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大廳中,白玉餐盤被穿著白領西裝的仆人一跪一叩首地呈了上來。


    晶瑩剔透的餐桌由一塊上好的美玉雕成,觸感既不會顯得光滑,也不會顯得幹燥。而是恰到好處的舒適感,光是選料就已經煞費苦心。


    餐桌上鋪的金絲桌布在懸掛的吊燈照射下顯得熠熠生輝。坐在主位上的金麵祭祀摘下了他一直佩戴著的麵具,麵具下是一張蒼白的私人臉,說不清到底多大,但給人帶來一種難言的不適感。


    坐在金麵祭祀對位的是正把玩著高腳杯的陳安,他表現得對周圍一切全部在意。


    一點也沒有因為別人的主場和未知的陰謀而膽怯。


    “未到的人都有要緊的事,希望神使見諒。”金麵祭祀舉起酒杯遙遙地敬了一下陳安。


    陳安滿不在乎地笑了笑,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完全不把金麵祭祀放在眼裏。


    “砰”的一聲巨響,昂貴的酒杯從陳安手中脫落,以一個奇詭的拋物線跨越了整個餐桌砸在了金麵祭祀所在的位置上。


    “這是何意啊,神使。”金麵祭祀在原地隻留下了一道虛影,他的身體在瞬息之間已經來到了陳安麵前。


    “嗬,沒有意思。裝神弄鬼的,摘掉一個麵具還有不知道多少個。”


    金麵祭祀聽到陳安的嘲諷,隻能無奈賠笑。他拍拍手兩四個赤裸的力士抬著一個方形的盒子走了進來,盒子的上口是敞開著的,一股令人膽寒的氣息朝著陳安鋪麵而來。


    “獻給神使的一點心意,希望神使接納。”金麵祭祀蒼白的臉上盡力想要勾出一抹笑意,反而顯得越加的滲人。


    然而陳安沒有功夫在意那些,盒子裏的那團黑色無形之物給他帶來了巨大的壓力。黑色無形之物的邊緣不斷有可怖的人頭虛影浮動著。


    “獻給神使的一點小禮物。”金麵祭祀身子放的極低,不給陳安一點發難的空間。


    等到四個赤裸力士走到麵前的時候,陳安才感知到黑色無形之物是由什麽組成。它們竟然是千百個怨魂凝結不散匯聚而成。


    陳安的身軀微微發抖,他一手扶額,一手持青銅鏽劍,滲人的笑聲從他的口中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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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青光亮起,金麵祭祀大驚之下來不及阻止,黑色的無形之物被陳安手中殘破的青銅鏽劍所斬滅。


    “你!”金麵祭祀向後倒退拉開距離,幾個穿著詭異長袍的護法將此地圍了個水泄不通。


    “神使我們好心好意招待你,這是何意。或者說,我們應該叫你陳安。”金麵祭祀早早就派人去調查陳安的身份了,經過多方麵的核實大概確定了他不是偉大主宰派遣的神使,而是一個裝模作樣的小賊。


    陳安拔劍掃視著在場諸人,絲毫沒有膽怯之意。


    “卑賤之輩,不知道偉大主宰的盟友靈界之主將要複蘇了,還敢肆意玩弄著靈鬼。我手中之劍即為靈界盟友贈送的信物,專斬靈魂,要不要試試。”


    靈界之主?金麵祭祀不相信陳安的鬼話,又扯到了另外的神靈,不怕神靈感應一巴掌拍死他。金麵祭祀沒有絲毫退卻之意,仍舊將陳安圍在中間。


    “敢


    弑主?!。”陳安直接貼到了一個護法的麵上,他將手中的青銅鏽劍向前一遞。


    護法下意識地向後退,不料陳安比他更快一步,將手中的劍遞到了他的手上。


    “拿著。”護法被陳安的氣勢所震懾,迷迷糊糊地就將劍拿在了手上。


    陳安把護法的手舉了起來,他仰起脖子,衝著護法大喊道:“來啊,有本事殺了我嗎?”


    護法的手微微顫抖,殺陳安他沒有膽量。


    “廢物東西。”陳安搶回自己的青銅鏽劍,一腳將他踹飛了出去。


    護法在陳安麵前隻能默默挨打,毫無還手的念頭。就連金麵祭祀等人也隻是將陳安圍住,對陳安動手他們沒有這個膽子。


    銀麵祭祀悄然地走到了陳安的身後,像一尊保鏢一樣拱衛著陳安的身軀。邪教不是鐵板一塊,不是每個人都弑殺成性。他們的終極目的雖然是一樣,過程卻有很大不同,有些派係過於殘暴已經激起其他派係的不滿。他們隻是苦於沒有主心骨,陳安的出現給他們帶來了契機。


    氣氛一瞬間就降到了冰點,雙方劍拔弩張,邪教的人即使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證明陳安不是神使,他們也不敢動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邪教之人顧手顧腳,陳安卻沒有一絲畏懼的意味,一旦他露怯,他的身份就暴露無遺了。


    “你們好像在因為這具身體的原主人,而對本座心懷敵意。”陳安把玩著手中的青銅鏽劍,說不出的風流瀟灑。


    “這具身體,可是我從空間通道中好不容易找到的,可不能丟掉。把那個跟這具身體有仇的小子喊過來。”陳安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悠哉悠哉地說道。他的身後,已經完全相信他的銀麵祭祀隨時準備為他獻出生命。


