膿包屍王在空中揮舞著雙臂嗬嗬亂叫,身上鼓起的膿包上,一點點黑乎乎的粘液被甩飛出來,與它一起落向河麵。


    嘭。


    一個巨大的浪花濺起,河麵上騰起了一道幾米高的水柱,隻是,這水柱顏色有點詭異,並不是平常那樣的透明無色,而是帶著灰暗,帶著無數的氣泡在裏麵翻滾,看上去不似水,倒像是一股煙雲。


    屍王迅速的沒入到水裏,隨即又浮了起來,雙臂亂舞,打得它周圍的水麵劈啪直響,濺起大片的水花,幾乎整個河麵都被它給攪得混亂,那些濺起的水花,甚至都潑灑到兩邊的岸上。


    一團墨汁從它所在的地方騰起,被湍急的河水一衝,迅速的暈染開來,以它身體往上遊一米左右為界,下麵的河水盡數變了顏色,越是靠近它身邊,透明無色的河水越是烏黑,就連十幾米外的河麵,都全部變成了灰暗,隻有三十多米外,人幾乎看不太清的地方,還有一點點原來的模樣。


    河水衝刷著屍王,它身上的膿包幾乎被擠淨,一個個癟了下去,好像是枯萎了一樣,裏麵的那些腐蝕性粘液,不用它激發出來就被盥洗幹淨,隻剩下褶皺留下,完全的沒有了效用。


    許久沒有露出原貌的屍王重新恢複了原來的模樣,轉眼由癩蛤蟆變成了青蛙,隻是身上仍然布滿褶皺,就像是長滿了老人斑。


    它在水中浮沉了幾下,瞪著血紅的眼睛看著岸邊的幾人,張開嘴,大聲嘶吼著,卻被湍急的河水灌進嘴中,吼叫聲小了,變成了咕嚕嚕的飲水聲,一眨眼,不知道喝了多少的河水下去,讓人感覺河麵好像降低了不少。


    湍急的水流不停的衝刷著它,膿包屍王努力的掙紮著,幾個浮沉之後,終究還是抗爭不過大自然的威力,在咕嚕嚕的聲音裏,它身體翻滾起來,上下浮沉著,迅速的向著下遊而去,再過得幾秒鍾,河麵上已經看不見它的蹤影,隻有一個急衝而下的漩渦,還有一路不斷冒起的氣泡,顯示著它可能存在的位置。


    屍王已經消失不見,這岸邊的喪屍則變得大亂起來。


    那些粘液即便是被河水稀釋,毒性腐蝕性已經降低了無數倍,這些變異喪屍仍然是無法承受得了。


    河中央,剛剛最靠近屍王的那些怪物,被烏黑的河水一衝,一個個發出淒厲的慘叫聲,被浸泡到的地方迅速腐爛脫落,湍急的河水激蕩而過,剩下的,就隻有一根根的白骨,上麵的皮肉盡數脫落,在水裏翻滾幾下急速融化,等到了幾米之外的時候,連渣渣都找尋不到了。


    最靠近河中央的一具喪屍死死的抓著同伴的身體,不讓自己被河水衝走,屍王砸入河麵,隨之掉落的幾滴粘液滴打在它的身上,燒開了一個個大窟窿,露出了裏麵的白骨內髒。


    喪屍慘叫著,拚命的扒著同伴想要爬出水麵,可是,還沒等它爬起,烏黑的河水就湧到了它的麵前,隻是一個衝刷,怪物身體仿佛灰沙一樣,迅速的溶解掉,被湍急的水流一衝,一塊塊爛肉脫落消失。


