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除夕夜。


    魔都,齊家。


    齊家老太太見自家孫女看著春晚上趙黑山的小品哈哈大笑,問李素芝道:“張家小子怎麽沒回來啊?”


    李素芝笑道:“喬北嚴膝下無兒女陪伴,李芳潔說服了張青,留下來陪伴過年。”


    齊天海聞言抖了抖手中的報紙,哼哼了聲。


    齊家老太太則笑眯眯道:“哎喲,這倒還有意思了來,真拿張小子當親肉骨了?”


    李素芝笑道:“是比較親。”


    齊天海嗬嗬道:“喬北嚴那樣的老狐狸,拔下一根眼睫毛裏都是空的。他從魔都起家,再到南洋,最後成了港島娛樂圈的坐地虎。多少財閥權貴打他的主意,包括英國人,結果到頭來都沒能弄過他。這樣的人,會動真感情?”


    齊平請教道:“爸爸,那您以為,喬老先生是什麽心思?”


    齊天海道:“tvb從八十年代起就想落戶內地,哪怕隻輻射兩廣、福建等地,但是,一直沒有被允許。九十年代,喬北嚴再次到魔都來,會見古老,又一次提出了請求,但古老還是婉拒了。思想陣線容不得一絲麻痹大意,這是古老的原話。西方的思想滲透太可怕了,有自我分辯能力的還好,不然的話,人家隨便說點什麽,他們就容易被誘騙。現在古老去了,新一屆,我看改革的魄力好像更大一些。喬北嚴還是沒有死心。”


    李素芝笑道:“那他沒道理把寶押在張青身上,張青一個半大少年郎,農家出身,怎麽可能有這種關係?”


    齊天海搖頭道:“你不要小瞧了那小子,論勾連能力,他並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麽弱。有你的關係,古家他都能說得上話。還有李家,再加上……喬家,哼!一次往喬家老四的地盤上投資五十億!弄的老李還專門打電話問我是怎麽回事!”說著,看了眼依舊關注電視的齊娟一眼,到底沒多問,又道:“對了,好像還有薛家?你們說他能不能擺活?”


    李素芝微笑解釋道:“喬家那個他專門給我們解釋過,浙省的營商環境非常好,再者橫店影視城的老板徐文中是非常難得的眼界開闊之士,他很欽佩,認為有徐文中看著,影視城會發展的順利並且省心。義烏那邊呢,也的確非常便利,需要甚麽通常三天能搞定,在江京市半個月都算快的。而且喬家那位姑娘被喬安邦給禁足了一段時間,現在伺候喬老呢。那個女孩子確實有些棘手,不過相信張青能處理的很好。”


    齊天海輕輕唏噓了口氣,道:“我做夢都沒想到,娟子會遇到這樣一個人。我也想不明白,怎麽會有這樣的人……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擔憂啊。”


    李素芝微笑道:“爸爸,娟子長大了,這些生活上的事,交給她自己去辦吧。無論結果怎樣,我相信她都能做出理智的選擇,不會辜負我們的期望的。哪怕最後真的遍體鱗傷,她也一定能重新振作起來,並且更加堅強。”


    齊天海笑了起來,看著兒媳婦滿眼欣賞,道:“你比齊平大氣的多,要冷靜睿智的多,可惜你不願接手天鴻……不過,你這性子其實也難混商界。光喝酒就能把你喝倒。”


    不等李素芝說什麽,老頭兒就自己找了個理由。


    說一千道一萬,兒媳婦都是外人,他還是不放心。


    老頭兒一直都疑惑,李素芝這樣的女人,看重他兒子哪了……


    看完一個節目後,齊娟休息了下,揉著臉道:“每年留指著趙黑山過除夕呢,笑的我腮幫子疼。”


    齊老太太笑眯眯道:“阿拉魔都人,很少有喜歡二人轉的,你倒是愛看。也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找個北方人,以後正好吃餃子。”


    齊娟哈哈笑道:“奶奶,要不你也幫我搞個圓台麵?我嫁過去麽得圓台麵可過不了年滴!”


    魔都人除夕吃飯,一定少不了一張圓台麵的。


    上菜也有講究,冷菜、熱炒、點心、湯,缺一不可。


    齊老太太笑的合不攏嘴,道:“好好好!給你做個好的,當嫁妝!”


    齊天海嚴重懷疑:“需要嗎?過年還是要在這邊過的吧?不然我們和你爸媽四個人大眼瞪小眼?”


    齊娟嘿嘿一笑,揚了揚下巴道:“放心,結婚前先生個寶寶,留給你們玩兒!”


    齊天海:“……”


    好像也還行,最好生個外孫……不,姓齊就不算外孫了,是孫子!


