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車重新啟動,車裏的人卻都忘記了說話,隻是瞪大了眼睛,看著遠處那個逐漸接近的怪物。


    “你們說它會是真的嗎?”瓦萊麗小聲的問道。


    沒有人回答,巨大的海怪已經將她們給震懾,方向盤機械的轉動著,皮卡順著公路,不緊不慢的開了過去。


    進了紐約城裏,四周完全變了摸樣,灰色已經消失不見,樹木草地綠意蔥蔥,空氣顯得清新許多,不時有人在路邊走動,公路上不斷有車輛來回的經過,雖然還趕不上災變前,不過已經完全沒有了末世的感覺。


    就在大橋前,巨大的海怪坐立在那裏,在它旁邊停滿了車輛,人們呆滯的走下車仰頭看著,有些膽大的,靠近海怪,伸手觸碰著,不時的發出幾聲驚呼,別說是第一次見到,就連之前幾次進出的刀疤男,現在都站在旁邊,興奮地擺著姿勢。


    海怪被製作成了標本,血肉骨頭全部被實驗室給弄走,就剩下一張皮,裏麵塞了填充物,擺出個張牙舞爪的動作,眼睛則是用熒光粉繪製出來,到了夜晚,比起真的怪物還要明亮。


    身上的窟窿仍然保留著,顯示出當初的戰況有多麽的激烈,那些斷裂的觸手,身上大大小小的窟窿,讓人不敢相信有生物能夠抵禦得了這樣猛烈地攻擊。


    經過了處理,厚厚的皮層仍然保留著一些原來的顏色,並沒有像喪屍的屍骸那樣變得幹癟難看,再加上特意構造出來的動作,不仔細看會把它當做活物,又或者,會把它當成假的,隻有站到了麵前,感受到那股仍然存在的氣息,人才能反應過來這是真的。


    本來海怪的標本是要擺放在時代廣場舊址,不過郭飛還是決定,就這個恐怖的怪物置放在大橋這裏,就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震懾住那些進城後有所想法的幸存者,讓他們知道這裏的戰力。


    嘟嘟嘟。


    後麵喇叭聲響起,朱迪猛地醒悟過來,急忙方向盤一轉,學著那些人的樣子,將皮卡停在了路邊。


    瓦萊麗小心的走到海怪麵前,伸著手指在上麵戳了戳,尖叫一聲,嚇得旁邊兩個想要學著碰觸的女孩子尖叫逃竄。


    旁邊的人們笑著看過來,像這樣的恐嚇遊戲,每天都不知道發生多少次,特別是遇到有孩子的隊伍,像這樣的遊戲更加密集。


    “好了好了,別胡鬧了。”朱迪無奈的拉著想要報複回去的雪妮。


    仰著頭看著如同大樓一般的海怪,脖子都有些酸痛,朱迪皺了皺眉頭,“這是假的吧?”


    “假的?”刀疤男從旁邊走了過來,上下打量著幾人,“第一次來?”


    “第一次,怎麽了?”雪妮不滿的站到前麵。


    刀疤男指著海怪身上的窟窿說道,“知道為什麽這些傷口沒有修補嗎?你過來看看,再湊近了聞聞,聞到了什麽?是不是海水的腥味,還有,聞到了腐臭的味道了沒有?別說這些都是浸泡出來的,就算是作假,你找得到這麽大的一張皮嗎?”


    “上帝,真的有海水味,臭氣雖然淡了,不過湊近了能聞得到。”瓦萊麗嗅了嗅驚呼起來。


    雪妮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幾個窟窿,“真的,不是假的,該死的,海洋裏的怪物也開始上岸了嗎?”


    “這些不算什麽,我告訴你們,這麽大的怪物,不是用槍炮打死的,而是這裏的老大帶著人正麵幹掉的。”刀疤男得意的說道,把他來了幾次得到的那些小道消息說了出來,旁邊圍滿了初來乍到的幸存者,一個個聚精會神的聽著。


    朱迪臉色有些不自然,看著海怪的身軀,心裏有些後悔,當初如果參入到剿滅福萊爾山穀的行動,說不定她們幾人也有了這樣強大的實力,更是在城裏有著相當的地位,比起在小鎮,日子絕對好過多了。


    外來的人沒有進城的權限,郭飛他們也不可能放任不知底細的人隨意的進出這裏,橋頭旁邊設立了一個交易場所,接受完海怪的震懾後,不用走幾步就可以交易。


    “好熱鬧,感覺像是在趕集。”瓦萊麗說道。


    交易所裏麵不時有裝滿了物資的重卡駛向城裏,引擎聲轟鳴,前麵排著一條長龍,人們低聲細語,隊伍緩慢的行進著。


    “走,我們過去問問。”朱迪說道。


    隻是聽著聲音熟悉,名字相同,可是在沒有見到人之前,誰也不敢保證就是,再說了,都過去幾個月了,這邊又是收複了一座城市的首領,她心裏有些忐忑,不知道對方還記不記得她們幾個。


    說起來也是當時聽到廣播的時候嘴多,要不是說了句好像認識這人被科比聽到,她們也不會跑了幾百公裏來到這裏,一樣都不帶的想要與人談交易抗輻射藥劑的買賣。


    “麻煩把武器交出了。”


    剛走到交易所門口,兩個身著防彈衣的大漢就將手攔住了她們。


    “還要交武器?”朱迪有些疑惑的往前看了看。


    “那是當然。”大漢笑著說道,“進去就有藥劑了,不交武器,誰敢保證你們這些人不會心生歹念?”


