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能想到的最直接的證據了,不管行不行,他都要試一試,對方不同意他也要試!


    民警一下子笑了:“喲嗬,這都能想到了!”然後轉身看著另外幾個人:“那咱們驗一驗?怎麽樣?”


    他自然無所謂,他一開始就覺得這事情有蹊蹺,都是同學,年輕氣盛打一頓也就罷了,還鬧到派出所裏,這超出了他對這群小年輕的認知——這是奔著廢了對方前程的節奏來啊!


    幾個人都有些傻眼,張源有沒有碰過那幾張錢,他們可是一清二楚。


    張源看到幾個人的臉上開始大變,心中開始安定,當下態度更加堅決了:“還是驗一下吧。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叫‘不能冤枉一個好人,但也不能放過一個壞人’!定罪是要有證據的!”


    卷毛心中後悔,為什麽會錯過這個小細節?現在幾個人已經進退維穀,不知所措了。


    忽然門口人影一閃,張源的班主任秦玉峰和輔導員顧愛萍進來了,還有幾個其他的老師,看來是對方的老師。


    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民警肯定要找到學校的。


    “好好的怎麽就能鬧到派出所!”


    幾個老師都很是不滿,什麽事情不能找老師解決,竟然還報警了。大半夜的,他們都洗漱完準備休息了,又被警察叫了過來。


    張源看到自己老師過來,也忍不住了:“老師,我沒偷錢,我願意驗指紋!”


    有了張源這句話,秦玉峰和顧愛萍的底氣一下子就上來了,自己的學生肯定要護著,特別是張源現在看起來很是淒慘,肯定被對方打了。


    “徐老師,您看?”雖然說得客氣,但秦玉峰的口氣卻很是有些怒火。


    那個戴眼鏡的徐老師看著自己的幾個學生,心裏沒底。那邊的張源已經提出來要驗指紋自證清白了,如果自己學生真的誣告的話,那就不好收場了。


    徐老師對自己的幾個學生說道:“一定要實事求是!你們是不是眼花了?認錯了人?”


    張源冷笑著說道:“認錯人就可以打人一頓麽?再說了物證可還在呢!我不覺得這是認錯人!再說了,剛剛這幾位同學的底氣很足,一口咬定了我偷了錢!”


    幾個人都不說話了,那幾張紅票子還安靜地躺在桌子上呢。


    現在有些冷場了,那兩個出警的民警心裏明鏡一樣,這個張源看來是得罪人了。


    “那要不你們先商量商量?”


    年長的民警見著都是學生,就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大。


    張源齜牙咧嘴地說道:“秦老師,我可是被打了,肋骨可能都骨折了,他們一群人打我一個,而且剛剛人家也說了,不和解!”


    秦玉峰看著張源的樣子,就更生氣:“徐老師,這事得有個說法才行!”


    張源看著那幾個男生都沒有開口的意思,就說道:“還是驗指紋吧,驗完之後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然後忽然又對那個年長的民警說道:“警察叔叔,這個事情能不能記入檔案?如果我是小偷,我情願在檔案上留一筆;如果他們在故意找茬,我也覺得有必要在檔案上留一筆。這種留檔應該過不了政審吧?”


    聽到這裏,那幾個男生終於受不了了。辛辛苦苦考到江海大學,要真的被記了一筆,那自己的入黨就泡湯了,將來公務員肯定要考不成了。


    “老師,我說……”卷毛男生先受不了:“那我說了,可不可不要記在檔案裏?”


    秦玉峰冷著臉說道:“你要是不說實話,那就得記!”


    張源開口了:“秦老師,我們都是年滿十八周歲的公民了,在法律上已經有自己對自己負責的能力了。”


    秦玉峰一下子沒理解,但看起來張源決定不以德報怨了——很少有學生有這麽大的主意。


    張源接著說道:“警察叔叔,驗指紋吧!公事公辦!剛才那邊的同學說了,不同意調解!現在我也是同樣的意見!說破大天去,我也不同意調解!”


