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召喚之力成為他手中的工具,他體會到自身即召喚之力的奇妙感官,好像隻要有人在他的周圍使用召喚之力,他就能察覺到,對其進化細微的幹擾。


    但這一切都是建立在那團召喚之霧不活躍的情況下,若是活躍的召喚之力,陳錫很難控製,需要花費很大的精力進行細微的感應。


    在他熟悉這份力量的時候,那六分之一的心神也終於胎兒狀態的記憶翻到異常能力獲得的那天。


    再度回憶的他,發現了一些端倪。


    雷暴雨夜,嚇倒的孩子,無意識聽到的腳步聲,那腳步聲如踏在心髒的脈博上,就如進入他的身體,控製他的心跳。


    之後,他聽到了很細微的聲音,那是床板裂了。


    陳錫有個大膽的推測,若那位腳步聲是一位詭異的存在,他的腳步不斷地靠近陳錫,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他的記憶與陳錫越來越近,直到融入陳錫的記憶裏,不過那段記憶被它封印了,導致陳錫並不知道。


    如果這個解釋可以成功的話,那麽陳錫的異常化能力也可能有了正當的解釋。


    光明天使曾說過這份異常化能力層次極高,絕不可能是人類這種弱小生物可以天生掌握的,必然來自外力改變。


    若第二真名的存在本身便掌控這種身體就是“異常源頭”的能力,摸啥啥異常,那麽陳錫擁有第二真名後,異常化能力也莫名來到他的身體裏,從童年伴到初中才被他掌握。


    “等等,我初中時才把異常化能力練到收放自如。”


    “可能這不是我努力的結果,是初中時第二真名的它助我控製異常化能力。”陳錫心想。


    這是他的想法之一,現在還沒有證據,他用那六分之一的心神再次跳躍,從初中那年開始,即掌握召喚之力的時間段。


    他體內隻有兩個實際的真名,第三真名沒有成功烙進他的體內,不然他的身體皮膚早就有了灰霧。


    所以他很確定第二真名早在靈異遊戲開啟前,便在他身體裏。


    它應該是異常化能力的主人,把核心記憶體封於他體內時,那份異常化能力也許與真名是綁定關係,擁有它就擁有那份詭異的力量。


    很快,那部分心神翻閱到上初中前一日的記憶,那日他正好封印了召喚之力。


    說封印也不準確,具體的說法是他可以控製召喚之力隨時關閉,把能力聚焦於手部,又或者把能力遍及全身。


    那日,同樣是雷暴雨夜。


    淅淅瀝瀝的暴雨瘋狂地摧殘屋外的樹木,巨粗的白色閃電劃破天空,應聲砸入陳錫屋頂的避雷針,令他的屋子所有電燈都出現兩秒鍾的閃爍、亮度大減。


    那日,陳錫正在日常練習自己異常能力,伸手摸碎木塊,木塊出現了一道裂縫。


    順便一提,腳下的地板也有裂縫,但該能力破壞之處極其細微,如沙海裏的一粒沙子損壞,故而地板到現在也沒壞。


    他摸著木塊,每天都試著控製那種古怪的力量,他害怕它傷害人。


    這一天也不知道怎麽著,驚雷打下避雷針,讓燈光猛然變暗,出現刹那的漆黑。


    正是那刹那,他的心髒蹦得老高,滾雷的劈啪聲在耳膜處震響,腎上腺素無比高漲。


    換成遊戲裏的說法,就是驚嚇值過高,飆出承受力的極限,直接昏倒。


    但陳錫沒有昏倒,被嚇的他反而找到了掌控異常能力的感覺。


    之後多試幾十遍,便成功關閉了異常化能力。


    待他關閉異常化能力時,窗外的雨聲也漸漸小了,不知道這期間有沒關聯性。


    獲得異常化能力是雷暴雨夜,控製異常也是雷暴雨夜,變化的刹那到底發生了什麽。


    陳錫表麵嚴肅,除了分出一點心神不斷用雙真名召喚自己,維持召喚之力,所有心神都回憶那段時間,反複查看,並用超級感知感知那時的聲音、空氣分子變化、溫度變化等用身體感知到的信息。


    可惜那隻是他的記憶,不然他的感知力能穿出牆外看看外麵的世界。


    持續的感應後,他發現那時候的他大概被雷電嚇倒了,畢竟雷電就在頭上炸開,很嚇人。


    也是那時,它趁虛而入,替他控製這份力量,也可能是泄露細微的知識令他的身體肌肉知道控製方法,但腦子沒有這方麵的記憶。


    陳錫沉默,既然身體裏有第二真名,他已經摸到真相,為什麽它還不出現,難道一直裝傻,呆在身體裏不出去了?


    “你是誰?”陳錫問自己。


    他立在那兒足足十分鍾,沒有回應。


    沒有人回應他,讓他感覺很無力,這貨為什麽不出現,記憶體不是可以取而代之嗎?


    全身都是霧氣的陳錫坐於石塊上,把小石頭拋出去,又想到三歲那年的黑袍人,他可能知道點什麽。


    他想罷,伸手召了召喚,召喚之力隨他心意而動,那麵水晶盒子立刻被他召到手上,默默感應自己的真名。


    第一個真名,第二個真名,以及第三個還沒有成型的真名。


    到底哪個是他的真名?


    他有種迷茫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


    也許他就是那位詭異的存在,在那三歲那年,他把核心記憶灌入三歲小孩的身上,取而代之,成為“陳錫”,並自覺地封印大片的記憶,忘記過去,以求保護自己不被那些召喚隱患上門清算。


    但是異常化能力又怎麽說?


    陳錫感覺心有點亂,便取消了心髒的召喚陣,一陣濃鬱的灰霧就消失不見,但表麵仍有一團灰色的霧氣,哪怕他把黑袍的帽子摘了,臉上、頭發、脖頸等皮膚都有灰色霧氣遮住他的真容。


    他用強光咒照耀自己的臉,用手摸摸臉皮,還是那張臉,沒變化。


    不過他用召喚契約看小灰的視角,赫然見到自己的臉皮是另一張臉。


    陳錫臉色陰沉,灰色的霧氣如此詭異麽?


    他臉上沒有把控製召喚之力方法展露出來吧,還是說大腦裏有這種知識,召喚之力就要把他的存在抹成另一種身份雪藏他?


    他把強光撤掉,第二次用強光照臉,臉皮赫然換成一另一張臉。


    哪怕是高高在上的遊蕩之鰩也忍不住發出驚訝的聲音,第一次見到如此詭異的現象。


    陳錫來回試驗幾十次,每次撤掉黑霧,別人看他的臉都不一樣,隻有自己看自己的臉才沒有異常。


    試驗到最後,陳錫心都涼了,而且意識到一件事。


    這就是召喚師的末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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