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中。


    因天氣炎熱,賈芸也懶得泡茶喝,吩咐香兒去水井裏取了一個冰鎮西瓜過來,款待薛蟠。


    薛蟠熱的滿頭大汗,呼呼哧哧連續啃了好幾塊西瓜後,才取了毛巾,擦了嘴後,開口說事兒。


    “下午我收到從金陵寄來的信,我那堂弟就要帶堂妹到京城來了,說是七月十八啟程,估摸著沒幾天就到了。”


    賈芸揚眉道:“就這事兒?”


    “嗯啊,就這事兒。”薛蟠愣了下,點頭道。


    賈芸笑道:“為這事兒,你還真沒必要大晚上的趕過來,現在的薛家可不是去年的薛家,你怕什麽?”


    賈芸知道薛蟠心裏擔憂,怕他的堂弟薛蝌進京後,來爭奪他家的財產。


    可問題是,現在薛蟠家的隱患已經被賈芸消除了。


    其他的不說,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薛蟠已經恢複了戶籍,並且還得了官身。


    隻要他不死,薛蟠家的財產就沒有薛蝌的份兒。


    同時,薛蟠家的商路因為有了賈芸接手,現在主要由倪二在負責總理各項事務,所以也不需要薛蝌再來幫忙了。


    隻要賈芸不點頭,薛蝌就沒絲毫機會接觸到薛蟠家的商路,也就沒機會搞什麽小動作。


    當然了,薛蝌他們那房也是皇商,家世根基不錯,也算大富人家。


    他也可以拚了損失和薛蟠家的商路競爭。


    問題是,薛蟠家的商路現在背靠內務府,靠山夠硬,借薛蝌十個膽子,他也不敢來使壞。


    還有一點,現在薛蝌那房遭遇的危機,跟先前薛蟠有些類似。


    富而不貴,家裏有錢,卻沒靠山,就是一塊讓人饞涎欲滴的肥肉。


    薛蝌為什麽要聽王家和賈府的擺布?


    還要打著送妹妹薛寶琴進京聘嫁的理由,更不顧其母得了痰症,投奔薛姨媽。


    說白了,薛蝌也是急著來京城找靠山的。


    再不來,他們那房的商路,就要被人吃的渣渣都不剩了。


    所以,哪怕拚著妹妹的名聲不要,拚著被人說他薛蝌不孝,為了家業,他也必須趕到京城來。


    而他們這次來京,爭奪薛蟠家的財產可能性很小,反倒是求助薛蟠家的可能性很大。


    為什麽這樣說?


    因為王子騰去了江南,他去了那邊兒,總需要銀子收買人心吧?


    問題是現在王家的銀子入不敷出,他先前打薛蟠家財產的謀劃也落了空,於是薛蝌就進入了他的視線。


    薛蝌家雖然沒薛蟠家有錢,卻也不少,妥妥的是一塊肥肉,值得惦記。


    薛蝌可比薛蟠精明多了,肯定察覺出什麽。


    所以才早早的給薛蟠來信,並且不管薛蟠同不同意,就自作主張,前來投奔薛姨媽。


    雖然都是投奔,其目的卻截然不同。


    聽了賈芸的分析後,薛寶釵沉吟道:“夫君說的有理,可無論我那堂弟堂妹來京是何居心,咱們該怎麽應對也要事先有個章程。”


    她看了一眼薛蟠後,繼續道:“尤其是哥哥又沒有急智,不事先商量好,他怕是不知道怎麽辦了。”


    “是是是,妹妹說的對,是要先立個章程出來,我到時候才知道怎麽做。”薛蟠低頭哈腰道。


    賈芸想了想,說:“現在說再多,其實也沒什麽用,還是等他們進京之後,觀其言而察其行吧!”


    “薛大哥回去也跟嶽母說一聲,等薛蝌兄妹兩到京後,你們照常接待就是,不必心疑和驚慌。”


    說著,他心裏暗歎了口氣。


    自薛寶釵嫁了他後,薛王氏和薛蟠不管做什麽事兒,都優柔寡斷、猶豫不決。


    這也得虧是遇到了他,要不然薛家被人吃得一幹二淨,他們說不定還會感恩戴德。


    薛蟠擔憂道:“妹夫,真不用提前備個章程?”


    “真不用,現在說再多,反倒讓你們不知道怎麽辦,還是等他們來了觀察後再說。”賈芸搖頭道。


    薛蟠倒是挺相信賈芸的,他鬆了口氣道:


    “也罷,他們到京後,如果能謹守本分,我自會好好待他們,如果他們有非分之想,我也是不會客氣的。”


    薛寶釵皺眉道:“說起奴家那堂妹,許配給了梅翰林之子。”


    “偏梅家又合家在任上,聽說後年才回京城,蝌弟急忙忙將他妹妹帶來,到時候該怎麽收場?”