    那邊的徐老師開口了:“這位同學,何必呢?都是一個學校的,不要鬧這麽僵麽……”


    “若不是我想到了驗指紋的方法,現在低聲下氣求人的可能就是秦老師了!而且我還知道,秦老師的求情一定沒用!”


    這倒是真事,剛進來的時候,那幾個男生一口咬定張源就是小偷,不肯和解。


    張源現在不肯放他們一馬,實在是太正常了。


    那個年長的民警看著張源,勸道:“小同學,冤家宜解不宜結啊,你們還是一個學校的呢。”


    這個民警是個相對傳統想法,張源理解,但不能接受。


    “警察叔叔,你覺得我們還有和解的可能麽?”張源看著這位年長的民警,開始冷靜了:“我就是同意和解,我想不出對方感激我的理由,怕是還要找借口再收拾我!所以我不接受調解!”


    然後話風再次一轉,說道:“毆打他人的,或者故意傷害他人身體的,處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並處二百元以上五百元以下罰款;情節較輕的,處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罰款。我這不算輕的了吧?”


    他能有這個意識,多虧了“法外狂徒張三”。


    在後世,行政拘留這個詞經常出現,張源新聞看得多了,也多少記住了一些,而且最關鍵的是,行政拘留是要被記在檔案上的,將來政審什麽的都過不了。


    其餘幾個人看著張源,這小子怎麽張嘴就來,可兩個民警卻知道,張源背誦的是《治安管理處罰法》裏麵的內容。


    那個卷毛男生一下子站了起來:“張源,你等著好了!”


    張源笑了,但身上又極疼,表情就顯得有些猙獰:“警察叔叔,您可都看到了?我就同意調解了,他們能放過我麽?我要是相信他們能放過我,那我今晚這頓打就算白挨了!不長記性的人活該被揍!”


    徐老師在旁邊怒斥道:“住口!”都到這個地步了,還在說硬氣話,除了激怒張源之外,還能討到什麽好去!


    然後又溫聲對張源說道:“咱們不要鬧那麽僵嘛。”


    張源說道:“老師,您就不問問他們為什麽打我?我可是挨揍的人!揍我的原因我都不知道!怎麽感覺像你們吃了虧一樣?”張源摟草打兔子,連徐老師也捎帶著進去。


    徐老師轉頭過去,衝著卷毛等人喊道:“到底怎麽回事?啊?要是不說,就得留在局子裏了!”他現在也很是惱火,自己竟然教了這麽一群學生。


    張源又開口了:“警察叔叔,我記得你們好像有一種叫什麽零口供定罪的。我想先驗一下指紋。”


    年長的警察開口了:“沒錯,小同學,是有這麽個說法。”然後對著另外一邊說道:“零口供定罪的話,那處罰就要重得多了!”


    卷毛猶豫了很久,終於說道:“是袁文斌讓我們來打張源的。”


    徐老師轉頭看著張源說道:“你和那個袁文斌……”


    張源說道:“認識!有過節!”


    這就好,徐老師鬆了一口氣,說道:“那你看,他們幾個也不是真的想要針對你,咱們就私下裏處理一下,怎麽樣?”


    張源搖頭道:“不怎麽樣!要是我想不到驗指紋,那老師你覺得會是什麽後果。”


    徐老師語塞,腦瓜裏閃過一道光,嘴裏就說道:“沒有發生的事情我回答不了你。”


    張源看了看秦老師,又看了看顧老師,說道:“徐老師的態度,讓我更加不想和解了!我現在身體很不舒服,想去醫院。”然後又轉頭對兩個民警說道:“警察叔叔,咱們什麽時候可以驗指紋?”


    年長的民警說道:“不用驗了。他們已經承認了!你不是小偷!”然後指了指攝像頭。


    張源說道:“需要簽字畫押!那你們辦拘留證吧,我能去醫院了麽?”


    卷毛怒道:“張源,出去之後我弄死你!”


    張源冷笑著說道:“現在出事了,我看袁文斌怎麽保你們!”然後又對警察說道:“教唆犯要怎麽處理?”


