出了後麵一係列的事情,若中間稍有偏差,恐怕他不會有如此多的機緣,修為也不會進步神速。


    而將這一切聯想到鎮靈柱上,他越發覺得此物來曆不凡,忍不住想要問問南鬆子。


    事情解決後,喬遠想問也就問了,而南鬆子竟沒有任何隱瞞,將鎮靈柱的一切信息,告訴了他。


    聽完一切,喬遠有些錯愕,他沒有想到,這些鎮靈柱居然都是水深秋所留下的。


    “好了,別多想了,你的任務很重,這裏還有六根鎮靈柱。”


    南鬆子見喬遠低頭沉思了良久,不由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一揮手間,這河底竟再次出現了六根鎮靈柱。


    看著那些圍繞成一圈的水晶柱子,喬遠的神色便更加錯愕了。


    “這……怎麽會有這麽多鎮靈柱?”


    “其實當年水深秋老祖總共留下了十根鎮靈柱,可在她失蹤之後,消息不知為何走漏,其他三宗誤以為這些鎮靈柱都是寶物,便聯合上門討要。”


    南鬆子神色平靜的訴說著,可其目中卻偶有寒光閃爍,顯然他對於這段屈辱的曆史,依舊難以忘懷。


    “那時因沒了水深秋老祖的支撐,宗門高端戰力大減,完全不敵其他三宗聯手,無奈之下,便拿出了六根鎮靈柱,一宗取走兩根,保存至今。”


    “那……太上長老,您是如何將這些鎮靈柱取回的?”


    喬遠隱約覺得這不是個好事,六根鎮靈柱如今出現在這裏,那其他三宗定然已知曉有人能讓鎮靈柱蘇醒。


    雖說他們可能並不知曉這人是自己,但這也算是一種潛在威脅,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有時候能力也是一種罪過。


    “你放心,蘇醒的鎮靈柱除了穩定空間外,別無它用,所以沒人會惦記你。”


    南鬆子人老成精,豈能不明白他的想法,喬遠剛一提問,他便擺了擺手回道。


    聽到這話,喬遠也打消了多餘的顧慮,走到一根鎮靈柱旁,著手開始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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