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提寫著行思學院四大字的牌坊下走過,而後穿過一個近兩丈寬的大門,薑玄與王毅就進入了行思學院的內部。


    麵色堂正的孔夫子雕像正對著學院大大門。


    雕像的左右兩側,兩座高大的青色的石碑上都印刻著數百個曾經在行思中就學過的儒士的名字。


    存在了近三百年的大樹聳立在雕像與石碑的後方。


    薑玄與王毅停了下來。


    剛進入學院,薑玄和王毅就再次感受到了行思學院積累了數百年的底蘊。


    和薑玄一樣。


    絕大多數的考生剛走進學院就停了下來。


    薑玄周圍的考生都在以儒家弟子之禮參拜孔夫子的塑像,其中不少人同時也參拜兩塊青色石碑。


    “儒家孔聖人?”


    薑玄暗暗喃語著,目光看著距離他不足三丈的半身塑像,隨後以儒家弟子的身份行禮。


    孔聖被稱為儒家先師,儒家一脈的開創者。


    儒道的第一聖人!


    在參加縣試前拜孔夫子雖然不是行思學院的規矩,但卻屬於儒家的傳統。薑玄旁邊,王毅也同樣對他前方的那雕塑施行儒家弟子之禮。


    起身之後,王毅停頓了半秒,略微思量了一會後,他又參拜了一番孔子塑像旁邊的兩座青色石碑。


    薑玄與王毅繼續行進。


    又走了近十丈之後,一個路口出現在了他兩的前方。


    “阿河,你我考場不同。”


    “我先去了。”


    王毅開口說道。


    “好,願表兄下筆如神。”


    薑玄微笑道。


    “哈哈,就承阿河吉言了。”


    王毅朗聲笑道。


    “不過這次興許真能行。”


    王毅接著道。


    雖然王毅並不自卑,但他對自身的才華也是有不少了解的,而且他還是參加過一次縣試的考生。對於成為貫生,王毅原本也沒有多少把握。不過在看了薑玄的給的手記後,王毅心中的自信確實提高了不少。


    和薑玄交談了幾句之後,王毅朝著道路的左側走去。


    按照安陽縣已經存在了數百年的慣例,行思書院中的考場分為三個,分別用於安置薑玄等第一次參加縣試的考生,王毅等已經參加過一次縣試的考生以及已經參加了兩次縣試的考生。


    “希望表兄這次真能成吧。”


    薑玄看著王毅的背影。


    望氣之術雖強,但也並不是萬能的,想要從氣運之柱的情況準確判斷王毅是否能在這次縣試中被舉為貫生,難度太大,至少薑玄現在還沒有這等把握與能力。


    繼續走了一小會之間後,一座長近七丈,寬近四丈的棕紅色古樸木樓出現在薑玄的視野之中,木樓雖然隻有一層,但卻很高,木樓兩側的窗戶也非常大,樓內的采光情況顯然極佳。


    這座木樓內部正是薑玄此次縣試考場的所在地。


    同樣也是薑玄最近數年讀書的地方。


    巳時方能進入考場。


    薑玄離開王家的時間雖然不算晚,但距離巳時也隻差三刻左右了,過半的考生都此刻已經來到了考場的周圍。


    在此考場參加縣試的都是與薑玄同屆的考生,是薑玄的同窗,他們自然也都認識薑玄。看到薑玄到來,不少考生更是走上前來問候,才華與薑玄相若的數名考生更是如此。


    薑玄都一一回應。


    當然,看薑玄不順眼的考生也不少。


    薑玄以往就極為持才傲物,而且為人執拗,他得罪的人並不算少,像張鬆等暗中記恨薑玄的也存在。


    更何況青石薑玄率村民除滅白蓮邪神的事如今已經傳遍安陽,令薑玄名望大增。


    在此等情況,暗中嫉妒薑玄的人就更多了。


    貫生的名額畢竟隻有十一個,而且其中四五個得屬於來自陳、陸、吳、黃四大家族的弟子,薑玄才華本就在此屆考生中屬於上上等,再有名望作為支持,他被舉薦的可能性太大。


    薑玄若是占據了一個名額,餘下考生自然也就少了幾分被舉薦為貫生的機會。


    對於暗中的妒恨,薑玄直接忽視。


    薑玄抵達考場約半刻鍾後,與薑玄同窗了數年的五十二名考生全部都到了,缺的隻有已經溺死於冰冷湖水之中,早已經下葬了的張鬆而已。


    再過約一刻鍾後,所有考生幾乎同時看向了路口的方向。


    路口位置,在一名白發蒼蒼的老者正漫步走來,這老者的身後跟著八名相貌不一,年紀不一,但都穿著儒衫的男子,他們八人都是行思書院的夫子。


    九大夫子的後方,兩個來自縣裏的衙役亦步亦趨的跟著。


    “一深紅,一正紅,一淺紅,一淡紅……”


    “四個儒士內運。”


    “黃老夫子當年雖然之被舉為了九品秀士,不過他的儒道造詣如今卻達到了正八品。”


    薑玄暗暗喃語著。


    薑玄他的視野中,四根紅色氣運之柱衝天而起。


    雖然那四根氣運的外運最多隻為白中泛紅,顯然沒有官職在身,但是他們的內運卻明顯都達到了儒士層次,其中兩人的內運更是達到了八品,不下於薑玄的道法修為。


    薑玄目光掃視著整個行思學院。


    行思學院的上空,一根深橙色,一根正橙色,一根深紅色、兩根正紅色、九根內運或為淺紅或為淡紅的氣運之柱出現在了薑玄的視野中。


    “一個正六品察士。”


    “一個從六品察士。”


    “一個正八品遊士。”


    “兩個從八品遊士。”


    “四個正九品秀士。”


    “五個從九品修士。”


    “一個小小的行思學院中居然有十四個儒士境內運的存在,這就是獨尊儒術,獲得朝廷氣運支持帶來的好處啊。天下道門雖眾,流派數以千百計,但天下道士之和也難及儒門文士。”


    薑玄心中思索感歎。


    在行思學院中任職的院長以及眾夫子都是已經致仕老儒士或者在州試中脫穎而出的秀才,這些人隻占據了安陽所有儒士的一小部分而已。


    可安陽縣中所有道觀裏,“道士”境修道者加起來也不一定有十四個。


    氣運之柱移動著。


    在薑玄思量的過程中,九位夫子以及兩名來自縣裏的衙役都到了考場的門口。


    “哢嚓!”


    銅鎖被打開的聲音響起。


    考場們開了。


    數分鍾之後。


    “考生有序進場,第一個進場考生,陳均!”


    帶著浩然之氣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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