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舒影給她把眼淚擦幹淨,無奈道:“好好好,我是小崽子,行了吧?快別哭了,對孩子不好。”


    沈妙言摸了摸肚子,強忍住哭泣,有點兒茫然地坐下來。


    正好宮婢送紅豆花生粥過來,她怕餓著肚子裏的寶寶,於是緊忙抱住粥碗,很快就吃完了。


    君舒影又給她盛了一碗,“慢慢吃,別噎著。”


    沈妙言吃完粥,情緒緩和不少,拿帕子擦過唇角,認真道:“我要去告訴他我有寶寶了,看他如何說。”


    君舒影垂眸,不置一詞。


    沈妙言回到青雲台,跪坐在窗邊臨字的男人驚詫地偏頭,瞧見是她,暗紅色瞳眸綻出淡淡的光,“回來了?”


    沈妙言低著頭走到他身邊跪坐下來,挽袖給他斟了杯茶,聲音透著從未有過的鄭重,“你還記得,上個月的今天,發生什麽了嗎?”


    君天瀾微微頷首,“那夜,是我對不起你。”


    “現在說對不起什麽的,都沒用了。”少女抬起頭,琥珀色瞳眸一片清明,“我……我有寶寶了。”


    樓閣中,頓時沉寂下來。


    君天瀾的視線,緩緩的,一寸一寸的,從她臉上,挪到她的肚子上。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覆上她平坦的小腹。


    素日裏向來冷淡自持的男人,在此刻竟無比緊張起來。


    他連聲音,都在發顫,“有寶寶了?”


    “嗯……”


    沈妙言輕聲應著,低頭望向他的手,卻清晰地看見他連指尖都在顫抖,仿佛不敢觸摸她的小腹。


    一股異樣的暖流從胸腔中淌過,她伸手按在他的大掌上,“摸一摸,沒有關係的。”


    君天瀾的手掌貼上她的肚子,雖然感受不到裏麵寶寶的動靜,可他的一顆心卻跳得極快。


    半晌後,他忽然一把將沈妙言抱起來,朝著她的臉就是一陣狂親。


    “口水!口水!”沈妙言大呼出聲,滿臉都是嫌棄。


    君天瀾壓抑住把她拋上半空的衝動,對著她又是一陣猛親,親夠了,才把她緊緊抱到懷中,“妙妙……”


    “做什麽呀?”


    “謝謝。”


    他聲音鄭重,仿佛等待這個生命,已經等待了多年。


    沈妙言啞然。


    四哥已經二十五歲了,那些世家貴族的公子,在這個年紀,不說正室,側室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他想要一個寶寶,實在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隻是……


    琥珀色瞳眸很快黯淡下來,她推開君天瀾,後退幾步,輕聲道:“薛寶璋也有四哥的孩子了,雙喜臨門,四哥的確應當高興。”


    “那不一樣。”君天瀾凝視著她的麵容,“你知道的,那不一樣。”


    沈妙言抿了抿小嘴,隻低頭不語。


    君天瀾上前,牽著她走到床榻邊坐下,溫柔地把她抱在懷中,用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撫摸她的臉蛋,“因為是你,所以不一樣。薛寶璋的事,我會想辦法解決。”


    沈妙言倚靠在他的胸膛上,男人的心跳沉穩有力,叫人很有安全感。


    她蹙了蹙眉尖,想說什麽,卻終是什麽都沒說。


    接下來的幾天,君天瀾好像格外的忙碌。


    沈妙言不清楚他在忙什麽,隻是每次從外麵散步回來,都看見樓閣上有幾名黑衣人,君天瀾正同那些人秘密交談著什麽。


    而每次她一回來,他就會抬手示意那些人離開。


    許是因為肚子裏揣了個娃娃的緣故,君天瀾這些天待她格外好,事事殷勤,連她沐浴用的熱水,都是他親自燒的。


    她坐在浴桶裏,隔間點著燈火,她看見他負手立在屏風外,仿佛很緊張地在守著她。


    她用帕子輕輕擦拭手臂,淡淡道:“你不必這樣守著我。”


    “我願意守著你。”男人聲音低沉。


    沈妙言抬眸望著屏風外的影子,咬了咬唇瓣,竟不知道說什麽好。


    這幾****雖待她極好,可有些事,其實很難彌補。


    薛寶璋和她肚子裏孩子的存在,就像一根刺,深深紮進他們中間,就算有一天拔出來,可紮出的洞,卻仍然真實存在。


    誰也忽視不了。


    燭火幽幽,沈妙言洗著洗著,抬頭望向屏風後那個鬆柏般挺拔的背影,一時間百感交集。


    她摸了摸尚還平坦的肚子,水汽繚繞中,一顆顆晶瑩的眼淚,無聲的從通紅的眼圈中湧出來。


    若沒有薛寶璋,此時他們三個,一定會很幸福……


    沈妙言懷了身孕的風聲,被君舒影和君天瀾同時瞞了下來。


    許是因為心情不好,連帶著她的胃口都跟著不好。


    君天瀾實在無法,想盡辦法給她弄來各種酸辣的食物,君舒影更是帶著各種美食,一日三趟地往青雲台跑,兩人仿佛暫時休戰般,隻圍著她一個人打轉。


    沈妙言坐在左邊,感受著左右兩道灼熱的視線,實在不忍拂了他們的好意,勉強吃了一盤超級辣的麻婆豆腐。


    “我昨晚翻了翻書,有道是酸兒辣女,想來小妙妙這胎一定是個女孩兒。”君舒影單手托腮,笑眯眯地望著沈妙言。


    關切的模樣,仿佛沈妙言懷的是他的種。


    然而沈妙言很不給麵子地往盤子裏夾了許多酸溜溜的醋溜白菜,廚子有刻意燒得酸,她吃著吃著胃口大開,就著一盤醋溜白菜,連吃了兩碗米飯。


    君天瀾唇角微翹,他倒是希望妙妙能懷上個野小子,等野小子長大,他們父子倆就可以一起保護她。


    沈妙言在兩人欣慰的目光中吃飽,摸了摸肚子,淡淡道:“我下去散步,你們別跟著我。”


    說罷,麵無表情地起身離開。


    兩個大男人坐在飯桌邊,在詭異的寂靜中各自用膳。


    而沈妙言不知不覺走到禦花園,四月初的天,花園中各種春花繁豔,美不勝收。


    晚霞如血,禦花園中的燈,已經漸漸點了起來。


    沈妙言找了座八角涼亭坐下,從這個角度,能清晰地看見夕陽沉下。


    等夜色籠罩了四野,遠處的天幕上,卻有巨大的煙花綻放。


    白衣勝雪的貴公子從芍藥花叢後繞出來,負手凝望坐在石凳上的少女,她仰著臉,琥珀色的瞳眸中倒映出璀璨的煙火,明明絢爛至極,可臉上的神情,卻分明是寂寥至極的。


    他緩緩走上前,“煙花不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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