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在他懷中一動不動,隻輕顫的眼睫與眸中的濕潤霧氣,清晰地表達著她的不滿與乞求。


    可君舒影仿佛視而不見,低垂眼簾,唇角含笑,“我鮮少見妙妙做魏國姑娘打扮,等明兒出了城,我給你裝扮成魏國女子,想來定也十分美貌。”


    他全然把她當成了木偶娃娃,可以任由他打扮粉飾。


    沈妙言睫毛顫抖得厲害,眼底的不情願越發濃鬱。


    君舒影瞥見她眼底的淚光,唇角勾起一抹冰冷嘲諷的微笑,“妙妙分明是喜歡我,所以才嫁給我的。怎麽如今能夠與我長相廝守了,你卻又擺出這麽一副表情?”


    沈妙言說不出話,淚水從眼眶中滑落,順著雪腮滾下。


    君舒影從前看見她流眼淚,都會心疼安撫,幾乎她要什麽,他都會尋過來雙手奉在她麵前。


    可如今他看見她流淚,就隻想恨恨地欺負她,叫她明白,如今他才是她名正言順的男人,他才是她的守護者!


    所以她,憑什麽要為了另一個不相幹的男人哭泣?!


    這個念頭叫君舒影幾欲瘋狂,十指拈了那些透明絲線,嗓音清冷:“看來妙妙還是不明白,你如今該以何種態度對待我。”


    說罷,十指挑動。


    那些穿過沈妙言身體的絲線便也一同動起來,牽扯著女孩兒的整個身子,令她慢慢站起來,最後緩緩跪在了君舒影腳邊。


    她身著華服,如同婢女般,狀似溫順地低下頭。


    卻有淚花從她的眼睛裏掉落在地,在地毯上暈染開小片小片的深色。


    君舒影他變了……


    在看見她試圖逃走之後,他甚至弄來了那所謂的化骨水,說是會暫時性軟化她的骨架。


    繼而,他用半透明的天蠶絲殘酷地穿過她的身體,把她製作成一隻木偶娃娃。


    這個男人從前最是溫潤君子,可如今的手段卻令人膽寒。


    少女想著,眼眶通紅,卻仍舊保持著乖順的姿勢,雙手慢慢撐在地上,在他腳邊以頭貼地,恭順乖巧,宛如貓兒。


    君舒影居高臨下,鳩羽紫的蓬厚狐尾令他看起來妖氣橫生,豔絕非常。


    那雙不染而紅的丹鳳眼斜斜挑起,垂眸凝著她,不知是在想什麽,眼底隱隱可見半抹不悅的風暴。


    片刻後,他麵無表情地撚動絲線。


    沈妙言站起來,半垂著頭,溫順地為他挽袖斟茶。


    她很乖,乖到就算眼淚如斷線的珠子掉落下來,也仍舊乖乖按照他的指令行事,絕不逾越半分。


    君舒影接過她奉上的茶,不知怎的,周身忽然戾氣橫生,抬手就把那盞滾燙的茶水潑到了她的身上。


    熱茶打濕了沈妙言的肌膚。


    衣衫遮掩之下,那嬌嫩的肌膚逐漸被燙得紅透。


    沈妙言眼眶通紅,眼淚越發掉得歡,卻無法開口訴說一個痛字。


    君舒影站起身,暴躁地把她推倒在地:“你為什麽不說話?!你為什麽不肯愛我?!到底要怎樣,你才能心甘情願地成為我的女人?!”


    如同木偶娃娃般倒在地上的女孩兒無言以對,隻睫毛輕顫,不停地掉眼淚。


    這個男人令她委屈害怕,她好希望君天瀾能夠發現她在這裏,然後帶她走。


    君舒影正暴怒之時,有小廝匆匆進來,附在他耳畔一陣低語。


    男人居高臨下地盯著沈妙言,眼尾宛如暈開的胭脂,越發紅透。


    半晌後,他冷笑一聲,上前把沈妙言拎起,“妙妙莫非還盼著君天瀾那廝來救你不成?我隻告訴你一句,今日我既來了,必是做了萬全的準備而來。若不能帶你走,當初在鎬京城當宣王時的十幾年光陰,便也算是白費了!”


    他自幼在鎬京城皇宮長大,對宮裏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比君天瀾要熟悉得多。


    當年爭位,是他不想爭,無心爭。


    如今他既有了想爭上一爭的心思,自然會全力以赴。


    那雙瀲灩盡天地豔色的丹鳳眼透出淒冷與決絕,他把沈妙言打橫抱起,麵無表情地朝帳篷外走去。


    幾名暗衛緊隨其後,小心緊張地護衛著他的周全。


    沈妙言雖口不能言,亦無法行動,然而一雙眼睛卻滴溜溜地亂轉,把君舒影走的路線都盯在眼裏。


    她自詡對這鎬京皇宮也相當熟悉,卻不曾想,這宮中竟還有條如此隱蔽的密道!


    似是察覺到她的目光,君舒影笑道:“妙妙定然是在想,你為何不知道這宮中還有如此密道。”


    他頓了頓,才道:“這是父皇當年告知與我的。小妙妙,君天瀾雖然登基為周帝,可惜他終非正統。很多大周皇族的秘密,是由皇帝口耳相傳,一代一代傳下來的。他篡位為帝,自然不懂這許多。”


    沈妙言的目光,落在男人線條精致的下頜上。


    他還在絮絮說著他幼時的事兒,若是從前,沈妙言定然很有興趣聽上一聽。


    可如今……


    她隻想逃跑。


    女孩兒眼皮輕眨,腦海中百轉千回,卻無法想出任何逃跑的策略。


    她連聲音也無法發出,全身所有的動作,更是僅限於眨眼。


    這樣的她,要如何留下線索,告知君天瀾她被君舒影帶出了皇宮?


    說起來,她失蹤至今,君天瀾該有所察覺才對,怎的宮中卻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被女孩兒思慮的男人,此刻正坐在戲班子的帳篷內。


    一名長胡須的中年男人,自稱是這個戲班子的班主,正對著君天瀾三跪九叩,看起來一派老實溫順。


    他操著一口方言,恭敬而諂媚地回答著君天瀾的問題:“……沒有滴,那位鳳姑娘下午來頑了頑就走了,沒有待過很久哩!鳳眼的男人?沒有滴、沒有滴,俺們這戲班子裏,可沒有藏過鳳眼男人哩!俺們戲班多少人,進宮時在宮門口都仔細盤查過滴,不可能藏其他人哩!”


    君天瀾麵無表情,緩慢地轉動過指間的墨玉扳指,旋即抬眸瞥了眼夜凜。


    夜凜會意,立即帶著暗衛,迅敏地搜羅起這幾座帳篷。


    凡是帳篷內能夠藏人的衣櫥、木箱乃至屏風道具,皆都被翻了個底朝天,連戲子們的戲服也被狼藉地扯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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