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楓山莊,寢屋溫暖。


    沈妙言沐浴罷,身著單薄的杏色寢衣,青絲垂落在腰後,正靜立窗前。


    窗外是無邊夜色,借著窗簷下掛著的琉璃燈,隱約可見空中飄零而落的細雪。


    君天瀾在溫泉中泡過澡,身著墨色紋金邊中衣,趿著一雙緞麵細絨布鞋,從背後抱住她纖瘦的腰身。


    大周皇族的男子,皆都生得高大修長。


    再加上沈妙言嬌小玲瓏,因此她才恰恰及到他的心口位置。


    需要他微微俯身,才能把下巴擱到她的發頂。


    “在賞雪?”他垂眸望向她的麵龐,聲音淡淡。


    沈妙言抿抿小嘴,沒說話。


    君天瀾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臉,小丫頭沐浴過後未施粉黛,肌膚摸起來細滑嬌嫩,宛如最順滑的綢緞。


    沈妙言忽而仰起頭,直視他暗紅色的深邃雙眸:“我問你,薛寶璋死了,你心中可難過?”


    君天瀾微微挑眉,“何出此言?”


    “哼,你把她藏在這裏,卻不許我發現,分明就是想要金屋藏嬌,坐享齊人之福!”


    君天瀾抬手揉了揉眉心,轉來轉去,她的心結還是沒解開啊。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臉蛋,“我對妙妙的情意,天地可鑒。至於薛寶璋,你可還記得她那個沒出世就死掉的孩子?”


    “當然記得!”沈妙言直言,“那不是你與她的孩子嗎?”


    “並不是。”君天瀾把手掌擱在她腦袋上,“當年我與薛寶璋根本沒有發生過關係,與她有苟且的人,是君舒影。那個孩子,也是君舒影的。”


    他頓了頓,又道:“我之所以不肯讓你與她相見,就是想等到君舒影過來時,令他們二人當麵對質。妙妙,我對你的感情,容不得玷汙。”


    沈妙言神情怔了下,又很快鼓起腮幫子,撇了下嘴,淡淡道:“人都沒了,可不就隨你怎麽說了。我要就寢,你走開。”


    君天瀾自是舍不得走的,箍著她的纖腰,低頭盯著她:“本就是夫妻,咱們該宿在一處。”


    “呸,”沈妙言嬌嗔,仰著小腦袋,滿臉驕傲,“朕三宮六院,為何偏要與你一塊兒睡?你再不走,我喊人了!”


    “嘖,”君天瀾不悅挑眉,忽而在她輕呼聲中把她抱起,讓她站到一張繡墩上,平視她道,“沈嘉,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是越來越囂張了。”


    沈妙言手底下有百萬雄兵,自然是不怕他的,因此雙手叉腰道:“總之薛寶璋就是我心頭的一根刺,我還沒有原諒你,自然不許你與我一塊兒睡。說起來,你為啥要把我抱到繡墩上站著?”


    君天瀾聲音極淡:“你太矮,與你說話時一直低著頭,脖子難受。”


    沈妙言:“……”


    片刻後,守在外麵的拂衣和添香,陡然聽到一聲憤怒大喊:


    “君天瀾,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話音落地,屋簷邊緣的積雪,霎時抖了些下來。


    屋子裏,君天瀾正要設法哄她高興,緊掩的窗戶忽然被打開。


    連澈攜著風雪落在屋子裏,就跟進自家門一樣隨意。


    他背著兩人,慢條斯理地掩上窗,“丞相怕姐姐在這裏受人欺負,因此叫我來看看姐姐。”


    君天瀾眯了眯眼,不動聲色地坐到床榻上,儼然一派男主人的架勢。


    連澈對他視而不見,轉身望向沈妙言:“對了,再過幾日,張禦史要和魏世子訂親,會在京城舉辦訂親宴,姐姐可要過去瞧瞧?”


    張禦史正是張晚梨。


    沈妙言驚喜:“果真是要訂親了?他們早該訂親的!”


    張晚梨和韓棠之的事兒她是知道的,隻是,韓棠之始終不聲不響,既不說喜歡,也不說求娶,晚梨不可能一直等他。


    女子最珍貴的,無非就是青春年華。


    連澈在太師椅上坐了,自個兒挽袖斟了杯茶,似是隨口提起,“姐姐這裏真暖和。對了,今夜可要弟弟留下?我會伺候好姐姐,就像在西南軍營裏的那晚。”


    沈妙言一噎,下意識望向君天瀾。


    即便是在床榻上,君天瀾也仍舊保持著正襟危坐的姿勢,此時手持一卷書,仿佛看的入神。


    隻是眉宇間,卻清晰可見浮上了青灰色的怒意。


    她暗道這兩個活祖宗碰麵,這可真是糟糕了!


    說起來西南那晚,她醉得厲害,自個兒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喪心病狂地睡了連澈,但醒來時,連澈的確是在她床上沒錯……


    “那個……”她糾結地轉向翻著書卷的君天瀾,張張嘴不知該如何解釋,又茫然轉向低頭品茶的連澈,“那什麽……”


    兩人似乎都很專心致誌地做著自己的事兒,可偏偏,屋子裏落針可聞,氣氛詭異至極。


    她弱弱舉起小手,“外麵天氣好像,好像還不錯,我,我去曬曬太陽……”


    說罷,做賊一般,小心翼翼退出了寢屋。


    出來被冷風一吹,麵對茫茫夜色,她忽然一愣,她是大魏女帝啊!


    她是手掌百萬兵權的大魏女帝啊,她幹嘛要怕那兩個男人?!


    她正欲轉回去討個公道,指尖觸及到厚實的棉布簾子,又莫名恐慌起來。


    總覺得那兩個人,她誰也惹不起……


    她默默吐出一團白氣,在拂衣和添香同情的眼神中,慫慫地溜去廂房了。


    屋子裏,君天瀾與連澈同時抬頭,盯向對方。


    連澈把玩著茶盞,莞爾一笑,眉梢眼角盡是羞澀:“讓大周皇帝見笑了。那晚荒唐,都是姐姐主動,我實在是躲不過,才……”


    君天瀾薄唇勾起,炫耀,他這是在赤.裸.裸的炫耀!


    他強壓下心頭的殺意,麵容一如平常冷峻,可眉宇間卻多了幾分溫柔寵溺:“妙妙向來熱情。朕與她多年未見,這幾夜,小東西每晚都在榻上纏著朕,真是叫朕沒辦法。”


    連澈眼底掠過一抹猙獰,又很快掩去,淡笑道:“我怕是很快就要被封做皇夫了,屆時與大周皇帝共同伺候姐姐,真是無上殊榮啊!”


    他生得清秀白淨,桃花眼含著水光,左眼角下的朱砂痣平添妖嬈,是個很容易令人產生好感的麵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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