    眨眼工夫,那具喪屍便感覺到身體輕了許多,雙臂發力,幾下就爬上了同伴疊壓成的堤岸,可是,等到它回頭去看,血紅的眼睛就像風裏的燭火一樣搖晃不定,隨時都會熄滅。


    喪屍淒厲的慘叫著,它的身體胸部以下隻剩下了白骨,皮膚肌肉消失不見,就連裏麵的內髒也沒了影蹤,如果送去醫學院,估計那些教授都要吃驚怎麽能把肌肉組織剔除得如此幹淨。


    雙手拚命的向前揮動,拉扯著白骨從水裏出來,向著河岸爬去,喪屍驚恐的尖叫著,一雙手臂加上頭顱肩頭就是它的全部。


    隻是,還沒爬出半米距離,不過是剛剛將那些白骨拖出水麵,白森森的骨頭迅速的染上了一層灰暗,仿佛那些河水黏在了上麵,浸染進了白骨裏一樣。


    骨頭發出哢哢的聲響,光亮的骨頭染上了灰暗後迅速的黯淡下去,一道道蛛網般的裂痕布滿上麵,隨著喪屍的爬動,迅速的脆裂崩塌,隻聽得嘩啦一聲,無數的碎片散開,再被河麵上的寒風一吹,大片的骨沙飛起,眨眼消失不見。


    而且,那腐蝕仿佛還會蔓延,已經逃離了河水的喪屍身體迅速的消融,幾個呼吸的功夫,爬動的雙臂上大塊肌肉掉落,然後便是肩頭,最後剩下的腦袋滾落在同伴身上,血紅的眼睛瞪著天空,頭骨肉眼可見的脆裂消散,隻剩下一堆腦漿殘留在那裏。


    烏黑的河水衝刷浸泡著每一個觸碰到它的怪物,河麵上,一道道慘叫聲接踵響起,河水變得粘稠起來,汙血太多,已經無法被湍急的河流稀釋掉,特別是那些腐爛的血肉溶解後形成的稠狀體,幾乎擠占了河水的小半。


    沒有了屍王的嘶吼催逼,再看到下麵那灰褐色同伴迅速的變成了白色,然後又從白色變成灰色後消失不見,那些還沒有跳入水裏的怪物們驚懼的叫著,拚命的往後退去。


    河岸上擁擠不堪,後麵的看不到前麵的情況,隻知道不停往前,而前麵的則是膽都嚇破了,瘋狂的向後逃避。


    大群的怪物在推搡間跌入了河裏,迅速的溶解消失,令得活著的怪物更加害怕,嗬嗬亂叫著,不停地撕扯著擋在麵前的同伴。


    岸上一片大亂,幾千上萬的怪物亂叫不停,撕咬踢打,大片的血肉飛濺,許多的喪屍被同伴砸爛了腦袋,腦漿飛了出來。


    腦漿的氣味吸引住了周圍喪屍的注意力,它們不一會兒就忘記了為什麽要逃離河岸。


    隨著廝殺的進行,更多的腦殼被砸爛,一塊塊白色的腦漿飛灑出來,更是使得這些怪物癲狂,拚命的爭搶。


    “馬克,你怎麽樣?”郭飛搶上去一步扶起地上的馬克。


    他在撞飛了屍王後,身體保持著剛剛的動作,僵硬的跌倒在地,那屍王都被激流衝走了,可他仍然一動不動趴在那裏。


    “不好,估計下麵的路我得休息了。”馬克聲音微弱的說道。


    雙手仍然保持扶持在腦袋麵前,雙腿成弓步,一身的肌肉顫抖不停,伸手按壓一下,那肌肉比鐵還要硬。


    “別說話,不用擔心,剩下的交給我們了。”


    郭飛小心翼翼的解開纏繞在馬克頭上手上的皮甲,即便是大黑牛屍王級的皮革製成,在這膿包屍王的歹毒粘液下,還是被燒灼出了一個個的大洞。


    手臂上,還有被捶打的背上,此時肌肉滋滋的冒著黑煙,馬克全靠保持著黑巨人的形態,靠著強悍無比的恢複力,這才是勉強的堅持了下來,要不然,現在就與那些水裏的喪屍沒有區別,隻剩下一副白骨。


