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卡的引擎聲將整個城市都給驚動,之前他們大喊的時候沒有人出現,那是這些家夥不敢。


    才被嚇得半死,汽車聲人聲還無法將他們從藏身的地方叫出來,直到有人想起了這聲音極其熟悉,這才是偷偷地往外走,等看到城外的那片烏雲散開逃走後,這些家夥再也按耐不住,爭先恐後的拚命的往外衝。


    猛禽沒有停,後麵的重卡也沒有停,這些家夥一跑出來,所有的人都知道是誰。


    槍手們鄙夷的看著,好幾個家夥拍打著駕駛室,大聲的催促著司機快速離開。


    如果當初沒有廣場那回事,他們也不會離開,雖然說蝙蝠進城鋪天蓋地,沒出事他們也是分散在城裏各地,不可能保全得了所有的人,不過,小半應該能夠救得下來,一兩萬人的城市,小半也就是好幾千了,這些人,完全是自己葬送了自己。


    對於想要將自己趕走的人沒有絲毫的好感,他們不是慈善組織,更不是什麽真正的美國大兵。


    也就是災變剛開始的時候人們仍然保持著道德良善,等到發現這個世界無法逆轉後,就算是善人,在持續的餓肚子後,也會動手殺人搶貨,他們這些人拿下了匹茲堡卻得了這樣對待,心裏早就忿忿不平,現在看到這些家夥落魄的跟在後麵,一個個得意的大笑起來。


    “等等我們。”


    “救命,停下。”


    “不要這樣離開,求你們了。”


    “帶我走吧。”


    人群越聚越多,到了後麵,車隊後麵都跟上了兩三百號人,有些從旁邊拐角衝出來的想要撲到車上,直接被一槍托打翻在地,鮮血滿麵的躺在地上,哭喊著,看著他們離開。


    車隊沒有跑得太遠,他們還需要在匹茲堡過夜,離開那片滿是血跡的廣場不久,邦妮看中了一處酒店,猛禽方向一轉直接開到了大堂門口停下。


    “一隊二隊搜尋,其餘的人就地休息。”郭飛說道。


    看了眼後麵顫顫悠悠跟過來的幸存者,伸手點了點這些家夥,大兵明白的應了一聲,馬上就有人走了過去。


    “不要靠近這裏。”


    邦妮撇撇嘴,“一群蠢貨,當初他們也不知道怎麽想的。”


    馬克笑了,“那是因為我們身上的衣服蒙蔽了他們,任誰看到一身迷彩的大兵進城,他都會心生念頭的。”


    “難道他們不知道大兵一樣會開槍嗎?”邦妮疑惑的問道。


    執行命令的時候,從來不會有什麽客氣可言,警告幾次後絕對會開槍射殺,並不會因為什麽大兵就任由他們亂來,邦妮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記得曾經參與過的一次行動,有人也是企圖衝擊大兵,最多隻是喊了一聲那邊就有人開槍了,事後不過是脫了軍裝而已,並沒有更嚴格的處理。


    “他們人多。”郭飛解釋道,“這裏有兩萬左右的幸存者,而我們隻有不到四千人,再加上這些家夥人人手裏有槍,能夠活下來的,每一個都是進化者的級別,當然認為自己有實力對付我們了,如果當時不幹掉那幾個家夥,如果我沒有表態要退出,估計最多兩天他們就會偷偷地殺人。”


    邦妮停下腳步看了眼,搖搖頭,馬克在旁邊說道,“走吧,沒有什麽好看的。”


    不過到了最後,槍手還是放開一麵,沒有將他們全部趕出酒店,而是將外麵的區域讓給了這些家夥。


    這樣做也有他們的目的,待在酒店外守夜誰都不願做,可是又需要有人去做,既然他們死纏不放,還不如將這片區域交給他們,辛苦了一整天,先是和蝙蝠群幹了一仗,又趕路幾個小時找到基地,搬運逃竄,到了現在人早就疲累不堪,趕了幾次趕不走後,隊長眼珠子一轉,警告後帶著人退進了大堂裏麵,值夜就交給了這些幸存者來做。


    其實,這裏已經被清剿幹淨,蝙蝠群也才是剛剛離開,根本不可能有什麽怪物出現,所謂的值夜不過是走個過場,不是這樣,隊長也不可能放棄自己應該做的任務。


    擔驚受怕一天多的幸存者癱坐在地上,有的人出門的時候帶上了食物,坐在地上大口的吃著喝著,有的則是匆忙趕來什麽都沒有帶,見到別人進食,不由自主的就餓了,咽了一陣唾沫後,一些人聚集起來,壯起膽子到周圍尋找物資。


    城郊,距離屍山殘骸不遠的地方,一輛重型機車熄了火,一路劃了過來,靜靜地停在路邊。


    一個皮衣大漢走了下來,摘掉臉上的墨鏡,翻身爬上了旁邊的一棟小樓房頂,舉起望遠鏡往裏麵看了許久,直到從一處酒店看到了燈光亮起,這才是陰笑著,拿起一個大型的步話機,小聲的說了幾句後,跳下去駕著車迅疾的離開。


    天色逐漸的暗了下來,酒店裏已經燈火通明,一根長長的電纜從猛禽的電池那裏拖到電箱,將最下麵幾層都給打亮。


    幸存者們呆坐著,抬著頭,茫然的看著麵前的燈光,許多人眼睛都紅了,這樣的光亮,已經是他們大半年來第一次看見。


    再沒有人說什麽滾出去,也沒有人再試圖靠近槍手哀求帶著離開,到了此時,心裏隻有無盡的後悔。


    如果沒有那天的躁動,估計,現在他們也是待在光亮的地方,安心的吃著熱乎乎的食物,也不用擔心門口窗外會有蝙蝠闖進來。


    隨意的找了間幹淨的客房,敞開窗戶散去裏麵混濁的氣味後,郭飛拿著電台與紐約通訊。


    得到隻是損毀了些許的樓房,人員沒有太大的損失,郭飛放心下來,等知道了反擊也成功的完成後,隻是笑了兩聲,就被提醒戈爾正等著他的戰斧攪亂了情緒。


    “該死的,這下要去哪裏找導彈?”郭飛煩躁的說道。


    “這附近就隻有這一個基地嗎?”馬克問道。


    邦妮抬頭掃了他一眼,“有一個就不錯了,你以為誰會在自己家裏到處建導彈基地?”