    金麵祭祀沒有想到本來可以借此發難的形勢,卻被陳安的氣場震懾住了所有人。雖然被斬滅了很長時間的積累,但也從側麵證明了眼前之人手中長劍鋒芒之盛。看來隻有等下一次機會了,沒辦法,誰讓他出現的太過湊巧。


    穿著白色西裝的林紀跟在幾個教眾的身後,走進了會廳,他直直地朝著陳安走來,在離陳安三米遠的距離停了下來彎下腰表示尊敬。


    “神使大人,小人林紀來了。”林紀臉上掛著謙卑的笑意,此刻的他知道自己絕不能對麵前的陳安有任何不恭,否則死了也不會有人說什麽。


    陳安不說話,在場沒人敢動,他悠閑地吃著晚宴上豐盛的食物,一點也沒有搭理林紀的意思。


    林紀始終保持著彎腰的姿勢和謙卑的笑容像一具木偶般。


    “你好像跟這具身體相識。”陳安不鹹不淡地說道,語氣平靜而自然,他的手上還抓著一根雞腿,輕鬆而自在。


    “我與此人確有幾分嫌隙,不過我們之前是很要好的朋友,隻是因為一次誤會讓他對我產生了不好的印象。”林紀的語氣中充滿了惋惜與落寞,就像是真的為兄弟反目而傷感的一樣。


    “你們是好朋友?”陳安饒有興趣地看著林紀,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林紀的謊話張口就來,根本就不用打草稿。


    “對,很要好的朋友,不


    過出了意外。大人,如果可以的話,我能問一下,他是什麽時候被你侵占的嗎?”


    “怎麽,你想報仇?”陳安嗬嗬一笑,嘴角一歪,仰躺在椅子上,一臉戲謔地看著林紀。


    林紀連連擺手,麵色上帶著難言的惶恐。


    “不敢,大人,我不敢。他的身軀被大人占據也是他的福分。隻是我們朋友一場,也想知道他何時為大人的降臨而逝去的。”


    “有理,有理,言之有理。”陳安哈哈一笑,一個瞬身來到了林紀麵前,他拍打著林紀的肩膀,輕聲笑道:“時間嗎?我不清楚了,不過我好像記得當時打開通道的時候,是在一家炸毀的童裝店門口,當時他還有一個同伴似乎僥幸跑掉了。你可以查一查,我說的是不是真話。”


    陳安敲打著林紀的頭,毫不客氣地揭穿了他的小把戲。


    “偉大的主宰庇護著我,你們誰再敢懷疑我的身份,可以掂量掂量。”陳安一腳將林紀踹翻在地,踩在他的背上,舉劍蔑視著四周。


    銀麵祭祀率先跪倒在地,口中高呼:“神使,萬年。”屬於他的派係的邪教信徒跟在他身後也跪了下來,想祭拜神靈一樣膜拜者陳安。


    “誰不服!”陳安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金麵祭祀,逼迫著他就範。


    大勢所趨之下,金麵祭祀不得不拜,他知道從今天起他們這一個派係不再一家獨大。邪教的內部也不安寧了。可恨啊,此人到底是不是神使,至今也未定論。


    本以為用怨魂可以試探出他的身份,結果卻被他用劍強勢劈斷。還扯出了一個靈主來當借口。


    正當金麵祭祀準備屈服的時候,虛空中突然出現一道裂口,裂口周圍不斷有符文閃爍企圖將裂口修複。


    可怕的氣息從裂口中傳了出來,在這股氣息下所有人都昏倒了過去,除了陳安。


    陳安的眼睛不由地望向逐漸被符文修複的裂口,透過裂口他的感知不知道了何處,不受控製地朝著洶湧的灰霧上而去,隻看到了祂,被灰霧包裹著的偉大生靈。


    瘋狂而又汙穢的力量降臨在他的身上,陳安身子縮成一團,裂口衝出的灰霧化為火焰燃燒著陳安的靈根。


    陳安身軀在火焰的灼燒下逐漸扭曲,麵部表情猙獰而恐怖。


    “不要,我不要!啊!”陳安的靈智被吞沒,刻在靈魂深處的瘋狂被激發了出來,他不斷拍打著地麵,手臂如瓷器一樣碎成碎片,黑色的血液順著缺口噴出,射向了天空,凝聚在一起的血液越來越多,逐漸形成一片黑色的血塊凝聚在空中。


    黑色的血塊像是有生命一般不斷地改變著自己形狀在空中扭動著。


    黑色的血慢慢地塊膨脹在達到一個臨界值的時候突然炸裂,形成一個巨大的黑色蛋殼,黑色蛋殼將陳安框在裏麵,蛋殼中填充著許許多多的濃鬱灰霧。


    “把手給我吧。我們是一體的,接受我,接受我。”女子的輕吟在陳安耳邊回響,陳安睜開惺忪的眼睛看著她虛弱地問道:“你是誰?”


    “我是你所逃避的一切,是你隱藏的瘋狂。接受我,正視我,你才能更加強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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