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後,南鬆子秘密趕到了堯城,在與蘇真見麵後,商議一番,便於第二日清晨,蘇真帶領著眾人向著堯山進發。


    此時距離喬遠與秦朗天一戰已經過去了九天,該來的基本都到了,不該來的也來了許多人,堯城再次恢複到了往日的喧囂與熱鬧,但因喬遠與淩婉晨洗劫了城內所有物資,大部分商鋪都已關門倒閉,所有勢力也都成了空殼,隻能依附於宗門和修仙家族。


    “好戲來了,大夥趕緊走,月河宗的蘇真已經帶人準備硬闖堯山了。”


    一家客棧內,有好事者在看到蘇真一行人氣勢十足的直奔堯山而去時,第一時間便將消息傳播開來。


    這聲音在客棧響起的刹那,立刻就有不少房門被打開,男女老少的修士一湧而出,看向那站在客棧大廳中的年輕男子,神色略有懷疑。


    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縱身一躍從客棧二樓落到那年輕男子身前,眼露疑惑的問道。


    “王兄,真的假的,這都好幾天了,也沒見他們有所動作,怎麽會在今天出動?”


    “我剛才可是親眼看到他們一行人氣勢洶洶直奔北城門而去,這不是去堯山還是去哪兒,不說了,再晚怕是就占不到好位置了,我先走了。”


    那年輕男子說完這話,也不再理會客棧裏的人,直接轉身走出了大門,留下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都是將信將疑的表情。


    遲疑了片刻,之前那詢問的青年揚了揚手,極為瀟灑的衝出了門外。


    “管他的,先去看看再說,我可聽說那蘇真乃是南泰的傳奇天驕,若是有幸能目睹他出手一次,此生無憾。”


    隨著他們的離開,客棧內的修士立刻就坐不住了,有人拿出傳音玉簡詢問好友,有人打開窗戶看向街道,有人則直接收拾東西,結賬離開了客棧。


    不止這裏消息傳開,其他地方也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日河宗、星河宗、月水宗的人齊齊而動,各大修仙家族也都看著月河宗的臉色,緊隨而動。


    很快,堯城北城門便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修士,這其中有大部分是來看熱鬧的,有一部分則是另存心思,也有人是想與蘇真結交,想著能不能一同探尋那傳聞中的堯仙殿。


    一頭銀發飄搖的蘇真站在堯山山腳下,看著身前縱橫交錯的溝壑裂縫,可以想象在九天前,這裏爆發了怎樣驚人的戰鬥,可惜清晰見證那一幕的人,不是死在了過界冥龍的口中,就是逃走不知躲到了哪裏。


    還未動身,山上就有十多道長虹疾馳而下,那每一道長虹中散發出來的威壓都極為強悍,一點不弱於蘇真這邊的人馬,特別是最前方的三道,氣勢貫空,僅是疾馳間帶起的勁風,就讓堯山上有大片山石滾落,塵土喧天。


    十多道長虹並未落地,而是懸於半空,化作人影,居高臨下的看著蘇真一行人。


    其中當頭的是一位頭發花白,可眉毛卻是赤紅的老者,他神色冷冽,目中似蘊含火焰,看著蘇真沉聲開口。


    “蘇道友今日來此,不知所為何事?”


    “最近蘇某得到消息,我那小師弟可能就在山上,所以蘇某想要上山搜尋一番,還望諸位道友能夠行個方便。”


    蘇真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向著那赤眉老者一抱拳,輕聲說道。


    那赤眉老者修為雖然與蘇真相當,可年紀卻是比他大了數百歲,此刻頗有些倚老賣老的嫌疑,根本就不對蘇真回禮,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居高臨下的說道。


    “這個……可是不符合規矩,七日前,你等來到此處占據了堯城,沒讓我們進去一步,而我們占據堯山也是理所應當,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本來他們一群人就是懸在半空,而蘇真等人是站在地麵,這種仰著頭跟人說話的方式讓連景山等人很是不爽,他直接騰空飛至比那群人更高的位置,低頭冷聲喝道。


    “什麽規矩,老子可沒聽說堯城還有這種規矩,你們想進城,隨意便是,今日這堯山,我們必須要上去。”


    這一番話可謂*味十足了,那赤眉老者外加其他十多人臉色立刻就陰沉了下來,更是有磅礴的威壓從天而降,想要將連景山壓回地麵。


    連景山畢竟還隻是元嬰初期的修為,哪裏能夠承受十多人的威壓,且那領頭的三人還都是元嬰後期的修為。


    隻是正當他承受不住將要墜落時,蘇真身影一晃,來到了連景山身前,一身元嬰後期的威壓驚天而起,竟以一人之力擋住了那十多人之力。


    威壓比拚乃是高階修士的試探,若不處於戰場中心,旁人無法感受,但此刻堯山上大範圍山石崩塌,溝壑裂縫再度撕裂,這等直觀的景象表明了那裏有多凶險。


    一時之間,堯山城頭上觀戰的所有修士齊齊屏氣凝神,運轉修為,做好被殃及就隨時開溜的準備。


    赤眉老者目中露出凝重,盯著蘇真平靜的臉色遲疑不決,常聽說此人天縱之資,戰力超群,同階修士難逢對手,沒見麵之前他還對此嗤之以鼻,但現在僅是威壓的對碰,就讓他感受到了很大的壓力。