    “水,誰帶了水?”郭飛大聲喊道。


    皮甲已經破爛不堪,直接被扔到了一邊,看到那些恐怖的傷口,郭飛鄒緊了眉頭,抬頭大聲的喊了起來。


    馬克背上一片血肉模糊,傷口還在不停地腐蝕,血肉消融,手臂上有幾處都已經露出了白骨,之所以僵直不動的到底,那是因為他痛得難過,隻能靠收緊了肌肉來抵抗痛楚。


    這些粘液毒素,仿佛能夠影響到神經,以往馬克傷勢更加嚴重都沒有今天這樣的痛得難過,那種腐蝕,好像是順著神經細胞一路蔓延到了腦袋裏,忍都沒有辦法忍。


    “沒有,東西一樣都沒有帶出來。”艾米苦著臉說道。


    勞倫斯摸摸身上,左右亂看,想要在附近找到一些可以盛水的東西,好去河裏打水。


    “要不,我們帶他去河邊?”米雅紅了眼睛,顫抖著說道。


    郭飛扭頭看看岸邊躁動的屍群,再看看馬克身上流出來的鮮血,想想搖了搖頭,“不行,不能讓喪屍聞到鮮血。”


    邦妮咬著牙,“那怎麽辦?在這樣下去,我看傷口都要被燒穿了。”


    “給刀給我。”郭飛喊道,低頭在馬克耳邊說道,“忍著點,一會兒就好了。”


    “沒事,這點痛我能忍受。”馬克肌肉抽搐了幾下,擠了個笑容說道。


    勞倫斯飛快的抽出了軍刺,調轉過來遞到了郭飛的手裏。


    郭飛拿著軍刺,看看馬克再看看傷口,咬著牙,飛快的將軍刺給插入到了馬克傷口裏,手腕轉動,一大塊的血肉被他剔出,被軍刺一甩,遠遠的被拋到了一邊。


    血肉落在地上,隻是眨眼工夫就融化成了一灘爛泥,燒灼得地麵滋滋亂響,一股股黑煙往上冒起,不一會兒,地麵黃土都消失不少,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坑陷。


    除了邦妮仍然瞪大了眼睛看著,其餘的人都紅著眼睛,將臉轉到了一邊不忍再看下去。


    皮皮嗚咽著,在馬克腦袋旁拱了拱,仿佛在安慰著他。


    隨著血肉的剔出,那傷口烏黑的顏色消失,重新出現了鮮紅的血色,鮮血慢慢的順著傷口往下流淌。


    郭飛不敢大意,按著馬克背部,軍刺擦拭幹淨後,在傷口裏挑動,尋找著可能還存在的粘液,直到翻找幾遍,將那些帶著黑點的肌肉全部剔出幹淨,在他身上挖掉了一大片的血肉,這才是鬆開了手,調轉軍刺對著手臂操作。


    逃離的時候沒有帶走任何的物質,邦妮脫下身上的衣服,幾下將它撕成了布條,飛快的將馬克後背那巨大的傷口給包裹起來。


    “怎麽樣?好點沒有?”郭飛放下軍刺,擦掉額頭上滾落的汗水問道。


    這一番動作,比起大戰一場還要疲累,等到所有的粘液剔除幹淨,他發現自己的手臂都開始顫抖起來。


    軍刺沾染到了粘液,利刃變得灰暗許多,扔在地上,與一塊碎石觸碰,發出的聲音都變了,鋼質脆了,變得容易碎裂,這樣輕輕的碰撞,幾道細微的裂痕都顯露出來,軍刺已經成了一塊廢鐵。


    馬克睜開眼睛,緊咬的牙關鬆開,搖著頭吐了口氣,“舒服。”


    沒有了粘液腐蝕,劇烈的痛楚消失不見,讓人感覺蒸了個桑拿一般,一身都舒坦起來。


    隻是,在說完這句話後,人變得混成起來,腦袋搖晃幾下,頭一歪昏睡了過去。


    郭飛嚇了一跳,伸手在他鼻翼一探,感受到了呼吸這才是鬆了口氣,拍手站起,“走吧,這裏我一分鍾都不想再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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