    賈芸握住她的手,說:“這個你就別多操心了。”


    “以我估計,薛蝌有很大可能性,會打著為他母親衝喜的借口遮掩,做那投機取巧之舉。”


    據賈芸猜測,薛蝌急著將薛寶琴嫁出去,應該是真心的。


    因為他們的母親病重,如果死了,按例薛寶琴是要守孝三年後,才能嫁人的。


    那時候薛寶琴十八九歲,年紀太大不說,梅家那邊會不會悔婚,也說不準。


    古人以孝為先。


    但禮法與世俗又有衝突,“衝喜”是為了應對守孝三年這個硬性規定,所做的投機取巧之舉。


    父母一旦病危,女兒又到了適婚年齡,大多都會用“衝喜”遮掩,趕緊出嫁,避免在家蹉跎三年時光。


    而且,薛蝌打著送薛寶琴進京聘嫁的招牌,還能光明正大的從金陵出來。


    就算是王子騰等人也無理阻攔,畢竟衝喜也是為了盡孝。


    還有一點,有薛寶琴吸引別人的注意力,他這個當哥哥的反倒不怎麽起眼了,這就方便他去辦自己的事兒。


    同時,他們進京,是為了喜事而來,更能減少別人的防備。


    一舉多得。


    接著,賈芸提醒薛蟠道:“薛大哥,有一點你要記住,待薛蝌他們來了後,不管他跟你說什麽事兒,你都不要急著應承。”


    “行,我記住了,有事兒我會先來找你來商量。”薛蟠滿口答應道。


    說完正事後,薛蟠也沒有多呆,起身告辭了。


    賈芸和薛寶釵將他送到門口,往回走的時候,薛寶釵蹙眉歎道:


    “蝌弟從小機靈,但願他們這次來京,不會搞什麽幺蛾子吧!”


    賈芸笑吟吟道:“有我在旁邊盯著,你擔憂什麽?”


    “一直在跟你說,懷孕其間,心情要放寬心些,別操心太多,怎麽就不聽話?”


    薛寶釵看了一眼賈芸,神色緩了緩,抿嘴笑道:


    “倒是奴家多慮了,有夫君在,隻要我哥哥不犯渾,確實吃不了什麽大虧。”


    “這就對了,遇到凡事不要慌。”賈芸微笑道。


    來到花園閣樓上,這裏果然要涼爽許多,至少有絲絲微風趟過,空氣不再悶熱難耐。


    薛寶釵回到房裏,躺在床上,沒跟賈芸說幾句話就睡著了。


    賈芸輕手輕腳從房裏出來,在門口叮囑沅兒道:“晚上記得警醒些,這天氣熱,夫人怕是很容易醒來。”


    “奴婢曉得,會和憐兒妹妹換著睡,不會耽誤事兒的。”沅兒小聲回道。


    賈芸看了眼人麗如花的沅兒,上前摟著她,輕輕啄了一口她的櫻桃小嘴兒,柔聲道:“這是賞你的。”


    “嗯……”沅兒臉刷地通紅,不知所措。


    等賈芸又咬了咬她的嘴唇後,她才閉著眼,口吐蘭氣,呐呐道:“老爺,奴婢隨太太過門兒一年多啦!”


    語氣中,帶著一絲幽怨。


    她們幾個陪嫁丫鬟,香兒、京兒、鶯兒、香菱去年就開臉了。


    沅兒和憐兒到現卻還是黃花閨女,這讓她們十分忐忑,怕賈芸今後不要她們。


    邊上的憐兒瞪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羞澀的抿著嘴,欲言又止。


    賈芸臉上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拉住兩人的手,柔聲道:


    “好飯不怕晚,良緣不怕遲,等過些日子,我得了空,再給你們開臉吧!”


    沅兒睜開眼,緊了緊賈芸的手,說:“老爺說話可要算數,奴婢是當了真的。”


    “奴婢也是。”憐兒急切附和道。


    賈芸笑了笑,點頭道:“算數,我既然說了,肯定是算數的。”


    言罷,他拍了拍兩丫頭的肩膀,轉身往秦可卿住的房間走去。


    沅兒和憐兒相視一眼,都露出興奮的情緒。


    秦可卿房間就在隔壁。


    賈芸邁步進去,就見秦可卿和寶珠、瑞珠三人正趴在窗前說話。


    聽到腳步聲,三人回過頭來,見是賈芸,都轉身上前行禮。


    “不必多禮,怎麽還不睡下?這地兒夠涼快吧?”賈芸揮手說道。


    秦可卿淺笑道:“中午睡了一會子,這會兒倒睡不著了。”