    旁邊一個大木箱正被人拆開,幾個大漢伸頭往裏麵看著,電筒晃個不停,再看前後,那些排隊的人裏沒有一個帶著武器的,朱迪點點頭,幾人將腰間掛著的利刃取了下來遞到了大漢手裏。


    趁手的武器都鎖在皮卡裏麵,這裏已經是安全區域,看到別人沒有拿著武器滿街走,她們也就入鄉隨俗的隻帶著防身武器,卻沒想到,到了這裏,就連一把小刀都不該帶進去。


    “不要弄丟了,我這個可是寶貝。”雪妮有些不情願的將短刀遞過去。


    大漢笑嗬嗬的接過,將她們幾人的用繩子一捆,將號牌係上,然後又遞了一個過來,“每個人都說自己的是寶貝,放心好了,你們這些東西沒人看得上的。”


    雪妮一邊走一邊不時回頭,不滿的嘀咕著,“誰知道,萬一給人拿錯了怎麽辦?”


    “讓一讓,讓一讓。”


    身後瓦萊麗一把將她拉住,幾個大漢抬著巨大的木箱走了進去,不一會兒,拿著一盒藥劑,興高采烈的跳上皮卡,呼嘯著離去。


    還有幾人就在前麵,隨意的站在路旁,拿著針管就往手臂上紮進去,也不管是不是打準了血管。


    雪妮疑惑的回過頭看著那輛遠處的皮卡說道,“奇怪,為什麽他們不注射了再走?”


    “估計要和同伴一起吧。”艾貝爾說道。


    刀疤男此時排到了他們後麵,哼了一聲滿臉不高興的說道,“那些人都是販子,是拿了藥出去賣的,當然不會注射了。”


    對於這些競爭對手,刀疤男沒有一點好感,要不是他們,尋找物資或是找到需要的賣家也不會變得越來越難。


    “還有販子?”瓦萊麗不敢相信的說道。


    “郭看來是財大氣粗了,連出門交易都不願意。”雪妮說道。


    “好了,不要說了。”朱迪說道,旁邊刀疤男疑惑的看著她們幾人,不過並沒有多問,倒是讓朱迪鬆了一口氣。


    人群突然喧鬧起來,前麵傳來了吵吵嚷嚷的聲音,幾個值守的大漢拎著武器往這邊趕來,整齊的隊伍瞬間就亂了,個個伸著頭往前看,對於熱鬧,無論是什麽國籍年齡,隻要不涉及自身危險,沒有人不願意去看。


    “求求你們了,就一支藥劑,我們隻要一支。”男人的聲音哀求著。


    “我們可以做事來償還的,無論做多久,把命賣給你們都可以,求求你們,比利他拖不下去了。”女人帶著哭音說道。


    朱迪伸頭往前看過去,就見到一男一女抱著個孩子,站在一張桌子前,對麵的大漢皺著眉頭,無奈的說道,“對不起,我們也沒有辦法,這裏有規定的,抱歉,我也愛莫能助。”


    災變幾個月了,人們見多了生死,雖然看著懷裏的還是很可憐,還是沒有一點的感覺,隻是覺得今天不順,又遇到了麻煩事。


    “一百公斤糧食或者是一把自動步槍都拿不出來?”瓦萊麗疑惑的說道。


    排在後麵的刀疤男說道,“一百公斤不是小數,現在,估計你找幾個超市都找不出這麽多糧食,有的早就被人搜尋走了,至於步槍,看見沒有,上麵寫著型號新舊,還要兩個基數的子彈,這玩意,以前放在槍店都沒人拿,你讓他們一下子拿出來怎麽可能。”


    “可惡,怎麽就不能給一支?他們都說了做事來償還了。”雪妮打抱不平的說道。


    刀疤男幽幽的說道,“這樣的話每次來我都能聽到幾個人說。”


    “怎麽?有問題嗎?”朱迪問道。


    “當然有問題了。”刀疤男說道,“做事?嗬嗬,給了藥劑後,他們兩個病倒了也需要,怎麽辦?你給還是不給?不給之前那針就白費了,給的話,那就等於前後給了三針,無本生意啊,太劃算了,等到明天有機會跑了,到時候你去哪裏找他們?”


    瓦萊麗不高興的說道,“哪裏有你說的那麽壞,讓我說,這裏這麽安全,誰會舍得離開?”


    刀疤男笑著說道,“問題又來了,既然這麽安全沒有人願意離去,那你知道現在紐約招不招人?”


    “你都知道我們第一次來了,怎麽可能知道這裏招不招人?”瓦萊麗說道。


    刀疤男說道,“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想要加入,可惜的是他們不收,除非是拿到了他們標注的稀缺資源,或者是做出了卓越的貢獻,要不然,他們一個都不會收下,像前麵那兩人說的,賣命,嗬嗬,這哪裏是賣命,不用任何資源換到了藥劑,還能輕鬆的加入進去,這種便宜的事情,如果同意了,估計這裏所有的人都會過去哀求。“


    “啊,怎麽會這樣?”瓦萊麗傻了眼,張張嘴說不出話來,抬頭看著前麵,心裏有些不忍,扭頭看向朱迪。


    朱迪搖了搖頭,她也沒有辦法,皮卡上麵也就隻有她們這幾天的口糧,想要換取藥劑,數量差得太遠,再說了,她都還不知道接下來的談判應該怎麽開口。


    “求求你們,比利不行了。”


    男人苦苦哀求著,看到大漢苦著臉無奈的樣子,突然回過身,對著身後這些排隊的人喊道,“誰能夠提供一支針劑,隻要一支,我們的命就賣給你們了。”


    沒人說話,看熱鬧的人都收起了笑容,默默地看著他,男人一遍遍的喊著,終於絕望起來,與女人一道,低著頭慢慢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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