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遺物


    清晨,一切都是靜悄悄的,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狗叫聲。寒冷的秋風絲毫沒有影響到張笙,他身上依舊是那件單薄的校服,表情肅穆就像是一具雕像,靠在床沿一動也不動,整整一夜他都是這樣。


    天漸漸亮了,一縷陽光透過縫隙落到張笙的臉上。張笙似乎醒了過來,他眼睛眨了幾下,身體也有了微微動靜,隻見他鬆開握著爺爺的雙手,將它們放入被窩裏,把被子為爺爺蓋好,掩實,然後才緩緩地站起身來,拖著麻木的大腿,來到廚房點火燒水。


    回來房間,張笙小心翼翼地為爺爺淨身,那枯瘦如柴的身軀在張笙的眼裏仿佛就是一件珍寶,輕輕地,慢慢地,用毛巾全身上下試擦著一遍又一遍,看到爺爺身上進山采藥所留下的片片傷痕,張笙都無比心疼。“爺爺,都是我的病害您受了這麽多苦呀!”張笙無比的自責。


    為爺爺換上幹淨的衣裳,整理一下儀容,張笙回到自己的房間查找幹淨的白色衣裳,可惜家裏是白色也就隻有這件舊襯衫了,張笙沒有感覺一點的寒冷,認真地穿上那件白色舊襯衫。他找出一個麻袋,用剪刀剪開,將麻袋變成麻布披上肩頭,又扯了一個白布條,戴在頭上,他要為爺爺披麻戴孝,寒風穿透張苼的身上薄襯衫,頭上的白布條被掀得上下起伏,原本單薄的身子更顯得瘦弱了。張苼在爺爺的房間裏點上了香爐,點上了白蠟燭,對著爺爺重重的跪拜起來。


    ……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在鄰居和村幹部的幫助下,張笙終於把爺爺的喪事辦理完畢,在村北的小山坡上,將爺爺埋在自己父親的墳地旁邊,希望在


    另一個世界他們父子可以相互照應吧。洛陽村,張笙現在沒有一個親人,成了孤家寡人了,他謝絕了村裏鄉親們多餘的同情和幫助,把自己關在家裏獨自在舔傷口,突然的變故讓張笙有點適應不了,天在他看來都是灰蒙蒙的,就連山村的空氣他也感覺都是那麽的嗆。


    “你要堅強的活著!”張笙回味著爺爺臨走時的囑托。活著,是對生命的延續,對於正常的人來說是也許不難,然而對張笙來說似乎有點遙遠。每次病發作時,都是爺爺在身邊針灸加藥材,才讓自己的痛苦得以緩解,現在爺爺不在,要如何承受那種痛苦呢!張笙不寒而栗。


    “我要活著,我要活著!”張笙暗暗地對自己說。


    “藥經,複生水,活著!”


    張笙拉開爺爺的抽屜,裏麵整齊地擺放著幾本書籍,都是比較古老的線裝書,紙張發黃,還帶有許許淡淡的香氣。《張氏藥經》、《醫雜誌異》、《張氏族譜》和《洛陽張氏家譜》共四本,張笙拿起《張氏藥經》翻看了幾頁,全都是繁體字,看了半天才有個大致的了解,全書分病理篇,藥理篇,丹藥方篇和術法篇,個個都生澀難懂。張苼在病理篇找到“玄陽體”的解說“玄陽體,千年天生異體,複生水合之。可,福體,非,斃之。”張笙苦笑搖頭,這什麽意思呀!他又去藥理篇找到複生水的解說“複生水,宗族福地,有緣者居之,得之。”


    “宗族福地,在哪裏呢?”張苼自問,他盯著張氏族譜和洛陽張氏家譜,希望可以找到宗族福地的相關信息。


    從天亮到天黑,張苼一個字一個字的翻看著族譜家譜,絲毫沒有宗族福地的說明,隻是這洛陽張氏家


    譜裏有段文字引起他的注意“睦42世受引遷居閔縣洛陽村建福”。


    “這個建福是什麽意思呢?和宗族福地有關嗎?”張苼無法理解,洛陽村的張家是爺爺的爺爺輩才遷居到這的,除了一位爺爺的叔叔因生計原因早年逃難到南洋毫無消息外,現在張家就隻有自己一個人了。“我的祖宗呀!您這是建的什麽福呀,孫子我現在如果病沒法治我們這一脈的張家就絕後了。”張苼越想越無奈。


    張苼靜靜的思考著,“複生水,有緣者得之,我這個衰人是有緣者嗎,似乎不像呀!爺爺,吉人自有天相,如果孫子能活著自然是好,但是如果孫子沒有取得複生水,請別怪孫子,就讓孫子下來陪伴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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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死亡,張苼有點恐懼,但是想起爺爺,張苼又有點安慰,死就死吧,他放下書本,打開書籍旁邊的一個小木盒,一枚戒指印入眼簾。


    這是一枚通體黑亮的戒指,材質似鐵似墨,放在手裏,冰冰涼涼的感覺,戒指戒麵是個正方形,雕刻著龍形圖案,仔細觀察,可以看到戒麵中間位置有個篆體‘複’字,張苼慶幸自己讀過書,不然這古體字真不知道是何意。


    “複生水和這複字戒指都有個‘複’,怎麽這麽巧?”結合剛才的訊息和這個“複”字黑戒指,張苼似乎感覺找到了它們之間的某種聯係。“複生水不會是這個複字戒指泡的水吧?”張苼傻傻地想。他真的找個杯子,喝著泡過複字戒指的水。


    十分鍾,二十分鍾,三十分鍾,張笙沒有感覺到身體有任務的改變,“無色無味,和普通的水根本沒什麽區別,不,這根本就是普通水。”張笙有點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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