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爬起來,身上沾滿了馬糞,大哭著往外衝。


    圍觀的人紛紛讓開一條路,唯恐被她弄髒了錦衣華服。


    人群外的高坡上,拓跋珠騎著馬,趾高氣揚地揮舞馬鞭:“她昨天差點害的咱們喪命,給她點小小的教訓,叫她還敢亂來!”


    沈妙言騎著掠影,望向她精致深邃的側臉,心中始終徘徊著君天瀾昨晚的話,於是笑容淡淡道:“公主說的是。”


    “那個不會說話的小啞巴去哪兒了?她的心思很單純,不像其他中原人那麽心思叵測,我挺喜歡她的。”拓跋珠想起謝陶,有點好奇。


    心思叵測?


    沈妙言在心中回味著這個詞兒,旋即莞爾一笑:“她今兒天還沒亮就出門了,大概是去散心了。”


    此時,顧欽原的帳篷內。


    他今日穿了件錦白對襟長衫,袖口和領口繡了竹葉,係一件鑲狐狸毛鬥篷,玉冠束發,身姿修長。


    他對著銅鏡,摩挲了好一會兒那塊刻著“昭”字的鯉魚佩,才將玉佩收好,挑開帳簾出來。


    然而剛一踏出來,就看見謝陶捧著個木碗,正眼巴巴地瞅著他。


    也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來的,眉毛和頭發上都凝結著霜雪,小臉縮在毛鬥篷裏,大約是冷,身子微微顫抖著,看起來怪可憐的。


    可他並不同情她。


    他麵無表情地繞過她就要離開,謝陶連忙捧著碗跟上,想開口說話,又怕他煩,一路跟著,一路糾結。


    顧欽原察覺到身後的女孩兒,越往前走,眉頭皺得越狠。


    等他走過七八座鬥篷,發覺她還跟著,不禁猛地轉身:“你到底想做什麽?!”


    謝陶刹住步子,小身子一抖,小心翼翼捧出那隻木碗,結結巴巴地開口:“羊、羊奶……”


    顧欽原麵無表情地抬手打翻了那木碗:“滾!”


    木碗跌落在地,潔白的羊乳滲進草皮中,一滴不剩。


    謝陶盯著灑落的羊奶看了良久,害怕地抬起頭,就聽到他不耐煩的聲音:“這種東西,要多少有多少!何必大清早端著守在我門口?!”


    “我的、我的是除過膻……膻味的。”謝陶大眼睛裏蓄著眼淚,“用茉、茉莉花煮過,因為……因為怕你不喜歡喝,帶膻味的奶……”


    她發音很艱難,抬袖擦了擦眼淚,眉毛上凝結的霜雪看起來很有些可笑。


    顧欽原滿心的怒火莫名散去,盯著她良久,下意識地抬手,想給她擦一擦眼淚,卻瞥見不遠處,身著雲英紫裙的美貌少女在丫鬟們的簇擁下,款步而來。


    朝陽在她背後升起,她的臉蛋絕美不可方物,柔嫩嫣紅的嘴唇噙著一點笑意,像是仙子降臨人間。


    謝昭走到兩人跟前,她並不認識顧欽原,便對他微微頷首,轉向謝陶,柔聲道:“昨兒我就覺著,好像在人群中看到了你,一晃眼卻又不見了。沒想到,真的是你。你私自離開家門,父親和母親都好生擔憂,這段時間,你到哪裏去了?”


    即便是嗬斥人,她的聲音也依舊溫婉大方,仿佛黃鶯出穀,格外動聽。


    而謝陶似乎很怕她,不住地往後退。


    謝昭又笑了笑:“既然碰到你,我可不許你在外麵亂走。跟姐姐回去吧?”


    謝陶像是聽見什麽恐怖的話,連顧欽原都沒顧上,轉身拚命跑了。


    謝昭注視她的背影,美眸中泛起擔憂,旋即轉向顧欽原,屈膝行了個禮:“我妹妹給公子添麻煩了,還望公子不要介意。不知公子住哪一間帳篷,稍後小女子定會備薄禮奉上。”


    顧欽原凝視著她精致的麵容,好半晌後,放緩語調開口:“小姐不必多禮,令妹雖頑皮,卻也頗惹人喜愛。”


    他從未如此柔聲說話過。


    謝昭直起身,微微一笑,“那昭兒在此,謝過公子對妹妹的照拂了。”


    說罷,又對他頷首,這才盈盈離去。


    顧欽原盯著她的背影,良久都不曾挪開目光。


    謝昭身邊有侍女回頭望了眼他,輕聲道:“小姐,那位公子,還在看您呢。”


    謝昭保持著端莊得體、美豔傾城的微笑,聲音淡淡:“世人多會被美色誘惑,這個男人自然也不例外。”


    “小姐說的是。”


    沈妙言與拓跋珠騎著駿馬,正一邊走一邊說話,夜凜疾馳而來,朝她抱拳道:“小姐,主子請你回去。”


    “噢。”沈妙言轉向拓跋珠,對方立即露出一個理解的笑容,她這才打馬跟著夜凜離開。


    她進了營帳,君天瀾還未起床,仍舊身著素紗中衣,枕著兩個摞起來的枕頭,正在床榻上看書。


    她走到他身邊,聲音透著一絲畏懼:“四哥。”


    君天瀾放下書,瞥了她一眼,隨即拍了拍床榻。


    沈妙言坐到榻邊,他將手中的書放下,起床不聲不響地洗漱。


    她望了眼他的背影,低頭看向那本書,上麵畫滿了草原的詳細地圖,四哥剛剛翻看的那頁,正是拉緹帕斯附近的地形走向圖。


    她撫摸著那本冊子,將地形繪製得這樣詳細,這種圖冊,並不是外麵能夠買到的。


    難道連草原裏,都有四哥的耳目嗎?


    君天瀾擦完臉,將帕子扔進水盆裏,走到屏風後更衣,聲音清冷:“盡可能把草原上的地形圖全部記下。”


    “噢。”沈妙言並未問為什麽,隻是照做。


    在她看來,四哥叫她做的事,基本上都是為了她好。


    多記些東西,將來說不準在某個關鍵時刻就會用上。


    而與此同時,楚雲間的大帳內。


    顧欽原進去的時候,沈澤和韓敘之正同楚雲間說著什麽。


    兩人見他進來,立即噤了聲。


    楚雲間在宮女的伺候下更衣,聲音淡漠:“繼續往下說。”


    沈澤深深看了眼顧欽原,緩聲道:“既然拓跋雍已為陛下所用,陛下大可利用他,誅殺君天瀾。拓跋雍對草原的地理方位十分熟悉,再加上他人馬眾多,引誘君天瀾進入陌生地域後,將他誅殺,可謂輕而易舉。”


    “如何引誘?”楚雲間伸展開雙手,宮女低著頭,為他將腰帶係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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