    秦老師忽然覺得自己和顧老師不出現好像也沒關係,張源這小子真的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他是一個法律意義上的成年人了。


    那邊的兩個警察還真沒見過這樣使用法律的年輕人:“我們會去找他的。這個事件中,他是主犯!”


    張源補充了一句:“袁文斌滿十八周歲了。”這小子可不是大一新生,肯定是個成年人!


    卷毛一群人很是犯愁,張源一下子把袁文斌又給拉了進來,不過這樣也好,袁文斌想抽身出去,也得把自己這幾個給拉出去才行。


    旁邊討厭的張源又說話了:“警察叔叔,既然事實俱在,那就開始處理吧。”


    徐老師在邊上溫言說道:“這位同學,要不你先去醫院吧,我看你的傷勢不輕。”


    張源斜著眼睛看著這位徐老師,說道:“不行!我要看著拘留證生效才走。”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張源可不想給對方留有什麽再私下處理的空間,他就是要看著這群人進去才行。


    徐老師也無奈了,張源明顯在要“現世報”,他無法阻止。


    卷毛等人也無話可說了,報警的是他們,但現在要被拘留的也是他們。


    不過兩位民警發話了:“小同學,你就先去醫院吧。不要懷疑我們會徇私,有攝像頭和卷宗,你要是不滿意處理結果,可以來投訴我們;當然了,你要是同意和解,也可以來找我們。”


    張源咬牙說道:“不和解!”


    對方有點麻爪了,現在事情對他們極為不利,雖然真的揍了張源一頓,但自己卻要陷進去了,不值!


    可他們確實開不出什麽條件來,光憑一張嘴那可不行。


    “小同學,要不你先去醫院?”


    聽著民警的話,張源忽然記起:“警察叔叔,我要是輕傷的話,是不是可以構成刑事拘留了?”


    臥草!現在不單單是卷毛了,連過來的徐老師都傻眼了!秦老師和顧老師現在心裏踏實了許多,瞥了一眼對麵,秦老師先開口了:“徐老師,這件事情已經不是咱們能處理的了,最起碼要通知到院領導才行。”


    開玩笑,都要刑事拘留了!他們幾個可做不得主。


    對麵的徐老師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說道:“這位同學,咱們不要鬧這麽僵麽?”


    張源冷笑道:“挨揍的不是你,你當然無所謂了。”


    一句話就給堵回去了。


    那邊的卷毛忽然開口了:“姓張的,我們賠你錢還不行麽?”


    這是他現在能想到的一條路,反正袁文斌有錢,找他賠!


    張源斜著眼睛看著這幾個人說道:“我不要!咱們該怎麽辦就這麽辦!談法律的時候就不要扯上其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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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毛看著民警問道:“警察叔叔,我能打個電話麽?”


    在民警發話之前,張源先張嘴了:“警察叔叔,我覺得不能讓他們打這個電話。這個電話極有可能是打給袁文斌的,為了防止嫌疑人走脫或者找關係,我覺得有必要阻止這個電話打出去。”


    卷毛恨恨地瞪了張源一眼,作罷了。


    兩個民警也不敢讓卷毛打這個電話,眼前的小子明顯知道一些法律知識,況且他們和卷毛等人非親非故,能勸動張源和解當然可以,若是勸不動,他們也犯不著非要張源接受。


    僵持了不知道多久,年長的民警對張源說道:“小同學,你放心去醫院吧,他們現在被拘留了——行政拘留。”


    張源點點頭,即便是要驗出輕傷他也得去醫院,不能再耽誤了。


    他想到了後世的一個笑話,說小鮮肉演員在片場受傷了,哀嚎半晌,結果到了醫院傷口已經愈合了。


    和兩位警察打了個招呼之後,張源就在秦老師和顧老師的陪同下去了醫院。


    留下的卷毛等人看了看徐老師,徐老師惱火地說道:“看什麽看?一天天不學習淨惹事了!”


    說罷,就先出了門,對兩位民警說道:“我先給學院裏的領導打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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