    剛沐浴過後的秦可卿,穿著一身極薄的紫紗裙,因要睡覺,所以這會兒也沒穿兜兜,挺立之間,分毫畢現。


    賈芸笑著上前摘了她的紫紗裙,秦可卿愣了愣,抿嘴一笑。


    邊上的寶珠和瑞珠退了開去,在門口守著。


    “好看?”秦可卿將賈芸的手拉過去,按在自己懷中,笑問道。


    賈芸頷首笑道:“百看不厭,百玩不厭,可卿你太美了。”


    “老爺……”秦可卿體質特殊,觸之即潰,輕呼一聲,順勢倒在了賈芸懷裏,雙手攀著他的脖子。


    她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全身軟弱無骨,體態風騷,麵容豔冶,雙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霧繞地,媚意蕩漾,粉色的小嘴兒微張,欲引人一親豐澤。


    賈芸輕啄著她的小嘴兒,笑著將秦可卿攔腰抱了起來,緩步往床榻走去……


    ……


    秦可卿的雙腿筆直而又修長,皮膚白皙皎若羊脂玉,讓賈芸愛不釋手。


    “呼……”秦可卿長長的吐了口氣,緩過神來,輕聲說道:


    “爺,讓妾身歇歇吧,今兒不知道怎麽回事,有些受不住了。”


    她的體質雖然是個敏感的,承受力卻是家裏所有人女人中最強的,僅憑她自己,不讓丫鬟協助,也能咬牙堅持滿足賈芸。


    今兒或許是天氣悶熱的緣故,秦可卿自己倒是稱心知足了,可賈芸卻還精神抖擻,欲求不滿,這讓秦可卿有些心慌。


    不等賈芸回話,秦可卿就連忙呼喚:“寶珠、瑞珠,快進來!”


    兩丫頭很快就進來了,關上門後,輕車熟路的摘了衣服,上前伺候賈芸。


    走道裏。


    沅兒和憐兒兩人同時看了一眼秦可卿的房門。


    憐兒癟嘴道:“剛寶珠和瑞珠還說她們什麽都不懂,這會子卻比秦姨娘還叫的歡,口是心非。”


    “妹妹少說兩名,讓人聽到了總歸不好,徒增是非。”沅兒勸慰道,又說:


    “也不知道那到底是個什麽感覺,你聽寶珠和瑞珠叫的死去活來,似乎很痛苦、很難受的樣子。”


    憐兒想了想,說:“這事兒最是神奇,怕是不親自經曆過,是無法言說的。”


    “但妹妹覺得那感受大底是好受的,要不然也不會引起男女癡迷不是?”


    沅兒輕輕點頭,側耳聽了聽,咬牙道:“妹妹說的對。”


    說著,她便倚在了門邊,微微蹙眉,緩緩閉上眼,傾聽著隔壁的動靜。


    憐兒抿了抿嘴,輕輕坐在了門欄上,雙手抱著腿,將頭埋在手臂之間。


    兩丫頭聽得麵紅耳赤,有時候還忍不住輕哼一聲,不時提提裙子。


    不一會兒,在宅子那邊兒忙完的鶯兒和香菱攜手過來,見兩丫頭魂不守舍,不由相視一眼,卻也沒說什麽。


    兩人聽到聲音,就知道沅兒和憐兒是個什麽情況。


    她們以前也是這麽過來的,這種臊人的事兒,大家都裝作糊塗,誰也不會尷尬,要是拿來取笑,最是容易得罪人了。


    鶯兒和香菱輕手輕腳走到秦可卿房間門口,遲疑著要不要進去。


    這時,香兒、京兒、雙卿、可人、麗人、晴雯、紫鵑等丫鬟也相繼續到來。


    “咦?她們圍在那兒幹嘛……”晴雯好奇道。


    話還沒說完,就讓紫鵑掩住了小嘴兒,並輕聲提醒道:“別出聲,沒聽老爺在房裏鬧那麽在動靜嗎?”


    晴雯眨巴著眼睛,刷地臉紅了。


    再環視周圍其他人,發現香兒她們倒是習以為常的樣子,於是也強裝鎮定,拿下紫鵑捂著她的手,抬頭挺胸,三步並作兩步,進了襲人房間。


    紫鵑見晴雯慌裏慌張的模樣,嘻嘻一笑,又看了眼秦可卿的房間,轉身回了林黛玉的房間。


    不一會兒,眾人散開,走道裏隻留下賈芸的丫鬟和薛寶釵的丫鬟。


    沅兒和憐兒早已起身,見人都來了,於是輕手輕腳的進了薛寶釵的房間,今晚輪到她們守夜。


    “啊!老爺!奴婢好喜歡!好愛好愛!”


    瑞珠嗷嗷直叫,聲音在閣樓上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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