    ……


    港島,半島酒店。


    總統套房。


    即便一晚十五萬港幣的價格,但除夕夜的總統套房依舊難訂。


    也就是喬北嚴有麵子,提前訂了一套。


    因為這裏可以俯瞰整個維多利亞灣,除夕夜這裏會舉辦煙火秀。


    另外,對麵的港島海港中心、夏慤大廈及長江中心,從晚十一時起,每隔一刻鍾樓頂就會發放紅、綠、金及銀色的“許願流星”煙火,象征甜蜜、常樂、富足及健康,讓旅客和市民許下新年祝願。


    在半島酒店的總統套房內觀看,好像煙花就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綻放一般。


    論享受生活,張青比喬北嚴這種老牌巨富差遠了……


    看著一束束煙火升騰而起,好似就在眼前綻放出世間最美的光景,別說張國忠一家,就連喬北嚴都老眼癡迷的看著這一幕。


    隻可惜,已是九旬身,這世間美景,不知還能再見幾回……


    李芳潔許是感應到了身邊這位陪伴了四十六年的老人心中的悲涼,看了喬北嚴一眼後,問張青道:“青仔,晚上有也節目有啊?”


    張青聞言詫異,不過順著李芳潔打的眼神,看了喬北嚴一眼後心下明白,笑道:“過節嘛,自然是要載歌載舞。豔豔唱歌,小藍跳舞……《歡樂的跳吧》。”


    周豔豔嘻嘻,張藍居然也不怯場,還提要求:“哥,你和豔豔姐一起跳,她能邊唱邊跳。”


    孫月荷眼睛一亮,道:“這個歌我也會跳,家裏三八婦女節的時候教過!”


    張青哈哈笑道:“那媽上!六嬸兒,您會不會跳?”


    李芳潔年輕時可是名震東南亞的歌手,跳舞技巧自然不差。


    她卻忙擺手道:“哎喲哎喲,我哪裏還跳得動?”


    嗯?


    張青笑道:“過年嘛,熱鬧熱鬧,六嬸肯定沒問題!豔豔、小藍,拉著一起跳!”


    兩人咦嘿嘿,上前拉起李芳潔。


    李芳潔見還沒跳喬北嚴都已經嗬嗬樂了起來,也不再推辭,惡狠狠提條件:“青仔唱歌!”


    張青點頭,道:“好!”


    一群人打著拍子,張青用維語唱起了那首節奏感特別歡快的歌曲,周豔豔、張藍嫻熟的跳了起來,看得出私下裏肯定沒少合練。


    西疆長大的孩子,小學班級裏多半會有一些少數民族同學,那麽節假日排練節目時,就少不了以他們為主力的特色歌舞。


    而張青家裏因為和鐵鑄家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所以張青、張藍打小就學會了民族話。


    多說兩句,就漢民關係而言,在張青小的時候,其實真的很好。


    尤其是哈族,淳樸到……難以置信。


    帶兩把青菜去牧場做客,吃喝不算,走的時候可以帶走一隻羊。


    後來從口裏老家來的人越來越多,發現這個秘訣後……你們懂得。


    並流傳出傻哈薩的說法,甚至罵人哈薩成了罵人傻子的內涵。


    再後來,關係就不那麽和睦了……


    隻有老一輩們偶爾還能回憶一下,當年拿菜換羊的趣事……


    張青唱著歌,幾個女同胞們跳著西疆舞,倒也熱鬧。


    一曲罷,大家一起拍手大笑。


    等將近零點,又一起倒喊倒計時:“十、九、八……三!二!一!


    ”


    張青、周豔豔、張藍三人一起給大人們拜年:“新年快樂,福祿無雙!好運臨門,紅包拿來!


    ”


    別說喬北嚴、李芳潔,連張國忠、孫月荷都笑的合不攏嘴,趕緊掏紅包。


    喬北嚴給的紅包最大,李芳潔特意取來的,一共五個,連張國忠、孫月荷都有,兩人不好意思壞了,連忙推讓。


    李芳潔笑道:“六叔都九十了,我也七十的人了,你們才四十來歲,不是孩子是什麽?快收下吧。”


    張青跟著勸道:“爸媽,六叔六嬸的心意,你們收下吧。”


    張國忠坑兒子沒商量,滿臉為難道:“按理說,我應該是當晚輩的,年齡算,孫輩都應該。可六叔非拉成平輩……張青,你代我和你媽,給六叔磕頭拜年。”


    喬北嚴和李芳潔忙攔下道:“不用不用!”


    張國忠還要堅持,喬北嚴卻認真道:“我不是客氣,隻是青仔是有大福運的。這樣的人命格貴重,一般人承受不起。就算我不是一般人,剩下的那點福運,還想多活幾年,不能抵在這上麵。”


    張國忠一時語滯,張青則哈哈笑道:“爸,不如讓小藍磕頭。”


    張藍才不怕呢,喬北嚴的年紀可以當她爺爺的爺爺了,喜笑顏開的跪下磕頭。


    喬北嚴嘴上說著不要,可真當後年輕後輩跪下磕頭祝他新年快樂健康長壽時,老人激動的眼睛都微微濕潤了,連忙呼喚李芳潔,再取大紅包來!


    按紅包的厚度,這一大封,就算沒有十萬,也有八萬八千八,張藍嘴都快咧到後腦勺了!


    “啪!”


    “嘩啦啦啦!”


    新年焰火一時間照亮了整個夜空,所有人都看了過去,心中默默期盼新的一年中,會健康好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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