    郭飛問道,“還有別的辦法嗎?”


    邦妮想了想說道,“要就是找到儲備基地,要就是找到導彈部隊,還有一個,驅逐艦,不過我想國內大部分的戰艦都在外麵飄著,留在軍港還有著充足彈藥的實在是太少,而且還不敢確定會不會有人引爆了他們。”


    “難道家裏麵那些人不能研究生產嗎?”馬克說道,“沒有就自己做,戰斧這樣精準的做不到,簡單點的總可以吧?別的先別管,應付了戈爾再說。”


    “生產導彈可不是簡單的事情。”邦妮做著科普,“它不是槍械,鐵塊組裝起來就能用,這玩意零部件太多,就我們現在的規模,恐怕最多隻能夠做出個戰斧的外殼來。”


    三人大眼瞪著小眼,誰也想不出主意,那邊戈爾正死纏著米雅,搞得郭飛更是堅定了信念,待在匹茲堡不走了,反正那家夥也沒辦法離開自己的驅逐艦,就留在這裏,直到那些電動車改裝完成。


    夜逐漸的深了,燈光也早就熄滅,除去幾個值守大堂的,其餘的人已經進入到夢鄉。


    那些幸存者比起疲累的槍手還要早睡,躲在地下室擔驚受怕,一刻都沒有閉上眼睛,到了這裏,雖然是被人排斥在酒店之外,可是然然感受到了滿滿的安全,吃飽之後,他們連湊在一起閑聊權利的心情都沒有,直接就找地方靠著入睡。


    大堂裏仍然留著一盞昏暗的燈光,幸存者也不覺得刺眼,反而是感覺到這亮光,心裏安定了許多,一個個靠著牆壁打著呼嚕。


    一個睡前喝多了水的家夥爬了起來,迷迷糊糊的左右看了看,也不敢走遠,搖晃著身體,往旁邊走開了幾米遠,找了個背著人的地方,直接拉開了褲鏈。


    遠處仿佛傳來了奇怪的聲音,大漢努力的撐開眼皮,眯著眼睛向著四周張望。


    過了一會,聲音變得清晰起來,仿佛是引擎轟鳴,又有點像是天空在打雷。


    大漢抬頭看了看天,黑乎乎的什麽都看不清,用力地搖了搖腦袋,讓自己清醒一點,扒著旁邊的牆壁仔細的看著。


    啪。


    一塊小小的碎石落在手掌上麵,大漢扭過頭看著手,隨即又是幾點從頭頂落下,大漢心中感覺到有些不妙,蹲下身,手掌按在地上,地麵開始微微的震動起來。


    酒店裏,幾個值夜的槍手盯著桌子上的玻璃杯,裏麵的水正不停地起著漣漪,幾人互相看了眼,迅疾的衝出了大堂,剩下的一個則是拿起了步話機,大聲的通報著狀況。


    腳步聲將外麵的幸存者給驚醒,一個個爬起來,跟著槍手往四周查看,小聲的議論起來。


    遠處,導彈基地的方向。


    十多輛重型機車正轟鳴著在荒野上麵疾馳,當先的那輛機車,一根棍子綁座椅後麵,上麵掛著一截殘肢,斷口處散發著濃鬱的血氣,不過已經不再滴血,皮膚顯得有些蒼白,顯然已經流幹,看那樣子,最多不過是兩三個小時前才從人的身上取下。


    再往後看,每一輛都是這樣的造型,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些肢體的位置不一樣,甚至有幾個都是掛著一個人頭。


    機車大燈投射著明亮的燈光,將荒野給照得雪亮,避開一處處坑陷亂石,彈跳顛簸著飛速的向著匹茲堡行進。


    在他們的身後,一片密密麻麻的血紅眼睛,嗬嗬叫聲與引擎轟鳴聲混在一起,黑色的身影瘋狂的追擊著,根本數都數不過來。


    城市就在眼前,這些家夥毫不猶豫的衝了進去,領著大股的喪屍,從幾個街道進入,行車軌跡最後的交匯點就是酒店。


    “敵襲,該死的,有人引怪物過來了。”槍手大聲的喊著。


    睡覺的人習慣了穿著衣服,聽到呼喊,迅疾的跳了起來,戴上頭盔拎起槍,將背包拿在手裏,飛快的向著樓下而去。


    “該死的,我們馬上離開這裏。”郭飛看了眼後惱怒的喊道。


    黑夜裏與喪屍作戰不是什麽好事情,就算是有著夜視儀,也不大適合這樣大規模的對敵。


    車隊迅疾的發動起來,人們匆匆的上了車,那些幸存者狂叫著,拚命的往車廂上撲,槍托打得頭破血流都不肯放手,不停地哀求痛苦,看得郭飛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別管他們了,由他們去,趕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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