    蘇真雙目漸漸眯起,有殺氣散出,盯著赤眉老者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


    “赤眉道友,你可想清楚了?……今日一戰,不死不休。”


    這話在這種地方,這種時刻說出,那就絕對不是開玩笑的,雖然他所屬的火風穀與月河宗之前有過一戰,但那時為了磨礪門下弟子,高端戰力出動很少,算不上深仇大恨。


    今時今日,一旦這二人真的大打出手,不死不休,那火風穀就等同於向月河宗宣戰了,且不是像以前一樣小打小鬧,而是不滅宗不罷休。


    赤眉老者目中遲疑更多,額頭已然有細密的汗珠泌出,如今這局勢可以說是騎虎難下,放手一戰,宗門就會被拉下水,且自己還有可能戰死,但讓他退步,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赤眉的顏麵何存,而且還沒法跟上麵交代。


    就在他猶豫不決時,站在左側的一位中年男子,向著赤眉老者傳音道。


    “赤眉兄何必擔憂,當下有我等在,山上還有紫火老前輩,豈能怕他們這幾人,到時候打起來,必是他們死絕,日後月河宗真要開戰,有我封陽門與火風穀聯手,外加其他兩大宗門,又怎麽會怕了一個月河宗?”


    聽這一番勸說,赤眉老者內心遲疑消散了一些,但他也不是傻子,隨便被人一鼓動,便熱血上頭,去跟別人拚命。


    “蘇真,你當真要不死不休?”大袖一揮,赤眉老者眼瞳中有兩團火焰熊熊燃燒起來,那架勢分明是已然做好了戰鬥準備。


    他這麽做,一是擺出不怕一戰的魄力,二是想逼蘇真出手,如此就算以後追究起來,也可以推責說是蘇真先出手,他是被迫還手。


    老狐狸的算盤打得很響,蘇真也看出了其用意,但他根本不在意,說是不死不休,那便是不死不休,豈是唬人之語。


    再無二話,蘇真右手向著虛空一抓,一杆狼毫大筆驀然出現,身形舞動,銀發飄揚,執筆迅速在身前橫掃而過。


    那一筆筆宛如龍蛇騰飛,有墨色靈光潑灑天地,蘇真原本氣質就飄逸如降臨凡塵的謫仙,此刻執筆作畫,就更像那天上仙人,引得城頭上不少花季少女眼露癡迷,驚呼不斷。


    就連在他後方的陸虹都忍不住玉手掩口,眉眼彎彎,露出一副花癡的模樣,喃喃道:“哇,好帥啊,比曲師兄還要帥一百倍。”


    看戲的看的是蘇真行雲流水極具美感的動作,而那赤眉老者以及身後十多位修士卻是神色凝重,不敢有絲毫掉以輕心。


    “元嬰中期以下者,退後千丈。”


    赤眉老者低喝一聲,雙手迅速掐出印決,其全身驟然燃起了一團赤色的火焰。


    與此同時,其他人也紛紛掐訣,使出各自最強的神通,麵對聲名赫赫的蘇真,他們不敢大意。


    霎時間,天空中靈光五色,閃爍不斷,但最耀眼的還屬蘇真的墨色,一個散發古老氣息的圓形符文法陣顯現出來,蘇真大筆一揮,那法陣一分為二,驀然消失在原地,出現時,赫然在了赤眉老者的頭頂與腳下。


    熊熊烈焰從赤眉老者全身猛地爆發出來,劇烈灼燒那法陣,但讓他驚疑的,那烈焰竟在碰觸法陣時被吸走了大部分。


    蘇真身影一晃,直接踩在了法陣之上,大筆揮動,法陣上的古老符文驀然旋轉升空,詭異的場景讓赤眉老者眼皮狂跳,有種極為不妙的預感。


    果然,僅僅是十多息的時間,他就發現自己的修為竟被壓製了一成,赤眉老者神色大變,眼中露出震驚與不可置信。


    “這是什麽陣法?怎麽會如此快的壓製我的修為?”


    壓製人修為的陣法他不是沒見過,但十多息就讓自己損失了一成之力,且還是不可逆轉的,這未免太過霸道了一些,要是再拖上一會兒,那根本不用打了,自己就變成了案板上的魚肉。


    “華道友,快轟開這陣法。”赤眉老者神色難看,看向剛剛勸說自己的中年男子,急聲喊道。


    “你們的對手是老夫!”


    可就在那中年男子準備趕過來救援時,一個陰冷的聲音驟然響起,淩如淵縱身消失,直接攔在了那中年男子身前,元嬰大圓滿的威壓轟然爆發出來,囊括了他以及另一位元嬰後期修士。


    情勢危急,感受到自己的修為正在飛快的削弱,赤眉老者眼中露出不甘與絕望,他沒想到僅僅是一個照麵,自己就被困於蘇真腳下,毫無還手之力。


    眼看局勢一麵倒,蘇真徹底掌控了大局,堯山之上卻是傳來一個低沉而又沙啞的聲音,讓山腳下所有人隻覺一陣炙熱的氣息撲麵而來,如火山爆發,心驚膽顫。


    “夠了,都停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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