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會意,不再看戲,大大方方站了出來,笑容嬌俏:


    “諸位公子、小姐,我家王爺見東郊景致極好,所以今日邀各位前來作詩作畫。王爺平日裏最喜鑒賞書畫,因此特地吩咐,誰能奪得頭籌,便以前朝鄭橋大師的一幅畫,作為彩頭送上!”


    眾人一驚,鄭橋大師的畫?!


    鄭大師的字畫,無論在哪個國家,都是有價無市的。


    沒想到,這位不受寵的王爺,居然一出手就是如此大手筆!


    薛寶璋瞳眸動了動,看來,這位壽王,倒也並非表麵上這般不堪……


    君舒影笑眯眯端坐在太師椅上,望著沈妙言,忍不住起了逗弄之心:“本王府中不缺字畫,若本王贏了,可否換個彩頭?”


    沈妙言還未說話,君天瀾抬起淡漠的瞳眸,先開了口:“若人人都要求換,彩頭又有何意?”


    君舒影的話被堵回來,含笑抿了口茶,沒再言語。


    兩名侍女將鄭大師的字畫掛在絲線上,識寶的人立即認出,這是真跡。


    眾人望著君天瀾的目光一變再變,都說壽王不受寵愛,可再如何不受寵,人家依然隨手就能拿出無價之寶作為彩頭,到底是天家皇子,身份貴重著呢,豈是他們可以輕視的!


    這般想著,這些人待君天瀾的態度不禁更恭敬了些,連帶著壽王府的侍女們過來鋪陳開文房四寶,都沒人再敢隨意指使她們。


    沈妙言將這些人態度的轉變看在眼裏,輕聲道:“瞧這些世家踩高捧低的樣子,什麽禮儀風度,不過是裝出來的驕矜。”


    君天瀾仍舊滿臉淡漠,目光落在君舒影身上,好巧不巧,正與他視線相撞。


    無言的較量,在虛空中展開。


    沈妙言瞅了瞅兩人,最後望向君舒影,緩聲道:“宣王殿下不寫首詩嗎?”


    這次設局,主要就是為了拿到君舒影的字,她有大用。


    “小妙妙想讓本王作詩?”君舒影挑眉,展顏一笑。


    那笑容端得是風華絕代,叫在場貴女盡都忘了儀態,禁不住地盯著他看。


    蕭陽正執筆作畫,抬頭一看,頓時一顆芳心都要跳出胸口了,連墨汁滴落在宣紙上,也都渾然不覺。


    那笑容殺傷力實在太大,沈妙言連忙收回視線,瞟了眼君天瀾,似是不經意地嘟囔:“宣王不肯作詩,莫非是怕輸給我家王爺?”


    話音落地,頓時引來四周一片輕笑。


    鎬京城誰不知道宣王殿下七歲成詩,那文采,稱為大周第一人亦不為過。


    而壽王這些年,明麵上說是遊曆在外,可實際上誰知道他在哪個旮旯裏苟延殘喘,怎麽可能比得過從小跟著大儒們學習的宣王出色。


    薛寶璋搖著扇子,美眸掃過兩人,唇角依舊保持著微笑。


    謝昭按捺不住,問道:“薛姐姐認為,宣王和壽王若是比試,誰會贏?”


    話音落地,不遠處的君無極一拍桌子,興奮道:“既如此,咱們來開個賭局好了,就賭兩位皇弟,到底誰會贏!”


    說著,也不顧四周人的意見,徑直拿了個水晶盤,解下腰間玉佩丟進去:“本王賭五弟贏,諸位呢?”


    侍立在側的拂衣望向自家主子,見他不反對,便接過君無極手中的水晶盤,主動走到每人麵前。


    添香見狀,便端了隻金盤子,專門盛放押壽王獲勝的物品,與她一道遊走在貴人群中。


    謝昭瞟了眼氣定神閑的薛寶璋,笑吟吟從發髻上拔下支金鳳銜珠發釵,放進了水晶盤中:“我賭宣王殿下獲勝。薛姐姐,這明眼人,可都瞧得出誰會贏。”


    薛寶璋搖了幾下絹紗團扇,望了眼仍舊保持淡漠的君天瀾,褪下腕間的紅玉瑪瑙鐲子放到金盤子裏,聲音婉轉悠揚:“我是壽王的未婚妻,自然是賭壽王殿下贏。”


    金盤中空空如也,瑪瑙鐲子丟進去,發出“哐當”一聲脆響。


    謝昭瞟了眼那隻鐲子,掩唇輕笑:“那可是姐姐及笄時,當今皇後娘娘賞的。若輸沒了,姐姐這臉,可就要丟大發了!”


    “妹妹的金鳳銜珠發釵,不也是蕭貴妃娘娘賞的嗎?若是輸了,可別哭鼻子。”薛寶璋軟軟地回擊過去。


    謝昭甩了甩繡帕,眸中信心百倍:“等著瞧吧。”


    等眾人都下好注,沈妙言望過去,水晶盤內金銀珠寶、銀票等物堆得滿滿當當,而金盤中卻隻有寥寥幾物,可見這些人從骨子裏還是瞧不起四哥的。


    她偷偷從荷包裏取出七彩玲瓏珠,放進了金盤子裏。


    君天瀾餘光瞥見她的小動作,薄唇不禁抿出淡淡的弧度。


    不遠處的君舒影同樣看見她的小動作,丹鳳眼依舊含笑,眼底卻淩厲了幾分。


    賭局是君無極鬧起來的,因此自然是由他出命題。


    他端著酒起身,一邊喝一邊走到鄭橋那副《春江夜飲圖》前觀摩,片刻後,望了眼自己手中美酒,又笑嘻嘻環視眾人:“這樣吧,便以‘酒’為題,詩詞歌賦皆可,但起句,需含‘酒’字。”


    這題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


    沈妙言自問自己做不出什麽好詩,便眼巴巴望向君天瀾,可這人不急不躁,隻淡然地飲著酒水。


    在場的沒什麽人在乎君天瀾,一齊將目光投向君舒影。


    君舒影坐在湖岸邊的大椅上,白衣勝雪,墨發飛揚,一張臉絕豔出塵,端得是神仙模樣。


    他飲了口酒,丹鳳眼典雅中透出風流:“壽王府這壇太禧白,清而不冽,醇而不膩,味厚而不傷人,不愧為酒中君子。”


    話音落地,眾人愣了愣,紛紛望向自己杯子裏的酒水,他們隻覺這酒水嚐著好喝,隻當是壽王從哪個窮鄉僻壤帶回來的,可聽宣王這麽說,這酒竟是傳說中的太禧白?!


    在場之人雖自詡出身簪纓鼎食之家,可數百年積累的錦繡財富,也沒能讓他們隨手就能拿出幅鄭橋的字畫做彩頭、用太禧白招待這麽多閑散客人。


    這位壽王的財力,實在不可小覷。


    眾人思量完畢,隻見君舒影起身,將酒盞放到桌角,提筆蘸墨,吟誦出聲:


    “把酒祝東風,且共從容。垂楊紫陌洛城東。總是當時攜手處,遊遍芳叢。聚散苦匆匆,此恨無窮。今年花勝去年紅。可惜明年花更好,知與誰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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