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心生歡喜


    半年前,一次遇然的機會,傲蘭之兄慕容邁得知雲觀的虛子就是鍾實。


    這一驚非常,慕容邁在朝中為官,匆匆忙忙請假來到雲觀,慕容邁此行的目的,想用長者的身份來勸說鍾實和傲蘭和好,也想來看一看被人傳得雲裏霧裏、神秘莫測的雲觀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一到雲觀就遇到了熱情好客的伊妹,慕容邁說是來找小舅子虛子的,自然,伊妹很客氣的將他引到了“天上人間”,指了指,說她有別的事,說完伊妹也是匆匆離開了。


    慕容邁在迷宮旁,走來走去,先看到了飛雪,他第一眼看到這個孩子就以為回到了從前,回到了自己和鍾實都還是少年的時代,這個少年和少年時的鍾實太像了,就象是一個模子刻出的一大一小的兩枚銅錢,慕容邁在原地怔了半天。


    慕容邁內心本來就是帶著一團火氣而來,這麽多年的怒氣怨恨,此消彼漲,內心的這一點火苗一下子被點燃了。


    走進“天上人間”,二話不說,抓住虛子的領口,“那個小子是誰?”


    然後,也不等有無回答,慕容邁掄起拳頭就是一拳,虛子隻好用手掌去擋,如此一來,你來我往,兩人就幹上了,你一拳我一腳,打成一團……


    當兩人打累了,你坐在這邊,他坐在那邊,虎視眈眈如兩隻較上了勁的狼,眼睛都是紅紅的閃著刺人的寒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好呀,這麽多年躲起來,結婚生子了!”慕容邁自然不是虛子的對手,虛子也沒有下狠手,不過是以守為攻,不過慕容邁手上還是流出了絲絲血跡。


    “幾年沒見,脾氣見漲啊,不過,你動手前,請先看看,對手是誰。”虛子雙手啪啪,準備起身走人。


    一直以來,因為傲蘭的事,慕容邁隻要一見到鍾實,就有一股怒氣,或罵或責備,總之,他認為,所有的錯都是因為鍾實的不夠大度,無心諒解。


    鍾實也習以為常了,慕容邁愛妹之心,他自然能理解,每次虛子見他都是溜之大吉。


    沒想到他找到雲觀來了!


    慕容邁說的什麽兒子,結婚的,沒有當一回事,全當慕容邁在無事故意找茬。


    “外麵那個孩子是誰?”慕容邁得理不饒人,抓住不放。


    虛子用左手擦了一下頭皮,看著慕容邁不置可否,可走了幾步,一改神情,回頭對著慕容邁說道:“你說玩迷宮的那個孩子嗎?他叫飛雪,季施主帶來的,他家小弟弟。”


    慕容邁走過來,拉著虛子的手臂,慕容邁不想放他走。


    “我不會看錯吧!”慕容邁眼眸一挑,很認真的摸著自己的頭,用手指了指飛雪所在的方向,一臉的疑惑,“那小子怎麽那麽像你小時候呢?這麽多年,我還以為你躲起來結婚生子了呢!”


    兩人的眼神有長久的交流,此時無聲勝有聲!


    兩人半天都沒有說話,虛子自從第一次見到這個孩子,也奇怪,有一種天生的情感似的,孩子的聰慧、無須多說的默契,他總是想親近他,以前,虛子自己也曾經在心裏盤恒過,是怎麽一種緣份讓自己這麽喜歡這孩子,似乎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情感交織在裏麵。


    慕容邁點著頭,又似乎給了虛子一個疑惑中的肯定。


    這一句脫口而出的話,如一顆不大不小的火星,將旁邊堆放已久的蒿火瞬間點燃。


    接著的兩天,虛子由暗暗的觀察變得明目張膽了,他越看越疑惑重重,感覺有時像極了自己,特別是他的思維方式,有時又在否認,怎麽可能會這麽巧呢?


    糾結和掙紮伴隨著虛子或喜或憂,或憂或喜。一會沉思,一會兒又喜不自禁。


    這幾年潛心研究長生不老之神藥,虛子自感已經有了不少的成果,可外麵的世界,他全然不關心,這個孩子的到來打破了他封閉的世界,慕容邁的話也給了他一針強心針,這幾天興奮不已。


    虛子以前不常照鏡子,今天上午一早,就到伊妹那裏找了一麵鏡子,伊妹以為他擔心那次爆炸的事,安慰他說:“沒事,皮膚很快就轉正常了!”虛子哭笑不得的回房後,關上門,仔細在審視自己,將自己仔細看過夠以後,才突然想起和傲蘭因孩子的事有過一次爭吵。


    當鍾實在秦魏邊境救上建一和傲蘭後,他自己卻匆匆趕回秦軍後方,如瘋如魔的尋找了幾個來回,他什麽也沒有找到,鐵青著臉回到西北境。


    而傲蘭卻在軍營藥房,那個被齊坤所懷疑的劉醫師當時突然失蹤了,現在是從北境轉過來的羅醫師,鍾實自然認識。


    羅醫師在廓道裏一見到鍾實,就告之他傲蘭僅僅是因為孩子流產身體虛弱,其它並無大礙。


    “全是我的錯!”傲蘭一見到鍾實,一字一句的說著,心中的痛苦無法言表,剛開始,事發當時情況特殊,沒有別的最佳的方案,“兩權相遇取其重,兩害相遇取其輕。”一般行大事者的一慣作風,以軍國大事為重,可等到度過了風險,度過了難關,時間一點點過去,肚子一點點的平腹,接著丟失孩子的煎熬和痛苦以百倍千倍的速度在發芽、在膨脹、在風長。


    鍾實低著頭,當他在邊境接應傲蘭和建一之後,建一已經告訴他基本的情況,他也去秦軍後方尋找了一個來回,可是一無所獲,又一次聽傲蘭帶淚講完事情經過,他失望了,硝煙彌漫的邊境,要想找到丟失的這個孩子如大海撈針。


    “白龍凹往西二十裏地,一戶有炊煙的農家,家後有一棵非常高大的栗子樹,孩子左旁耳垂後,匆匆忙忙中我用劍劃了一道口子。”


    鍾實瘋一般走了,一無所獲。


    接著一次又一次深入秦軍敵後,都是竹藍打水一場空。


    虛子回憶到這裏,才想起,傲蘭說過她在匆匆忙忙中曾用劍在耳垂旁劃了一道口子,那道口子是否還會在呢,十二年過去了,這道口子還會在嗎?


    自己生死戰場,多少傷痕都已了無痕跡,他那麽小……


    虛子低著頭,又一次用他的左手擦著自己的前額,這是他習慣性的動作,隻要是在處理重大問題時都會如此。


    揭秘真象的時刻,讓虛子喘喘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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