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薛寶璋猛地尖叫出聲,雙手死死握住寶劍。


    血液順著她的指縫淌落,她抬起驚恐的臉:“皇上,臣女肚子裏的骨肉,並非是君天瀾的!而是,而是太子殿下的!”


    君烈頓了頓,隨即麵露不信,“你敢欺君?!”


    “臣女不敢!”薛寶璋麵色蒼白,“若皇上不信,大可傳太子進宮,一問究竟。”


    君烈見她滿臉鎮靜不似撒謊,緩緩收回劍,“來人,傳太子進宮!”


    過了會兒,身著太子服製的俊美男人,緩步而來。


    君舒影掃了眼禦書房中的狼藉,又瞥了眼驚魂甫定的薛寶璋,心下了然,於是淡定地朝君烈拱了拱手:“父皇。”


    君烈靠坐在龍椅上,冷冷道:“到底怎麽回事?!”


    “是兒臣一時糊塗。那晚,兒臣喝多了……”


    君舒影說著,麵露愧疚之色。


    君烈眸光不善,“荒唐!”


    “兒臣知罪!”


    君舒影撩起袍擺,跪在薛寶璋身側。


    君烈看著薛寶璋的目光複雜起來,半晌後,才道:“這事,你們打算如何處置?”


    薛寶璋轉向君舒影,目光中隱隱有著哀求。


    君舒影沉默良久,輕聲道:“此事錯在兒臣,薛小姐並無過錯,若薛小姐願意為兒臣誕下一子,實乃兒臣的榮幸。”


    薛寶璋聞言,長長鬆了口氣。


    君烈盯著二人,其實以薛寶璋的身份,配舒兒也不算高攀。


    更何況,如今二人不僅早已有夫妻之實,還有了孩子……


    君舒影察覺到君烈盤算的目光,硬著頭皮開口:“父皇,兒臣早已心有所屬,所以恐怕不能以父皇所願,迎娶薛小姐。”


    君烈早料到他會如此說,知曉他心中還念著沈妙言,於是有些疲憊地擺擺手,“罷了,你們自己惹出來的事兒,自己看著辦。”


    兩人從地上起來,行過退禮,恭敬地離開。


    君烈在他們走後,以帕掩唇,劇烈咳嗽起來。


    他低頭看向帕子,明黃色的帕子上,清晰可見一灘血跡。


    他輕歎一聲。


    禦書房外,君舒影與薛寶璋一前一後走下漢白玉台階。


    薛寶璋剛剛被君烈嚇到,雙腿發軟,一個踉蹌,差點摔下台階。


    君舒影及時扶了她一把,她才勉強站穩腳。


    她盯著君舒影的手,蒼白的唇泛起一抹輕笑,“我記得,多年前,你也曾這般扶過我。當時年少,一眼情深,隻以為你是良人,卻不知,你的心何其薄涼。”


    她和鎬京城其他貴女一樣,都曾為君舒影的外貌所迷惑,都曾真心實意地愛慕過他。


    可是長大了才知道,女子擇婿,最不要緊的,就是外貌。


    君舒影聽著她的評價,絕豔的麵容上,浮起淺淺的笑容,“你也說了,當時年少。”


    兩人在漢白玉台階上駐足,不約而同地望向天空。


    皇宮朱牆黃瓦,莊嚴氣派。


    天空很藍,偶有飛鳥掠過,宛如驚鴻一瞥。


    暮春的光影中,不知是誰發出輕歎,“當時年少……”


    翌日,君烈召集百官,意欲親征洛陽,卻遭到群臣反對。


    “皇上身體抱恙,實在無法支撐您禦駕親征,還請陛下三思!”


    “壽王大逆不道,微臣請命,率軍東征!”


    其餘武將紛紛請命,一時間滿朝都是征討君天瀾的聲音。


    君烈始終不發一語,目光逡巡過眾人,似是在考慮究竟派誰去更為穩妥。


    一片嘈雜聲中,君無極忽然語出驚人:“父皇,咱們大周屢屢發生內戰,實在貽笑大方。四弟不會無緣無故造反,必然是事出有因。兒臣請命,作為說客前往洛陽,消除與四弟的誤會。”


    君烈斜眼睨著他,這個兒子實在不像君家子嗣,君天瀾那崽子,反了就是反了,哪兒來那麽多借口?


    最後還是君舒影出列,拱手道:“兒臣不才,願帶兵前往洛陽,圍剿叛賊。”


    君無極震驚地望著他,顯然沒料到,他竟然這般幹脆就把君天瀾定義為叛賊……


    君烈望著君舒影,心中十分熨帖。


    舒兒若能拿下那孽障,也算是大功一件,還能在群臣中立威,對將來登基有百利而無一害。


    他眼中露出讚許的光來,很快,就允準了君舒影帶兵東征,還特地令殷祿和韓敘之隨行。


    早朝散後,君無極追上君舒影,蹙眉道:“五弟,你若東征,咱們和四弟間的手足情誼,可就徹底斷送了!”


    君舒影麵容淡漠:“我與他,從未有過什麽手足情誼。”


    “可是——”


    “二哥,從他回到鎬京開始,我與他就是不死不休的關係。”君舒影聲音裏透著沉重,又仿佛含著幾分嘲諷,“自始至終把他當兄弟的,也隻有你一人。”


    君無極站在原地,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眼睜睜望著君舒影走遠,終是無奈地歎了口氣。


    君舒影東征的消息,很快傳到洛陽。


    君天瀾聽顧欽原說起時,正在涼亭同沈妙言對弈。


    “……隨行的有殷祿和韓敘之,分別作為副將和參謀。”顧欽原盯著石桌上的那盤棋,聲音淡淡。


    “都是與我結仇之人。”君天瀾輕笑,慢條斯理地落下一子,“來得好,可以報之前的仇了。”


    顧欽原沒有多話,看了會兒棋,就告辭離開。


    沈妙言落子,“你們終究發展到了這一步。從楚國時,我就覺得,你們將來肯定會打起來。”


    君天瀾聞言,抬眸看她,她今日穿牡丹紅的羅裙,襯得膚白如玉。


    微風拂麵,把她額前的碎發吹拂起來,那雙琥珀色瞳眸中滿是淡定自若。


    這樣的妙妙,著實好看。


    他伸手,為她把額前的碎發捋到耳後,“那麽,妙妙希望,誰贏下這場戰鬥呢?”


    沈妙言保持著笑容,卻是答非所問:“宿命之戰,很有意思。”


    “妙妙。”


    “嗯?”


    “我在問你,希望誰贏。”


    沈妙言抬眸看他,他那雙暗紅色的瞳眸中,藏著淡淡的壓迫。


    她抬手,把垂在胸前的一縷碎發勾到耳後,語氣透著漫不經心,“你們不會因為我而停戰,卻來問我希望誰贏……可我隻希望,這天下,再無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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